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6 自私自利

“可是，你在這裏受了那麼多委屈，何苦？”

女子一臉不解，她知道婁昭君是那種敢愛敢恨的人，要不然就不會在當初貧富懸殊的情況下還下嫁一窮二白的高歡了。更不會千里迢迢從晉州騎馬去見高歡，為了高洋敢於不去參加皇帝的大禮。可是，面對這樣的家庭，她還有什麼依戀？

“既然在這裏這麼多年了，我能拋下這一切嗎？”

婁昭君淡然地笑着，她也不解，為什麼會突然有這樣的人，來告訴她有回去的機會呢？

“我會來到這裏，是和我師兄去盜墓時突然按動了機關，被一團光線包圍住穿過來的。不過我過來后剛好出現在戰場邊，和那些士兵廝殺后才給高澄救起，日久生情。而我師兄則出現在山裏，經過這幾年的打聽他才找到我，和我們那時盜的古墓。我是無法接受高澄去了別的女人房裏后，帶着別人的氣息來我這裏。我也無法接受我日後的兒子被你的曾孫所害，死於非命。你知道嗎？你也將看到你的兒子死去，你的兒子和孫子骨肉殘殺，高氏日漸衰亡。你無法改變歷史，但你能逃避啊，只要你穿回去，自然會有人替你走完這一生，承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

女子當著高孝瓘的面，告訴婁昭君未來發生的事情。她看着婁昭君依然淡定的表情，很奇怪她為什麼不以為意。

“我和你不一樣，我在現代是個普通的職員，來自普通的家庭。我來到這裏，完全不知道未來發生的事情。我只是憑着自己的心去做事。我不能放下我的丈夫，他既然選擇了上位，我愛他，也有辦法幫他，自然傾盡所有，助他上位。我知道上位者必然會面對各種複雜的情況，例如三妻四妾，例如爾虞我詐，我既然選擇幫他，也就要接受這一切，因為這是我的選擇。而我的孩子，因為我的這個選擇會骨肉殘殺，會犧牲幸福。這些是因為我的選擇而帶來的，我必須面對。像高雅，她曾經犧牲過自己的愛情嫁給元修，但當條件成熟，我們幫她嫁給兩情相悅的彭城王，這也是我作為母親能為她做的事情。我必須留在這裏，當他們痛苦的時候幫他們排解，當他們快樂的時候和他們分享，我為什麼要逃避呢？”

婁昭君既是告訴女子，也是告訴高孝瓘她的做人原則。

“或許，是性格不同吧。我無法融入這樣的社會，只要出身不好，一輩子就是為奴為婢，被主人任意打殺。出身稍微好點的，也是任人宰割，嫁入好一點的人家最多只能當姨娘。像你們，靠着亂世成為了丞相，卻要遭受詛咒！簡直是一團亂麻！我要簡單的生活，有任務就盜墓，沒任務就逛街上網，不用這麼費心思經營感情，也不用這麼費心思經營家庭。”

女子閃閃發亮的大眼，和高孝瓘很像。而高孝瓘聽着母親描述的生活，感覺就像神話一般。

“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一旦有了家庭，就有了責任。在我看來，我要是丟下他們走了，是自私自利。我真的做不到。”

婁昭君依然無法認同女子這樣的觀念。說她老古董也行，要是回去后家人知道有這樣一種人，也會說她太自私了。不過，似乎沒多少人會相信她這種經歷吧……

給讀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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