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重生影後文（八）
“到了……”林安拉開車門護着洛應走下車，一行人走進了寫着“百葉”兩個大字的大樓。
百葉是國內僅次於星語的娛樂公司，這棟寫字樓就是百葉旗下的房產，也是電影《聖屠》的試鏡場地。
據說《聖屠》原本是星語打算投資的，後來不知道百葉用了什麼方式竟然搶先注資，星語只能掛了個第二的名字，所以連試鏡場地都是選在了百葉。
好在這部電影的演員沒有內定為百葉的藝人，而是運用了公開招募的方式，女主就是藉此獲得了女一的角色，開啟她走紅之路的第一步。
洛應想要接近女主，出演這部電影是首選，所以昨天在林安給洛應劇本的時候，洛應提出想要參演這部電影，可是被林安拒絕了，林安拒絕的原因除了對仲裳的考慮外還有兩個：
一是《聖屠》的導演李銘有一個很古怪的規矩，那就是他的大部分作品都不會請大牌明星而是大膽採用新人。
這樣一來在支付演員薪酬方面費用大大降低，電影的預算可以更多運用在其他方面，比如特效，場景，服裝之類，提升電影的質量，以此吸引觀眾，而不是靠明星的名氣保證票房。
這樣做無疑是冒險的，可是李銘以其獨到的眼光，精益求精的態度，不僅沒有毀掉劇本，反而帶紅一大批新人，是以李銘在影視圈的地位很高，這規矩也一直被他沿用下來，很少有破例。
洛應雖然在國內少有作品，但是也算是出道多年的前輩了，自然不算在李銘要求的名單中。
第二點就是因為這部電影的大部分角色已經確定下來，剩下的一個角色戲份不算多，對演技的要求卻很高，因為這個角色身上體現了兩種完全不同甚至是矛盾的氣質，沒有一定經歷的人，哪怕是影帝都不一定駕馭的下來。
林安研究過以往洛應的影視資料，發現洛應演戲很傳神，但是因為出身的緣故，洛應身上總帶着一股‘貴氣’，所以他演的角色也多是高高在上的，而這個角色的設定卻是卑微甚至是卑賤的，跟洛應本身的氣質完全是背道而馳。
一種沒有見過，甚至無法想像的經歷，洛應要如何去演？
所以在昨天洛應提出要參演后，林安才會拒絕，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又同意了，洛應只能往昨天兩人不歡而散的事情上想了。
總之，在林安爭取下，李銘同意破例給洛應一個機會，不過要在看過洛應的表現之後才能確定,所以洛應才會出現在這裏。
試鏡的地方是在十二樓，洛應一行人徑直上了樓，出了電梯才發現走廊上還有其他人。
“‘西澤’這個角色到現在還沒確定，這些人同樣是來試鏡的。”林安看着那些人淡淡的解釋了一句，這些都是新人。
洛應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隨即林安將洛應帶到了休息室，這或多或少是洛應身份的特權，不用像其他人一樣在走廊等候。
“這些東西洛先生先看看吧。”
林安將一疊資料遞給洛應，洛應接過來翻了一下，全是關於‘西澤’這個角色的分析。因為早上才得到消息，劇本洛應拿到手不久，對西澤這個角色把握並不完全，有了這份資料就方便多了。
“這是你寫的？”
“嗯，劇本我早就看過，所以有一些自己的理解，希望對洛先生有幫助。”
洛應往後翻了翻，每一個西澤出現的場景林安都進行了分析，不得不說就算林安沒有演過戲，眼光和見識都是極好的。
“謝謝。”
洛應道了一聲謝，便開始仔細翻看起來。
林安站在洛應身邊，目光落在洛應低垂的眉眼上，神色放鬆，不得不說洛應只是安靜的坐着都給人美的享受。
可是很快林安就想起中午去接洛應時候見到的連成緒，皺着眉收回目光，當時連成緒的樣子分明是留宿了，洛應就是再不在意也不該在這麼敏感的時期做出這種事，若是被發現，對前途的影響不是一般大，實在太不懂事了。
……
兩個小時后，洛應合上資料，仰頭靠在沙發背上開始整理思緒。
簡單說來《聖屠》這部電影講的是一個復仇的故事。
女主菲雅的父母是王國的掌權者，同時她的父母還是教廷中人，因為叛徒的出現，她父母的身份泄露，整個王國被惡魔屠殺，於是唯一逃出生天的女主走上了向惡魔復仇的道路。
可是直到菲雅把魔王殺了她才發現自己一直依賴的，愛慕的人——教皇，才是自己真正的滅門仇人，而自己本來也不是人類，而是惡魔。
於是一場人類和惡魔的大戰再次到來……
洛應要試鏡的角色就是劇本中那個被菲雅殺掉的魔王西澤。
西澤出場的身份是一個被商人販賣的奴隸，因為長了一張美麗的臉，被一個喜歡虐待少年的富商買了回去，遇到女主的時候他險些被富商強-暴，女主救下了他，並且將他留在身邊，西澤於是愛上了女主。
西澤很自卑，他認為自己配不上女主，所以只敢默默的保護女主，而不敢表露心意。
可是西澤同樣很自負，他是惡魔的後裔，他狂妄不堪，認為沒有人可以強大過自己，哪怕是教皇在他眼裏也只是供取樂的工具，他滿手血腥，在他取代了舊魔王后，他開始用瘋狂的屠殺人類的方式來獲得愉悅感，他臭名昭著……
可以說西澤在女主面前有多卑微，他在其他人面前就有多狂妄，簡直是一個矛盾到變態的人物。
……
“時間到了。”
林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洛應睜開眼，站起身朝外走去，走廊里已經沒有人了，因為洛應是最後一個。
林安不被允許觀看，所以洛應只能自己走進去，推開試鏡廳的門，洛應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個不算大的幕台，幕台上灑落了一些紙屑，應該是之前的試鏡者留下的。
幕台下方是一整排的座椅，可是坐的人不多，只有三個，作者，編劇，導演。座椅後面，以及幕台的左右兩邊各駕着一台攝影機，正在自主運行着，連攝影師都沒有，這大概是史上最精簡的審核團了，不知道是為了保密還是什麼。
中間坐着的就是導演李銘，看到洛應進來，李銘直接開了口。
“你直接表演西澤被菲雅殺死的那一幕吧。”
竟是連洛應是不是需要道具都不問了，李銘的脾氣果然古怪。
“好……”
………
不一會兒，洛應拉開門走了出來，林安將外套遞給他，洛應自顧自的穿上了。
“洛先生，我先送你回家。”
林安是午飯過後來接的洛應，過了這麼幾個小時已經五點了，到下班時間了，洛應於是點了點頭，兩人一起出了大樓。快上車的時候，林安突然身體晃了一下，一副要暈倒的樣子，洛應趕緊將他扶住。
“怎麼了？”
“我沒事。”
林安擺了擺手，想要避開洛應的手，洛應卻沒有像昨日一般放開，反而拽的更緊了一些。
“林先生就算對我有什麼不滿，也等到了醫院再表現，免得叫人看見，傳出我一回國就得罪經紀人的謠言。”
對上洛應平靜的目光，林安不由得想起了昨日洛應那冷淡的模樣，果然不動了，洛應將他塞進副駕駛，然後自己坐在駕駛位置上。
“不用去醫院了。”洛應一坐好林安就開了口。
洛應看着林安明顯有些發白的臉色，還有眼底的青紫，片刻之後，點了點頭。
“家在那裏？”
“不用——”
“我送你回去，然後自己開車回去，花不了多少時間。”
聽到洛應這麼說，林安總算不說話了，報了一個地址，洛應就發動了車。
到了地方，洛應停好車，將林安扶下了車，然後上樓，開門……
將林安扶進卧室的床上躺下，洛應隨手撿起旁邊的被子蓋在林安身上。
“你先休息一會吧，我去買點胃藥。”說完洛應就朝外走去。
林安想要拒絕，可是頭腦疼痛的厲害，乾脆隨洛應去了。
耳邊響起房門關上的聲音，林安很快睡了過去，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面天色已經黑了，房間裏也很暗，只有角落裏點着一盞小燈，洛應就坐在那盞小燈旁看劇本，不知道已經等了多久。
見到這一幕，林安長久空寂的心突然湧出一股暖意。
“怎麼還沒走？”
聽到聲音，洛應放下劇本朝着林安走過去，還不忘隨手開了燈。
“先把葯吃了。”
洛應將床頭柜上的藥片和溫水遞給林安，然後轉身出了房間，不一會兒就端着一隻托盤走了進來。
“買葯的時候順帶買了菜，你胃不好就喝些粥吧。”
“你說你只會做三明治。”
“當然，不過現在又多了一樣。”
洛應的表情是那般平靜，好像只是做了一件尋常事，林安突然說不出話了，接過粥，還是溫的，應該是一直煨着的，嘗了一口，也沒嘗出什麼味道，或者是這粥本來就沒什麼味道，洛應能把它煮熟已經不錯了。
林安一口一口吃着，不一會兒就見了底。
洛應站在旁邊看着，忽然覺得有些同情。
“今天吃飯了嗎？”
林安不說話，洛應於是明白了，林安又沒吃飯，劇本里寫過林安有胃病，他還經常不吃飯，難怪要暈倒了，還有眼底下的青紫，不知道又熬了多久的夜。
“還要嗎？”
“不用了。”
洛應於是收好碗到廚房洗了，林安聽着廚房傳來的水聲，竟然有種久違的家的感覺。
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異了，然後雙雙去了國外，這麼多年他一直獨自居住，用工作來驅趕內心的空虛，久而久之竟然習慣了冷清。可是刻意忽視不代表不存在，一個勁的壓抑只會提前引來爆發，林安竟然產生了和洛應在一起的衝動。
這時候洛應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突然亮了，是連成緒發來的短訊，詢問洛應為什麼還沒回去，見到這些，林安心裏剛升起的情緒一下落了下去。
他就是再想找人也不該找洛應才是，看來他真是單身太久了，都飢不擇食了，不說他不喜歡男人，就是洛應的作風也讓他吃不消，林安自嘲的笑了笑，刻意忽略了心底那絲酸澀。
不一會兒，洛應走回來，林安將短訊的事告訴他，洛應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然後開始穿外套。
“今天你先休息，明早若是還不舒服就去醫院。”
“嗯”
“我先走了。”
“嗯”
洛應轉身便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像是想起什麼一般頓住了。
“對了……”
林安抬起頭，眼中露出他自己都沒發現的期待，他其實希望洛應留下來。
“剩餘的粥我給你放在了冰箱裏，明早你若是不想出門，自己熱一下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
感覺林安好像又不高興了……
洛應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最後還是沒開口問，轉身走了。
聽到客廳的門被合上，林安頹然的倒回床上，再次失眠了。
……
另一邊，洛應回到家之後就給連成緒打了電話，解釋了林安的事，然後才掛了電話。
虧的連成緒出差還盯着他……
洗完澡，洛應穿着浴袍走到窗邊，今晚的月亮很亮，看着很舒服。
洛應站了一會兒，轉身往回走的時候不小心碰倒了窗台上的一隻雕塑，洛應將它拿起來，是一隻黑色的貓咪，只有手掌大小，做的很細緻，尤其是那一雙眼睛，晶瑩剔透，很是傳神。
洛應手指撫過貓咪的眼睛，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洛洛……】
“很有趣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