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 55 章
天地間一道雷電，白色光華刺目，顧瑾的那一劍直直的插入蘇墨的心臟。
可是那道雷電之下，一根白骨伸出飛快的從蘇墨頭中掏出一團白色的嬰兒狀的霧氣。
場景一遍又一遍的回放，那根白骨在顧青辭記憶之中描繪的愈發清晰。
當時失去理智的他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再回頭看去，元嬰真人不會這麼輕易的灰飛煙滅，若不是蓮丘逆天而行，也不會落得那麼一個下場。
又是誰拿走了蘇墨的元嬰呢？
他拿走元嬰又是想做什麼呢？
珠簾晃動，映着光的人影在連廊之中穿梭，一聲巨響，和回憶里相同的撕裂天空的驚雷落下。
顧青辭從床榻之上驚起，柔軟的素白床幔垂下，只有晃動之間能看清牆上精緻的雕花。
不是雲霄宮，這是哪裏？
他以手將身子撐起，薄毯從胸前滑下...等等...
墨綠的藤蔓在右手手腕之上格外顯眼，顧青辭大腦轟的一聲，只覺頭暈耳鳴。
這是顧瑾綁的…
意識已經回籠，受了顧瑾一掌之前的事情也皆憶起，毋容置疑，這裏是顧瑾的地盤了，只是想不到，顧瑾居然會用藤蔓將他綁住。
藤蔓繞在床柱之上，但是很長，彷彿是給顧青辭留下活動的空間。
他皺着眉頭想驅使這藤蔓散開，結果無濟於事，即使是木靈根，他也拿這藤蔓沒辦法。
顧瑾！心中堵着一口氣，高傲如顧青辭何時被人這樣對待過，他將薄毯掀開，赤着腳走在殿中，地面上鋪有地毯，不至於冰涼。
走到連廊的珠簾處時，藤蔓被繃緊，再也沒辦法往前走一步。
顧青辭手中化出幾道冰刃要將這藤蔓給劈開，明明只有小指粗細，在顧青辭粗暴的劈砍中不僅絲毫無損反而在他手中纏繞的更緊。
顧青辭還在與藤蔓奮鬥之際，猛地被藤蔓一拉扯，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後傾，最後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
“在你修為超過我之前，還是別想了。”顧瑾冷哼道，一進來就看見顧青辭想擺脫束縛，瞥見他連鞋都沒有穿，直接將顧青辭給打橫抱了起來。
“顧瑾你...把這個解開...放下我。”顧青辭雖然掙扎着，卻被顧瑾不容分說的丟回了床/上。
就這樣被顧瑾毫無尊嚴的抱回床讓顧青辭變得愈發惱怒。“你這是做什麼？”
“我的好師尊，你覺得床榻之上，應該做什麼呢？”
顧瑾的聲音之中聽不出喜怒，唯有眼眸中幾乎要將人吞噬的**讓顧青辭覺得他不是開玩笑。
如果說以前的顧瑾是一隻綿羊，現在的顧瑾更像是一頭雄獅。
顧青辭下意識做了一個從來不會做的動作——朝着床榻裏面退了退。
“呵——”一聲輕笑。
原來顧青辭，凌雲老祖也會怕的啊。
顧瑾雖然笑着，但是笑意不見眼底，他伸手掐住顧青辭的手腕，看見他的手因為疼痛顫了顫。
“我好喜歡你這個樣子。”他喜歡顧青辭因為他的所有反應，怕他也好，恨他也好，只要是因為他的，他都喜歡，只要他的眼裏只有他就好了。
“這裏是九幽宮。”顧青辭兀自將手給抽了出來，確認道。魔道的九幽，他雖然沒有真正進來過，不過還是有所耳聞。
“對啊，漂亮嗎？如果有哪裏不喜歡的話我可以讓他們改改。”白/皙的手腕因為強行從顧瑾手中抽/出而變得粉紅，顧瑾收回視線，溫柔的說。
顧青辭卻從顧瑾的溫柔中感受到一股毛骨悚然，他抿起唇。“顧瑾，你冷靜一點，我們好好說話。”
顧瑾的笑容擴大，一個彎腰覆到顧青辭身上。“什麼是冷靜，是這樣嗎，師尊希望我對你做點什麼嗎？”
遇上那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眸中血黑混合，讓顧青辭有些失神。
可是很快顧瑾的動作就讓顧青辭回過神來了，本來身上就只有一件白色褻/衣，他指間一勾就散開，露出裏面精緻的蝴蝶骨。
“你…”顧青辭瞪大眼睛，用力去推他。
顧青辭的反抗讓顧瑾皺了皺眉，他輕輕掃了掃他的手臂，猛地伸手攥/住他的手腕然後發力。
一陣劇烈的疼痛從肩胛骨以下傳來，顧青辭都清晰的聽見了雙手骨頭折斷的聲音。
顧瑾看着顧青辭好看的眉毛都因為疼痛擰成了一團。低頭碰了碰他的唇。
“這樣…你就不會再反抗了呢。”
“瘋子！”從未想過顧瑾會變成這樣，顧青辭氣的嘴唇都在發抖。
顧青辭的手臂因為無力而垂落在一邊。其實就算顧瑾不折斷他的手，肩胛骨的傷處也讓顧青辭不能太用力。顧瑾知道他肩上傷未愈，不過還是忍不住想給他一個懲罰。
“痛嗎？你覺得這會有你的那一劍痛嗎？”
顧瑾在他傷處輸送了少許靈力來緩解他的疼痛，也只是夠他緩解，顧青辭想自己完全癒合手臂的傷口起碼也要十天半個月。
溫暖的靈力輸在傷處，顧青辭一點暖意都感受不到。
他閉上眼睛，無法反駁顧瑾的話。
也許只差一點，顧瑾就會死在陰煞海的。
“告訴我，你後悔了嗎？有沒有後悔沒有看我死透沒有。”顧瑾撫摸着他的臉頰，然後一路向下。
顧青辭側過臉避開，唇中吐出一個字。“不。”
顧瑾雖然不知道顧青辭的不字是回答他哪一個問題，可是見他隱忍的神情就知道他在厭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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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有着母親的溫言軟語，姐姐正在窗邊繡花，金色的日光映在臉上，溫溫柔柔的，一片暖心。竟是沉溺不願再醒過來了。
“少爺，少爺。”秋霖的聲音突兀的插了進來，破壞了這一片祥和。
顧錦言本不願睜開眼，又有些頭痛，卻聽見了陌生小廝的聲音在喋喋不休的講着什麼，只得睜開眼。
“幹什麼？”
剛醒的嗓子有些沙啞，雙眼也有些紅，語氣也不溫和。
秋霖卻是知趣的端了茶過來，拿來了顧錦言常穿的青衫，又待着顧錦言穿衣的間隙講着：“這是二少爺身邊的書童子墨，少爺不知道，少爺睡着的這段時間四小姐和五少爺落水了，現在老爺在蘭香苑，大少爺遣人來請少爺過去呢，現在老爺的老夫人都在那邊，少爺也不能失了禮數，所以秋霖就貿然的將少爺吵醒了。”
“沒事。”顧錦言不甚在意，看似隨意的問了一句。“夫人呢？”
顧錦言說的是梁氏，他是從來不喚梁氏母親的。
“夫人正在同華苑照顧五少爺呢，老爺看過五少爺才去的蘭香苑，現在五少爺已經醒了。”顧錦言似笑非笑的看了秋霖一眼。
“你把我紅參取些出來，再備些補品，還有之前給五弟做的弓箭和他最愛吃的五福閣的點心都帶上，四妹的話，即是女子我也不懂那些，你自己拿主意吧，四妹的東西讓順子先送過去吧，反正去蘭香苑也要經過夫人的同華苑的，不如先去看看五弟吧。”顧錦言吩咐着，秋霖跟了顧錦言這麼多年哪裏不知道他的心思，很快就準備好了。
踏進同華苑的時候顧錦言就聞見了一股淺淺的熏香味，眉頭一擰又很快恢復了，這味道已經比蘭香苑的味道淺上許多了，偏偏顧錦言就是不太喜歡。
大丫鬟連珠見着顧錦言了立刻迎上來。“三少爺怎麼來了，夫人□□着三少爺呢，還遣了人去蘭香苑吩咐着將三少爺請來呢！”
“我也想着五弟該是想我了，就不請自來了呢，比起蘭香苑，夫人的同華苑總是近一點的。”別的東西讓連珠接着了，留着點心在秋霖手中。
正巧碰見王太醫出來，顧錦言問了好，又問着顧錦書的情況，只見着太醫搖了搖頭，說是傷着頭了，又聽見丫鬟說錦書不會說話，心中倒是疑惑了。
王太醫的醫術雖不是頂好的，但是向來穩妥，又說是傷了頭了，怎麼就不會說話了呢。
顧錦言一進去就見着顧錦書一臉好奇的盯着他看，梁氏正守在旁邊。
“夫人好。”顧錦言微微頷首，又看着顧錦書一臉好奇的盯着他。
梁氏見着他勉強的笑了笑，提了下顧錦書的狀況，讓他陪顧錦書說些話，便出去了，秋霖又對他說是朝着蘭香苑去了，臉色自然是不好的。
床上的顧錦書正一臉好奇的看着顧錦言。
一身青衫高挑雅緻，卻不像相爺公子，倒是如寒門子弟的窮書生打扮類似，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略瘦些，長相確實出眾，眉眼也是像極了顧相的，只是輪廓溫柔些，不過是個少年，哪裏有他筆下那個一人堪抵滿朝文武的顧錦言的誇張。
“怎麼不說話，別人都說你是傻了呢。”顧錦言很自然的坐在他床邊的紅木椅上，有些戲弄的對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