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淮茵以南(二)

68. 淮茵以南(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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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二十分鐘的路程,公交車一停,姜淮茵便紅着一張小臉往下跳,溫以南隨後下來一把把她扯了回來,一輛電動車從她身邊飛馳而過,溫以南說她,“看路。”

姜淮茵拍着胸口,吐槽,“現在這電動車騎得跟開飛機似的。”

溫以南忍不住又彈她腦袋一下,“自己毛毛躁躁的,還找借口。”

姜淮茵吐吐舌,對他做了個鬼臉。

兩人平日裏見面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就是溫以南帶她出來閑逛,吃點兒好吃的,兩人坐在咖啡廳里坐一會兒,然後姜淮茵將他送回學校。

第一次兩人見面時,溫以南坐了一個半小時的車去姜淮茵學校找她,兩人見面不過半個小時,溫以南又坐了車回學校,自此以後,便成了姜淮茵去找他,在他學校附近找個地方,為的不過是有更多的時間相處而已。

在咖啡廳里坐下,兩人點了咖啡,溫以南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子彈殼做的丑不拉幾的玫瑰花遞給她,“呶,給你的。”

姜淮茵接過來,吐槽,“幾年如一日,送的都是一樣東西,一點兒心意都沒有。”

“不想要那還給我。”溫以南伸手想要拿回來,姜淮茵忙轉手放進隨身的背包里,“真小氣,送出去的還要收回去。”

溫以南的手變了一個方向,在她的臉蛋上捏了捏,“其實我是想送夠十九朵就表白的,不過看起來你好像並不是很稀罕。”

姜淮茵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半天才反應過來,繼而咬着下唇,眼睛忽閃忽閃的帶着亮光,“這朵...是第十九朵吧...”

溫以南點點頭,然後聳聳肩,“但是你並不想要呀...”

姜淮茵頓時炸毛,雙手扯住他的腮幫子,惡狠狠的叫他的名字,“溫-以-南-”

溫以南笑着點頭,“對,這個人很愛你,從十五歲起便開始喜歡你,到如今已經七年。”

姜淮茵彷彿被點了穴一般,定在了那裏,窗外人影穿梭,而她看得到的只有面前的這個男孩,她一直追逐着的男孩,而這個男孩此時正跟她說他喜歡她,她的心怦怦的挑着,歡喜異常。

溫以南藉著這個姿勢吻上她的唇,兩個年輕的面龐映在黃昏的玻璃上,彷彿一副沙畫,勾勒着美好的青春的愛情。

*

這一年溫以南課業結束,下放幾千里以外的偏遠基層,而姜淮茵也大四,開始面臨著實習。

同班對她很有好感的男同學邀她一同前往雜誌社面試記者,姜淮茵拒絕了,而是繼續呆在學校里讀書,過去的三年裏,除了本專業所需要學習的知識,姜淮茵還考了各種證書,什麼會計證,攝影證,記者證,教師資格證,培訓師證...而最後的這一年,她更是拚命把所有可以考而且可能用到的證書她都考了一遍。

畢業后,姜淮茵收拾行李離開了這個城市,跑到了幾千里以外的那個小鄉鎮,在鎮上的小學裏考了個老師,教一二年級的美術。

在這裏,離溫以南所在的部隊有一個小時的路程,每兩三個月,溫以南可以申請兩個小時的假出來一次,他們可以見一面。

一年後,溫以南被調走,姜淮茵辭職,隨着他去了另一個城市,面試了一份農村養殖場會計的工作,這一次這份工作,姜淮茵一做就是兩年。

在這個浮華的世界裏,有許多人在談論房子車子,甚至有些人在結婚當天因為沒談妥的禮金問題分道揚鑣,更不要提那些幾個小時車程的異地戀形同陌路,而這個時候,姜淮茵守在一座小城裏,守着養豬場,守着她的愛情。

兩年後,溫以南升職,再一次被調轉,調回了之前他們上學的那個城市,職位達到家屬隨軍要求,兩人舉行了婚禮,姜淮茵正式成為了溫太太。

部隊裏住房緊張,溫以南尚未達到分房的要求,於是,兩人在離部隊不遠的地方租了一套九十個平方的兩居室,姜淮茵終於可以做回自己喜歡的記者。

自從十五歲那年知道溫以南的志向以後,姜淮茵就在為著兩人的未來打算着,她知道喜歡一名軍人會很辛苦,所以她一步一步的打算着,一步一步的計劃着,每一個打算,每一步計劃為的不過就是離他近一點兒,人生很長,人生也很短,她想抓住所有可以抓住的機會與他相守。

姜淮茵的身邊的同學朋友都說她太傻,為了一個男人放棄了所有,姜淮茵只是笑笑,並不多言。

從很久以前她就知道人生這短短的幾十年,遇到喜歡的人很簡單,遇到愛的人也不是很難,可是要遇到一個可以為他放棄所有一切的人就很難,有多少人窮盡一生連愛的人都沒有遇見過,更不要提會為了他放棄所有的人,所以姜淮茵覺得自己很幸運,遇到一個讓她瘋狂的人,遇到一段讓她瘋狂的愛情。

記得上初中時,她曾經聽舅媽說過一句話,她說這個世界上最懂溫以南的是舅舅,當時她不理解,可是她不想讓舅舅是那個最懂他的人,她想做這個世界上最懂他的人。

愛一個人至深,融入骨髓的去愛,超過舅舅的同病相憐,便變成了她對以南的切身之痛。

他不想做唐家的人,不想承載沈懷景的庇護,不想安享汪尉帆的榮耀,他有他自己的理想與抱負,也許,當兵是他唯一的出路,一個可以靠自己拼搏的地方,以自己的方式拼出一個兩個人的未來。

許多年後,姜淮茵身邊的朋友同學離婚的離婚,找小三的找小三,為了茶米油鹽大打出手,婚姻陷入死水的比比皆是。

而這個時候,溫以南的兵每每調侃之時,都說自己參謀長家裏養了個比他眼珠子還金貴的金絲雀,那隻金絲雀是參謀長的命。

團里每天都在傳留言,說參謀長每天回去給自家媳婦端洗腳水,參謀長夫人一不高興,參謀長就得跪搓衣板,還有人說去參謀長家裏吃飯時,看到參謀長是個妻管嚴,都不敢大聲說話,整天待在參謀長身邊的小跟班爆料說幾乎隔一段時間就能看到參謀長脖子上手上有抓痕,於是參謀長夫人是悍婦的傳言也不脛而走。

但是傳言歸傳言,大家還是都知道,這個悍婦是參謀長的命根子,一扯便痛的命根子。

姜淮茵覺得一切的一切,她甘之如飴。

而溫以南知道這一輩子他欠她良多,唯一能做的就是竭盡自己的全力去對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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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懷豈能不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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