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密信疑雲

第十四章 密信疑雲

整整三天,蘇薊北一直拿着密信反覆研究,想弄清楚何老臨終前究竟給自己留下了什麼東西,可是卻像總局技術處之前的報告那樣一頭霧水。

信的內容非常簡單:一個漢字都沒寫,整整六行數字,然而這些數字不管如何排列和組合,都對不上蘇薊北曾經背過的任何一本譯碼本,蘇薊北頭大得是茶飯不思。

而同樣頭大的還有柳穗,禿頂死後作為現在整個帝國除了魚腸之外唯一一個知道的薛伊筠真實身份的人,同時作為她明面上班裏的死黨,一直明裡暗地裏關注着她。

和自從總部遇襲之後她發現薛伊筠一直躲着六叔幾個人在到處搜集武器裝備,並且在打聽去望海的車程,看樣子這妮子也是瘋了。

要不是柳穗啟動了最深的通信線路緊急聯繫上了遠在大洋彼岸的魚腸,這孩子估計已經裝滿一箱子的武器,單槍匹馬去望海截殺薩爾瑪小隊去了,真是的,現在的年輕人完全不知道什麼叫叫戰略,什麼叫論持久戰,老是動不動就要拼個魚死網破,真是架不住。

“現在開始做第八套帝國青少年廣播體操!原地踏步走……”又到了午間操的時間了,5班這邊連老師都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自然連做操的人都沒有了。

“我說你研究這封信這麼多天了,難道一點頭緒都沒有嗎?何老頭不是你的好基友嗎?不是應該有一套你們倆才知道的加密嗎?”柳穗靠在天台上的安全網上,午間操時間她並不擔心有人上來。

“沒有頭緒。”蘇薊北撓了撓頭,“已經比對過所有譯碼本,沒有有用的內容,譯碼這條路是死胡同,看來要從別的地方入手了,這些數字或許有其他的指代意義。”

“好吧。你慢慢研究吧,等你有結果的時候再告訴我。”柳穗興味索然地朝門口走去,“對了,你有意無意也要和薛伊筠互動一下,她可是全校人見人愛的校花,你老是這麼刻意避開她,反而會顯得很可疑的。”

“我避開她?是她避開我好嗎?就連上次在青苔開會的時候,她也看都不看我一眼,真不明白為什麼……”蘇薊北直喊冤。

柳穗一扶下巴,彷彿名偵探附體,想了想:“你是不是得罪過她?還是你們之前發生過什麼事情?”

“沒有啊,除了第一天見面的時候遲到,然後那天晚上她喝多了把她送回家以外什麼事情都沒有。”蘇薊北一臉無辜。

“喝多了送回家……”柳穗一臉什麼都明白了的表情,“咳咳……好吧,我就不管你們那點破事兒了……你還是盯緊那幫死宅吧,說不定那天就突然覺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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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放學,梁神月和蘇薊北約好了,要去他家自己開的周邊店“死宅ZONE”去買東西順便在他家吃飯。

“伯母!您好!我是老梁,哦不,梁神月的同學,也是動漫社的成員蘇息,今天打擾了。”一臉笑眯眯的蘇薊北站在”死宅ZONE“的店門口說道。

穿着一身黑白女僕裝,戴着萌萌貓耳的店主夏夜正是梁神月的老媽,因為天生一張娃娃臉,加上產後身材一直保持得很好,經常讓人誤以為是可愛的看店小妹。

夏夜昨天晚上剛補了一晚上冷番,正頂着黑眼圈趴在收銀台上打瞌睡,突然闖進穿着校服而且看上去如同從二次元中走出來的帥哥讓她瞬間清醒了——

她完全沒聽到蘇薊北的話,只是馬上激動地從沙發中蹦了起來,湊近了仔細審視了一下蘇薊北,皮膚光滑白皙,一看就是大富之家,從來沒曬過太陽,面部線條硬朗,五官精緻,有點像混血兒……沒錯!這絕對是哪家首富或者帝都高官的公子為了躲避家族紛爭,在飛鳥學園隱姓埋名念書……

夏夜正腦補幾十萬字豪門鬥爭,梁神月卻馬上打斷了她:“喂喂?發什麼呆啊?我不是說了我要帶同學回來吃飯嗎?”

“誒誒?!你等等等等!“夏夜一把將梁神月拉到邊上,壓低聲音道,”兒子兒子!什麼情況?你同學?“

“我不是說了我要帶同學回來吃飯嗎?你還要我說幾次?”

“我以為還是你的那些御宅嘛,他家是不是很有錢?家裏住那種幾萬平的大豪宅還帶游泳池高爾夫球場的那種,或者有管家女僕開豪車接送上學什麼的?“

“你是不是這幾天看新番又看傻了?“梁神月伸出手去量夏夜的體溫。

“你才看傻了!我可是會看人的!”夏夜眉飛色舞,“瞧他這模樣也不是普通人的樣子吧,基因!基因很重要!你現在還不懂!”

“不好意思,你猜錯了。他家真的很普通,父母都在國外經商,現在住在江北區賣菜的嬸嬸家。”

“我說神月啊……媽已經單身死宅這麼多年了,有時候也倍感寂寞啊,很久沒碰到能讓我心動的帥……哦不……人了,你說你介不介意我給你再找個爸爸,年輕點的那種,嗯?”

“你再跟我提這個話題我就馬上把你房間裏的所有**本子、抱枕和手辦全部燒掉!”梁神月拉着蘇薊北就直接進屋裏去,“趕緊做飯!”

不愧是死宅世家,就連招待客人的東西都是大福和銅鑼燒,蘇薊北放下書包便在梁神月的帶領下欣賞他的各種藏品。

“對了,老蘇。”梁神月突然說道,“最近總是看你拿着一張紙,抓耳撓腮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蘇薊北愣了一下,隨之笑了笑,信口胡謅道:“恩,是雜誌社的一個解密活動,獎品是幾個限量手辦。”

“是嗎是嗎?給我看看!只要是跟二次元有關的,我絕對馬上就能解出來。”

蘇薊北毫不介意,直接把密信拿了出來。

梁神月拿起信,邊看邊認真思考起來:“數列?不對,會不會這幾個數字對應了什麼字?這沒來由的幾個數字怎麼解密嘛?”

看了半晌也沒什麼頭緒,梁神月突然喊了一聲:“媽!你過來一下!”

“幹嘛呢!鍋里正煎着豬排呢!”

“你看看這個謎題,看看你有沒有什麼思路?事關到限量版手辦呢!”

夏夜這才走了過來,瞄了一眼梁神月手裏的紙,愣了一下,然後歪着脖子想了想:“這好像不是什麼密碼……而像是……”

這下蘇薊北也是驚訝了,和梁神月異口同聲到:“像什麼?”

“一首歌啊,簡譜嘛。雖然少了許多東西,不過……這樣……”夏夜拿過來一隻鉛筆,“你看如果加上一些基本的符號,像小節線、延音線、重音什麼的,應該就是一首歌了吧,不過還是要看那首歌到底是怎麼樣的才知道……”

話還沒說完,蘇薊北突然一個熊抱撲過去:“伯母!您真是個天才!!!”

“老梁!我還有事先走了!下次再來你們家吃飯!”興奮到極點的蘇薊北抓着信和書包調頭就跑了,留下愣在原地的梁神月還有他還在回味着那個擁抱的老媽。

“誒?你個兔崽子不是說不回來吃嗎?”一回到家嬸嬸和她的牌友們在家裏吃着牛肉火鍋。

蘇薊北都懶得管嬸嬸趁自己不在家的時候改善伙食了,直接蹦上二樓:“今天有事情,你們自己吃吧!”

“吃吃吃!咱們自己吃,別管他了。”嬸嬸才不關心他的死活呢,夾了一大塊牛肉,然後喝了口酒。

而蘇薊北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他怎麼也沒想到老何竟然留下的是一首歌,於是更加好奇到底是什麼歌,於是開始嘗試怎麼樣把這首歌唱出來。

蘇薊北邊哼唱着邊調整着,突然!跳出了一個自己熟悉的旋律!

“這是……竟然是這首歌……老何留下這首歌是要幹什麼……”

“你個兔崽子心情挺好的嘛,還唱起歌來了。”嬸嬸這時上來了,“我要去隔壁打牌,你下去把碗洗了!”

“好的,嬸嬸,你去吧。”

“唱什麼不好,偏偏跟那個要死掉的老頭唱一樣的歌……”嬸嬸嘟嚷着要下去,卻突然被蘇薊北拉住了:“嬸嬸?你剛才說跟誰唱一樣的歌?”

“那個邋遢得要死的老頭啊,就住在街尾那個巷子的破屋裏,十幾年了,整天胡言亂語,無兒無女,沒人照顧,髒得要死,沒事就跟那唱你剛才那個歌,都好久沒見到他了,興許都已經死了……”嬸嬸一陣不耐煩,“行了行了,別提那個晦氣老頭了,我去打牌了!你趕緊去把碗洗了!”

蘇薊北眼睛亮了。

他等不到明天,這就出了門,奔街尾那條巷子去了。

那是一個幾乎都已經被生活垃圾堆滿的破爛小木屋,天已經快黑了,屋裏連燈都沒有開,甚至連到底有沒有通水通電都值得懷疑,門上破破爛爛的“天增歲月人增壽”的對聯不知道多少年沒換過,都已經泛黃了。

蘇薊北有些忐忑地推開門。

只見一個幾乎衰朽得已經死去的老人一動不動躺在一張靠椅上,卻在蘇薊北進門的瞬間突然開口了:“此生榮辱功過,休管他人做何評說……關山為血脈……誰肯割捨拓疆土……與英魂對酌……”

“亂世橫利刃,哪個來奪,守家國以血賦長歌,看不到身後如何,千秋換予我,凌雲壯闊,捨身赴山河……”蘇薊北接口道。

“我已經等你太久了。久到我幾乎已經忘記了我在這是要做什麼的。”老人乾癟的臉上浮現了一絲笑意。

“這首歌是當年老師寫的,只有最開始我們黑色救國會創立的時候那幾個人才會唱,你又是誰?老何留下的密信就是讓我來找你嗎?”

老人一直笑着:“小北,你竟是不記得我了。”

小北?在自己的記憶力,只有老師這麼叫過自己。倏然他看到了老人手上的一道疤痕,猛然驚醒:“你是!你是!李師兄!”

蘇薊北差點激動了撲了上去。

“師兄!師兄你這麼多年沒見,為何在這裏,為何會在這裏等我……”蘇薊北緊緊抓住他的手。

“老師算無遺策,所有的所有,都是為了計劃的最終勝利。”老人看着小師弟這麼多年以後還是和當年一樣的青春活力,頗有些唏噓,“小北,我的時間不多了,從現在開始,我所說的每一字你都要認真記住,然後用心領會。”

蘇薊北用力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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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鳥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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