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應多聞,這與你以往在青樓里尋歡作樂相比,你應該沒看在眼裏吧?”秦文略笑眯眼道。

應多聞再一次體驗到,人真的不能犯錯,一次都不能……

五更天時,早已睡下的秦懷安驀地張眼,發覺是香兒來到了床邊。

“大人回房了?”她看了眼外頭的天色,遠處似乎已有一抹魚肚白了。

“大人被抬進側間了,御醫正照顧着呢。”

“連御醫都喚來了?”秦懷安沒好氣地起身,稍作打理后便前往側間,門一開,聞到裏頭濃厚的酒味,她隨即乾嘔了幾聲,怎麼也無法踏進房裏。

裏頭的陳御醫聞聲,趕忙起身道:“縣主,大人不過是醉酒罷了,約莫躺個兩天就會清醒。”

“兩天?”秦懷安微眯起眼。“陳御醫,有什麼辦法能讓他提早一天清醒?”她明兒個要回門,要是他沒陪她回去,老爸多的是整他的手段。

“這……”陳御醫萬分為難,只因兩天能清醒,已經是他施藥的結果了。“我再想想法子好了。”

“麻煩陳御醫了。”遠遠地看了眼早昏睡得不醒人事的應多聞,她是想照顧他,可她正害喜,尤其一聞酒味便反胃得厲害,只好發派香兒忍耐着點,替她照料。

隔天一早,應多聞終於可喜可賀地清醒,儘管臉色青白相間,整個人虛脫得像是快要死了一般,他還是梳洗了下帶着她回門。

“葯吃了沒?”馬車近七王爺府時,秦懷安低聲問。

“吃了。”一路上,他一直托着額,閉着眼,整個人蔫蔫的。

“希望老爸今天可以放過你。”她早預料老爸今日必定還會整他,所以之前就托陳御醫送來了宮中可以解酒的藥丸讓他服下。

藥效不知如何,但應該可以擋一擋。

然而,當馬車停在七王爺府前時,秦懷安直覺得大事不妙,只因停靠在圍牆外的馬車竟然見不到尾。

還沒進大廳,似錦便先過來將她拉走。“姊,咱們那一桌在裏頭,走吧。”

“可是你姊夫……”

“放心,我讓相公和二哥都來幫忙了,多少能擋一下。”說實在的,姊姊成親那一晚,她雖然沒在現場,但光聽相公提及,她都忍不住憐憫起姊夫了,一方面也慶幸老爸遇見她時,她已經成完親了,要不姊夫的下場就是她相公的下場。

而獨自進大廳的應多聞,就見他的同儕幾乎都到齊了,當然那日擋門的原班人馬也到了。

“應多聞,本王說過回門吉時是辰時一刻,你卻誤了一刻,罰!”秦文略喊道,朝旁擺了擺手,就見徐賁將一大壇的宮中老酒給端上桌。“喏,你以往玩樂時,大概都是這麼罰的吧,就一壇,乾脆點。”

應多聞臉色當場黑了,宋繁和李叔昂一左一右地湊在他身邊低語着,“喏,別傻傻的喝,裝醉把酒給灑了也是個法子,要不這藥丸先吞下擋着也好。”

幾乎沒有猶豫的,應多聞將李叔昂塞到他掌心的藥丸吞下。

跟他拼了!

就在秦懷安才剛喝了第二口湯時,香兒便急急來報,“小姐,不好了,大人倒了。”

秦懷安驀地站起身,怒瞪着主廳方向,罵道:“老爸,你就這麼急着讓我守寡不成?!”

她進屋子都還沒一刻鐘就把她的男人撂倒,都沒想過她這個當女兒的心情嗎?

“懷安,你冷靜一點,你父親他……應該只是開玩笑。”安羽很心虛地勸着。

“媽,老爸從不開玩笑的。”秦懷安沉着臉,那狠模樣簡直是秦文略的翻版。

“香兒,宋三爺和李二爺沒在廳上嗎?”似錦不解地問着。

“……他們都被抬進房了。”

“姊,我們討公道去!”似錦為扞衛親親相公,拉着姊姊往主廳沖。

等到安羽慢了一步進主廳時,就見秦文略沉着臉托腮不語,兩個姊妹一個雙手環胸,一個手叉腰肢,而滿廳的賓客早就不知道跑去哪了。

“安羽,你瞧瞧,你的好女兒為了自個兒男人斥責親父呢。”秦文略哼了聲。

安羽不禁失笑,催促兩個女兒趕緊進房去照料女婿,而後便往秦文略的腿上一坐。“你整人也該有個限度,要真是把人給灌出事來,真要女兒守寡?”

秦文略一把將她摟進懷裏。“女大不中留,你肚子裏這個非得是個兒子不可。”

“唉唷,嫌棄我只會生女兒了?”

“女兒再怎麼嬌寵,長大后是別人的,我也不過是稍稍整了下女婿,要他們記住女兒們還有我這個父親靠,誰知道她倆倒是數落起我了。”

“你……要不要把心思多擱在我身上一些?只知道關心女兒,都不知道我也會吃味?”

秦文略笑眯眼,吻着她的額。“最後一招就是拿你來鎮我了?”

“不鎮着你,難不成真要女兒守寡?你呀,以往明明就很看重多聞的,結果瞧瞧你現在是怎麼待他的。他救過似錦救過我,甚至你能留着一口氣從西北回來也是他的功勞,結果呢?”

“我把女兒都送給他了還不夠?”

“那就甘願一點,他倆兒子都生了,肚子裏還有一個。”

“對了,子靜也在嗎?”

“在,在我那兒,要不要去瞧瞧?”

“走。”

安羽笑眯眼,鎮住王爺一點都不難,只要用對方法。

馬車上,秦懷安冷僵着臉,小手不住地輕撫着依舊醉得不醒人事的應多聞,心裏再一次地腹誹老爸,這一次絕對跟他沒完!

一到指揮使府,才剛要差人來攙他下馬車,卻見他突地坐起身。

“……多聞?”剛才不是還像屍體一樣嗎?不會是迴光返照了吧……

應多聞睨她一眼,笑柔了黑眸。“我不詐醉,難不成真要讓人把我抬出王爺府?”

“你詐醉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想起方才的擔憂,她毫不客氣地就往他的胸口揍去。

他快手接住,將她的手按在胸口上。“岳丈整女婿是天經地義,我要是告訴你,肯定會教王爺察覺不對勁,往後肯定沒完,既是要整,就讓他整得痛快,求得之後相安無事。”

“就算是這樣,在回程的這一路上,你為什麼不說?”她橫眉豎眼地問。

“枕着娘子玉腿教我把這事都給忘了。”他沒什麼誠意地說著。

她無聲罵著,隨即先下了馬車。

“懷安。”他趕忙跟下車,可惜親親娘子睬都不睬他,逕自進房,差了人備熱水沐浴去了。

待他也去沐浴后,回房就見她早早已經上床歇着。

應多聞摸摸鼻子,爬上床蹭在她身後,大手環過她的腰,慶幸她沒有推開他的手,然後就在他安心之際,感覺她的手悄悄地挪移到他的腰間,再慢慢地滑進他的褲頭裏,然後——

“你在做什麼?!”

她楞了下,只見他竟整個人彈坐起來,還一手擒住她犯案的手,而最重要的是——“你為什麼臉那麼紅?”

“你……”他抹了抹臉,羞惱道:“我才想問你怎會……你……”

她直瞅着他近乎歇斯底里又有些張皇失措的模樣,不禁好笑的道:“你害羞?”

應多聞直瞪着她,俊顏滿是緋紅。

“不是吧,你流連青樓,身經百戰,你會害羞?”該害羞的人應該是她才是。

“我……你別這麼做。”

“為什麼?因為我很不正經,因為我……”

“不是,別胡說,我只是……”只是了老半天,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不禁道:“我突然想起你重傷時,我照顧你如廁,你得知后也是這樣。”原來他還有這般純情的時候啊。

“你……”

秦懷安眨了眨眼,確定他的臉是真的愈來愈紅,不知怎地,她有種調戲他人的快感,就像是在天香樓時,她只要往他身上一貼,他就渾身僵硬,原來……他早在那時就有邪惡的念頭呀。

“你老是這樣也不是辦法,我幫幫你。”說著,沒被擒住的那隻手又探了過去。“我有孕在身,以防你去銷金窩,還是我這法子最好。”

話說得再好聽不過,但唯有她知道這是她對他的懲罰。

橫豎她有孕未滿三個月,他是怎麼也動不了她的,而她就是要他苦捱着。

敢耍她?沒搞清楚狀況,她秦懷安從來就不是個被胡亂耍玩的!

“瀲艷!”他眼明手快地抓住她不安分的手。

“懷安,我的名字叫懷安。”她再次糾正他,柔軟的身子往他懷裏靠。“多聞,你心跳得很快,要不要緊?”

“你故意的。”他咬牙道。

“什麼?我聽不懂。”身子又偷偷地蹭了下。

“秦懷安!”真以為他是吃素的嗎!

回應他的是她銀鈴般的笑聲,而後化為壓抑低吟,一夜未休。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財迷花魁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財迷花魁
上一章下一章

第五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