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餐桌上的謎題
了解清楚事情真相的顏陌傾也實在是醉了，無痕的師父應該不僅僅是前衛，該是前衛的有些過頭了，從小到大做那些事都不避諱着徒弟不說，還小小年紀就被普及性教育。雖說這倒是剩下了顏陌傾不少功夫，她心中感激的同時也不得不對無痕生出了莫大的敬佩之意：在這麼樣的環境中成長起來還能保持一顆純凈的赤子之心，沒有變成四處奸、淫的採花狂魔，這定力，嘖嘖，估計也只有眼前這人會有了。
誤會解除，她也下意識重新往無痕懷中湊了湊，之後帶着些極為少見的羞澀口吻問她：“既然你這麼早就知道了……床第之間的事……那怎麼剛才沒有……”沒有做到最後，而是早早地就停了手呢？
但這話實在難以啟齒，顏陌傾幾經掙扎還是沒能說出口。
好在，這麼久相處下來，無痕和顏陌傾之間早有了常人難以理解的默契，她稍一思量就明白了對方話里的意思，不好意思的垂下頭望着顏陌傾鄭重回道：“我怎麼能如此隨便就破了你的處子之身，讓你真正屬於我呢？就算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至少也……等我們的關係合法之後才能……”
合法？難道還要先去結婚登記？顏陌傾想說：你不知道現在國內的法律不允許同性結婚嗎？飛去國外也不是不行，但這麼形式化的東西，當真有那麼重要？
所以，她不解地擰眉問道：“你不是要等到我們有了合法的婚姻之後吧？”
“哦，不是。”無痕搖了搖頭：“我知道在你們這個時代，暫時還不能讓我們擁有合法的婚姻。”
也不是不能，飛去國外就能了，但，似乎意義並不是很大，我們又不是他們國家的人，婚姻被其他國家認可了好像也並沒有什麼用。
但顏陌傾沒把這些說出來，她能聽出來，無痕的話還沒有說完。
“而且我覺得，也不一定非要得到別人的認可。親人或者朋友能接受縱然好，不能的話，大家也只能互相尊重彼此，少些來往好了。”
這話說的簡直不能更對了，顏陌傾默默地在心裏給無痕點了個大大的贊。
但，她又不解：“那你還需要什麼關係合法？”
無痕脫口而出：“至少也要我向你求過婚，你也答應了才可以啊。在我心中，那時候你才是真正的心甘情願，我們的關係才最正當合適。”
求婚？顏陌傾心中激蕩，她從未想過看似單純簡單的無痕，還能存着這麼多縝密的心思。
無痕又說：“其實，這種就有點像我們那個年代的私定終身了。雖然不合法，也不能取得所有人的認可贊同，但至少當事人是心甘情願，無怨無悔的，我覺得這個才最重要。”
“所以，其實你只是在等着我點頭，同意把自己交給你？”
“恩。”無痕紅着臉點了點頭：“今晚實在事發突然，但……我不會在你還未同意之前就……”
還能說什麼呢？顏陌傾心裏，此刻除了濃的化不開的幸福和感動，就再也不剩其他了。
為避免再和某些人不期而遇，顏陌傾一大早起床就叫小奚從廚房拿了些新鮮的水果蔬菜來，她和無痕兩人沐浴着晨曦中溫暖的陽光，好好享受了一頓安靜而豐盛的早餐。
“今晚就回去了，還有一天，你想怎麼過？”顏陌傾抬頭望着無痕問。
其實都好，只要能和陌傾在一起，她好像就沒有其他更多的要求了。
“你安排吧，我都行。”無痕手肘支着桌面，眼角彎彎托腮望着顏陌傾。陌傾真是越看越漂亮，現在的樣子漂亮，昨晚的樣子也漂亮，這世上怎麼有人會長得這麼好看呢？
無痕對現代知識的儲備還不夠，否則她一定能非常的準確的給這樣的自己一個定位——花痴。
顏陌傾放下刀叉，隨手端起溫熱的牛奶喝了一口：“既然如此，我給出三個選項，你來決定，怎麼樣？”
這主意聽起來倒是不錯，無痕雙眼一亮，興奮地點了點頭：“什麼選項？”
顏陌傾將杯中最後一口喝凈，盯着擺滿餐點的桌面看了一會兒，伸手取了三樣東西一一擺在了無痕面前：“就這三個，選吧。”
“煎蛋、吐司、魚子醬？”無痕不解：“這就是我們今天要去玩的地方？”
顏陌傾點點頭，也不說話，環胸靠在身後的藤椅上，饒有興趣的等着看無痕的答案。
這下無痕可犯了愁，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恨不能把這幾樣都放在嘴裏挨個嚼一遍，卻仍然想不出眼前的東西怎麼就能和玩兒扯上關係。
“那要不……就魚子醬吧。”無痕抬頭看顏陌傾，晶亮的眼神中滿滿地寫着疑問，迫不及待開口問道：“是要去哪兒玩呢？”
“海邊。衝浪、游泳、飛艇或者在沙灘上曬太陽都可以。”
“啊？”無痕滿臉都是問號：“可這和魚子醬有什麼關係？”
顏陌傾靜靜地看着她，眼神淡淡的，帶着點不以為然：“魚不都是海里釣上來的嗎？”
呃……好吧，你說的好像也有點道理。
“那吐司呢？”按照陌傾的思維來推理，麵包是小麥做的，所以……選吐司難道就是去種地？
“當然就是地上的活動了。”顏陌傾神情中帶上了點不解：無痕不笨啊，怎麼連這麼淺顯的謎題都猜不出來？看來平常是太高估她了。
果然是……無痕滿頭黑線，硬着頭皮問：“所以地上的活動都有？”
“農家樂之類的吧，去棚里採摘……”說到這個顏陌傾似乎來了點興趣：“雖然是這個季節了，但棚里什麼都有，各種各樣的蔬菜和水果，品類還挺多……我沒去過，但應該還不錯……”
還以為是要去種地，但，其實好像也差不多，反正都是地里長出來的。
“所以，如果選煎蛋就是去餵雞或者撿雞蛋？”現代人都這麼無聊嗎？辛辛苦苦大老遠漂洋過海就為守在小雞屁股後邊眼巴巴等着人家下蛋？
顏陌傾像是沒想到無痕會這麼說，她愣了一下，隨後不滿地瞟了無痕一眼，那神情，像極了在看一個白痴。
“煎蛋代表所有天上的活動。跳傘、熱氣球、滑翔……或者蹦極也應該算吧，雖然這個娛樂點是設在了海邊。”
若說前面那兩樣，無痕還能發動她的思維勉強想通，可後面這個……
“煎蛋為什麼就是天上的？”
“雞啊，長翅膀的。”
我的大小姐，雞是長翅膀，但好像不能飛吧？這也能作為天上的代表？
無痕一臉哭笑不得，剛想開口糾正，顏陌傾卻先一步抬手制止了她：“恩，不用說，我知道雞不會飛。”
“那你還？”
“那不然呢？”顏陌傾回答的一臉理所當然：“你看桌上還有什麼是能代表天上的？培根？小籠包？牛奶？咖啡？還是……”她隨手揚了揚眼前平放在盤子上的刀叉：“這些？”
呃……無痕語塞：真要這麼說的話……你的話倒也確實有道理……
“退而求其次而已，不過是借它們來代表海陸空三個區域，不要太認真。”
顏陌傾笑盈盈看着無痕：“所以，你想去海上玩兒？”
其實除了天上那些，別的她還都挺想去試一下的，無痕想。
自己輕功不錯，以前飛來飛去慣了，對於天上的項目興趣缺缺，而地上那些，一來她喜歡做飯，所以出於愛屋及烏的心態對新鮮的蔬菜和水果也情有獨鍾，再者，她覺得從陌傾說起這些時的表情來看，她似乎對這些還挺有興趣，只要是陌傾喜歡的，無痕當然樂於陪着她一起。
至於海邊嘛，原因就更簡單了，長這麼大都沒見過海，更別提什麼衝浪、飛艇了，那些到底是什麼樣的她連想都想不出來，好奇心誰都有，自然想着去見識一下。
“海邊和棚里都去吧，好不好？”無痕雙眼亮晶晶的看着顏陌傾，臉上的表情全是期待。
顏陌傾點點頭：“可以。”
海邊和棚里都去的話……顏陌傾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稍一思量說道：“那先去海邊吧。這個時間小帥和……恩她們這些年輕人應該還在睡覺，省得又碰到他們，清凈。”
無痕當然沒有意見：“好。”
天氣不錯，顏陌傾和無痕十分有默契地選擇了沿着蜿蜒的山路走下去。既是出來玩的，今天顏陌傾倒也十分應景的換了一身清爽的運動裝，是亮眼的明黃色，在這初秋的早晨看來，竟好像比掛在天上的太陽還讓人覺得暖和。
無痕拉着顏陌傾的手，邊走邊看，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了句：“陌傾，我們這樣……是不是撞衫了？”
是有這麼個詞沒錯吧？雖然她一直都想不明白為什麼現代人會無緣無故多出來那麼多的講究，穿衣服嘛，彼此又沒有提前打過招呼，不小心穿了一樣的也很正常吧？再說，以她看來，現代衣服樣式繁多，在同一個場合穿了同一套衣服的概率還是挺低的，若真的有，那實在說明你們太有緣分了，不是應該高興嗎，為什麼還哭喪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