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這個殺手太高冷 2
景鑠走近床邊,看了眼還在昏睡中的人,抬起他的手把了把脈,這人內傷十分嚴重,破碎的丹田幾乎無法治癒,除非是用大還丹,否則是無葯可醫了,但是大還丹何其珍貴,自己手上也只有一顆,是萬萬捨不得拿出來給這個萍水相逢的人用的。
把完脈,待景鑠再次抬頭時,便看見床上的人已經醒來了,他睜着一雙漆黑如點墨的眼睛凝視着自己,那雙眼彷彿容納着日月星辰,與他對視着的景鑠感覺自己的魂都要被這雙眼睛吸走了似的,只知道愣愣的看着床上病弱的人。
床上的美人纖長的睫毛微顫,半垂下眼皮,雙手撐在身體兩側想要坐起來,但顯然受傷的他無力獨自完成這個動作,顫顫巍巍地像是下一秒就要倒回去。景鑠被他的動作驚醒,立馬上前扶住他,在他後背墊上枕頭才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半躺在床上。
“你身受重傷,又昏迷了兩夜,身子怕是無力,你在床上多躺會兒,等傷好的差不多再下床吧。”景鑠見他點了點頭,繼續道,“兩天前我在山崖下採藥時發現了你,便把你帶回來醫治,你可以在這兒好好修養,別的你不必擔心。”
看着安安靜靜半躺在床上,乖乖看着自己的人,景鑠忍不住想要去揉他的頭頂,但害怕這樣太過唐突,最後只是對他溫柔的笑了笑,“我名景鑠,字玄和,你可喚我玄和。”
眼前的人瞪大了眼傻傻地看了他許久,然後低下頭,抓起他的手慢慢地在他手心裏一筆一劃地寫下自己的名字。手指劃過皮膚的酥麻的感覺細密而綿長,這股酥麻通過手心一直透到心裏,讓他的心都忍不住發顫。
“無煞?你叫無煞?”怎麼會叫這樣一個名字,雖是無煞,名字裏卻透着滿滿的煞氣。景鑠忍不住皺了皺眉,卻沒有開口詢問,他願意說的時候自然會說與自己聽的。
“你許久未進食,我去替你煮碗粥喝,你可有什麼忌口的嗎?”見無煞搖頭,景鑠幫他拉了拉被子,捻好被角,這才走了出去。
關好門,景鑠站在屋前抬起手摩挲着被無煞碰觸過的皮膚,上面彷彿還留有無煞手指的溫度和觸感。無煞的手因為長久練武握劍有一層繭子,手感並不細膩柔滑,但那感覺卻讓景鑠骨頭都酥了,恨不得一直牽着他的手好好撫摸。
景鑠知道對着剛剛認識的人抱有這樣的心思是不正常的,但是他的心卻不受控制,從無煞睜眼起,二十多年來古井無波的心開始瘋狂跳動。景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他雖然在江湖上被稱為謫仙神醫,但他畢竟不是真正的神仙,他有欲|望,而現在他從靈魂深處深深渴望着無煞!
他並不懼怕世俗倫理,也不怕別人說三道四,但是他怕無煞無法接受,所以他可以忍耐,但他不知道自己能夠忍耐多久。景鑠眸色暗沉,平復下躁動的心臟后往廚房走去。
“玄和……玄和……是他嗎,是他嗎?”這個人也叫玄和,看見他自己的靈魂也被觸動,世上真的有這麼巧合的事嗎,接受了系統綁定做任務,第一個世界就遇到神似自己魂牽夢縈的人,真的會這麼巧嗎?
“是你嗎,玄和……小白,你知道的吧,景鑠真的是他嗎?”系統可以在萬千世界中找到他,了解關於他的一切,衛衍不相信小白不知道真相。
“衍衍……”
“告訴我好嗎,小白,告訴我……”
“衍衍,相信自己的心,你一定會知道答案的。”看着強大的衛衍變得如此脆弱,小白實在不忍心,而且主神大人一定不會介意自己透露這麼一點小事的!
“相信自己的心……一定是他,一定是!”除了玄和,再也沒有人能讓自己如此觸動了,也不會有這樣深入人心的熟悉……
衛衍愣愣地看着合上的房門,眼中劃過一抹傷痛,無論他多麼希望玄和記起一切,無論多麼想要和玄和永遠在一起,但是理智告訴他玄和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如果自己太過急躁,可能會把他越推越遠。
在玄和離開的千百年後,他以為自己不會像一開始那樣生不如死,不會再悲痛慌張,然而事實卻是面對有關玄和的一切,自己都會變得患得患失。衛衍相信景鑠就是他的玄和,但是他現在不能與他相認,只能先留在景鑠身邊,和他重新開始。
過了一會兒,景鑠端來了一碗冒着熱氣的粥,他做在床沿,沒有遞給衛衍,反而舀起一勺粥想要喂他。
衛衍頓了頓,沒有拒絕這略顯親密的行為,看到這碗加了野菜和肉末的粥,聞着鮮香的氣味,衛衍也不由感到飢腸轆轆,他張口喝下了這口喂到嘴邊的粥。
粥溫度適中,煮的也酥爛細滑,但是衛衍不適應用少了半截舌頭的嘴進食,不慎被嗆到,捂着嘴劇烈地咳了起來。
景鑠一見他被嗆着,急忙放下手裏的碗,去桌邊倒了杯茶餵給衛衍,一手攬住衛衍輕拍他的後背為他順氣。景鑠低頭看着衛衍咳得眼角發紅的樣子,心臟一陣抽疼,他知道衛衍斷了舌,再看看衛衍渾身是傷,他又是憤怒又是憐惜,他憤怒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衛衍被人欺侮至此,他又憐惜衛衍一個人承受如此多的痛苦。
雖然他不能回到過去改變這一切,但從今往後自己會好好護着他,不再讓他受一絲傷害。
“你身體虛弱,再多喝點粥。”見衛衍緩過氣,景鑠又端起粥喂他,“慢點喝,別著急。”
好在衛衍慢慢掌握了喝粥的技巧,習慣后沒有再被嗆着。被這個人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的感覺真好,衛衍這麼想着不由愣了愣,而後笑看着景鑠輕輕替他擦嘴。
景鑠攥着帕子,手指隔着薄薄的一層布料觸摸到衛衍蒼白的嘴唇,那緊閉的嘴唇上還粘着些透明的粥液,輕輕擦拭又讓那雙唇變得晶亮,景鑠看的喉頭髮緊,手上動作無意識地加重了,略帶粗魯的動作讓蒼白的雙唇泛起一抹嫣紅,愈加誘人。
就在景鑠想要扔掉帕子直接上手揉弄那雙唇,甚至撬開唇縫把手指伸進去翻攪的時候,衛衍抓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了他想要繼續肆虐的手。
景鑠從着魔中驚醒后慌亂無比,他會不會覺得我太過孟浪,會不會以為我是個不知羞恥放浪形骸的畜生?一想到自己在衛衍心中的留下不好的印象,景鑠一下子手足無措起來。
“抱,抱歉,弄疼你了么?”景鑠眼神遊移着偷偷撇想衛衍,卻被衛衍抓個正着,衛衍臉上盈滿笑意,讓景鑠羞得耳根都充血泛紅。
這樣羞澀的玄和讓衛衍新奇不已,不由生出逗逗他的心思。衛衍扔掉景鑠手中的帕子,拉過他的手貼到自己臉頰上,然後輕輕蹭了蹭。
發現臉頰上的手重重一顫,景鑠也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衛衍微微一笑,執起他的另一隻手,在他的手心裏慢慢寫上:“你再摸摸我就不疼了。”
景鑠本就因為手上的溫涼的觸感心顫不已,在意識到衛衍在自己手心寫了什麼后,他整個人都像是要燒起來似得。他怎能,怎能如此會撒嬌,說話又怎麼能那麼直白!真是太羞人了!這讓他如何是好!
衛衍抓着景鑠的雙手笑得狡黠,像只幹了壞事的小狐狸,景鑠心想可不就是個狐狸精嗎,把自己勾得魂都丟了。
“那我再摸摸你,再摸摸就不疼了。”景鑠一本正經地說著,一手撫弄衛衍的臉頰,一手順了順衛衍披散着的烏髮。這麼只小狐狸叫人怎麼都捨不得讓他受委屈,只能叫自己好好寵着他愛着他。
自從那天衛衍逗得景鑠臉紅心跳以後,衛衍一邊養傷的同時,一邊有意無意地撩撥着景鑠,總是要把景鑠被撩得面紅耳赤才放過他。而景鑠總是假藉著給衛衍喂葯擦身的借口暗地裏對衛衍動手動腳,最後把自己搞得欲|火焚身卻又不得不忍耐,可以說景鑠是痛並快樂着。這樣熱情的景鑠反倒一點也不像劇情里那個清冷如謫仙的神醫了。
衛衍身上的傷漸漸開始好轉,他也終於被景鑠允許下床走動走動,有時候他坐在院子裏看景鑠侍弄藥草,有時景鑠會陪着他去附近草野里散步,或是一期去河邊釣魚,日子過得平淡悠閑卻也不失溫情。
兩個人本就互相吸引,在朝夕相處中更是磨合得親密無間,默契十足起來,兩人的感情也從一開始小心翼翼的試探到現在就差捅破一層窗戶紙了。
經過將近兩個月的修養,衛衍的傷在景鑠的看護下好全了,連經脈中的瘀堵都被景鑠用無數珍貴藥石祛除,現在的衛衍除了破碎的丹田以外,身體已經好全,景鑠都快把他補得像頭牛一樣壯實了。
“無煞,這回我要幫你重塑丹田,這個過程中會很疼,你且忍着點好嗎?”景鑠拉着衛衍坐到床榻上,他緊緊握住衛衍的手,大拇指在衛衍手背上緩緩摩挲。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可不必擔心。”衛衍習慣性地在景鑠手心裏寫下想說的話。
“好,那你盤腿坐到我對面。”
待兩人都在床上坐好,景鑠從懷裏掏出一隻小巧的青玉瓶,從裏面倒出一粒褐色的散發著濃濃葯香的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