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塞翁失馬

22 塞翁失馬

“咳咳……嫂子,您用-似水流年-這個詞似乎有點不妥啊……”司馬子如算是這群弟兄裏面文化最高的狗頭軍師,聽到嫂子這一句,忍不住開口糾正一下。

“歲月流逝,若這賀六渾成天被如此打壓刁難,那哪成?”她拿着剪刀,看着和皮肉連在一起的破爛衣裳,有些不知從何下手。

“是是是,嫂子,您先忙!我們得回隊裏見機行事。否則那給令史若以其他理由牽連到其他弟兄,只怕賀兄以後的日子更加艱難!”司馬子如拱手告退。

畢竟剪了衣服,有些地方當著嫂子的面也不好幫忙,他們還不如不在這打岔。

的確,他們走後,她感覺壓力小了不少。

大夏天的,傷口本就容易感染髮炎,耽誤了這麼久,她很擔心他會發燒。

“新荷,將我之前存在地窖里的蒸餾水和酒精拿來。”

成親后,高歡雖然不被隨意刁難,但偶爾還是會一身傷回來。

他經常說是自己不小心摔的,擦了些自己弄的藥酒就沒事。

但她知道,是因為他沒什麼後台就娶了她,有些之前求娶不得的人仗着有點權勢,一有機會就敲打他滿足自己扭曲的心理。

所以根據自己在現代讀書時做的實驗的經驗,提取了蒸餾水和酒精,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場。

畢竟今時不同往日,像出嫁前一樣動不動就叫暗衛不遠千里去買草藥回來,太燒錢了。

不過,這次打的軍棍雖然不及她出嫁前那一次多,但卻是在大夏天大曬場下待了那麼久。懷朔的風沙不小,這幾天更是有點沙塵暴的跡象,他的傷口不僅化膿,還被吹進了一些沙粒,處理下來真的棘手。

為什麼她不是鳳輕塵或者顧千城呢?學醫的穿越到古代比較吃得開啊!

叫來暗衛,將府里不多的錢都交給他,吩咐他快馬到城裏買最好的草藥來。

這邊,她先用蒸餾水一點點地灑到已經幹了的衣服上,一層一層地灑。

待到衣服全濕了之後,才輕輕到他耳邊說了一句:“忍着點。”

不知他究竟是暈是醒,能不能感覺到疼,有這一句她才真正定下心來,便對新荷使了使眼色,迅速捻起衣服,剪開。

一些粘上膿液的地方,難免會撕到皮膚。

他雖一聲不吭,卻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她頓了頓,狠心不停,繼續剪。

已經快到午時,廚娘送來的午膳已經涼了,她站在通風口,一身濕透。

“我將酒精灑到他身上,他若動,你要幫我按住他。”

終於剪完衣服,她準備了乾淨的布條,接下來是清洗傷口。

要在暗衛帶來草藥之前把這些準備工作完成,那樣草藥才能在新鮮濕潤的情況下敷上,療效才能發揮到最好。

她忍不住吐槽。為什麼不是穿越到架空時代呢?在這個離唐朝建立還要一百來年的時代,要什麼沒什麼。她只是一個普通女子,在這個邊防荒涼小鎮開個酒樓還花費了不少心思才漸上軌道。一大早就攤上這樣的事,如果他一個感染什麼的一命嗚呼,她運籌帷幄了這麼些年不就打水漂了?

早知道就不要被所謂愛情沖昏頭腦,找個穩當的人嫁了實在……

尋思這些只是片刻,她也知道自己不過偶爾發發牢騷而已。畢竟他也是為了給她弄雞湯才第一次遲到,她那時迷迷糊糊,也不知道時間。不過看天色,應該也只是遲到最多一刻鐘而已,就被人借題發揮成這樣了。

(呃……她果然迷糊,其實是快一個時辰好不好……某樂說完,遁走……)

咬牙將酒精看好角度倒上去,他“啊”的一聲痛醒。

“君兒……”看清弄疼他的是她,他放下心。他知道她不會害他的。

“我在給你上藥,你忍着點。等下暗衛買草藥過來,敷上就不會那麼疼了。”

為了維護他的自尊,她示意新荷收拾地上的污物先出去。

“他們……什麼時候送我回來的?”抬眼看到飯桌上的飯菜,他皺眉。

“忘了……”她總不能說,那時她還沒醒,是新荷倉促叫醒她的吧!

這屋子小,將他放在外屋的話是寬敞點,但晚上要睡覺的話誰幫她搬動他?僅憑暗衛、新荷和她,扯到傷口怎麼辦?

所以,才讓他那些弟兄七手八腳將他抬到裏屋的軟榻上。軟榻放在通風口,也便於她處理傷口。

不過也因為裏屋比外屋小,她一忙起來就腳不沾地,哪還有心思去看天空是什麼時辰?

“還沒用膳吧?嘶……你……先……用膳……”看外面的天色,都午時了,難道她兩頓沒吃?

忍住傷口火辣辣的疼痛,他薄唇緊抿,眼底多了一抹狠厲。

現在,養精蓄銳只會被人看作縮頭烏龜,他有機會一定要反擊!

“別動!我在給你擦掉那些膿液!大熱天的,用酒精消毒才不會容易受感染!”

趁着他在說話,她手下的動作沒停。用交談轉移注意力也是一種有效的方法,只是,她的注意力也被轉移了,答非所問。

握住她的手,他抬了抬下巴。

“先去吃點。我的傷不急。”

“別鬧!你傷成這樣,我哪有心情吃?酒精不多,我得動作快點,才能把膿液清理乾淨!”

將酒精倒了點清洗被他剛才握住的手,她的眼睛只盯着傷口。

看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他的神色柔和了下來。

一直以來,只有她,對他這麼好。

他的母親在他有記憶前便去世,他完全不知道她是怎麼樣的一個人。父親雖然愛他,卻因為裝瘋扮傻,自保還來不及如何會關心他的冷暖?姊姊是和他最親的了,卻在他還沒感受到親情美好前出嫁,他寄人籬下,連見姊姊一面都是奢望。

炎炎酷暑,草藥比金貴。

她卻叫暗衛為他買來。這傻女人,不知道他賤命一條嗎?這樣,好不容易存下來的小金庫肯定虛空。

他每月收入只留下一點點給自己出去應酬,大部分都交給她。弟兄們說他怕女人,他不置可否。他知道,她是不捨得花他的血汗錢的,肯定把那些錢和她自己賺的錢存在了某個安全的地方,留待日後急用。

沒想到,居然,就這樣被他浪費了……

她清理到見了鮮紅的血肉,發現他一直不出聲,忍不住低頭湊到他面前。

“太疼,痛暈了嗎?”

猛的被他攫住了紅唇,忘情深吻。

怕他扯到傷口,她只能配合。直至快要軟成一灘泥跪倒在地上,他才放過她。

“你……”

還沒問,暗衛就在外面敲門。“主子,葯來了。”

算了,傷者為大!嘟着嘴過去開門,臉上還沒褪去的紅色襯得她嬌憨又誘人無比,暗衛差點愣出神。

“謝謝你暗衛!累了吧!我叫新荷煮了綠豆冬瓜湯,你下去喝點。今天應該沒什麼事,好好休息!”

接過暗衛手中尚還濕潤的草藥,她感激地抱以一笑,配合她此時的紅顏,別有一番嫵媚。

暗衛眼角瞥過屋裏的那一位,迅速回神。有些東西,自己必須隱藏得沒有半點蛛絲馬跡。否則,以地位身份,他都無容身之地。何況,他不想她為難。

“為主子效勞,是應該的。暗衛這就下去。”

語氣淡漠得彷彿機械人,他還等不及她回答,便隱身消失。

她奇怪地向門口張望,關門後走了過來。並沒有注意到他臉上的滿意神色。

暗衛買的草藥就是好。敷上去才半天左右,傷口就迅速收干。第二天暗衛再買來的另外一些草藥敷上去,到晚上就結痂了。

當然她也很肉痛。

為了配合他的傷口,她準備了好些液態的有利傷口癒合的食品給他喝。

所以,七天後看着他那長出新肉的痊癒的背部,她淚眼汪汪地要他以後多賺錢養家。

而他,更是因此賺得更多的福利。

很多人都以為,他傷得那麼重,家裏那麼窮,沒一兩個月是無法下床的。

他們的屋子,也的確閉門謝客了一個多月,連他的弟兄們去探望都被告知以賀六渾昏迷無法見客而拒之門外。

只有她才咬牙切齒地按摩着酸疼的腰和腿,罵他色胚。

每天賴在床上騙人,連沐浴的水都要新荷打進來,再一桶一桶提出去倒。

美其名曰迷惑外界,防止下次再次受虐。

其實就是賣力耕耘,為了她早日孕上子嗣!

果然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在他對外宣稱痊癒的那日,正是去請醫生來把出喜脈之時。

於是外界傳言,這賀六渾的床上技術了得,連背部受傷還能讓妻子懷孕。

羞得她,更別想出門了……

給讀者的話:

兩更並做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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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騷王爺亂世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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