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難過的隊友
薩維爾現在只想回到一分鐘前，給那個還在欣慰“張述是個讓人省心的孩子“的自己一耳光。這小子難道就不能安安分分的完成一場比賽嗎？
馬爾切洛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畢竟張述那一臉悲痛的表情實在是太過逼真，直到他一臉焦急的尋找着隊醫的時候被薩維爾一把拉回來按在了座位上才覺得事情好像有點不對。
和馬爾切洛一樣剛反應過來的還有亞特蘭大的球迷。張述喊出的那句話用的是意大利語，在安靜的球場上，幾乎所有人都聽到了。看台上的亞特蘭大球迷愣了幾秒鐘，馬上明白了張述這話是什麼意思，這是**裸的挑釁啊！想明白了的亞特蘭大球迷頓時被氣瘋了，同時他們還有一點羞愧，自己竟然被布雷西亞的這個閃擊戰嚇得發不出聲音。
為了掩飾他們的羞憤，看台上瞬間爆發出來的噓聲超越了比賽中的任何時候，彷彿噓得越大聲對張述的挑釁反擊得越激烈一樣。不少球迷向還站在場邊的張述豎起了中指，甚至不少人破口大罵。
“***黃皮佬！”“滾回日本去！”“韓國狗我***！”
亞特蘭大的球迷在看台上瘋狂的咆哮着，什麼話難聽罵什麼，現在他們只覺得自己肺都要氣炸了，要不是亞特蘭大的球迷大多數是富裕階層，平時自持身份，很少有足球流氓的話，說不定已經有球迷跳下看台來揍張述一頓了。
只是由於意大利足壇中國人的稀缺，韓國和日本球員倒是有幾個，大多數意大利人根本分不清中國人和韓國日本人的區別。於是韓國和日本球員不幸躺槍。
面對看台上爆發的球迷，張述仍然一臉苦惱的掏着自己的耳朵，然後做出側耳傾聽狀，接着嘆息着搖了搖頭，看上去真像是突然失聰了一樣。好在在替補席上的隊友距離張述足夠近，很快他的隊友們衝上來把他拉走了，否則還不知道他會在那裏表演多久失聰的戲碼。
在被拉走之前，他還舉起雙臂，向上不停的揚起，鼓動着球迷發出更大的聲音。
薩維爾感覺自己快瘋了，上一場比賽拉着對方球員一起慶祝，這場比賽又挑釁球迷，到底還能不能好好踢球了。看着被拽回替補席的張述，薩維爾苦惱的揉着自己的太陽穴。
“冷靜一點，張，不要做無謂的挑釁。”他只能這樣告誡自己的球員。至於對方能不能聽，天知道。
“我很冷靜啊，教練，我可不認為這是無謂的挑釁。”張述對自己的教練眨了眨眼。“我這可是深思熟慮之後的挑釁啊。”
看着一臉像完成了什麼了不起的功績般得意的張述，薩維爾覺得自己的太陽穴又開始跳了。
還好，要不了多久，這小子就不歸我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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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比賽重新開始之後，薩維爾決定把張述那愛惹麻煩的性格拋諸腦後，現在他有限的精力只為球隊思考。
然後他驚訝的發現，被張述那麼一鬧過後，布雷西亞的球員好像對亞特蘭大的球迷干擾產生了抗體似得。雖然主隊球迷的呼喊得更賣力了，但球員們彷彿像完全聽不到一樣，球隊的表現又恢復了正常。
其實經過了半個小時的比賽，布雷西亞的球員們已經漸漸適應了這火爆的客場氛圍，再加上張述剛才來的這麼一出，球員們更是生出一種“球迷鬧得再凶好像也沒什麼卵用”的想法，畢竟張述那樣挑釁，也沒有球迷跳下來打他嘛，這樣一想，雖然總覺得哪裏不對，但好像也挺合理的。
開球之後，亞特蘭大的球員氣勢洶洶的想要在中場休息之前再次超出比分，他們對於自己的那個丟球並不服氣，特別是張述竟然還在比分被扳平之後去挑釁了他們的球迷，這讓他們憋了一肚子氣。要知道，他們的父親，母親，還有其他的家人可都在看台上呢。
然而這個願望並沒有實現。恢復了正常狀態的布雷西亞青年隊漸漸的扳回了場上的劣勢，和亞特蘭大青年隊開始互有攻守起來。雙方在中場展開了激烈的爭奪，不時有球員摔倒在草坪上。今天執法的主裁判罰尺度有一些松，畢竟兩支死敵之間的比賽，雙方的拼搶都會比較激烈，要是吹得嚴一點那就沒法好好踢了，好好的一場比賽會被分割得支離破碎。
在所有球員中，張述算是身上最乾淨的一個。之前的比賽中他並沒有太多機會觸球，等到他挑釁了球迷之後，亞特蘭大隊員倒是想給他來幾下狠的，卻總是會被他反應神速的躲閃過去。這小子滑溜得像一條魚！
在雙方不停的糾纏中，上半場很快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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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場休息的時候，布雷西亞的球員們在更衣室里一直在討論張述的那個嘲諷。“你演得太像了，我差點都當真了啊。”托馬斯哈哈大笑着拍打着張述的背。“你那個表情快把亞特蘭大的那群傢伙氣瘋了！”
“張，托馬斯說你長了一張看了就讓人生氣的臉啊。”巴奇尼在一旁拱火到。
“嘿~！”張述一臉無辜的抗議。“我可是你們的隊友！”
“沒錯，就是你現在的這個表情。”巴奇尼指着張述，笑得歪倒在更衣室的凳子上。
薩維爾最後走進了更衣室，他走到更衣室的中央，拍了拍手。球員們迅速結束了相互之間的調笑，正襟危坐的等待主教練的訓話。
“不用坐那麼端正，各自干各自的事，聽我說就行。“薩維爾揮了揮手，頓時更衣室里出現了一片“葛優癱”的姿勢。“大家上半場幹得還不錯，特別是後半段時間。看來你們已經適應了球迷們對你們的熱情。”說道“熱情”的時候，薩維爾舉起兩隻手，伸出食指和中指在空中彎曲了兩下，做了個雙引號的姿勢。
其他人都看了一眼張述，拜他所賜，球迷們的熱情空前高漲。
“我們的實力在對手之上，只要你們發揮出訓練中的能力，亞特蘭大人就不是我們對手。圖裡奧你要盡量牽制住對方的後衛，托馬斯，你和張的距離可以更近一點，隨時準備支援。下半場我們繼續攻擊他們的中路，快速通過中場，把球交給張，讓他來處理。”
想了想似乎沒有什麼遺漏的，薩維爾補上了最後一句。
“下一次進球之後，不管是誰，其他人記得先把張按住。”
更衣室里瞬間爆發出巨大的鬨笑。
張述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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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下半場之後，亞特蘭大的球員動作明顯變得更大了。十五分鐘的中場休息並沒有平息他們心中的怒火，他們現在只想狠狠地教訓一下那群布雷西亞人。
然而在足球場上，越是焦躁，越是無法取得進球。失去了平常心的亞特蘭大反而在74分鐘的時候再失一球。圖裡奧在禁區前沿頭球回做，落地之後他並沒有停留，而是轉身向著禁區右肋插了進去。他的前插吸引了兩名後衛的注意力，接球的張述沿着亞特蘭大陣型被拉開的空隙，帶球連過兩人之後突入禁區將球送入了球門。
進球后的張述本想正常的和隊友們擁抱慶祝一下，結果回頭看到的是一群滿臉幸災樂禍向他合圍而來的隊友。他直接轉身向著替補席狂奔而去。
問題是，布雷西亞的替補席就在球迷看台下面，在其他人眼中，張述這又是衝著球迷看台去了啊。
於是在薩維爾的指示下，布雷西亞的替補隊員們傾巢而出，終於在場邊將張述圍在了中間，一群人將他按倒在地上壓了上去。這一次，他沒能再從下面爬出來。
直到裁判認為布雷西亞花費了太多的慶祝時間，前來催促，球員們才把壓在人堆里的張述挖了出來，圖裡奧和托馬斯一左一右的拉着張述的胳膊一路押送着他跑回本方半場。
“我這次真沒有想去挑釁球迷啊！！這一點都不好玩！！”張述一臉鬱悶的向隊友們哭訴。
“我們知道啊，但是這是教練的要求。嘿嘿嘿，而且我們覺得挺好玩的。”托馬斯一臉的幸災樂禍。
“對，教練要求的，這可是全隊一同和你慶祝進球，感覺很好吧？“圖裡奧一臉認真的表情補刀。
“感覺就像喪屍片中被屍群追逐最後被撲倒掛掉的倒霉鬼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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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力更甚一籌的布雷西亞最終在客場4:1戰勝了亞特蘭大。在隨後的比賽中，張述再次送上一個助攻和一個進球，同時還歷史性的刷出一次在人群的圍追堵截中成功逃脫的數據。
比起不帶球過掉自己的10名隊友，張述覺得在球場上帶球過掉亞特蘭大的後衛的難度可小多了。
“進球之後我才發現，我的隊友比對手更難過。”
可惜意大利人不懂中文。坐在大巴上化身段子手的張述陷入了想出的新段子無人可以分享的悲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