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外:群恆磨搓兩三事(二)

篇外:群恆磨搓兩三事(二)

同時以徐子恆的智商,我不認為他能有什麼生活常識,除了做行屍還算合作,做人,他除了會花錢和搗亂基本沒別的功能。

而且他的財政大權,一直都握在我手裏。

他離家出走的時候,只帶走了一根棒棒糖。

當然,殭屍在外面也不用吃東西睡覺,也不存在生病,但是我完全能預想到,小恆的離家出走生活,也不會幸福到哪裏去。

不知道是出於,故意想磨搓他的心理。

還是我真的有心想找個女人了,所以在小恆離家出走的這幾天,我不僅沒主動聯繫他,還故意頻繁的跟李夢甜出入公眾場合。

相處的還算融洽。

只是我沒想到的是,一個星期過去了,兩個星期過去了……徐子恆居然一連消失了半個月!

半個月!

我終於開始有點不淡定了。

倒不是因為擔心他,而是生氣,如果他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他就是消失一輩子,我也未必會關心。

但他是我的行屍,這次徐子恆明顯有點過分了,鬧脾氣可以,但他這樣消失半個月,卻是違反了一個行屍的工作本質。

我思考的一晚,正要決定用趕屍秘術,把他召回,如果他還不回來,那這樣不聽話的行屍,就已經不能要了。

資質再好也不能要了。

我有些生氣的,正打算痛下決心,卻沒想到,他居然自己回來了,我能感覺的到,他現在就站在門外。

隔着一道門板。

完全阻隔不了,趕屍人和行屍的那種聯繫。

不過我卻並沒有馬上開門,而是僵持了五六分鐘,才緩緩的把門打開,大晚上的,因為他一直沒動。

外面的聲控燈也滅了。

不過隨着我開門的動作,燈又亮了。

我沒想到,闊別半個月沒見到徐子恆,居然會以這樣的形象出現在我的面前,頭髮亂糟糟的,衣服亂七八糟的穿在身上,皺皺巴巴的,估計得有半個月沒洗了。

包括臉,也明顯很久沒洗了。

我天,這哪裏還是我當初的那個帥氣的小殭屍,這根本就是一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流浪漢。

我沒有潔癖,但是我對最起碼的整潔還是有要求的。

所以我毫不猶豫的就皺起了眉,口氣也絕對好不到哪裏去,甚至可以說是惡狠狠的責備:“終於捨得回來了,這幾天都死哪去了?”

小恆在不似之前那麼趾高氣昂了,他低着頭,仔仔細細的盯着自己的腳尖,明明是他錯了,卻好像是我為難他似的。

道:“就是去外面轉轉,群哥你先讓我進去吧。”

“臟。”

我絲毫沒有遮掩的道。

小恆立刻一副想哭不敢哭的表情,看着我,但是我對他的這種表情,基本已經免疫,因為我知道,他是不會哭的。

因為殭屍不會流眼淚。

只有在……

算了。

“你進來吧,不過直接去浴室打掃,不準亂動,”我惡狠狠的交代了一句,小恆這才委委屈屈,別彆扭扭的進來了。

看着我黑着的臉皮,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不過似乎怕我發火,他乖乖進了浴室。

很快浴室里就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不久后,浴室的門開了,倒不是他這麼快就清洗完了。

而是。

“群哥,給我擦擦背。”

小恆的聲音,依舊弱弱的。

我坐在沙發上,翻了翻眼,“你自己擦吧,今天沒心情。”

浴室門縫,伸出來的手,微微一僵,然後就沒有聲音了,我以為他放棄了,其實說白了,他還不過是想用這種法子,惹起我的注意。

讓我關心他而已。

就像是一種撒嬌。

但是我現在真的沒什麼心情,我在考慮,一會兒要怎麼教訓他,而他經過這次離家出走,到底有沒有明白那個道理。

說句不好聽的,我現在是趕屍族的族長,趕屍族的養屍地也歸我調配,只要我願意,什麼樣的屍體養不出來。

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等我思考完這些問題后,我發現於是的門依舊開着一條縫隙,他居然還在等着我給他搓背。

我冷冷一笑,不準備搭理他。

卻聽片刻,小恆繼續低弱的道:“群哥,我左手臂受傷了,真的不能自己洗,一隻手洗會很慢。”

“你受傷了?”

回憶了一下,發現小恆在回來后,身子都是縮着的,也沒有注意他傷沒傷,不過這種事,他應該不會騙我。

我拉開浴室的門,發現裏面水汽朦朧,他居然在用熱水洗澡,他以前不是更喜歡冷水的嗎?

“聽說熱水更乾淨,我太髒了,不然群哥就不喜歡了。”

我對他這種幼稚的小心思,也是無言以對,我現在只關心他到底傷的怎麼樣,以他的本事怎麼會受傷?

朦朧的水汽中,小恆幾乎一絲不掛的站在那裏。

雪白精壯的身體,我已經不陌生了。

但是下一刻,我的瞳孔卻狠狠的鎖了一下,因為小恆的左邊手臂,明顯的不協調,呈現一種扭曲的角度。

像是被人硬生生掰斷了骨頭。

他可是銀屍啊。

“怎麼傷的,誰幹的?”

我幾乎爆喝出口,可能連我自己都沒有察覺到,我從心裏,早就已經把小恆當成了我的私有物。

我可以在生氣的時候,揍他,罵他,怎麼對他都行。

但別人只要動他一根毫毛,我都絕不准許。

大概小恆也被我突然陰驁的表現給嚇住了,他濕漉漉的抬起頭,柔軟的短髮下,一雙眼睛顯得水汪汪的。

“群哥,我不疼,真的。”

“我說誰幹的,聽不懂人話啊?”

我氣的罵他,離家出走,居然都不會照顧自己。

小恆這才乖乖交代,“是一個不認識的趕屍道人,他一看見我,就盯上了我,就跟要吃了我似的,不過他後來對我挺好,說願意給我錢,可你說過,不讓我隨便拿別人的錢,用別人的東西,所以我拒絕了,他就不高興了,要抓我,喏,手臂就是被他抓的,不過他抓不住我,我就逃回來了。”

越說。

我的臉皮越黑。

玄門很大,不光只是趕屍族在趕屍,也偶爾會有一些趕屍的散修,加上小恆並不懂得隱藏自己,所以被盯上也沒什麼意外。

“也正是因為這樣,你才回來的?”

我問小恆,如果他不受傷,還打算在外面飄着?

小恆躲閃的看了我一眼,似乎還很委屈,撇着嘴,想哭,卻哭不出來,只難過的道:“我想過回來的,我離家出走三天,就想你了……可既然自己出來了,怎麼好意思……我,一直在等着你主動找我……”

我哧聲一笑。

“如果你在不回來,我已經打算換掉你了,”我說的有點口不對心。

“不要。”

小恆望着我,竟是瞬間慌亂的哭了。

那種淡淡赤紅色的眼淚,我只在另一個人的眼眶裏見過,發現出現在小恆的眼裏時,竟是有種說不出的凄然。

我胸口也跟着隱隱的疼了起來。

“群哥,搓背。”

你見過,一個流着血淚的殭屍,還在執着於搓背這個問題嗎?

我瞬間覺的人生都糟踐了。

搓完背洗完澡,順帶幫小恆正了骨,我發現我好像已經沒什麼心情給他,總結這次離家出走的利弊和位置了。

我也搞不懂我究竟是生他的氣還是在生我自己的氣。

堂堂趕屍人,居然會被自己的行屍,牽動情緒。

而殭屍不用睡覺的,他洗完澡穿上乾淨的睡衣,就小心翼翼的籠在了我床前,問:“群哥,你跟你那個女朋友……李夢甜怎麼樣了?”

“很好,怎麼了?”

我用鼻音冷冷的道。

小恆縮了縮身子,也沒什麼,不知道他是要妥協,還是要進一步干涉我的生活,最後只道。

“就是,作為你的行屍,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沒有心動的婚姻,就是一場墳墓,墳墓有我陪着你就夠了,幹嘛還要在拉一個人?”

我挑眉,回看了小恆一眼。

難得,他嘴裏居然說出了一句,比較有文化內涵的話。

“只是你怎麼知道,我就沒心動呢。”

小恆答不上來了,不過他憋了半天,還是憋出了一句話,“這是殭屍的直覺,我覺的你不愛她,幹嘛還要娶她,你,你就是耍流氓,你說你是真耐不住,跟我耍耍流氓,我也不介意,但你不能禍害良家少女呀,還有,她知道你是幹嘛的嗎?她要是知道你是趕屍人,估計就不喜歡你了,到時候還是會離開你的……”

小恆不知這麼的,居然說這麼一串子話。

不過我聽出來了,他還是不同意我跟李夢甜,也不同意我交女朋友。

他就想我永遠圍着他一個人轉,他是行屍,他沒有前世今生,也沒有世俗牽絆,他只有我,但我卻可以有很多。

他對我的依賴,我不是不懂。

只是我笑了。

“如果我願意讓她知道,她一定會知道我的身份,如果我不願意讓她知道,那她就是跟我過一輩子,也不會知道我的身份。”

這點,我是有自信的。

“可那終究是謊言,你騙她,就不是愛她。”

“老殭屍不是就經常騙苗苗,我看他倆騙的很開心啊。”

“所以老殭屍活該被苗苗姐磨搓……群哥,那你敢不敢跟我打個賭,就賭李夢甜一定接受不了你的身份。”

小恆信誓旦旦的道。

我知道,如果不給這小子一個痛快,他永遠都不會接受我除他以外,還可以有別人的這個事實。

“好,怎麼賭?”

“把事實攤開給她看,你敢嗎?”

“有什麼不敢。”

我微微的揚了揚下吧,倒不是我對李夢甜有多自信,自信她會有多愛我,而是,我自己也想看看。

事實之下,真相又是如何的。

第二天晚上。

我約李夢甜到學校的一棟老樓房見面,以前這裏常常會傳出鬧鬼,一般晚上很少有人會過來,除非不怕死的。

而我偏偏就是。

我在電話里,明確的告訴李夢甜,今晚我告訴她一件,有關我很重要的事,讓她務必過來,如果不來。

我們就完了。

我猜李夢甜一定會來,因為她並不太相信鬼神,上次老鱉山,因為陰泉的關係,她也把那場經歷忘的一乾二淨了。

果然。

大約九點的時候,她獨自驅車過來了。

走來昏暗冰冷的老樓房走道上,她顯得幾分略微的緊張,因為她不確定我接下來會告訴她什麼。

我並沒有說話。

準確的說,我不知道這個話題要怎麼開口,所以我選擇了直接用事實說話。

“叮鈴鈴……”

趕屍的鈴鐺聲響起。

“師哥……”李夢甜不解的看着我,我也看着她,昏沉的光線下,我清楚的看到了李夢甜,因害怕而迅速收縮的瞳孔。

和瞬間發出的驚叫。

“啊……”

因為我的背後,此刻正緩緩出現一張,皺皺巴巴的殭屍臉幽綠色的眼睛,和長長的獠牙,不斷發出恐怖的煞氣。

絕對不是那種塑膠面具能營造出的恐怖。

而這也不是小恆。

小恆長的很沒這麼磕磣,身為趕屍人,隨便調動幾具屍傀還是有這個能力的,這棟老樓房,就是我的一個秘密藏屍地。

這屍傀平時都是泡在福爾馬林里,給人觀賞的。

今天偶爾被我的召喚,才出來客串一下。

“叮鈴鈴……”

我繼續搖動着趕屍鈴,那屍傀就像一具聽話的野獸,乖乖的盤踞在那,聽我的只會,而這樣的一幕。

對於普通人而言,已經相當恐怖了。

“師哥……”

我很佩服,李夢甜居然沒有暈,她只是不敢置信的看着我。

而我也開誠佈公的道:“如你所見,我並不如你看到的那麼完美,我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就是趕屍人,我可能終日都會跟殭屍這種東西,打交道,你確定你還喜歡我,想跟我結婚嗎?如果你不能接受,那我們結束吧,我不會為難你。”

說完這句話,在配上李夢甜驚恐的表情。

我知道,我們這段關係基本要結束了……只是,我沒想到,就在我搖動着趕屍鈴,就要離開的時候。

身後幾乎癱坐在地上的李夢甜,忽然掙扎着,上前抖顫的拉住了我的手。

“師哥,你,你別走……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其實……你叫我來的時候,我就該知道……但是,我還是好喜歡你,只要你不傷害我,我……我可以不介意的,真的……”

李夢甜忽然淚流滿面。

是崩潰的,也是震驚,還是……充滿愛意的。

我沒想到,她對我的執念會這麼深。

然後,她上前,將我緊緊的抱住,就算很害怕,但是她也在努力的克服……因為她愛我。

這個結果,我有點始料未及。

不止我,還有小恆。

這場我與他的賭約,我贏了,贏的沒有絲毫懸念。

但是。

不久后,在我安撫完李夢甜,甚至用玄門秘術,將她的這斷記憶打碎,重組,讓她相信,她那晚只是做了一個噩夢后。

我還是和李夢甜分手了。

因為我雖然贏了,可是就在李夢甜不管不顧抱住我的瞬間,我發現,我居然沒有一丁點心動心顫的感覺。

因為我並不是真心愛她的。

不管現實給我怎樣的美好錯覺,我都不是真心愛她的。

我贏了,卻也輸了。

為此,小恆整天樂的跟傻缺傻缺似的,就跟撿到寶似的,似乎比以前懂事乖多了,但是我事後反省了一下自己。

我絕不是給他掰彎了。

只是……真愛還沒到而已。

三十五歲,三十五歲之前,之前還是沒有找到讓我心動的女人,我就去找一個像李夢甜一樣的女人,不管愛不愛,將就着過吧。

至少我得學會主動去愛一個女人。

“群哥。”

夜半,我徹夜無眠的躺在床上,不得不說,因為那件事,我自己也深受打擊,好幾天的情緒都不是很好。

“幹嘛?”

我沒好氣的道。

小恆抱着枕頭被,立馬得寸進尺的籠到我的床邊,小心翼翼的道:“其實這幾天我也反省了很多問題,我雖然笨,但我不傻,我知道,群哥早晚有一天會娶妻生子的,我是你的行屍,有時候也是你的拖累,但是有什麼辦法呢,我離不開你,而你卻離得開我,嗚嗚,我也好難過,究竟上輩子遭了什麼孽,今生才要承受這樣的孽緣……”

明明最後一句話該我說的。

我有些無力的掩住了額頭。

“然後呢。”

“然後就是……”

正題來了。

小恆拿着手機,說道:“我經常不開心的時候,就會跟獸哥談心,他剛才告訴了我一句話,我覺的很有道理,你要不要聽聽,說不定聽完,你心情就好了。”

“說……算了,還是別說了……”依我對秦守的了解,他嘴裏說不出好話。

但是我的拒絕,慢了半拍。

小恆已經點開了微信語音,裏面立刻傳來一個大刺刺,得意洋洋的聲音:“……異性只為繁殖後代,同性才知人間真愛,致,我那被掰彎了的小群群。”

“……”

葉群突然發現,他已經被生活中的各路極品,給虐的基本沒什麼脾氣了。

洗洗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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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夫大人萌萌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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