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庭院的鐵門開啟,一輛銀色的雪佛蘭跑車駛了進來,繞開院子裏的小噴泉,車停在了房子門口。
扈泠西從車上下來,看了一眼空無一人的門口,不耐煩地嘆了口氣。
“芮杭!”他靠在車門上,手裏勾着鑰匙,不停地大聲喊,“芮杭啊!”
他叫了半天,終於有個男人不緊不慢地從裏面走了出來。
“少爺。”芮杭過來接過扈泠西手裏的車鑰匙問道,“今天不是要在外面吃?”
“本來是的。”扈泠西沒有讓開,還靠在車上,打量着芮杭,“你剛才幹嘛呢?”
“打掃房間。”芮杭伸手拉開扈泠西,“我去停車,你先上樓吧,張伯聽說你晚上回來已經在準備晚餐了。”
扈泠西站在一邊看着芮杭上了車,聳了聳肩,對他說:“那我先洗個澡,等會兒你過來給我擦背。”
芮杭沒有回應他,把車開去了後院。
扈泠西一臉痞氣地笑了笑,轉身進了屋。
他先去跟張伯打了個招呼,然後回房間洗澡。
芮杭上來的時候一進門就看見被扈泠西丟得到處都是的衣服,他有些無奈,彎腰把包括內褲在內的衣物都撿起來放好,然後敲響了浴室的門。
“進來吧!”扈泠西泡在圓形浴缸里,兩條長腿搭在浴缸的邊緣上,仰着頭,閉着眼。
他皮膚很白,此刻被熱水泡得微微泛着粉色,黑色的短髮被水浸濕,額前的頭髮都被捋到了後面,發梢的水珠滴滴答答,極盡誘惑。
芮杭走進來,看他這幅樣子,知道最近這人累壞了,不禁有些心疼。
他拿着毛巾過去,坐在旁邊的檯子上,輕聲說:“少爺,我給你擦背。”
扈泠西睜開眼看着他,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雙手抬起抱住了芮杭哀嚎着說:“杭杭啊!我怎麼辦啊!”
“……”芮杭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完全被打濕的襯衫,覺得自己不應該過來。
“你說話啊!我怎麼辦啊!”扈泠西抬頭看他,又掐了掐芮杭的臉。
“出什麼事了?”芮杭推開他,沒再管自己濕透了的襯衫,按着扈泠西在浴缸里坐好,開始給他擦背。
“我爸啊,說好的把公司交給我,現在反悔了!”扈泠西真的要被他爸氣死了,他今年二十七,已經跟着他爸管理公司整整五年,當初他出去留學的要求就是畢業五年之後他爸將公司交給他管,結果這會兒那老頭兒突然反悔,理由是他太貪玩,不定性,公司交給他不放心。
“我覺得我爸在耍我。”扈泠西說,“那會兒我就不該走,我要是不走的話也不至於讓那個女人跟她那個死兒子上位!”
芮杭仍舊沒說話,扈家的事本來就沒他多嘴的份兒,他跟着扈泠西這麼多年,還陪着他出國留學又回來,親眼見證了這個小少爺如何從一個紈絝子弟變成了有擔當的男人,尤其是回來之後的這五年,扈泠西的變化他也是看在眼裏,是那個繼子沒辦法比的,他相信扈家老爺突然變了掛是有原因的。
果不其然,扈泠西又唉聲嘆氣地說:“我爸讓我趕緊結婚,說有個人能鎮得住我他才放心,這什麼意思啊?”
他話音剛落,原本在給他擦背的那隻手停了下來。
芮杭愣住了,盯着扈泠西光裸的背部發起呆來。
他沒想到扈老爺是在做這樣的盤算,如果扈泠西真的結婚了,芮杭覺得大概也到了他該離開的時候。
“你幹嘛呢?”扈泠西發現芮杭停下了,便回頭看他。
“沒事。”芮杭淡淡地回應了一句,又繼續給他擦背。
“煩死了,我一點兒都不想結婚,再說了,我跟誰結啊!”扈泠西是真的鬱悶了,自從他十五歲跟他爸坦白了自己的性向之後他爸就像神經質一樣盯着他的感情生活,怕他亂來,也怕他根本就不來,他在國外的時候跟一個美國男生談了兩年的戀愛,他爸興奮得不行,非讓他把人帶回來,結果兩人分了手,他爸罵了他一頓,之後整天說誰誰結婚了,誰家跟誰家聯姻了,弄得扈泠西根本不敢跟他爸再聊感情上的事。
不過,他的感情生活空白了,他爸倒是豐富了,趁着他不在的幾年,他爸給他娶了個后媽,后媽還帶着一個兒子,這個兒子比扈泠西小四歲,叫隋安,平時不言不語的,但扈泠西總覺得他憋着一肚子壞水。
這也是扈泠西回國后急着想讓他爸趕緊把公司交給他的原因,他可不想自己家的企業和財產最後都成了別人的。
他沒辦法跟其他的人抱怨,只能跟芮杭說,雖然芮杭這個人整天特別死板地管他叫“少爺”,但他心裏卻是把這個人當成最好的朋友,芮杭跟着他差不多十年了,兩人之間幾乎沒有秘密。
“你說話啊!”扈泠西往身後撩水,“我怎麼辦啊!”
“不知道。”芮杭站起來,拿着毛巾往外走,“擦好了,你快點洗,一會兒吃晚飯。”
“哎!”扈泠西回頭看他,結果浴室的門被關上了。
他撇撇嘴,又躺進了浴缸里。
芮杭從浴室出來,去洗臉池那裏洗毛巾,一邊洗一邊胡思亂想。
他發現自己對扈泠西的佔有欲已經強到不可理喻了,他一直以來都覺得少爺是他一個人的,這麼多年,沒有人比他更熟悉扈泠西,從生活習慣到性格思想,他甚至覺得自己比扈泠西本人了解得更透徹。
他不能想像扈泠西會和別人結婚,無論對方是男是女,是個如何優秀的人,都讓他覺得對方是絕對配不上他的少爺的。
這種想法其實很過分,芮杭自己是知道的,他是扈泠西的管家,對方付給他錢,他只需要照顧好人家,至於感情生活,根本不是他該操心的。
洗好毛巾,芮杭抬頭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前幾天扈泠西忙着生意上的事總會出去喝酒到半夜,他就開車接人回來,然後一宿不睡照顧喝多了的煩人精,幾天下來那個人沒怎麼樣,他卻黑眼圈一直沒消過。
芮杭嘆了口氣,把毛巾掛好,回自己房間換衣服去了。
洗完澡的扈泠西用浴巾擦乾身體,然後光着身子從浴室出來,站在穿衣鏡前看自己的身體。
“嘖嘖。”扈泠西拍了拍自己的臀部,自戀地說,“這翹臀,簡直就是尤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