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同床異夢

“進去說。”婁昭君看看外面，高歡還沒回來，她只有一刻鐘時間部署。

“這樣的話，姑爺不一定可靠？”新荷皺眉。

不怪她疑惑，看姑爺每天從隊裏出來都是先去酒樓看看情況，帶一班宿衛去撐撐場面。一直又對主子那麼好，怎麼會有事瞞她？

“暗衛，你要加強練武，趁賀六渾沒在的時候和新荷對打，避開陳伯和廚娘、帶孩子的大娘。明早在所有人疏於防範的時候再偷偷進婁府查探情況，明日午時假裝出去給我打點布料，看看那郊外的藏身之處是否妥當。”

她不怕一萬隻怕萬一。如果所託非人，可能賠上一家子性命。就算她愛他，也不得不防。

“新荷，你明日在暗衛回來的間隙，出去看看可有合適的丫頭，有的話就買一兩個回來。”

她一直存點小錢在新荷那裏以防萬一，不過今晚也得和賀六渾要點，他才不會起疑心。

“等你們的事都辦妥后，我就要多出門走走，去酒樓結算盈餘，順便會會那宇文小姐。”

說話間，她已經卸了妝洗了臉，在屏風后換了套衣服交給新荷拿下去處理，回身坐在小姐兒的小榻前，和小姐兒說說笑笑。

才掩飾好一切，高歡便踏入屋子裏。

他頭髮有點散開，衣服也有些不整，走路有點踉踉蹌蹌。

“君兒，我……我回來了。”

“怎麼喝酒了？昨天的教訓還不夠啊？”她臉上不顯任何異常，慢慢的是嬌嗔和埋怨。

“給史令到酒樓來，不得不賞臉。”

打了個酒嗝，他見着她過分乾淨的臉，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是嗎？那那個小姐也在場？”她沒有錯過那道精光，遞上一塊布料給他看。“你看，我和李夫人學繡的肚兜，給咱們女兒的，可愛不？”

“嗯，可愛。”消除了疑惑，他也就專心打量起那綉工只算一般的肚兜。不過，如果穿在她身上……

“好了好了，快去沐浴，去了這身酒氣。別嗆着孩子！”她捕捉到他嘴角有點邪惡的笑，還沒真正從昨晚的瘋狂中調整過來的身體都忍不住發冷。急忙趕他出去。

“還沒用晚膳吧？你先吃點，不要餓着自己。我明天買多幾隻雞回來養，雞蛋給你早上補，雞湯給你晚上喝。”邪魅一笑，頗有晉朝浪蕩公子的不羈之美。

他邁着一深一淺的腳步，去燒水沐浴。

“等下，你還不如補貼我些錢去買些布料給小姐兒做衣服呢！她長得快，當時出生來不及備，如今縫的也趕不上她長的。”她想起了什麼，出聲止住他的行動。

“是嗎？”遲疑了一下，還是從身上拿出了些錢。他也知道，月子裏已經把她存在瓦罐里的錢花得七七八八了。

“我身子還要慢慢恢復，不用花那麼多錢老去買雞。養的都還不夠我喝的。我明日去酒樓看看，一個多月沒去結算，不知道盈餘了多少。”她順便報備了自己明日的動向。

“……行。”劍眉微蹙，他感覺她在和他公事公辦的樣子。甩甩頭，就到灶房燒水了。

昨晚折騰得夠嗆，今日又沒怎麼休息，她剛沾床就累極。

看着她有些蒼白的臉色，他也知道她需要休養，便開口：“明日叫新荷去買多幾個丫頭回來吧。酒樓的錢有多少就買多少，你不用樣樣家務都親力親為。”

“有了廚娘做飯，也有老婆子幫忙帶小姐兒，我就做些將養和縫補的小工作，能省點就省點吧。”她以退為進，總不能答應得太爽快讓他生疑。

“以後孩子多了，你也照顧不來。趁小姐兒還小，多準備一下，免得到時才買，生手生腳的，反而忙亂。”他側過身攬了攬她的身子，感覺到她有點抗拒，動作一頓。

“昨晚太費神費力了……”無法阻止身體本能的反應，她有點小尷尬。

“我不會碰你。睡吧。”

有些失望。難道又回到那貌合神離的階段了嗎？

整晚，夫妻兩人真正體會到同床異夢的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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