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失足少女文(十五)
兩個男人架着洛應往鐵籠走去,洛應想掙扎,但雙手被拷着根本掙脫不開兩個大漢的鉗制。眼看距離鐵籠越來越近,洛應心裏急了。而此時坐在古巴身邊的沈罌見到了這一幕,不知道出於什麼考慮,竟然沒開口,就那麼看着洛應被扔進了鐵籠里。
洛應的雙手被掉在頭頂,只有半個腳掌能接觸到地面,這種姿勢無疑是極為費力的,卻能讓人每塊肌肉保持緊繃,這樣才能享受到抽打的快-感。
一個臉上紋着紋身,身上穿着制服的男人走到洛應面前,他抬起洛應的頭看了一眼,對於洛應迷濛的眼神不太滿意,按下籠子上一個按鈕,一盆有些微黏膩帶着異香的水就從洛應的頭頂潑了下來,將洛應淋了個透心涼,徹底清醒了。
有些水沾在洛應眼睛上,讓洛應睜不開眼,男人拿起手巾仔細給他擦乾淨了,然後將洛應被打濕的頭髮捋在腦後,做完這一切,男人對着洛應笑了笑。
“戴先生最近迷上了一種新花樣,可能跟你了解的不太一樣,準備好了嗎?”
洛應艱難的抬起頭來望着男人。
“你要做什麼?”
男人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打開了籠子下方的鐵盒子,然後退出了籠子。
洛應聽到了窸窸窣窣的爬行聲,接着他看到令人頭皮發麻的一幕,十幾條色彩斑斕的蛇從鐵盒裏爬了出來,每一條都有成年男性的手腕粗,隨着它們的爬行,軀幹被蜿蜒成各種形狀,令人眼花繚亂。
洛應看到這些蛇的第一反應就是:有毒吧?
似乎知道洛應的疑惑,男人輕聲解釋起來。
“這是C國特有的斑斕蛇,無毒,主要生活在沙漠地區,能夠被刺球花的花香吸引,這種蛇除了觀賞性比較強之外,還有一個很獨特的特性——無孔不入。”
洛應愣了一下,隨即滿臉的不可置信,竟然玩人蛇共舞,太變態了,戴深怎麼可以這麼重口,洛應感覺自己五臟六腑都翻騰了起來。
不等洛應壓下體內的不適,蛇們受到洛應身上香味的吸引,都爭先恐後的往洛應腳下匯聚,當第一隻蛇頭貼上洛應小腿的時候,他乾嘔了起來。
乾嘔完后就是出離的憤怒,戴深此人不僅將別人的生命視做無物,還肆意玩弄他人尊嚴,為的只是滿足自己變態的欲-望,這種人那怕他想息事寧人,對方都不會輕易放過他。既然如此,他也不用忍了,大不了掀桌子不玩了,大家一起完蛋。
洛應動了動酸痛手腕,抬起腳一腳把腳的蛇踩扁了,肉質被擠壓的聲音聽起來讓人牙酸,卻叫觀眾都興奮起來,越來越多的蛇爬上洛應的腳,洛應甩了甩頭髮上的水,手腕一使力身體就像空中倒翻上去,腳背勾住了頭頂的鐵籠籠桿。
只是這樣做並不能擺脫這群蛇,洛應已經看到有蛇順着鐵籠往籠頂爬了,他必須把手銬解開,洛應的目光四下掃了一眼,突然眼前一亮,有辦法了。
接着良好的平衡力,洛應握着頂端的欄杆,放下腿將掛在一邊的小皮鞭勾在了腳背上,果然戴深的道具都比別人更變態,這小皮鞭里竟然絞着細針,一邊抽下去怕是要在身上划拉出一條血痕。看到這些,洛應都不知道戴深是在玩S-M,還是在刑訊逼供了。
洛應抽出細針往手銬里一插,鎖被解了開,洛應從空中落到地上,那怕他做出這麼大的動作,鐵籠外的人依舊沒什麼動作,也許這種發展讓他們覺得更有趣味性。
洛應在籠子裏的道具里挑挑揀揀了一番,最後還是覺得最開始用的小皮鞭最稱手,乾脆撿起小皮鞭專挑蛇的七寸抽,一抽一個準,直抽的蛇皮開肉綻,全部死翹翹。
我讓你關籠子!
我讓你放蛇!
我讓你S-M!
發泄了一番,洛應怒氣散了幾分,如法炮製的打開了鐵籠朝着戴深走去,男人本想阻攔他,卻被戴深擺手阻止了,如今他看着洛應的眼神充滿了興味。
“你很有趣,我允許你留下來。”
“是嗎?這可真是我的榮幸。”
洛應愉悅的笑起來,像是歷盡艱辛終於獲得了想要的東西,看到他這個樣子,K也笑起來,遞給他一張手帕。
“擦擦吧,你臉上粘到血了。”
“謝謝。”
洛應接過手帕開始擦起來,只是被擦掉的不止蛇血還有易容藥水。
“沒事,以後見面的機會多着呢,還希望你多多——”
K的話突然卡在喉嚨里,看着面前那張熟悉的臉,她驚的說不出話來了。洛應卻像是沒發現一般,笑容如常的看着K。
“麗姐,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你這樣看着我。”
“洛……洛……”
K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一般住了嘴,轉頭對着戴深說有事要離開一下,然後快速從門口溜了,她剛才對着洛應開了三槍,還差點殺了他,預感告訴她,繼續留下來會倒大霉。
K一離開,擋住戴深的視線沒有了,洛應那張沒有經過易容后的臉就暴露在戴深面前,戴深一下站了起來,他的臉上先後劃過震驚,不可置信,狂喜等情緒。
“阿應,是你嗎?”
戴深大步的朝洛應走來,他的胸腔劇烈起伏着,心心念念的人失而復得讓他激動的無以復加,迫不及待就要把洛應抱進懷裏,述說自己的惶恐和思念。
“是啊,韓總,好久不見。”
洛應勾了勾嘴角,笑的如此燦爛,讓戴深晃了一下神,等他回過神的時候胸口已經被一把迷你手-槍抵住了,這是戴深生涯中靠近槍口最近的一次,那槍不大,卻壓迫的他心都緊了。
戴深攀升到雲端的心情開始極速下落,之前被忽略的事都出現在腦中,洛應的一身狼狽讓他想告訴之前的事沒發生都不行,戴深覺得嗓子有些干,說話都生澀起來。
“阿應,我不知道是你,你易了容,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怎麼會這麼對你,我怎麼可能捨得。”
“哦?這麼說是我的錯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
戴深深吸一口氣,知道這事已經發生了,不可否認,他能做的只有儘力求的洛應原諒。
“阿應,我知道你心中有氣,今天的事是我的錯,是我混蛋,只要你跟我回去,我願意傾盡所有補償你。自從你消失后我一直在找你,可我找不到,我真的快崩潰了,我不能再失去你,求你給我一個機會。”
從來沒人值得戴深如此低聲下氣的求過聲,何況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換成其他人早驚恐的無以復加了,而被他哀求的人卻一臉雲淡風輕。
“你就這麼在乎我?”
“阿應,我何止是在乎你,整顆心都在你身上,我深愛着你。”
這簡直是洛應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他毫不掩飾的大笑起來。
“你深愛着我就是在家裏圈養一群禁-**?你深愛着我就是不斷更換對象玩-弄?你深愛着我就是叫畜-牲來凌辱我?這就是你愛人的方式?”
“我……”戴深張了張嘴,終是一句話沒說出來。
解釋?洛應說的都是事實,他要如何解釋?說那只是逢場作戲?說那只是他發泄情緒的方式?說他太想念他所以找到替代品?如果他這樣說了只會把洛應越推越遠。
戴深突然覺得很痛苦,他花了那麼多時間建立一個全新的身份,就是為了能夠讓洛應接受那般“溫文爾雅,善解人意”的自己,為了隱藏自己,他不願讓洛應見到自己殘忍的一面,他知道真實的自己對於正常人來說有多不能接受。
可是自從那次洛應毫無預兆出現在韓家,撞破於秋白來勾-引他之後,事情就朝着糟糕的方向發展了,天知道他當時有多驚慌,所以他用威脅來偽裝自己,寄希望於洛應轉移注意點,洛應卻沒有按照他預料的懷疑於秋白,而是開始疏遠他,洛應越拒絕他,他就越惱怒,但他還恪守底線,想着自己還有機會的……
可是現在,一切都毀了,他將自己最醜陋卻又最真實的一面暴露在洛應面前,等待洛應的判決,終於洛應給出了他的回答:
“戴先生這樣的愛我可受不起,還是自個留着吧。”
雖然是預料中的回答,戴深眼中還是流露出悲傷。
“我沒機會了是嗎?”
“戴先生以前曾經問過我想要什麼?現在我可以給你回答了,我想要你的命,戴先生給嗎?”
很好,他最愛的人想要殺他,戴深閉上了眼,再睜開時已經恢復了平靜。
“洛應,我自私,做事只遵循自己的欲-望。我冷酷,視人命如草芥。我殘忍,手上沾滿了血腥。我酗-酒,嗑-葯,無惡不作,我是一個徹頭徹底的壞人。”
“可是就是這樣的我,不管過去,現在,還是將來心裏裝的都是你,我愛你,卻變成了現在的樣子,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因為我得不到!我從來都得不到你!”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在戴深還是小熠的時候他就喜歡洛應,喜歡到離不開他,他為了洛應殺了自己母親,是洛應讓他潛藏在骨子裏的殘忍被誘發出來,就算如此,戴深對洛應的愛還是很單純,他只想和洛應在一起。
可惜這個願望註定不能滿足了,在戴深手上沾上血腥那一刻起,他就註定不能過普通人的生活了,他被K帶回戴家,過上了非人的生活,他有太多不好的記憶,讓他的心變黑變扭曲,只有裝着洛應那一塊依舊潔白。
這段黑暗日子一直持續到他掌權才結束,有了權利就要面臨誘惑,因為心裏惦記着洛應,戴深一直潔身自好,可是當他回頭去找洛應的時候,洛應卻不見了,無論戴深怎麼找都找不到,戴深的堅持在等待中消磨,思念卻開始瘋長,他有太多情緒需要釋放,醫生說他患上了躁鬱症,需要改變。
沒了堅持的理由,他憑什麼不墮落,於是他放縱了,他開始酗酒,嗑-葯,殺戮,當有人送給他貌美少年時,他也接受了,他的別墅里安置滿了這些人,那怕只是看着,也確實讓他放鬆很多。
戴深並沒有因此放棄找洛應,他深覺自己已經配不上洛應,當時機出現的時候他創造了一個身份,這個身份無疑是完美的,俊美,多金,專情。也許是老天覺得他可憐,將洛應送到他面前,那段時間他終於不用依靠外物解脫自己了,他結束了之前的一切,開始全心全意的追求洛應。
於秋白是一個意外,戴深早知道他的身份,對於他的勾-引他只是順水推舟,因為留着他還有用,戴深就沒有將他送走,誰知就此讓洛應對他生了隔閡。
戴深壞人做久了,追人的手段也不會太光明,把洛應灌醉那一晚他其實是準備把洛應帶在另一個地方休息的,只是因為於秋白所在的房產最近,而洛應又實在誘人……
就算髮生了那些意外洛應對他疏離了,戴深還是沒有放棄,可是接下來的事卻讓他難以接受,洛應再次消失了,就在他身邊,好不容易重逢,戴深怎麼能忍受再次失去洛應,他瘋了一般的尋找,洛應卻像石沉大海一般,音訊全無如同之前一樣。
這次的打擊比先前還要大,三個月後,戴深又開始了酗-酒,嗑-葯,來者不拒……然後成了洛應見到的樣子。
其實,只要洛應對他釋放一點好,他也不至於這麼快崩潰,可是洛應一直冷冰冰的,他疏遠他,冷落他,討厭他。
現在更是恨死了他。
反正他生來就不是好人,以前和洛應格格不入,現在更加格格不入,洛應永遠不會喜歡他的,既然如此,那就隨他去吧。
戴深端起身旁的酒杯,也沒避着洛應,往裏面扔了兩顆藥片,仰頭倒進嘴裏,感覺到沖入神經的興奮感對着洛應笑了笑。
“要我的命可以,但我有個要求。”
“說”
“讓我親一下。”
“呵……做夢!”
“這可由不得你。”
戴深按住洛應的頭吻了下去,當他碰觸到洛應嘴唇的時候,槍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