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這個變態,該不會是打算先將她凌虐至死,然後再來虐玩死屍?這念頭一閃過腦海,洛秋水抖得更像秋風中的最後一片落葉。
難道她真這樣任人魚肉嗎?不、不,二十一世紀的大胃王宅宅小腐女,豈能就這樣被變態魔頭看扁。他變態,那咱們就要比他更變態才行。
洛秋水咽了口唾沫,拍拍胸口,定定神,爪子一伸,揪上了冉千雪的系玉腰帶,嘿嘿地淫笑道:「今晚是洞房花燭夜,不如由我來伺候夫、夫君吧。」
冉千雪的目光忽而一寒,嚇得她立刻將手拿開,彈回床上。
「我聽說你為了不想嫁給我,先是投水,然後又是上吊的,現在卻擺出一副想替我侍寢的模樣?洛秋水,你是死過太多回,腦子壞了?」
洛秋水無語。
「如何?見到你夫君的面貌不是個糟老頭子,你可還滿意?」他話中不無譏諷地笑問。
想起剛才在溫泉里的那番言論,洛秋水悔得腸子都打結了,恨不得來塊豆腐,讓她一頭撞死算了。
洛秋水抬眼看他,臉上儘是諂媚討好,「我說冉門主,其實事情大可不必這樣的,雖然是我爹為了江湖和平才將我送上青磐峰,可是很明顯的,你並不喜歡我,也不屑我這樣姿色平庸的人當你的妻子,不如這樣吧,我靜悄悄地離開青磐峰,從此隱姓埋名過日子,咱們就當沒這回事。」
冉千雪勾動嘴角,似笑非笑,「你可知道我和你爹交換了什麼條件?」
洛秋水搖搖頭,一臉迷惑。
「三年不得再殺他口中的正派人士,如果你替我生了孩子,還得交出葯泉。」
「葯泉?」
「武林各大門派,幾乎有一大半的人都中了我親手煉製的詭毒,沒有青磐峰上的獨特葯泉,後年的九九重陽節便是他們的忌日。」
聽完,洛秋水全身無力地跪趴在床上,全身上演着「失意體前屈」標準姿勢。
她這個爹的腦袋是什麼做的啊?豬腦袋啊,既然貴為武林盟主,何不隨便找個婢女頂替一下,哪有人親手將自家閨女往火坑推的?這要人怎麼活。
「我爹他是豬腦袋,提出害你穩賠不賺的交易,你為什麼要接受?」
聽見她罵自己親爹是豬腦袋,冉千雪似是頗覺有趣,目光飄出了幾許興味。
「確實,本來我也是想拒絕這個可笑的提議,但是我又想,自己確實也到了該娶妻生子的年紀,加上那天我也有點犯困了,不想再聽他羅唆,便點頭答應了。」
聽聽!他那是什麼口吻,把娶妻生子說成是買賣豬狗一樣簡單,這個魔頭都把女人當成什麼了真是。
「你長得這麼漂亮,妻子想娶幾個就幾個,肯定是不成問題的,剛才在溫泉里你不也說了,就憑我這張臉,替你擦背、拎鞋都還不夠格,所以啦,你就大發慈悲心腸,把我放了吧。」她可憐兮兮地眨眨眼,像只渴望主人賞賜骨頭的大眼吉娃娃。
冉千雪抿起朱潤的唇,笑意淺微,曜黑明珠般的眼眸驟然迸射出凌厲之色。
看樣子是沒得談了,洛秋水瑟瑟發抖地龜縮起頸子,打了個哆嗦,遲鈍地驚覺到自己身上只穿了件古裝小可愛。
洛秋水低眉垂眸,瞄瞄自己衣不蔽體的狼狽模樣,本來也不覺得有什麼,畢竟二十一世紀的街頭,大家都在拚誰的事業線露得比較深,像她這種尺寸,比起女明星動不動就D奶、E奶的,只能算是幼兒體型。
但是啊但是,這裏是古代啊,迎面又站着一位全身上下包得密實的妖孽美男,她不由得也開始覺得有幾分不自在。
「不放也行,至少給我件衣裳穿吧。」洛秋水退而求其次地低聲央求。
冉千雪眼角清淺一掀,她順着他目光掠過去,看見房內桌上放着一疊乾淨的衣物,她立刻跳下床,嗖嗖幾聲便穿戴整齊。
冉千雪從頭到尾凝目而視,毫不避諱,見她穿衣的手勢有些笨拙,繫上織花腰帶時,一雙纖纖細手還差點打結,他的目光不由微微一閃。
原以為洛秋水見到他之後,就算不死,大抵也嚇得只剩半口氣,想不到她精神倒是挺抖擻的。
緩緩勾起唇,已經好一段日子久無樂子可尋的冉千雪,望着抖如風中枯葉的那隻小兔仔,妖魅一笑。
洛秋水耷拉着腦袋瓜,小心肝顫呀顫,有一種很壞的預感告訴她,未來的穿越日子絕對窘翻天……
靜夜更闌,青磐峰上卻是燈火綿延,處處可見光明。
也是待了幾日過後,洛秋水才知道冉千雪不喜黑暗,所以每到天黑,峰上的莊院便是燈亮到天明。
鬱悶啊,這幾日她都快被憋死在這座寒颼颼的青磐峰了。少了iPhone,沒了iPad,不能打電玩打到爆肝,出門也沒小七可以買宵夜,到底那些穿越女主角都是怎麼活過來的?
洛秋水一臉厭厭地扶着圍在峰棱邊沿的鑿花長欄,忽然望見散飛在山嵐夜空中的綠色螢光,立刻欣喜得胡亂揮手。
正巧一個青衣小婢行經她身後,頓下腳步好奇地瞅了她一眼。
洛秋水發現了,熱情地招手,「是螢火蟲,好漂亮啊,快過來看看。」
小婢苦笑搖頭。
「沒事的,冉千雪那隻妖孽不在這,偷個懶也沒什麼。」說起來洛秋水挺可憐青磐峰上的小婢,成天忙着伺候那個魔頭,也沒聽過她們吱聲抱怨,比起印佣、外勞還要更任勞任怨。
小婢還是苦笑搖頭。
洛秋水惱了,「這裏的人是不是都不愛說話啊?每次我問了半天,也沒半個人回我話。」
「不是她們不回,而是她們根本沒法回話。」輕而緩的朗朗笑嗓,冉千雪移動着頎長的身子,步履如風,眼一眨的工夫就站到了洛秋水面前。
見冉千雪現身,青衣小婢頭壓低,轉身退下。
洛秋水抖了抖,連忙往後一靠,涼颼颼的後背抵上橫木架立的長欄,眸子溜溜地瞪着他。
雖然日日與這隻妖孽魔頭相見,但是對此人的懼怕那是與日加深啊,「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們的舌頭都已經被割下,就算想回你話也吐不出聲音。」如此兇殘、駭人之事,冉千雪面上卻是笑若暖陽,嗓音也飄揚着愉悅。
聞言,洛秋水抖得更厲害,「你為什麼要割掉她們的舌頭?」
「幾年前有個婢女私自逃出青磐峰,還想引正派人士上峰頂,竊取我的葯泉,我便讓影衛把她抓來,割去了她的舌頭,此後便都沿用為律令,千峰頂上的小婢一率都要割舌。」
真不愧是魔頭啊,這麼變態的手段虧他能邊笑邊說。洛秋水眸子一顫,發現雙膝虛軟,有些站不住腳。
冉千雪發覺了,上前勾抱住她的腰肢,嚇得她瞬間石化,「你、你幹什麼?」
「腿軟了?我抱你。」冉千雪展顏綻笑。
「不必了,我自己能走。」魔頭慢走,恕她不送。
洛秋水走呀走,忽然一道外力彈上她的膝蓋,喀一聲,她雙手大張,整個人往前一趴,摔成了一個倒人字型。
「疼疼疼!」
冉千雪垂下濃密如黑羽的睫毛,嘴上噙着淺笑,慢悠悠地踱至她面前,「剛才不是說自己能走,怎麼才說完就賴在地上要人扶?」
洛秋水兩手一撐,奮力仰起頭控訴,「你拿石子砸我膝蓋吧。」說得好像她故意跌倒似的,分明是他不容別人拒絕,就來個挾怨報復。
「真拿你沒辦法。」冉千雪自顧自的笑嘆,手一勾,便將她托抱起來。
洛秋水知道他今天是來興緻了,想找她碴,順便尋點樂子,索性也由他去,她只是瞪大了水潤的眼眸張望防備。
他抱起她,卻不是往屋內方向走,而是將她抱上長欄。
「哇!」洛秋水嚇得膽子都破了,腳下是深不見底的黑坑,要是從這青磐峰至高的地方摔下去,不變肉泥才怪。
「冉千雪你快把我放下來……啊,不對不對。」曾經誇下海口要比冉千雪更變態的某人不爭氣地哭了,「抱緊點,千算別鬆手!」
冉千雪點住了洛秋水腿上的穴門,讓她雙腿使不上力,又經他這麼一擺弄,她整個人高高坐在長欄上,雙腳懸空,一隻絲履還落了,山尖冷風鑽入腳心,寒得她唇齒顫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