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如鯁在喉

“大姐，你也保養得不錯啊！段姐夫應該每天都給你進補吧？瞧你這潤滑的手……”

婁昭君伸出自己因為種桑養蠶而顯得有些粗糙的雙手，讓婁如意在對比之中平衡。

“那是……你姐夫怎麼說也賺得不少，又懂看天，知道如何趨利避害！”

婁大小姐就是這麼不禁誇，一下子就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了。

“那，姐夫是看出我家賀六渾日後發展不錯？”

示意大姐喝茶，她挑了挑眉頭。

“昭君，你可比你姐夫還神！”

婁如意瞪大了本就已經閃閃發亮的大眼睛，幾乎要把整個房間都照亮了。

“可他還只是個城門口鎮守的馬隊隊長，這幾天才去洛陽送信。能有什麼成就？”

她攏了攏有點散開的髮髻，慵懶地靠在椅子上，白皙的皮膚隨着她的動作露了些出來，如若有男人在場，定是把持不住。

“昭君，你說父母生了我們這姐妹三個，就你的皮膚最白。他們怎麼可以這麼偏心？”

婁如意再次把注意力轉移到細枝末節上，這麼拎不清的性格正是婁父也不那麼看重她的原因。同時也是段榮娶她的原因。因為這樣的妻子怎麼也弄不出什麼大事出來，好控制。

“大姐……”

婁昭君蹙眉，小嘴嘟了起來，撒嬌的樣子讓婁如意完全放下防備。

“啊，怎麼了？”

“我是說，賀六渾現在地位還很低，自身都難保，日後能有什麼發展？”

“啊？哦！你姐夫說，世道混亂，不日天下將會有變動，賀六渾是可以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那個人的，這才叫我過來和你敘舊……”

糟了，老底都交代出來……

“你這迷人的小妖精喲，連我這個女人都被你騙了！”

婁如意反應過來，作勢要捶打婁昭君，婁昭君咯咯直笑，小女孩一樣和姐姐繞着玩。

“那姐夫叫你來和我敘什麼舊啊？他們男人的事，他怎麼不直接去找賀六渾？”

婁昭君表面一派天真浪漫，心底已經打起了小算盤。

現在很多人都覺得賀六渾日後會有大成就，連小妹都要嫁給他的親如手足的弟兄竇泰來分得一杯羹，平日不怎麼走動的大姐一家都蠢蠢欲動，她呢？

作為一介女流，這時代的女子地位不低，但政治上還是難當大任。從賀六渾說起的那個胡太后就可見一斑，眾多朝臣不是看不起她就是把她當棋子使喚，自己被軟禁了也無能為力。她現在身邊除了新荷跟暗衛，又能做什麼呢？

“你姐夫是想直接找他，可他身邊現在都圍着一群懷朔豪傑，咱們平日又不大往來，你姐夫也不知道要怎麼去和他搭上關係。加上……”

婁如意說到這裏，不知道下來的可不可以說了。

“加上什麼？大姐，你不說，誰跟我說？別怕，我知道肯定不是好話，我受得住。”

她知道，大姐肯定有顧慮，才要趁着賀六渾不在的時候過來。

“那……我說了啊！聽說……他似乎是看中咱家的錢才娶你的，外面說，他心繫的是青梅竹馬的韓氏。”

有時，沒腦子就是有這麼個好處。

“大姐，那韓氏，我知道。你是怕，賀六渾日後功成名就，就會拋棄我這糟糠之妻，和她同享榮華富貴？”

婁昭君替大姐把話給說全了，看着婁如意的臉色，她知道自己猜得差不多。

“所以……你姐夫叫我告訴你，別怕！沒有婁家，就沒有賀六渾！段家是婁家的段家，不是高家的段家。你不計較大姐之前沒和你聯繫的話，哪天我和你姐夫一起來你高家拜訪，是來給你撐腰的。日後打天下，我們是你的後盾！”

看來婁如意要複述這段話，段榮頗下了一番心思。

婁昭君在心裏轉了幾轉，的確如此，她只能從娘家得到助力。讓賀六渾知道，沒有婁家，他什麼也做不成。

“行！那哪天等賀六渾回來了，我和他提提你們。具體怎麼樣，我會讓新荷去和你說的。”

她也要培養自己的勢力才行！儘管賀六渾三番四次保證他和韓氏的清白，可韓氏一日不嫁，她依然如鯁在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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