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二
落花鎮每天都會迎來商隊,每天也會送走,對於總是會出現在鎮上的奇裝異服的外族人、江湖人都已經司空見慣,甚至有些高鼻樑,眉眼深邃的外族人會選擇留在這裏成親生子,故而落花鎮也有美人鎮之名,江南水鄉原本就氣候養人,嬌養的女子們更是皮膚白嫩,身材纖細,盈盈一笑間溫婉動人,舉手投足更是風流韻致。
加上這裏有不少外族人定居在此,所以除了水鄉特有的溫婉佳人外,一路行來也可以看見眉眼深邃,五官更加精緻的人兒,或英姿颯爽,神采四溢;或溫婉動人,小鳥相依。
同樣的這裏也並不卻相貌堂堂五官俊秀的男子,但似乎有些人就是天生比別人多了吸引人的氣質,比如現在走在街道上的徐長卿。
一身長袍筒袖白衣,長劍掛於左腰,身上唯一的佩飾是懸挂在腰間的某一小巧銅鏡,行走之間偶爾隱有流光,青年樣貌並沒有讓人驚為天人,但就是那副淡雅恬靜,眉宇間透着一股疏離淡漠之意讓人忍不住看了又看。
但就連平時作風最大膽的少女此刻也只是站在一邊看着,絲毫沒有像平時一般用擦肩而過不慎掉落手絹等伎倆去撩撥那人,隻眼巴巴的看着他走近,又慢慢走遠。
在看着那個修長的聲音走上石橋時,和小姐妹們出門遊玩倚窗而坐的某嬌女才和其他一起暗暗嘆息。
“這世間還真有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人呢……”輕嘆。
“是不敢褻玩吧?”平時關係最好的姐妹依靠過來調笑,然後又是一陣鶯鶯燕燕的笑鬧。
“好了好了,不是說好了只微微歇息后就去寶林閣的嘛?再不去估計好東西又被申家二小姐給挑走了。”某個少女說著。
申家二小姐閨名申薇,和申家大公子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龍鳳胎,從小受寵,所以性格上也有些刁蠻,在家的時候還好,但外出后遇到年紀相仿、家世相仿的其他人一樣刁蠻,就不太好了。
一說到這個,大家趕緊離開。
“咦?”嬌俏的人兒在登上自家馬車之前無意往旁邊一瞄,卻忍不住微微頓住,她就是剛才那個說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人。
“小姐?”丫鬟站在自家小姐身後,依舊保持着舉着雙手托扶着她胳膊的姿勢,視線被大袖遮擋,所以並不知道她看見了什麼。
“沒什麼。”少女回道,又忍不住再看了一眼後進了馬車。
剛剛才看見一白衣少俠,現在又看見一着一身天青色衣袍,寬袖廣身,白凈文雅的小公子。
今兒還真是眼福不淺呢……
小姐在馬車上坐好,等着丫鬟上來將馬車簾放下后,才又微微拉開一點窗帘往外張望,但哪裏還見得到剛剛的驚鴻一瞥。
走得還真快,她微微失望的收手重新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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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頗為得意的搖着扇子走上橋,桃花眼微微一瞥自帶風華,橋下河水清澈,在長在河裏的荷花都還青澀緊閉的時候,有一朵粉荷已經微微綻開,隨風微動。
少年像是站在那裏欣賞那朵荷花一般,所以來往的人也並不在意,畢竟江南水鄉,最不缺的就是文人墨客。看少年一副文人打扮,也知道是什麼個情景,有可能蛇精病……(咳!)詩興大發,還會當場來個對荷吟詩也說不定。
就想是為了印證大家的想法,少年將扇子合攏,在左手上一敲,微微思索后,薄唇親啟。
——“今見一芙蓉,婷婷立河頭。”
唔……嗯?!(⊙v⊙)
這……雖然我們讀書少但架不住遇見的文人墨客吟詩作對的情況多啊,少年,您……確定你在吟詩?!
“修道才為上,切記斷紅塵。”
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保持着‘……’的表情默默的看着少年吟完之後,還不忘文人們的招牌動作,面露欣賞,一面點頭一面用摺扇輕擊掌心,讚歎,“好詩、好詩。”
“……”那裏好了啊喂?!
繡花枕頭見得多了,自以為自己博學多才的繡花枕頭也見多了,但是我們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厚顏的繡花枕頭啊喂!?
……其實你是來搞笑的吧?!→→
橋上風大作,夏天有涼風吹過是件美事,但這股風雖然同樣清涼卻人眾人忍不住閉眼,再睜眼時橋上多了一白衣青年。
一手持劍,一手抓住青衣少年的手腕,明明表情冷淡但姿態中的維護卻分外明顯。
眾人眨眼,再眨眼。某種聞到八卦味道的大家禁不住一起閉嘴,只緊盯着橋上。
少年和青年站在一起,只到他肩膀處,他想將右手從青年的手裏掙脫,努力半天未果后,只好瞪眼看向面前的男子。
“這位兄台,男男授受不親!”
眾人:“……→→”
徐長卿黑眸沉沉,一手依舊握着少年的手腕,微微側首看向河面。
原本應該有株荷花的地方,現在已經沒了花朵的蹤影,似乎那朵含苞待放的花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喂!”
他回首,在對上那雙瞪着自己的眼睛后,看着她微怔,原本每次賭氣就忍不住鼓起的臉頰暗自動了動,最後還是調回之前的少年文人模樣。
“你我素昧平生,這個……”
“回去了。”靜靜的,沉穩的開口。簡短,平淡。
但就是讓站在一邊圍觀的大家聽出一股寵溺的味道。
“回……不回去!”裝不下去的少年鼓着臉,瞪。
白衣青年什麼都沒說,只是依舊抓着他的手腕,不言不語。
“……”
似乎get到某點的眾人:……你們這對狗男男,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秀恩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