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遲來的媳婦茶
不過，無論是不是扮豬吃老虎的主，麽麽湊起鼻子嗅了嗅，那雙小眼眼角餘光掃向了妞妞身後的閆麽麽。
閆麽麽呼吸一滯，眼底閃過掙扎，可也僅僅一眨眼的功夫，她還是堅定地不着痕迹地彈了彈自己的衣袖。
那麽麽眼底精光一閃，看着側前方毫不知危機已經逼近的妞妞，仍然那麼無辜，那麼陽光。
麽麽那張笑臉一瞬間的陰鶩扭曲，她曾經也是如此單純的吧？可是摸了摸自己婦人的髮髻，看向永和宮正殿，眼底陰狠一閃而過。
烏雅，你為了自己，為了讓自己那些骯髒之事不顯現於世，過了22歲也不允我出宮，表哥也已娶了她人為妻，甚至最終恐怕等待自己的也是一個‘死’字吧？
既然如此，大家一起不得善終好了，反正這也是你自作自受的不是？想到這裏看着灰暗的正殿，那麽麽心底埋着的扭曲快意感一下湧起。
妞妞雖然看似心無旁騖一心趕路，可那麽麽一剎那的暗黑之氣她立刻感受到了。
自從進了空間和自家爺雙修后可是特別的敏感，心底更是警惕起來，跨入門檻的那一剎那，她總覺得進了什麼野獸的口中！
正在享受着身邊錢麽麽揉捏服務的德妃一看妞妞進了殿，不緊不慢，把那雙三寸金蓮從腳凳上放了下來，那給她捏腳的小宮女知警地搬着絲綿腳凳弓腰退下。
細看，這宮女可是當初給妞妞端茶的小宮女，不過當初那如小鹿般無辜擔憂的眼神再也看不見了，只有謙卑和了無生氣！
而德妃則緩緩坐直了腰身，一改剛剛的慵懶，立即變成了端莊的後宮一宮之主了，身旁的錢麽麽則一改剛剛那諂媚的笑容，恢復了她一直示外的嚴肅呆板形象，恭謹地替德妃整了整有點凌亂的衣角。
妞妞心底感嘆，皇宮真是世上最會演戲的舞台呢！
想到這裏，妞妞立即低眉順眼，同時暗嘆，自己好像也會演了？
“鈕鈷祿.雪月給德妃娘娘請安！”聲音還是很甜美，只是細聽，還有那麼一絲低啞。
這低啞由何而來，作為後宮裏眾多女人中的一員，她自是知曉，想到這幾日請安時，那王貴人的低啞，還有那耳後根不經意間露出的青紫，德妃眼底的嫉恨一閃而過，原本的寒暄之意也蕩然無存了。
可……
整了整因嫉妒而扭曲的臉，扯動起臉皮，上調嘴角，好一個溫和如水的女兒！
輕柔地說道：“嗯，今兒喊你來也沒有什麼，只是聽小十四說那天你幫了他的忙，可他不知怎麼感謝你！回來說道你時，不知怎麼稱呼，只能說他四哥的側福晉，后，本宮才想起來，你這媳婦茶還沒敬，他的確不方便喊你！”
妞妞也想像德妃那樣隨時可以變臉笑笑，可功夫不到位，在外人的眼裏只是齜了齜牙。
德妃譏諷一閃而過，就她還值得‘他’那麼重視，就是放在老四的內院，到時給老四多指幾個女人，她作為‘現任獨寵’肯定會被啃得骨頭都不剩呢！
不過，一向那人給小十四的好處，收起自己的蔑視繼續溫和地說道：“今兒，本宮就把這媳婦茶喝了，往後，你就以兒媳自稱了不是？”
妞妞一想也是這個禮，雖然自己不在乎，可四爺也許在意吧？自己的福晉一直被額娘忌憚，側福晉又不被額娘承認，想想，對他的名聲都不怎麼好呢！
算了，看在他送自己禮物的份上，自己就勉強這麼一跪吧！（親，你沒有發覺，你現在替他考慮的越來越多了嗎？還傲嬌！）
趕緊行禮道謝：“是，還是德妃娘娘想得周到！”
德妃眼底的輕視更甚了，還故作單純，自己就說嘛，名分就沒有不想要的！
心裏這麼想着，嘴上卻說：“瞧你，來把這茶敬了，也得改口稱額娘呢！”
“側福晉，請！”
看着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青花瓷茶托以及上面同款的茶盞，裏面還冒着淡淡的熱氣，轉頭看向了那不知何時像幽靈一樣來到自己身旁的小宮女，眼底空洞看不出情緒，不知為何，理應開心的妞妞突然覺得渾身毛毛的。
下意識地一把端過茶盞，不燙！
鬆了口氣！
緩緩來到德妃的跟前想要找個蒲團跪下敬茶，可沒有啊！
難道要自己跪地上？看來，這敬茶還真沒有那麼好過？
“雪月呀，既然皇上給了你旨意，我這兒你就無需跪了，直接行個禮吧！”
妞妞愧色一閃，難道德妃真得沒想要為難自己，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趕緊走上前屈身行禮，可她沒有看到德妃那嘴角詭異地期待！
很快就看到那雙保養得當年過四十了還有副如二八年華的手伸了出來。
妞妞突然想到，聽說康熙爺特別鍾情於女子的手和腳，看來不是空穴來風呀，都說一些癖好是會遺傳的，再一想起自家爺那特殊的動作，難道……
哎呀，自己怎麼走神了，都是自家爺把自己帶壞了！
“側福晉，側福晉？”
哎？妞妞回神，看向呼喊她的錢麽麽，怎麼了？
錢麽麽像個鄰家奶奶一樣無奈道：“側福晉是不是太高興了，都……”傻了？
妞妞自是聽出了錢麽麽的言外之意，臉紅了起來，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
“側福晉，剛剛娘娘想要拿起那茶喝了，可您……”
妞妞更囧了，自己真是的！
看向德妃處……
哎？人呢？
錢麽麽像看着不聽話的小女兒似的說道：“娘娘剛剛肚子痛，您知道這娘娘生四阿哥時，身份不高，虧了身子，所以呀，每月的幾天，她都是不怎麼舒坦呢……”
妞妞秒懂，雖然自己一切挺好的，可當初也聽堂姐說過這事，懊惱之色一閃而過，那就等會兒再敬茶吧！
想要站起，可發覺自己被錢麽麽按住了，妞妞不解！
錢麽麽笑着說道：“敬茶一半，特別是媳婦茶是為不吉，娘娘很快就回來，您就放心吧！”
妞妞想想也是，再說了，這也是自己走神造成的結果，能咋辦？等唄！
可這一等，妞妞就覺得不對勁兒了，頭上的汗漬已經無視了初冬的寒冷開始往外冒了，這‘一會兒’也太久了吧？一刻鐘都不止了！
妞妞挪了挪已經開始僵硬的雙腿，想要請麽麽端一下茶，自己好揉揉，可……
“側福晉稍等，老奴去看看，您可千萬再等等啊，這新婦茶，幸福茶，可千萬別中斷了呀！”
說完，錢麽麽急匆匆地跑了，好似特別為妞妞擔心似得！
要是以往，妞妞是不會繼續‘曲’下去的，可一想到自家爺，不知為何，她自我安慰道：“我可不信那些，只是吧，做事做一半可不是自己的性格！”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可……
不知是不是早上用得太多了，妞妞覺得自己的小肚肚有點疼，只得一手端茶，一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而屏風后那原本應該在凈房的主奴竟然毫無形象地在那兒趴牆角！
看來差不多了，德妃斜起紅唇瞅了一眼錢麽麽，錢麽麽點頭示意，像做賊似地轉身離開，不知是要通知什麼人呢？
德妃整了整衣着，出了屏風，好似急匆匆地趕了過來，抱歉地看了一眼妞妞，然後氣也不歇一口，端起茶盞就喝了口，接着，遞給了一直裝壁畫的小宮女，摻起妞妞說道：“哎，身體不中用呀，累着你了吧？來，到榻上歇歇吧！”
看着一副歉意十足，又關愛兒媳的德妃，妞妞藉著德妃的力度，揉了揉好似已經不是自己的雙腿，無語凝噎！
此時的忸怩也不故作矯情了，也不推辭就想要到榻上歇一歇。
突然，錢麽麽從外頭趕了過來，笑道：“側福晉好福氣呢，您額娘，鈕鈷祿二爺的夫人正在太后那兒陪太后呢，這不聽說您進宮給娘娘請安，請太後身邊的烏仁麽麽來請你一起去呢！”
妞妞聽后一喜，還沒有挨着床榻的屁-股就離開了它心心念念的歇歇地兒了，行了個禮，樂滋滋地走了，細腿、小腳、肚肚什麼的全都忘了疼了！
看着輕快地離開的妞妞，殿裏，德妃厲色再也無需遮掩，說道：“只有蠢人才會在自己的屋裏害自己兒子的子嗣呢，本宮要做就不會留任何蛛絲馬跡！”
錢麽麽也沒了剛剛的慈和，猙獰道：“四爺的子嗣又不止她的一個，可十四爺的前程說不定過了這村就沒這店呢！”
看着主僕兩個狼狽為奸毫無顧忌地說著這惡毒的言語，小宮女頭快要低到胸口了，突然一股悲意湧上心頭，她們這是故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