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污穢的魔力

完了完了，林耀一陣嘆氣，望着面無表情在森林裏獨行的米盧，頭也不回的離人類區域越來越遠，一路上對遇到的魔物和野獸也充耳不聞，只管趕路。他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主角養成計劃好像真的養歪了，按照這個劇本下去，米盧絕對會被養成黑化的大~boss，說不定還會玩玩什麼滅世計劃，奴役人類什麼的。本來想要個主角當勇者來拯救世界，結果幾天沒盯着看，就一不小心就養成了魔王。

這對於林耀來說，當然算不得什麼大事。只要是能夠完成他的任務，不管是魔王，還是神官，還是勇者，米盧會向著哪一條路走下去，這些他都不在乎。當林耀來到地球之外，其他世界的位面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了這種覺悟。千千萬個位面之中，發生這樣的事情太多了，先不說米盧到底有沒有錯，就說這個世界半崩壞的根源——魔物，其實就是魔法秘會一群瘋子給整出來的，自己做的死，含~着淚也要吃下去。

三觀崩潰的米盧最終選擇了遠離人類，去尋找真~相的這條道路，與其說是悲傷老師的死去，倒也不如說是三觀崩塌的痛苦。尼奧老頭的死去，林耀心感惋惜，雖然林耀在這個世界待得時間不長，但是對老頭的作風還是非常讚賞的。他為人正直，意志堅定，而且所做的事情所有的出發點幾乎都是為了解放人類而着想的。雖然他在教育米盧的時候略顯古板，而且很不善於表達心裏的想法。但是這依然不能否定他是一位非常盡職的好老師。

米盧一言不發地走出了暴風雪這個魔法所造成的雪林之外，綠色濃郁的森林中透過點點陽光，金色的斑點印落在地上，然後又落在他的身上，沉默走過之後，微風徐徐。

“其實只是三個月不到的時間而已……”米盧一邊走着，仰着頭望着從高聳樹蔭空隙透過的天空，面無表情，他的突然開口，林耀愣了一下。

因為剛剛建立位面通道的原因，剛開始林耀在這個世界經歷的流速達到了一比十的比例，所以米盧和尼奧老頭相處的時光其實已經有了接近三個月的時間。

“但是這三個月的時間，卻是我一生中最充實的一段時間，尼奧老師像是為我打開了一道門，一道……通向真理的大門。”

“尼奧老師……他……很嚴厲，但是也很關心我。”

繞過一片超過頭頂高度的草叢，這裏已經很少有人類行動過的痕迹了。一步不停，米盧面帶着笑，搖了搖頭，淡淡的訴說著。

“他每天都會在固定的時間裏陪着我冥想，錯失一點時間都不準。還會給我講一些他對魔法的感想理解，呵，雖然老師學習的是土系的法術，但是老師的學識非常廣泛，很多想法總能給我很多啟發，絕對是一位好老師……好家長。”

“他有的時候也會說一說他遊歷四大王國內和森林外的一些見識，說什麼貴族的劍士們的比試，說一些人文風俗，說一些他去過的地方，那些遺失的城市，還有……教會的事情……”

林耀繼續沉默聆聽。

米盧面無表情繼續說，“很小的時候，我有一個妹妹，我最可愛的妹妹……但是……鐵壁之內的城市並不是完全安全的，偶爾也會有那麼一兩隻魔物溜進來，大家都只是普通人，面對強大的魔物機會毫無還手之力……所以……”

米盧聳了聳肩，“我很想成為一名魔法師，或者教會的牧師，變得強大，變得可以改變這一切，然後替妹妹報仇，我不希望有和我一樣的事情發生在別人身上……但是……”

“但是我不行……我的身體不足以成為劍士，小時候魔物的襲擊讓我的身體埋下了暗疾，我連揮劍都持續不了多久。我的身體也毫無魔力，我可以冥想，我可以感知到魔力，但是這些魔力只要進入我的身體，就會像是破掉的袋子一樣流失的一點也不剩。沒有魔力，我也成為不了教會的成員，所以我上不了戰場，我沒有能力，我很弱，我改變不了這一切……我是個廢物！”

喘息良久。

“謝謝你……書靈！”

抬頭望着他，米盧的神情很認真，捏緊拳頭，像是將要赴死的戰士做出的最後申明。

林耀沉默了一會，然後笑了起來，“你不用謝我，這些都是你自己做出的選擇。冥冥之中自有緣分，自有天定，你能夠堅持自己的道路，無論是什麼樣的坎坷荊棘，只要你問心無愧，你就是對的。”

“你……你不認為我拋棄了背叛了人類？”

“誰知道呢，我只是個書靈，只負責你裝逼打臉就夠了，不管是拯救世界還是奴役世界，只要你開心就好。那麼——你現在準備怎麼做？”

不知不覺中，森林開始變得陰暗，陽光被茂密的樹葉樹枝徹底遮擋，只有偶爾的光芒從枝葉縫隙中穿透下來，在森林中形成一道光柱。

對視良久，米盧轉身，眼神變得堅定。

“老師在秘密研究魔物的污染根源，所以沾染上了污穢魔力。這也因此讓秘會抓~住了把柄——秘會想要我身上的冰系魔法，他們想要所有當年羅西教皇遺留下來的書籍，所以他們襲擊了教會的人，盧露回到教會之後引發了三方勢力的動蕩，但是他們根本就不在乎！他們還想要搶走我身上的魔法書，所以他們不惜剷除一位大魔法師也要動手，來滿足他們無窮的貪婪。”

林耀一怔，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這不禁讓他想起自己的某段往事。

呵呵，有趣。

“而魔物出現的根源——污穢魔力，其實就是秘會泄露出來的。幾百年前，這原本是一種秘會研究出來能夠打破魔力屏障的一種介質。大魔法師的境界已經無法滿足他們的野心，他們妄圖研究出一種物質可以突破這種人類極限，達到大魔法師之上的更高層次，超越普通人的存在。他們日夜研究，幾十位大~法師同時加入了實驗室，最後終於從最高階位的高階劍士和大魔法師身上，提取出了一種半成品血~精——生命結晶”

“對，他們離成功越來越近了。未完成的這種物質有非常強大的效果，任何普通人只要攝取一點點這種物質，他們就能夠釋放出不弱於低階法師的魔法，如果親和力更強的人，甚至能夠直接一躍成為大魔法師的存在。但是這並不是他們想要的，這只是個半成品。他們想要的是能夠打破大魔法師的屏障的物質，而不是這種只能用在普通人身上的東西！所以他們更加瘋狂的研究。”

“但是這種研究逐漸變得脫離的原本的限制，秘會開始用人體當作實驗，開始打破道德的束縛，開始不擇手段了起來。所以，越來越瘋狂的他們，最後的研究終於被人發現，結果秘會的那幾位研究人員，為了掩飾他們的喪心病狂，選擇了同歸於盡的方法——他們把這種具有極強腐蝕性的魔力釋放了出來。隨即，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股魔力變成了乾癟的死屍。”

“但是秘會的人絕對不會想到，最後這股魔力居然擁有着難以想像的生存能力和感染能力。處理后的實驗室被拋到了荒郊野外，所有的一切都是從這裏開始。先是野獸，然後是植物，最後是……人類！”

“被感染的生物會喪失意志，成為毫無理智的魔物。但是同時，他們也能夠通過吸取生物的能量進行進化，魔物隨着進化，智商也越來越高，逐漸出現階級分層。被感染的野獸成為他們的士兵，而被感染的人類……”

說到這裏，四周突然安靜了下來，樹葉的沙沙聲越來越小。

米盧頓下腳步，巨大的危機感如同貼身針刺，他舉起法杖，做防禦姿勢。

空氣波動起來，如同水中的波紋盪開。嫵媚的女人聲音彷彿在耳邊吹氣，接着他的話，“而被感染的人類魔物，最後就會成為你們嘴中的人類叛徒——污穢者……對嗎？”

毫無徵兆，這股波動停了下來，四周開始變得明亮。

一聲輕笑，几絲嫵媚。黑色的人影成為森林的焦點，光陰與之交匯，樹木為之散開。

女人手裏拿着一柄長長的黑色法杖，緊身的長袍勾勒出豐滿的s身材，她彷彿幽靈一般，又彷彿空間裏的妖~艷精靈，黑色的身影一步一步邁出，頭上的黑紗裝飾在飄蕩，她優雅的像只貓，跨越空間屏障從遠方閃爍而來。四目相對，嫵媚對上米盧的謹慎。她掩嘴輕笑，傾城之姿，優雅的伸出一隻白~皙手臂，一陣波動過後。

黑皮魔法書出現在她的手中。

“你是誰！”米盧摸了摸後背，魔法書在不知覺之中被盜走。

女人有趣的翻開黑皮大書，聞言輕笑，美眸抬起，望去，隨後驚訝張開小~嘴。

“飄在空中這個發光的男人……你是誰？”

林耀左顧右盼，沒有其他會發光的人……最後停在自己身上，抬起一直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