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一絲成長
人的一生之中，將會遇到無數次的選擇。
有的選擇比較簡單，就像是吃什麼早餐，可能有的人會很糾結，但是基本上沒有人會因為不知道如何去選擇，而在有時間有條件的情況下不吃早餐。
有的選擇比較艱難，就像是女朋友和母親同時掉到了河裏，而現場只有包括你在內的三個人，並且只有你一個人會游泳，你會選擇救誰？不知道有多少人，拜倒在了這個艱難的選擇之下，畢竟世間難得雙全法。
對於現在的李大牛來說，他正面臨著一個艱難的選擇，這個選擇甚至有可能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在《暗戰》這部電影裏的這個時間段，劉青雲飾演的男主角何尚生走進了一家保齡球館，就意味着即將發生一段原電影裏劇情，而這段劇情，就是這部電影的最高潮。
劉德華飾演的角色為報父仇，想要讓導致他父親死亡的罪犯Baldy坐牢，並且以自己將會帶着那條被搶劫的項鏈和Baldy現場交易這個理由，讓立功心切的劉青雲決定佈置好人手，在雙方交易的時候實行抓捕，人贓並獲。
而約定交易的地點，就在一家保齡球館。
電影裏面，這一次的抓捕行動，並沒有造成任何人員死亡，只有一個警察和一個劫匪被打暈了過去。劉德華化妝成一個女人，交給了劉青雲一個假的項鏈，讓劉青雲去和Baldy交易，而Baldy以為劉德華是劉青雲的女人，所以防範心切的Baldy，留下了拿着假項鏈的劉青雲，讓劉德華去跟他的馬仔一起去驗錢。
誰知道劉德華打暈了Baldy的馬仔，和一個跟蹤的警察，將錢拿走了。就在劉青雲以為劉德華又坑了他一次的時候，劉德華卸了女妝，重新變回一個大帥哥之後，提了一個手提包來到了交易地點，並且說劉青雲拿的是假貨，自己包里的是才是真貨。
三方人產生了爭執，在爭執的過程中，Baldy搶過了劉德華的手提包，發現裏面只是一個保齡球，一怒之下，當場將保齡球摔在了地上，沒想到保齡球被摔碎了，裏面裝的是之前劉德華在金融公司搶劫的那一包鑽石。
就這樣，Baldy被現場的警察人贓並獲，而劉德華趁亂逃了出去。
按着電影裏面的劇情來看，這一段劇情並沒有存在什麼危險，沒有打鬥，也沒有槍戰。甚至是劉德華逃出去之後，被劉青雲堵住的那一段兒，也沒有什麼危險的事情發生。
可不想錯過這段劇情的李大牛，卻難以做出這個選擇。
雖然已經看過了整部電影，對劇情和結局都還算記得清楚，但是現在即將發生的，可是比那些什麼3D技術、虛擬現實技術要強的多了的真人騷啊，而且是可以在現場觀看的真人騷。現實里，你怎麼可能看得到劉德華和劉青雲在你面前飈戲？
更何況這個世界真實無比，每個人的喜怒哀樂都真實存在，這個世界的劉德華和劉青雲，並不是前世的那兩個影帝，而是真實存在的兩個人，對於他們來說，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在演戲，而是真實的自我。
所以，李大牛想要進去看。
然而，正是因為這是真是無比的世界，所以李大牛害怕進去看。
電影為了節約成本，肯定會進行一些投資大的鏡頭的壓縮，所以這一場戲並沒有發生槍戰。但如果是真實世界的話，走投無路的劫匪，怎麼可能會束手就擒呢？
香港從來不缺乏悍匪，不管是現實世界還是影視世界裏，一個人一把槍就敢於和警察們玩槍戰的人，真心不少。更何況要抓的這個罪犯Baldy，可是一個大哥級的人物，當時電影裏面帶着的小弟就有十幾人，而且人人帶槍。那麼現在是一個真實的世界了，他又會帶多少人？當警察要抓他們的時候，他們這些有真實情感的人，會不會因為不想被抓而和警察玩槍戰呢？
《暗戰》是李大牛靠系統穿越的第一個電影世界，到目前為止，只是看新聞上的那兩次和電影裏一樣發生了的劫案，確定這部電影的劇情和前世一樣，可是他並不了解那兩次劫案發生時的細節，是不是和電影世界裏一模一樣。
所以李大牛擔心，如果一會兒自己進去看戲，卻遇到了幾十個罪犯和幾十個警察拿着槍對射，在保齡球館這種並不大的空間裏，自己會不會被流彈擊中。現在的李大牛，可沒有什麼特異功能，在子彈面前，完全沒有什麼抵抗能力。
用可能付出生命的代價，去看一場戲，值得嗎？
“系統，這個世界裏的場景事件，是不是和電影裏面一模一樣？”猶豫不決的李大牛在自己的腦子裏，試圖從系統的嘴裏探出口風。
“時間、地點、人物、因果四大要素一致，細節相似程度，相對於電影，會有一定程度的優化。”
聽到系統回答的聲音，李大牛鬆了一口氣，因為並不是問什麼問題系統都是回答的，比如之前李大牛問系統這個世界是系統創造的，還是真實存在的平行世界，系統只有無可奉告四個字。然而，這口氣還沒松完，就又提了起來。
“細節相似程度有優化，這什麼意思？”
“比如某電影裏有人重傷，隨時可能死亡的時候，他的親人或者朋友卻將他抱起來，一邊狠狠的搖晃，一邊高呼你不要死，這種明顯的SB行為，就會被優化。高呼你不要死會發生，抱起來也有可能發生，但是絕對不會狠狠的搖晃。”
“如果這個重傷的人的親人朋友，其實就是想讓他死呢？因為怕他不死，所以才要搖的傷情更重呢？”李大牛非常不滿意系統的解釋，說的是什麼廢話。
“……最終解釋權歸本系統所有！”
“那一會兒會不會因為細節優化而發生槍戰？”
“無可奉告！”
前進，或者後退，這是一個問題。
俗話說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李大牛雖然不會自認為是君子，但是他也不想立在危牆之下，誰不怕死？
如果李大牛這會兒有金剛狼的超能力，絕對毫不猶豫的進去近距離的觀摩，槍戰又如何？原子彈都炸不死我，我會怕你那些小手槍？
可李大牛沒有，但是又不想錯過這一場好戲，更重要的，是李大牛想要通過這場戲，來了解系統所說的世界劇情細節優化，到底達到了什麼樣的程度。
相對於李大牛曾經看過的那些電影裏，《暗戰》裏即將發生的這段劇情的危險性真的比較低，如果是那些荷里活大片，因為不了解細節優化的大致程度，而導致了錯誤的判斷，那可真是必死無疑啊。
劉青雲已經進去了大概有五分鐘，李大牛無法判斷電影裏面幾秒鐘的鏡頭，變換到現實世界裏，劉青雲到底是等了多長時間，才等到了劉德華，但是他知道，留給他決斷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對於自以為，已經脫離吊絲階級已經好幾天的李大牛來說，見義勇為，遇到困難挫折絲毫不皺眉頭，反而迎難而上，遇到生命危險還能堅持自己不忘初心的這些橋段，只發生在了曾經的幻想之中。曾經平淡無奇的生活，並沒有給過他那些證明自己的機會，而他也不確定，自己真的遇到一些突發情況的時候，能夠毫不猶豫的揮灑自己滿腔的熱血。
每個人的血都是熱的，但是滿腔熱血這個詞，又有多少人能夠配的上呢？
是從這一分鐘開始做自己的英雄，還是繼續畏畏縮縮害怕前行會遇到的艱難險阻？
李大牛並沒有感覺到什麼頓悟，也沒有什麼瞬間的境界上升，他只是突然想明白了，此生已經有了好幾天的精彩，又為什麼要去害怕可能發生的危險呢？
只是可能發生而已，如果以後穿越到了那些註定會發生危險的電影世界，難道要繳械投降？還是像鬼子一樣自己剖腹？
就讓你們見識一下大天朝吊絲的勇氣吧！
李大牛在內心喊了一句豪言壯語之後，跑到了最近的一個商店，買了一個底子最厚的平底鍋，然後在保齡球館吧枱人員一樣的眼神中，走了進去。
“你知道的，我們那裏都在用不粘鍋，聽說那玩意兒對身體不好，所以來到了香港看到了這種純粹的鐵鍋，忍不住買了，準備帶回美國去。”李大牛有些尷尬的對着吧枱的人解釋了一下，哪怕就連他自己，都覺得這個理由非常的可笑。
“沒事兒的先生，我還見過有人帶着一個放好了米和水的電飯煲，來我們這裏打保齡球呢。他說害怕回去晚了來不及做飯，所以一邊兒打保齡球，一邊兒用我們的電做飯。”吧枱人員微笑着對李大牛說了一個緩解尷尬的故事。
神經病啊，你是段子手嗎？1999年的段子手嗎？
李大牛覺得聽完這個故事自己更尷尬了，他竟然從吧枱人員的眼神里，看到了吧枱人員接下來想要說的話：你就是帶了油鹽菜過來，一邊兒打保齡球一邊兒炒菜我都沒意見，只要你給錢就行。
不敢再多說，李大牛辦好了手續，並拒絕將自己的平底鍋存放在儲物箱，理由是儲物櫃太小放不下。
廢話，人家儲物櫃壓根就不是為了你放平底鍋設計的。
拿着平底鍋的李大牛，在周圍人一樣的眼神中，找了一個休息椅坐了下來，裝作等待有空道的樣子，同時偷偷的打量四周環境。可一轉頭，就和坐在那偽裝客人的總督察黃啟法四目相對了。
“難道我拙劣的演技，並沒有掩飾住我其實是有問題的？”
雖然李大牛在這個世界的身份是記者，但是他真的不具備記者暗訪時的必備技能，本身又沒有學過演戲，所以嚴格來說，李大牛根本就沒有演技。
雖然在電影世界裏面，黃啟法顯得有些尸位素餐，甚至可以說有些蠢，但那只是為了突出劉青雲的英明。李大牛絕對不相信，一個真實世界裏面，香港這樣的城市，會讓一個這樣的人當上重案組的總督察。
所以，隨着黃啟法面無表情的目不轉睛，李大牛越來越緊張，剛才進來的時候鼓起的勇氣，也有開始有消散的跡象。
就在這時，李大牛的餘光注意到了一個穿着黑色職業裝的美女，走了進來。
“華仔這扮相……真是絕了。”李大牛看着那個走向劉青雲的女人，心裏鄙視了一下電源里劉德華那搞笑的化妝，明明這個真實世界裏的劉德華，和拍電影的劉德華長的一模一樣，為什麼人家就能化的這麼像女人？
不，不是像，明明就是女人！
如果不是李大牛知道劇情的話，絕對不會看出來那個穿黑色職業裝的女人是劉德華。
看着劉德華走到了劉青雲的身邊坐下，李大牛嘆了一口氣，如果不是知道劉德華是男的，這一看和劉青雲真的是郎才女貌，般配的不得了啊。
嘆完氣的的李大牛突然想起來，黃啟法還在盯着自己，忙轉頭看去，卻發現黃啟法的視線，剛剛從劉德華的身上轉回來。
嘴裏不知道嘟囔着什麼的黃啟法，一回頭就看到了盯着自己看的李大牛，於是非常尷尬的露出了一個笑容，同時用手指了指李大牛放在自己旁邊的平底鍋。
“恩？這是什麼情況什麼意思？”李大牛完全無法明白黃啟法的舉動。
你是想說你也有一個這樣的鍋嗎？我去，害我緊張了半天。李大牛沒有再理會莫名其妙的黃啟法，因為好戲要開始上演了。
劉青雲和劉德華竊竊私語了幾句之後，提起劉德華帶來的箱子，往Baldy那走去。
隨着劉青雲的這個舉動，整個保齡球館的氣氛，驟然緊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