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番外：貝克街的亡靈（一）

“大人，這是今天的情報，另外我覺得這件事情大人需要注意一下。”考比勒情報組裏，水間月的助手原木甲推來了一輛裝滿了a4打印紙的小推車，然後把最上面的一個檔案袋放在了水間月的桌子上。

“反正都是資料，接過來還要拆，裝袋子幹什麼。”剛拿起檔案袋水間月就先批評了一句。

原木甲低下頭，沒有認錯也沒有辯解，讓水間月很滿意這個人的機靈。

抽出檔案袋裏面的資料，看了幾眼水間月的眉毛就擰在了一起。

這是考比勒情報組針對組織內部發現的一點端倪，認為組織似乎要對一個叫做辛德勒的信息技術公司做出行動，因為組織目前正在密切觀望這個公司的動向。

文件的剩餘部分就是關於這個希德勒公司的資料了。

而這個公司目前最大的新聞，就是即將發佈一款可以支配五感的虛擬技術遊戲機，意識潛入系統的前站模型。

組織似乎對這個技術很有興趣的樣子。

而圍繞着這個技術，還有兩次詞進入了水間月的視線內。

人工智能‘諾亞方舟’，天才少年‘澤田弘樹’。

在十歲的時候，以麻省理工學院研究生的身份公佈了已經開發了可以不斷學習進步的人工智能諾亞方舟，一年就可以取得普通人五年的進步水準。

然而這件事是在兩年前發生的，在諾亞方舟最終完成之前，澤田弘樹突然自殺了。

因為兩年前這件事情並沒有進入還在被組織關押狀態的考比勒情報組眼中，所以這件事暫時取得不到更詳細的資料。

而未完成的諾亞方舟在澤田弘樹自殺之前就已經為辛德勒公司所有，在澤田弘樹自殺之後沒有多久就已經消失匿跡。直到前不久宣佈新開發的五感遊戲機將人工智能諾亞方舟作為了運行核心。

“兩年前……一年頂五年……十歲的天才……”水間月咂摸着幾個在意的詞彙，轉過頭問站在一邊的原木甲：“為什麼給我這個？我有下令說過窺探組織嗎？”

“這個……”原木甲愣住了。

“你是希望我會損害組織的理由破壞組織的行動？還是想要讓我去和這個天才比一比誰才是聰明人？”水間月又問道。

“不、不是這個意思！”原木甲急忙辯解道，頭擺的像撥浪鼓一般。

“哼。”水間月只是冷哼一聲，卻把原木甲嚇得全身都涼了許多。

水間月站了起來，逼近了原木甲，盯着他的眼睛陰沉的說道：“就結果來說是用功，就居心來說有過，你是想要既賞又罰，還是不賞不罰？”

“我……不敢要賞。”原木甲被水間月盯的壓力大增，忍不住後退一步。

“聰明的選擇。”水間月轉身向門口走去，一邊走又低聲說了一句：“自作聰明。”

原木甲頓時知道了什麼叫劫後餘生。

幾天後……

辛德勒集團發佈會會場，易容后的水間月站在會場的一角，身邊跟着一臉憨厚的伏特加，這傢伙的臉型不太適合易容，不過因為水間月已經預料到了一些情況，所以把他的衣服從墨鏡開始換了一整套。

站在這裏的過程經歷的還是挺輕鬆的，琴酒有事情要辦還把伏特加留在了基地打遊戲，發佈會組織本來的安排是派幾個普通成員去查看消息，以水間月考比勒的名字把這個工作要過來沒有人有意見，順便把砸壞了組織最後一個鼠標的伏特加拉了出來。

“這個公司沒有什麼涉黑關係，雖然動起來麻煩但是就難度而言很低，考比勒你為什麼要親自來這裏？”伏特加忍不住問道。

如果是跟着琴酒出來的話，就算有這些疑問伏特加一邊也不會問出來打擾老大，跟關係不好的人行動更是會一言不發，現在把這些向水間月問出來，確實是把水間月當做了朋友。

水間月擺弄着通過組織的渠道弄來的兩個代表可以參與遊戲的勳章，聞言輕輕笑了一下：“沒有什麼特別的目的，只是想要見識一下那個傳說中的人工智能而已。”

“組織對這個公司感興趣的好像是那個……和腦子連接的技術吧？”伏特加有些奇怪，又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是腦電波接駁技術。”水間月又笑了一下，伏特加的記憶力很好，不過理解不了的東西記憶起來本來就麻煩：“組織關注的腦電波接駁技術沒錯，不過對人工智能感興趣只是我個人而已。”

“人工智能……不就是電腦嗎？和我天天擺弄着的那玩意有區別嗎？”伏特加疑惑的問道。

“你要是從廣義的角度講，反正都是電晶體產物，不過細緻分一下的話，在你聽不懂的領域還是有區別的。”水間月非常誠懇的解釋道。

伏特加不惱也不沮喪，非常坦白的承認了自己的遲鈍：“既然是人造的東西，還有什麼可怕的？”

“小夥子口氣有些飄啊，這段時間能玩得過電腦了？”水間月促狹的打量着伏特加，這傢伙房間裏面堆着的壞鍵盤和壞鼠標可是一大片，光是從他還沒有學會控制手上的力氣就知道他的遊戲生涯心情不太美麗。

“小菜一碟而已……”伏特加嘟囔着。

“既然已經小菜一碟了，那就帶你體驗下更厲害的，拿好。”水間月一抬手把一個徽章丟給伏特加，把另一個戴在了自己的胸前。

一把接過徽章，伏特加也有樣學樣，把徽章別在胸前。

水間月的左顧右盼起來，發佈會看起來馬上就要開始了，柯南和那幫小鬼們估計也該出現了。

因為發佈會是新型遊戲機的緣故，在場的賓客大部分全都是小孩子，矮子裏面拔大個容易，孩子裏面找假小孩可不容易。

“咦！”伏特加突然驚呼一聲。

“怎麼了？”水間月順着伏特加的目光看去，結果找到了柯南和灰原哀，頓時心裏咯噔了一下，卻面不改色的打趣：“遇到認識的人了嗎？”

伏特加下意識的感覺到水間月的表現有些不對，不過沒有細想，注意力主要還在視線那邊的柯南和灰原哀上：“那邊有幾個小鬼好像在別的地方見過。”

“喲，居然還有這麼巧的事情？”水間月的表現很正常，至少他覺得很正常，心想的是柯南什麼時候作過死跑到了伏特加的眼皮子底下。

“挺巧的吧……”伏特加完全沒有考慮過自己看錯了的可能，輕鬆的說道。

也是因為水間月是把他帶出來的玩的，所以伏特加現在精神很放鬆，遇到什麼事情也不會多想——就算是做任務，思考也從來不是他的工作。

而在，另一邊，灰原哀突然打了個寒顫。

“你怎麼了？”柯南敏銳的注意到了這件事，問道。

“是組織的氣息。”灰原哀一句話就讓原本樂呵呵享受遊玩的柯南變了臉色：“很近嗎？”

“很近的話我就不能站在這裏了。”灰原哀搖搖頭：“離這裏有段距離的地方，或者氣息很微弱的人。”

柯南環顧四周，打量着周圍形形色色的人：“這……”如果將這裏的孩子們直接排除的話，那麼有可能是組織成員的成年人人數並不多。

“別這麼緊張，我覺得我們不是對方的目標。”灰原哀說道：“而且我感覺到了氣息在減弱。”

柯南點點頭，目光複雜的看了一眼會場中心的那一排排的“繭”，比較起來，這裏最有可能是組織目標的，應該是那個劃時代的“繭”的技術。

而且如果是直接對着自己和灰原哀來着，那對方應該是氣息更有標誌性的琴酒和貝爾摩德，那兩個人灰原哀應該可以憑氣息直接感覺出來。

想到這裏柯南放鬆了不少，這時後面傳來了小蘭的呼喚：“柯南君……不要亂跑哦……”

為什麼灰原哀感覺氣息減弱了呢？

因為水間月帶着伏特加，趁着活動開始之前先走開了一會，完成組織的任務，和一個叫堅村忠彬的人交涉一下。

堅村忠彬是辛德勒公司的現任首席工程師，是經手了“繭”計劃和“諾亞方舟”計劃的人，而組織選擇這個人作為交涉對象是因為有情報顯示這個和辛德勒的總裁似乎有些不和。

在一個少有人經過的清潔間裏面，水間月和伏特加見到了這個堅村忠彬。

此前組織已經接觸過了堅村忠彬，所以水間月和伏特加才能直接和他約見。

還沒等水間月自我介紹，堅村忠彬就直接開口說道：“你們什麼都不用說了，我絕對不會出賣任何技術，無論是不是公司的機密技術！”

水間月不驚訝，首席工程師當然不是笨人，在這個剛進行技術發佈的時候，這份技術的價值還沒有徹底展現出來，自然出賣的話也遠沒有達到峰值。

“別急啊，既然已經同意和我們見面而不是準備保安或警察招呼我們，就別把話說這麼絕了。”水間月易容的面孔上滿臉都是生意人的笑容：“直接開價吧，高一點也沒關係，只要合理的話連還價都可以免了……還是說，你希望我們用些別的手段？”組織在和堅村忠彬接觸的時候並非沒有直接暴露出己方不是什麼好人了，所以水間月也不介意用些威脅的口氣了。

畢竟安室透教過他，組織裏面沒有好人，想要在組織裏面偽裝下去，首先就得幹得了“壞事”。

“你們走吧，你們的事情我不會告訴公司，但是約你們見面就是為了說清楚我絕對不會出賣任何一點技術，這一點你們不用再騷擾我了。”堅村忠彬堅定的說道。

這次水間月注意到了他的眼神，發現他的目光之堅定，說明對方是認真的，這生意用和平手段談不成。

不過堅村忠彬個性耿直也是組織已經了解的事情，如果事不可為也不必在一棵樹上弔死，還有很多備用方案可以用。

“恕我不明白，既然不會出賣公司，那為什麼不把我們的事情彙報給公司呢？”水間月問道：“況且據我們了解，辛德勒公司和你的關係並不融洽，你的工作合同似乎也快要到期了。”

伏特加心裏有些驚訝，原來還有無所不知的考比勒承認不明白的事情？不過他很清楚這個時候不能表露出來，自己的工作只有站在後面陰着臉嚇唬人就可以了。

“沒錯，這個公司的本身並不值得我忠誠和維護，所以我不會告訴公司你們的事情，你們大可以繼續做你們的事情，甚至坦白講我是樂於看到的。”堅村忠彬說道：“但是這份技術不能從我手裏被出賣，這是我的操守，我的道德觀念。”

看到堅村忠彬死板堅毅的面容，水間月動容了。

在組織一不小心浸泡的太久，差點以為世界上只有兩面三刀唯利是圖的小人了。

“可惜了，我們走。”水間月平淡的招呼伏特加離開。

剛走回會場，伏特加就壓低了聲音提醒道：“考比勒，按照組織的規矩……”

“滅口，我懂。”水間月點點頭，即使堅村忠彬說了他不會把這事說出去，組織依然會將這個拒絕了組織的人滅口，而且堅村忠彬把技術賣給組織，多半還是會被組織滅口。

“那……”

“不過這次不需要我們動手，這個人保證在說出這件事之前就會被人殺害，這是因果。”水間月高深莫測的說道。

伏特加聽不懂，水間月不解釋。

“發佈會要開始了，走近點看看。”水間月指了指已經站在台上的辛德勒公司總裁：托馬斯?辛德勒說道。

沒有什麼營養的開場白，在哪裏都是千篇一律的歡迎致辭，不得不說托馬斯?辛德勒的開場致辭讓水間月對他的評價低了不少。

而且架子還不小，沒有說上幾句話就離開了舞台，留下一個女主持。

“現在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為遊戲故事背景的策劃提供幫助的工藤優作先生，已經從美國回來了!現在有請優作先生和大家見面。”說了些承上啟下的話之後，漂亮的女主持說道。

水間月挑了挑眉，如果說組織會懷疑工藤新一沒死，應該最大的破綻就是工藤夫婦的反應了。

理論上兒子已經死了，或者也是一個失蹤，但是夫妻二人卻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當爹的繼續寫寫劇本，當媽的繼續參與各種上流名媛的聚會，就算不去做個樣子去掘地三尺把兇手找到，至少也表現的悲痛些吧？

“這個人，見過。”就在水間月心裏吐槽工藤夫婦坑兒子的時候，伏特加突然來了一句。

“琴酒監視過他？”想了想水間月問道。

伏特加驚訝的點點頭，考比勒還真的什麼都知道啊……：“他的兒子死在了老大的手裏，但是後來發現沒有屍體的消息，有些奇怪，後來跟蹤了一段時間，老大判斷是他把兒子死亡的消息隱瞞，並且把屍體藏了起來。”伏特加說道。

“……”水間月沒話說了，他剛才是怎麼對聰明人產生智商優越感的？

顯然工藤優作應該在細微的地方做了一些舉措，比如在和人說話的時候，提及自己的兒子表情就會僵硬之類的細節，暗示組織的耳目一個錯誤的假象。

該說不愧是暢銷作家，工藤優作的發言可比辛德勒的發言有趣得多，即使對發佈會本身沒有什麼情趣的水間月也覺得願意再聽上一會。

“‘繭’的首席工程師堅村忠彬是我大學時期的損友，所以一接到他的邀請，我就樂呵呵的去了美國……”直到工藤優作說起他參與了遊戲開發的原因，水間月的心裏一個咯噔。

沒想到工藤優作和一會就要死掉的人堅村忠彬還有一層關係，雖然堅村忠彬的死和水間月不會有任何關係，但水間月開始有些擔心會不會牽扯到自己了。

水間月沒有糾結完，會場裏面的燈光突然滅了，如果不是舞台上還有規則的光線，水間月差點以為停電了要出事了。

然後水間月才想起來先前傳進自己耳朵裏面女主持的聲音：“現在是今天的主角，‘繭’出場的時候了。”這是熄燈之前傳進耳朵裏面的，只不過水間月當時在思考，所以沒有注意。

“那個人急匆匆的往外走，有問題。”伏特加說道。

“誰？在哪？”水間月茫然的問道，四下一片漆黑，只能看到更黑一些的人頭攢動，不得不說有伏特加這等助手在身邊果然十分好用。

“快到門口的位置了，是剛才講話的辛德拉。”伏特加說道：“動作有些匆忙。”

“這很正常。”水間月露出些邪惡的笑容：“他要去替我們殺掉堅村忠彬了。”

伏特加砸吧砸吧墨鏡後面的小眼睛，不懂，但是不問。

水間月拿出手機，用郵件命令了幾個潛藏在暗處的手下跟蹤辛德勒，拍攝辛德勒殺人的證據然後勒索他交換‘繭’的完整技術。

單獨說腦電波接駁技術太有針對性了，獅子大開口把整個技術都要來才更像想要發筆財的商業間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