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欺人太甚
“所以說,我聽到的消息沒錯?付江把你甩了?”
穿着淡粉色PRDAD長裙的何仙撐起雙臂,激動得差點把任妃妃房中這張簡易搭起的餐桌給搖散架。
“我覺得,應該是我把他甩了吧。”
想到昨天拉着男公關揚長而去的自己和付江鐵青的臉,任妃妃肯定地吞下了口中的紅糖水。
只不過這一回想,又讓她記起了酒店裏記不清面目的那個男人和身上狂暴的印記。
渾身哆嗦了一下,趕緊甩頭在大腦中將其屏蔽掉。
“渣男一個!這兩年你和他的相處模式就是王子和保姆,只有你傻,一直老黃牛似地為他付出!現在居然還劈腿袁秋月!”
何仙一巴掌拍到桌子上,震得玻璃杯中果汁亂跳。
看好友義憤填膺的樣子,任妃妃心裏暖暖的。
“一會兒還要去上工,哪有心思悲春傷秋。天塌下來也不能耽誤賺錢不是?別擔心。”任妃妃反過頭來寬慰何仙。
盯着任妃妃看了半響,何仙緩緩坐了下來。
如果說世界上有什麼可以讓任妃妃忘卻一切全情投入,可能只有賺錢這碼子事了。
她就是擔心任妃妃想不開,必竟這幾年發生太多事情。
雖然一直生活得努力,看起來還算堅強,但誰又知道什麼會是最後一根稻草?
“砰砰砰。”
老舊的木門被拍得亂震。
“還有人知道你住這兒?”何仙疑惑地說,順手將門拉開。
“別!”
任妃妃還沒來得及阻止,就看到房東太太穿着睡衣,一臉刻薄地站在門前。
“喲,你總算在家了。我尋思着,要再碰不到你人,這房子我就自己收回了,反正也沒兩件值錢的東西。”
看着不到十平米里小屋裏老舊單人床與拼湊的桌椅,房東太太嫌棄地淬了口唾沫。
任妃妃心中暗嘆一聲,擠出一絲笑意。
不知是不是看自己單身一人租住好欺負,房東太太總是看她很不順眼,租金一向提前幾天收不說,言語也刻薄得很。
若不是因為這裏離工作的地方近,租金也還算便宜,她也不至於一直忍到今天。
“還有兩天才到交租的日子,我會在那天給你。”
平時手頭寬裕一些也就隨她意交了,可是昨天晚上最後五百塊被她叫男公關揮霍一空,現在房間裏所有的錢湊起來,也夠不上租金。
“還過兩天?你以為我天天閑着沒事,總有時間盯着你啊?”
房東太太咚咚拍着房門,嗓門震得走廊都有了迴音,幾家人探出頭來,對着這邊指指點點。
見有人圍觀,房東太太更是不依不饒,賣力地嚷嚷着。
“沒錢你別租啊!也不知我男人吃了你什麼迷魂湯,放你這個窮神進來住!哪個月不跟在你屁股後頭要幾天帳?你要累死老娘啊!”
“真怕哪天你窮掉了底,爬我男人床上抵租子,我找誰說去。正好合同期要滿了,趁早把租金交了走人,我可伺候不起!”
房東太太手臂激動地揮舞着,指尖亂甩,幾乎都要點到任妃妃的腦門上。
聽到房東太太句句意有所指的誣衊,走廊眾人看向任妃妃,都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來。
任妃妃還準備解釋,何仙已經完全忍耐不住。
見房東太太越說越起勁還動起手來,她抬手端起桌上那杯紅糖水向她那張臟嘴揚了過去。
“嘴太臭,洗洗吧。”
叫囂的房東太太不防,被紅糖水灌了個正着,臉上一半嘴裏一半,嗆着上氣不接下氣。
“哎喲!在我的地盤你還敢動手!反了天了,小賤人!看我不撕了你!”
房東太太燙得殺豬般地嚎叫起來,甩着濕淋淋的捲毛,跳起兩腳就向兩人撲來。
任妃妃趕緊拉着何仙閃避開來,房東太太不防,差點摔個趔趄,氣得整張臉紅成了醬色。
何仙平日養尊處優,難得見到這樣的市井嘴臉,雖然是自己先動的手,卻也嚇得不輕。
“這種地方,不租也罷!差你多少房錢,我給了,咱們今天就搬!”
何仙白着臉從精緻的Prada包包里抽出一張金卡,衝著房東太太叫道。
看見何仙手持的這張金卡,房東太太立刻變了臉。
雖然她見的世面不多,但好歹也是認識幾個有頭臉的人物。
這張卡是全國最大私立銀行本部直發,不是身份地位到了某種程度,根本就不可能拿得到。
租她這間最便宜單間,每天早出晚歸也賺不到幾毛的土氣妞,什麼時候有個這樣了不得的朋友?
何仙見房東太太呆若木雞,這才想起什麼似的收了金卡,在包里翻了翻,湊出一千元零鈔甩了過去。
“早把租金交了不就什麼事都沒了嗎?要是搬就趁早啊,我這房可有下家等着呢。”
見到鈔票,房東太太立刻回過神來,一把抄過,諂媚地衝著何仙綻開笑顏。
“八百就夠了!”任妃妃揪回兩張拍到何仙手裏,衝著房東太太飛了個白眼,砰一聲將門甩上。
鼻子差點被拍扁的房東太太舉着拳頭揮了揮,想起打扮得精緻貴氣手持金卡的何仙,一口氣憋了回去,悻悻走了。
看着被氣得不輕的何仙,任妃妃無奈地搖了搖頭。
她這個閨蜜,從小到大都是在蜜里泡着的,什麼時候見過這種底層人的嘴臉。
“那女人嘴真欠!不清不白亂攀扯,外面的人還真以為你跟那房東有什麼呢!這裏真是住不得了。”
任妃妃苦着臉笑了笑。
“我看錦江那邊酒吧的事你就不要再做了,那個地方不適合你,更是個傷心地。”
“過兩天有個海外回國的朋友借我家開個生日酒會,正好在調酒班子給你插個位子,以後跟着混混,收入絕對不少。”
何仙看出任妃妃的擔憂,把早就準備介紹給她的工作拋了出來。
“你家?半壁山別墅?”任妃妃怔了怔。
何仙猶豫了一下,想說什麼卻又咽了下來。
“你從小在半壁山長大,也就這幾年沒在那邊住了,難道不想回去看看?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沒事的,就在後頭調調酒,誰也見不着你。邀請卡拿好,沒這個可進不去。”
在何仙信誓旦旦的承諾和不停的勸說下,任妃妃終於接過邀請卡,應了這份工作。
自己不可能再回錦江,確實需要一份收入高些的工作維持生活和學業。
如果真像何仙說的那樣只用在後間調酒,那這也只是一份普通的工作而已,沒必要因為是在半壁山而推辭。
只是,她真能心平氣和,回到三年不見的半壁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