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活該
因為老是感覺後背發冷,陸小鳳遊玩的興緻漸消,在陪着丹鳳公主又轉悠了小半個時辰后,便提前打道回了客棧。
然後他迎來了一個大‘驚喜’!
“西門,小陵!你們竟然這麼快就到啦?”一臉高興的衝到陵祁他們面前,陸小鳳誇張的伸開手臂,就想給陵祁一個熱情的擁抱。
拿茶杯擋到了身前,陵祁一臉嫌棄的拒絕了這個擁抱,然後面色不善的對陸小鳳道:“怎麼,是不是嫌我們來的太早,打攪了你跟美人談情說愛的興緻?”
“額……”陸小鳳乾笑兩聲,解釋道:“什麼談情說愛,哪有的事,我只是壓力太大,需要散散心緩解一下么。”
“呵呵。”陵祁冷笑一聲,正想聲討陸小鳳兩句,卻在看清陸小鳳的面相后立馬變了臉色!
他肅聲問道:“我之前給你的避煞符呢?”
看到陵祁沉下來的面色,陸小鳳頓時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他摸了摸臉,忐忑道:“那張符被我洗澡的時候不小心弄濕了,怎麼了?”
“咱們去房間再說。”陵祁看了看四周的環境,皺着眉對陸小鳳說道。
幾人移步到了房間后,心急的陸小鳳便剛忙向陵祁追問了起來。
看陵祁剛才的那副態度,他估摸着,陵祁一定是從自己的面相上看出了什麼問題,而且這個問題似乎還不小。
然而陵祁並沒有回答陸小鳳的問題。
他走了幾步,停在了房門前面,然後意味深長的沖西門吹雪笑了笑。
收到陵祁的暗示,抱着劍坐在一旁的西門吹雪忽然站起身來,朝陸小鳳走了過去。
終於察覺到了不對的陸小鳳瞪大眼睛,一邊後退着試圖遠離西門吹雪,一邊慌聲叫道:“你們這是想做什麼——”
將陸小鳳逼退到牆角處,再無退路之後,西門吹雪面無表情的拔出劍來,指向了陸小鳳。
“哎哎哎西門你拔劍做什麼!”陸小鳳霎時間大驚失色,趕忙抬手擋在身前,“咱們有話好說,別這樣,這多傷感情啊……”
西門吹雪:“呱噪。”
陸小鳳委屈又可憐的看着指着自己的劍尖,小聲道:“那我不叫的話,你能把劍拿開嗎?”
眉梢微挑,西門吹雪冷酷無情的甩下一聲“不能”,然後手腕一動,閃着寒光的劍尖朝陸小鳳的臉上刺去,劍光閃過後,一隻光溜溜的沒毛小雞閃亮亮相!
看着從眼前飄落的幾搓毛,陸小鳳整個人都傻住了。
“哈哈哈陸小雞你的臉哈哈哈哈!”看到陸小鳳的新造型,陵祁頓時忍不住笑彎了腰,“哎喲喂,不行,太好笑了。”
陸小鳳:我是誰?這是哪兒?剛剛都發生了什麼?
揉了揉笑抽的臉,陵祁沖西門吹雪豎起大拇指,贊道:“西門,乾的漂亮,這劍法簡直沒誰了,瞅瞅給陸小鳳颳得多乾淨啊,連一根兒毛都沒剩下。”
說完,陵祁忍不住又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來。
顫抖的抬手摸了摸光禿禿的眉骨和唇上,陸小鳳臉上的神情簡直悲痛欲絕。
聽見陵祁這番肆意的嘲笑聲,他的表情頓時猙獰了起來,嚎叫着沖陵祁撲了過去,嘴裏憤憤的嚷道:“陵小祁,這個餿主意肯定是你想出來的,你賠我眉毛!”
就在陸小鳳剛撲到陵祁面前時,一把劍再次擋在了他的面前。
看到劍的陸小鳳瞬間僵化。
被曲無容護在身後的陵祁雙手環胸,挑起下巴,擺出一副小人得意的嘴臉,“就算這注意是我出的又怎麼樣?”
“不服你倒是過來呀,不過我告訴你,想要找我算賬,你得先過了曲姑娘這一關才行。”
“……是男人你就別躲在女人身後。”陸小鳳擺出一副鄙夷的表情,試圖把陵祁給激出來。
但陵祁一本正經的表示:“男女平等,男人保護女人,女人當然也可以保護男人啊。”
說完之後,他又示意陸小鳳往西門吹雪那邊兒看,“雖說這主意是我出的沒錯,但實行的人可是西門,你想算賬的話倒是去找他呀。”
坐在椅子上擦劍的西門吹雪抬起頭,一記冷颼颼的眼刀扎到了陸小鳳身上。
陸小鳳默默捂臉。
他不敢呀,他可不想嘗試用靈犀一指來接西門的劍。
“所以說,你就是欺軟怕硬唄。”陵祁嗤笑一聲,然後大咧咧的從曲無容身後走了出來,衝著陸小鳳舉起手晃了晃。
一張符紙在他指間飄動。
“就算不靠曲姑娘幫忙,我也有辦法收拾你,”露出一口小白牙,陵祁笑容燦爛的對陸小鳳招招手,“你要試試雷符的滋味兒么?”
知曉雷符的威力,曲無容也就沒有再護到陵祁身前。
西門吹雪也停下了擦劍的動作,饒有興緻的看着這一幕。
萬梅山莊私下有一個情報組織,平時大都是用來幫西門吹雪定位追殺名單上的目標人物,但偶爾,負責人梅管家也會自作主張的搜集一些其他情報。
比如說陸小鳳和陵祁的情況。
西門吹雪看過一些關於陵祁使用符篆後起到的神奇效果,對此也頗感興趣。
後退幾步,陸小鳳警惕的瞪着陵祁:“這是什麼東西?”
雖然不知道這張符紙有什麼厲害之處,但是看曲無容還有西門的態度,陸小鳳就知道這東西絕對不簡單,所以他還是小心為妙。
“你試試不就知道么?”
陵祁步步逼近,陸小鳳則是步步後退,兩人的立場截然轉變。
以陸小鳳的身手,哪怕是在小小的房間裏,要躲避陵祁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曲無容倒是有幫陵祁一把的意思,不過被陵祁拿眼神制止住了。
陸小鳳的四條眉毛已經被颳了,陵祁的怨念也消除了,這會兒只是逗陸小鳳玩而已。
像這種朋友之間的玩笑打鬧,自然不需要其他人的插手。
正當兩人滿屋子你追我趕的時候,房門忽然從外邊被人推開。
“陸小鳳,你在做什麼?”
賞花回來的花滿樓路過陸小鳳的房間,就聽見裏邊傳出陸小鳳的慘叫聲,他來不及細想,便趕忙直接推開了房門。
“七童!”陸小鳳簡直高興的熱淚盈眶,嗖的一下就竄到了花滿樓面前,迫不及待的拉着花滿樓開始訴苦加告狀。
“你快管管陵小祁這個臭小子,他竟然唆使西門把我的眉毛都給颳了!還要拿什麼符咒說要讓我嘗嘗被雷劈的滋味兒……”
聽到陸小鳳嘰里咕嚕的一通抱怨,花滿樓頓時頭疼起來,“你慢點兒說……等等,你剛才是說,小祁回來了?”
一把推開堵在門口的陸小鳳,陵祁興高采烈的沖花滿樓招呼道:“七童!”
“小祁,真的是你。”
花滿樓也十分高興,他伸手摸了摸陵祁的腦袋,笑道:“好久不見,我剛才都沒分辨出你的氣息呢,嗯,你這些日子似乎又長高了一些?”
蹭了蹭腳下墊了三層鞋墊的靴子,陵祁嘿笑一聲,沒好意思坦白自己‘長高’的真相。
撫平被扯皺的衣服,陸小鳳撇撇嘴,不高興的嚷嚷道:“喂喂,你們還想在門口聊到什麼時候?快進來吧,正好人都到齊了,我也該把具體的情況告訴你們了。”
意識到自己的舉動確實有些失禮,花滿樓好脾氣的笑了笑,並沒有介意陸小鳳的語氣。
倒是陵祁頗為不滿,沖陸小鳳晃了晃手裏的雷符,見陸小鳳下意識往後縮了縮脖子,他才拉着花滿樓進了房間。
花滿樓之前就得知西門吹雪會來幫忙,只是沒料到陵祁也會過來,多以才會一時驚喜的忘了禮儀,進了房間之後,他便笑容溫和的對西門吹雪問了聲好。
西門吹雪微微頷首回了一聲。
他們兩人雖然都是陸小鳳的朋友,但在之前,卻從來沒有見過面。
對花滿樓的事迹,西門吹雪從陸小鳳嘴裏聽說了很多。
雖然對花滿樓的一些行事作風不太贊同,但僅憑對方雙眼失明,還能練就一身高深的武功這一點,就值得讓西門吹雪尊敬。
“這是曲姑娘,是我在大漠結識的朋友。”
見花滿樓的視線投向了曲無容的方向,陵祁忙開口介紹道。
“曲姑娘,”花滿樓禮貌友善的對曲無容問了聲好,待曲無容也低聲回應后,才轉頭對陵祁低聲道:“看來你這趟去大漠,一定經歷了許多有趣的事情,等回頭有時間了,可一定要和我講一講。”
“沒問題!”陵祁立馬應了下來。
其實就算花滿樓不提出來,他也會找花滿樓傾訴,畢竟,在他認識的所有朋友中,只有花滿樓是那種可以傾訴的人。
他在沙漠裏受了那麼多苦難,也需要找個能傾訴的人舒緩一下。
彼此打完招呼,終於開始步入正題。
陸小鳳把金鵬王朝的事仔細介紹了一遍,然後又講那三位‘叛臣’的身份說了出來。
聽到這三人的身份,陵祁當下也意識到了事情的棘手程度。
這三人都是江湖上響噹噹的一方名士,或是武功高強,又或是富甲一方,他們分別是峨眉掌門獨孤一鶴,山西首富霍休和珠寶閣大當家閻鐵珊……這還沒完。
陸小鳳又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
“而且這三人中,還有一位是青雲樓的樓主。”
“在我和丹鳳公主前往金鵬王住處的時候,路上就遇到了青衣樓的截殺,他們屢次阻攔我的調查,顯然是不想讓我幫助金鵬王朝找回寶藏。”
“青衣樓?”陵祁皺了皺眉,臉色有些不好看。
青衣樓是江湖中這兩年忽然出現的一個勢力,在江湖上名聲十分惡劣,樓中弟子經常到處作惡,陵祁之前在江南擺攤算命的時候,就遇到過一個青衣樓的弟子來找麻煩……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青衣樓的勢力十分龐大,樓中高手眾多,若那三個人中真的有青衣樓的樓主,那他們調查的時候,就一定會遇到危險。
陵祁簡直服了陸小鳳惹麻煩的本事了。
這可不比楚留香之前惹上的麻煩要小,甚至更嚴重一些。
不過楚留香那個麻煩是純屬被無辜牽連進去的,陸小鳳這個麻煩,卻是自個兒找來的,陵祁忍不住沖陸小鳳翻了個白眼,抱怨道:“你就不能管好自己的下半身么?為了一個女孩子招惹這麼大一個麻煩,我看你是——”
話說到一半,陵祁忽然想起了什麼。
“差點兒忘了,我剛剛就看到你面上透着一股煞氣,而且還是桃花煞。”
所以他才會問陸小鳳自己之前送的那張避煞符在哪裏。
那道符是陵祁剛學符咒的時候畫的試驗品,雖然有些瑕疵,但效果還是很不錯的,按理來說,只要陸小鳳帶着那張符,就絕對不會招惹到爛桃花。
陵祁以前跟陸小鳳解釋過桃花煞的含義,還特地舉了個兇殘的案例,所以聽陵祁這麼說,陸小鳳頓時緊張了起來。
“那……情況嚴重么?”
“你先告訴你,你最近都招惹了哪些女人?”陵祁面色古怪的問道。
陸小鳳尷尬的摸着光溜溜的上唇,眼神飄忽道:“也沒多少吧,除了丹鳳公主,就還有幾個青樓名妓。”他有個習慣,就是睡覺的時候喜歡睡在女人堆里,所以去青樓是常有的事。
說實話,他睡過的那些姑娘實在不在少數,他連其中一部分女子的姓名都不知道。
陵祁忍不住一個白眼拋了過去,“你落到現在這個下場還真是活該,知道我從你臉上看見什麼了嗎?我看見了一朵紅里透黑黑中發綠的爛桃花!”
這哪裏是桃花,分明就是一朵食人花嘛!
陵祁的形容詞有點兒驚悚,嚇的陸小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這話什麼意思?”
嘆了口氣,陵祁無比同情的對陸小鳳道:“意思就是說,這個女人不僅會給你帶來大、麻煩,還是個跟你一樣風流的人,跟很多男人都有一腿。”
陸小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