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chapter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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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點,沈懷景起來去廚房倒水,從二樓下來就看到沙發上一人裹着厚厚的被子躺在那,無聲的電視閃閃爍爍,屋內冷氣開的彷彿要把人凍死。
樓梯上不過輕微的響聲,溫汀已經察覺的睜開了眼睛,正好對上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
暗光中,她的眼睛帶着警惕,帶着初醒的尚未退去的驚恐。
對視了幾秒,沈懷景並沒有說什麼,越過沙發進了廚房,然後端了一杯水出來,打算回卧室。
再一次路過沙發時,沈懷景步子微頓,似乎想要開口說什麼
“沈先生是打算邀請我去你的房間一起睡嗎?”溫汀已經先他一步開了口,聲音微微有些沙啞。
不用看,沈懷景就能想像出她笑眯眯的臉。
什麼也沒說,沈懷景復邁開步子上了二樓,然後傳來‘砰’的關門聲,溫汀聳聳肩,打了個哈欠,這個關門的聲音有點兒大呀!
*
早上溫汀從廚房往外端小米粥時,沈懷景從二樓下來。
黑色西褲,黑色襯衣,沒有打領帶,領口微微鬆散,濃密的黑髮很清爽,額前幾縷髮絲隨意的散着,桃花眼半眯着,帶着好看的弧度。
溫汀不自覺的露出一抹笑容,“早啊,沈先生。”清亮的聲音,聽起來生機盎然。
沈懷景抬起手看了一下表,淡淡道,“不早了,上班時間是八點,你有可能會遲到。”
溫汀愣了一下,這才想起她是有工作的人了,她要去工作的呀。
慌忙解下圍裙,溫汀往二樓跑,邊跑邊叫道,“沈先生應該不介意載我一程吧?”
等溫汀急匆匆的洗漱完,換完衣服,下樓時正好看到沈懷景剛剛吃完早飯拿着車鑰匙出門,溫汀忙跟上去,卻只來得及跟他的汽車尾氣來了一個親密接觸,“沈先生....”
沈懷景的車已經消失在小路的盡頭,只留下被風吹起的幾片落葉。
溫汀摸摸鼻子,無奈的到小區門口坐公交車。
這個小區離市區有些遠,公交車也不多,所以等溫汀輾轉一個多小時到達離工作室一條街之隔的公交站牌時,已經是快要九點了。
溫汀背着包一路小跑到了工作室門前,卻發現工作室的大門緊鎖,一個人也沒有。
難不成沈懷景破產了?這是溫汀的第一個念頭。
看門的老大爺探出頭來,“姑娘,有事兒嗎?”
溫汀忙上前,“大爺,這裏怎麼沒開門呀?”
“今天是星期天,大家都休息,有什麼事兒,明天再來吧。”
溫汀這才恍惚想起今天好像是周日。
所以,沈懷景明明知道今天是周日,還讓她來上班?
所以,她這是被沈懷景耍了?
溫汀看着天上紅彤彤的太陽,覺得心力交瘁,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呀!
她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呀...
溫汀看了一眼那三層的小洋房,聳聳肩,轉身往來時的公交車站牌走去。
老城區的街上本來就人少,也不是什麼繁華區,更不是住宅區,所以早上九點,這條路上除了溫汀一個人也沒有。
溫汀沿着柏油馬路緩緩的走着,太陽將她的影子拉長,顯得又瘦又長,空氣里傳來似有若無的花香。
溫汀似是不經意的回頭看了一眼,繼而加快了腳步,轉過街角時,溫汀迅速走到牆后將自己的身影藏了起來。
身後很快傳來腳步聲,一個精瘦的男人出現在拐角處,與溫汀四目相對。
溫汀背部靠在牆上,看着眼前的男人,呼吸有些微的急促,“你是誰?跟着我做什麼?”
男人皺了皺眉,“你是溫汀?”
溫汀心裏鬆了一口氣,不是那些人,如果是那些人,他們不會叫她溫汀。
“你想做什麼?”溫汀臉色明顯緩了下來。
“能當小三,不知道我要做什麼?”男人嘿嘿笑了,露出一口黃牙。
小三?溫汀能想到的就是嚴彬那回事兒。
“所以,這次就是教訓教訓你,做人別這麼囂張。”男人從懷裏掏出一節雙節棍,甩了甩,颯颯作響。
*
“九哥,我去幫忙。”不遠處的車裏,連軒打開車門要下車。
沈懷景搖搖頭,阻止他的動作,“先不急,再看一下。”
沈懷景話音未落,便看到溫汀一腳踢在了那男人的胯-下,男人顯然沒想到溫汀會先發制人,被她踢了個正着,還未等他從疼意中緩過來,溫汀手中的防狼噴霧劑已經對着他的眼睛噴了上去,男人捂着眼睛踉蹌着後退,溫汀另一隻手拿着一個黑色的電擊棍擊在了他的腹部,男人受到三重打擊,跪倒在地上,捂着眼睛不停的叫喚。
溫汀努力保持着鎮定,四下看了一眼,將東西收進包里,然後飛快的走了。
連軒臉上露出詫異的神色,“九哥,這個女人不簡單哪,這種事兒顯然不是第一次做,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原來還有這一手。”
沈懷景眸色幽深,淡淡道,“查查吧。”
“是,九哥。”
“過去問問,處理一下。”沈懷景又道。
連軒下了車,很快回來,“九哥,是上一次嚴彬的事情,他老婆氣不過找人出出氣而已,這小混混是老四那裏的人,已經囑咐好了,不會再騷擾溫汀的。”
沈懷景點點頭,溫汀現在關係到小茵小北,不能有一點兒的馬虎。
*
溫汀回到沈懷景那裏時,發現門前驚現沈懷景早上開走的那輛車,不由精神一震,跑進屋內,就發現沈懷景正坐在沙發上陪姜淮北看《喜羊羊與灰太狼》。
溫汀調整自己的呼吸,盡量保持心平氣和的上前,語氣溫柔,“沈先生不是去上班了嗎?怎麼會還在家裏?”
沈懷景眼睛看着電視,神情平淡,“我剛出家門才發現今天好像是周日,所以就回來了。”
溫汀,“……”
夜路走多終遇鬼呀!為了耍她,他也算是大費周章了!
溫汀繞到沙發的另一邊坐到姜淮北身邊,摟着他的肩膀,“小北,汀汀姐今天教你一句話,你一定要記住。”
“什麼話?”姜淮北眨着眼睛看她。
溫汀睨了沈懷景一眼,聲音悠長,“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
“這是什麼意思?”姜淮北不明所以。
“什麼意思你以後會明白的,小北一定要牢牢記住我的話,千萬別讓自己吃了虧。”溫汀側眼看着沈懷景,意有所指。
沈懷景難得眉頭舒展,臉上帶着一抹漠然以外的情緒,卻也一如既往的沒有多說什麼,摸了摸姜淮北的頭,起身施施然的上了二樓。
溫汀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殆盡,周身癱軟,抱着姜淮北的身體有些輕微的顫抖。
姜淮北摸摸她的手,眨着眼睛,“汀汀姐,你身上怎麼這麼涼,你冷嗎?”
溫汀抱緊姜淮北溫軟的身體,聲音有些疲憊,“沒事兒,小北讓姐姐抱一會兒就好。”
姜淮北乖乖的讓她抱着,偌大的客廳內電視的聲音淹沒了她有些急促的呼吸。
二樓樓梯的轉角處,沈懷景修長的手指敲打着扶手,似是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