第8章 當年醜聞
三姨娘話還沒有說完，兩道暴喝幾乎是同時在院子內響起。
“住口……”
除了鳳霄以外，另外一道聲音來自院子門口。眾人循聲望去，這才發現不知何時，院子門口已經多出了三道身影。
其中一人正是鳳惜的貼身丫鬟玫兒，而另外兩人卻皆是身穿銀甲，一身風塵。
“外公……”看見那白髮蒼蒼，穿着鎧甲鐵青着臉站在門口的老人，鳳惜心中微動，下意識便輕喚了出來。
“天奇，去把惜兒扶起來，帶她一起回鎮國公府。”看見渾身是傷，幾乎只剩一口氣的鳳惜，鎮國公百里松的臉色頓時鐵青的越發難看了。
旁邊同樣身着銀色鎧甲，已經到了而立之年的百里天奇聞言，立刻陰沉着臉朝着鳳惜走去。
若是今日他們再來遲一些時候，是不是等待他們的，又和當年見到姐姐時一樣，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只是百里天奇還未走到鳳惜的面前，卻被鳳宵邁步攔了下來。此時鳳宵的臉色也是陰沉的十分厲害，顯然也被三姨娘剛剛說的話勾起了那段一直埋在他心底的痛和恥辱。
“鳳宵，讓開……”百里天奇冷目看着眼前這個當年口口聲聲說會照顧好他姐姐的男人，心中不僅沒有半絲的敬意，反倒是溢滿了怨恨。
“鎮國公，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鳳宵冷目和百里天奇對視了一眼之後，便轉過頭對立在院子門口的百里松說道。
此言一出，百里松本就鐵青無比的臉色頓時便變得清白交錯，長袍內的雙手也緊緊握在一起，手背上迭起的青筋彰顯着此刻的百里松有多憤怒。
鳳惜一開始還沒有聽懂鳳宵話中的意思，循着之前那位鳳惜的記憶搜尋了一會兒，這才明白了鳳宵此刻的臉色為何這般難看，而他口中的約定又是什麼。
鳳惜的娘親百里月當初十分受寵於鳳宵，再加上有鎮國公府給百里月做靠山，大將軍府的這些姨娘們雖有不滿，卻也不敢明着對百里月怎麼樣。
這樣的平靜日子一直到鳳惜五歲的時候，有一天晚上，院子裏突然來了很多人。被驚醒的鳳惜有些吃力的推開窗戶，然後就看見衣衫不整的娘親和另外一名赤身裸體的男子被護衛從房間裏帶了出來。
那時候鳳惜還小，不知道這代表着什麼。但她卻看見一向對娘親寵愛有加的父親居然第一次在娘親面前變了臉，並且厲聲在質問着娘親什麼。
鳳惜看見娘親一次次的想要去拉鳳宵的手，極力的在對他解釋着說什麼。可是鳳宵卻一次又一次的揮開了娘親的手，看着她的眼神之中也沒有了往昔的溫柔和寵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厭惡。
最終鳳惜看見娘親眼中的光芒一點一點的暗淡了下去，在一院子幸災樂禍和嘲笑的目光之中用力的撞向了一側的石階。
那是鳳惜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畫面，那一晚的月色很亮，亮的可以讓她清清楚楚的看見那片幾乎染紅了娘親整個身子的鮮血。
當外公和舅舅趕到的時候，百里月的身子已經冰冷，而小小的風惜則有些獃滯的坐在一旁，小手緊緊的抓着百里月的手。百里天奇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將鳳惜抱到一側，不讓她再看見百里月慘死的模樣。
之後鳳惜聽見百里松和鳳宵發生了劇烈的爭吵，後來不知道鳳宵對百里松說了什麼，在天明之前，領着一眾人揚長而去。
蕭瑟的秋風中，百里松和百里天奇抱着鳳惜孤獨的守着百里月的屍體。晨曦初起的時候，鳳惜第一次看見年邁的外公流下了眼淚。
“惜兒，好好的跟着奶娘留在這裏。外公一定會還你娘清白，接你回鎮國公府。”
那時鳳惜並不懂百里松話中的意思，只知道娘親死了，她以後就是孤獨一個人留在大將軍府了。
後來隨着鳳惜逐漸長大，才從府中的一些下人的口中無意間得知了當初娘親是私會情郎被鳳宵當場抓住，最終受不了眾人的嘲諷自盡而亡。
而為了不讓這件事情傳出去，百里松和鳳宵達成了一個約定。鳳惜必須一直留在大將軍府，否則，大將軍府就會以百里月對夫不忠的名義將她休棄出府。
在烈焰國，女人的名節被人看的十分重。百里松不想百里月含恨而終之後，還被上這不忠的棄婦罵名。
無奈之下，便只有將鳳惜留在了大將軍府。
回想起這些往昔的記憶，鳳惜蒼白的俏臉上頓時佈滿了冷意。
記憶中的百里月極其溫柔賢惠，又對鳳宵一往情深，怎麼可能做出私會情郎之事。
“外公，舅舅，惜兒沒事。”雙手扶着旁邊的石階慢慢站起來，鳳惜朝着百里松露出一抹淺笑，柔聲說道。
既然鳳宵他們不願放她走，那她便如他們的意留下來。
百里月雖然算不上鳳惜真正意義上的娘，但鳳惜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那些背後陷害別人的小人。
從今日開始，鳳家欠她們母女的債，她誓要百倍替已經死去的百里月和鳳惜討回來。
“惜兒……”看着渾身是傷的風惜，百里松眼眶驟然一紅，心中頓時生出了濃郁的愧疚之意。
戎馬一生，雖然護得烈焰國的周全，可他卻護不得自己女兒的周全。
如今……連自己唯一的外孫女也保護不了……
“外公，惜兒真的沒事……”見百里松眼眸泛紅，一臉愧疚的看着自己。鳳惜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外公，心中頓時湧起無限酸澀。咬牙緩步走到百里松旁邊，鳳惜握着百里松的手，輕聲安慰道。
“外公，我要留在這裏，找出當年陷害娘親的人。”後面那一句話，鳳惜只用了她和百里松兩人可以聽見的聲音道出。百里松聞言先是一怔，旋即對上鳳惜那倔強的眼神，張了張口，好半晌之後終是紅着眼圈點了點頭。
他知道，鳳惜娘親當年含恨而死的事情，一直都是鳳惜心中壓着的一塊大石。
所幸，這麼多年以來，他終於查到了不少蛛絲馬跡。他相信，很快就能還自己女兒一個清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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