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揍人!兇悍的小風
謝翰池用飛一般的速度過來了,寧微風還沒返回呢,實在是爛泥塘太難走,就碰到也穿着防水衣跋涉過來的謝翰池。
謝翰池看着碧綠荷葉間的寧微風,目光繾綣,只覺得每次見心上人,他都漂亮幾分。
用漂亮形容一個男人不太好,但謝翰池想不出來更好的詞,實在是寧微風整個人……怎麼說呢,就像是一塊白潤通透,沒有一絲雜質的薄胎白瓷。近處細看,一個大男人連毛孔都細膩得看不見,肌膚嫩得能掐出水來,泛出瑩潤光澤,可以直接做頂級護膚品的代言人。
如今被陽光一曬,又運動了一會兒,白嫩的臉上透出一抹緋粉色,像Q軟的蜜桃粉凍,讓人恨不得親了還親,想直接把他吞下肚去。
哪怕寧微風現在穿着一身臃腫的防水衣,頭上頂着一張大荷葉,樣子滑稽可笑,還是無損他這種剔透靈動的漂亮。白皙修長的手,扶着綠色荷葉帽子,更襯托得那手指瑩白如玉,沒有一絲武者的疤痕薄繭,漂亮遠超藝術品。
再湊近了聞,身上的氣味也清新,比荷花更香。
讓人怦然心動。
難道是情人眼裏出西施?
寧微風被謝翰池那專註柔情的目光看的很不自在:“這裏又不是什麼好地方,都讓你別來。”
“可是你在這裏啊。”謝翰池道,很自然的伸出手,一把將寧微風摟在懷裏。
寧微風在一個地方站久,腳已經陷在泥里沒辦法□□,失去平衡被謝翰池抱了個滿懷。又不想對他動手,只好掙扎。
“你別亂動,小心摔倒。”謝翰池溫聲制止寧微風,把他背後裝蓮子的背簍背到自己身上,才放開,扶他站好,一臉無辜解釋,“我就是拿個背篼。”
寧微風:……
實在不知道還可以說什麼。
“把你‘荷葉帽子’弄掉了。”謝翰池笑。
“哦,”寧微風伸手摘荷葉。
“賠你一個。”謝翰池眼明手快掐了一柄大荷葉,放到寧微風腦袋上,然後沖他伸自己的腦袋。
寧微風只好把手裏那張荷葉,遞到謝翰池手裏:“我摘完了,出去吧,好熱。”
謝翰池點頭,抬腳走了一步歪了一下,寧微風條件反射扶着他,就被謝翰池牽住了手。
謝翰池道:“路好難走,我怕摔倒。”
寧微風:……
明知道謝翰池是借口,可怕不理會他,不知道這傢伙會不會真摔一次,寧微風只好和他手牽着手,一起走出了荷塘。
分開換好衣服,謝翰池已經提前付好了錢,寧微風也沒和他爭這個。
謝翰池提着一大簍蓮蓬,問:“摘這麼多,準備送人?”
“嗯。”寧微風點頭。
“有沒有送我的?”
“有!”
謝翰池的笑容立即明媚了好幾個色調。
寧微風要開口解釋什麼,可看見這種笑容又不知道從何解釋。剛好寧媽打了視頻通訊過來,寧微風逃避般趕緊接了。
寧媽在那邊如少女般歡蹦亂跳,興奮說:“我的寶貝兒小蜜糖,我們比賽拿獎了,是華南區第一名啊。你趕緊過來舞蹈隊,給我們編個能拿全國大賽冠軍的舞出來!現在!立即!馬上來!不然打屁股!”也不等寧微風回答就掛了。
寧微風:……他這麼大一男人還被母上大人喊“寶貝兒小蜜糖”,威脅打屁股,還被外人聽見,饒是他一張資深流浪漢的銅牆鐵壁臉,也有點發燙。
謝翰池摸鼻子,覺得這母子兩都超級可愛……有什麼媽才能有什麼兒啊。
他忍着笑問:“去活動中心嗎?”
“你說呢?”寧微風破罐兒破摔道,“莫姐真的會打我屁股的。”
謝翰池:……
完全同情不起來,只想找地方大笑一頓怎麼破?
……
活動中心就在綠地廣場,因為山腳下環境好,現在的人又注重養生,個個都會練一點體術,所以四五十歲的媽媽們看起來的確像姐姐一樣健康年輕。
跳舞隊的這些長輩,寧微風和謝翰池都認識,一路全部叫姐。“姐姐們”心花怒放,都對寧微風表達了“喜愛”之情。
寧微風卻不高興,為什麼都親\捏我的臉?
只是被拍肩和擁抱的謝翰池看寧微風小委屈不滿的樣子,忍俊不禁,趕緊問“姐姐們”:“不是要編舞嗎?”給他解了圍。
其實舞蹈隊早編好了幾套舞,一起演示了一遍讓寧微風像上次一樣潤個色。因為像寧微風這種曾拿過國際賽事冠軍的“外援”,用太多要被投訴作弊的。
寧微風閉着眼睛在腦中演示了一遍,很快定了方案,許多動作都是高難度的。畢竟要參加全國大賽,但也沒超過“姐姐們”的能力,配合音樂跳起來,極富張力。
看的謝翰池心笙搖蕩,着迷不已。
寧媽對謝媽擠眉弄眼一番,謝媽露出無奈又溫和的笑容。
不過“姐姐們”今天都累了,只用VR記下寧微風的演示和分組要領解說,因為實在太精彩,“姐姐們”又愛憐的要捏寧微風的臉。
謝翰池趕緊提着筐子分蓮蓬,風度翩翩轉移“姐姐們”的注意力:“都是小風剛剛蹚泥塘里,親手摘的嫩蓮子,很新鮮,各位姐姐嘗嘗?最滋補養顏了。”
這個“姐姐們”都愛吃,沒一會兒就瓜分光了,果然比平常的更鮮甜。聽“姐姐們”誇蓮子好吃,謝翰池再看看空兜兜,有些無辜沖寧微風眨眼:“沒有啦?”
不小心分光了。
寧微風覺得謝翰池的樣子其實挺可愛的,他早防着這狀況了,從外套下面變出一個大大的蓮蓬。
謝翰池一臉驚喜:“特意留給我的?”
“恩。”
芝芝大聲抗議:【小謝,明明是我給你的。】
可惜謝翰池沒聽見,聽見了也不會和一朵花談一場跨越物種的愛戀,接過來要剝蓮子給寧微風吃……只剩一個,寧微風也沒吃呢。
這可不行,寧微風只好搶過蓮蓬,一臉捉黠的撥了個蓮子堵他的嘴:“都是帶芯蓮子啊,我不能亂補。”
損得謝翰池老臉一紅,惱羞成怒:“我上火是為了誰?”撲過去要抓寧微風。
沒正常戀愛過的寧微風心中正後悔,不該開這種玩笑,一時愣了就沒躲開……被謝翰池撲了個正着,抱了個滿懷。他略有點尷尬掙脫出來,拿起蓮子開剝,一邊審視自己,以後要更小心一點了。
寧媽一邊吃蓮子,一邊捅捅謝媽:“看兩個孩子,挺般配的。”
“恩,是啊。”謝媽已經拿死心眼的兒子沒辦法了,不過兒子很久沒哈哈大笑,這麼開懷了。她更注意到寧微風把蓮子都親手剝給兒子吃了,自己一個都沒吃。她極滿意這種會心疼伴侶忘記自己的兒媳婦。
是男孩子,不能生娃也認了。
其實呢,謝翰池心裏已經盤算好了,一會兒親手去摘些蓮蓬送給心上人,才不和寧微風爭的,坐着張嘴等寧微風喂,只覺得這蓮子是他吃過的最美味的食物,連帶芯都清甜無比啊。
氣氛正好,卻忽然出現個煞風景的男人走過來,用一種聽上去隨和,其實骨子裏高人一等的低沉男音:“風兒,和朋友玩這麼高興啊,這些時候有沒有想我?”又看向謝翰池,“不介紹一下嗎?”
然後這男人直接對謝翰池伸手:“你好,我叫孫斐,風兒的未婚夫。”
寧微風:……
【這世上的事啊,沒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芝芝變出一架攝像機,【我決定把前男友和現男友的撕逼大戰錄下來。】
寧微風扶額:……
【準確說來,孫斐不算我前男友,只能算前前…………男友。而阿池還沒有扶正,謝謝。】
芝芝才不在意稱呼,人類就是矯情。他依然興緻盎然的用精神力籠罩全場開始記錄。
寧微風嘆口氣,語氣堪稱平和,道:“孫先生弄錯了,從你和別人上床的那一刻起,我和你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然後乾脆利落,站起身,離開了活動中心。
他真的沒興趣被當做熊貓圍觀,心裏瘋狂對芝芝刷屏:【麻溜的,趕緊把我上輩子今天的,不,這幾天的記憶翻一翻,查查孫斐過來幹嘛?】
謝翰池睥睨掃了眼面色青紅交錯的孫斐。
長得還算人模狗樣,身穿一套直接做新郎官的定製西服,有尾巴得快要開屏了……那麼傷害小風,居然還有臉說是未婚夫。
“呵呵……”
謝翰池“呵呵”了孫斐一臉,忍耐了想揍人一頓的衝動,飛快跟着寧微風離開。
謝翰池身高腿長,三兩步追上,故意摟着寧微風的腰,溫聲問:“小風,昨晚你體力消耗大,一會兒午飯想吃什麼?我親自下廚給你補補。”
“可樂雞翅,河蝦小煎餅,”寧微風配合道,“荷葉糯米蒸排骨,牛奶滑蛋。”
謝翰池低頭在他耳邊道:“我都會,知道你愛吃,特意學了好幾年廚藝。”
謝翰池雖鄙視情敵開屏,但自己的“屏”也趕緊抖開了,可勁刷優點要把對方踩下去。
寧微風真想吃那些家鄉美食,看着謝翰池的目光無比溫柔:“那去你家還是我家?”
孫斐:……
他猶如背後靈,不遠不近跟着兩個人,視線大多落在寧微風腰上的那隻礙眼的手上。
芝芝把相關的記憶都翻過了,疑惑道:【今天沒有,附近幾天都沒有出現過孫斐這個人啊……】又翻了翻,然後問,【不過今天的確有人過來,和孫斐有關。是他身邊的莫秘書,就是老給你臉色看的那個,送來一張請柬。】然後把請柬放大,展示給寧微風看。
記憶真的完整保存在意識里,連請柬上每一條流線的花紋都重現了出來。
“該死,差點把這麼重要的事都忘了。”寧微風嘀咕一聲,抓住謝翰池放自己腰上的手,用柔力帶他往一旁走,然後挑了個沒什麼人經過的小巷子走。
謝翰池福至心靈,用眼神示意無所不在的監控。
寧微風道:“小事一樁!”走過小巷,勾唇冷笑。
芝芝一個小小的精神力激蕩,監控就定格在了空無一人的畫面上,時間卻依然在走動。同時扭曲人體周圍空氣中水分子的折射,造成隱身效果,讓衛星監控什麼也拍不到。
辦好后,寧微風捏了一下謝翰池的手。
兩人停住了腳步。
謝翰池放開手,一邊走到巷子口一邊點開手環智腦,笑道:“你隨意,任何麻煩我都有能力幫你擺平。”
“謝了,老友。”寧微風轉身,走向孫斐……
孫斐是孫家太極的正宗傳人,武力值也不低,倒不怕寧微風怎樣,露出風度翩翩的優雅笑容,一雙眼睛專註凝視寧微風,給人一種情深似海的錯覺。
可惜寧微風已經不會被迷惑了,這個男人看哪個情人,大概都是這種眼神。
“風兒……”孫斐用迷人的嗓音才剛開口,寧微風二話沒說沖他胃部揍了一拳。
孫斐只是抵擋,明明伸出揉手擋了,卻感覺寧微風的速度太迅捷,拳風還是滑動的,游魚般穿過他的手掌,一擊命中!
這一拳看似輕飄飄,但力量極大,把孫斐打成一個蝦米,五臟六腑絞在了一處。
寧微風不放過機會,一個肘擊把失去反抗能力的孫斐打趴在地,伸腳又狠踢了幾下,專挑又痛又反抗不得的關節處。
孫斐被暴風驟雨的拳腳打蒙了。寧微風一貫是走溫和切磋風的,打架從來點到即止不會傷人的,怎麼一下子這麼凌厲兇悍了,招招到肉。
體術有望在明年就突破5級的孫斐也不是弱手,很快反應過來,忍痛伸手去抓寧微風的右膝——那是有舊傷的弱點。
寧微風膝蓋總好不了,正和每次與人對戰專門被攻擊這裏有關,不過這次孫斐料錯了……旁邊有個謝翰池,立即踢了一塊石頭過來,把孫斐的手骨差點擊碎。
早已經躲開的寧微風:……
謝翰池走近,一臉無辜:“我只是踢開一塊擋路的破石頭,真是,石頭不長眼砸到了人。”居高臨下看孫斐,“醫藥費賬單寄給我,我會賠的。”從口袋捏出一張名片,扔在了他臉上。
孫斐立想跳起來,被寧微風一腳跺回去了,半邊身子都麻了。
“謝了!”雖然用不着謝翰池幫忙,但寧微風還是道謝,然後蹲下用左膝蓋頂住孫斐的腰椎,伸手在他習慣放東西的西裝內口袋掏出了請柬。
“多謝孫先生給我送請柬,師父的七十大壽,我肯定要參加的。”然後放開了孫斐,任由他躺在地上,一臉“這個世界畫風變太快……”“我不相信!”的懵逼。
謝翰池又重新攬住寧微風的腰,揉他的手:“你沒事吧,手疼不疼?膝蓋呢?”
“沒事。”寧微風恢復了溫柔風。
孫斐追求寧微風有八年,摟腰次數也少得可憐,他眼睛裏是瘋狂的嫉妒,臉上沒被揍,勉力維持風度笑道:“風兒你真是……請柬我會給你的啊。還有,我鄭重對你解釋,我真的只是喝多了酒,把他當做你。”
寧微風笑眯眯的用腳尖勾一下孫斐的下巴:“哦,不過我可沒喝酒,我知道你是誰!”
孫斐:……
孫斐伸手想要抓寧微風的腳踝,寧微風縮了,謝翰池也配合默契收緊放寧微風腰上的手,把他整個抱起來轉一圈,遠離渣渣。
孫斐:……看兩個人這麼默契,眼睛太辣了。
寧微風身心舒暢。
其實,他記憶里有師父七十大壽的時間地點,到時候即使沒請柬,作為師父最疼愛的關門弟子,靠刷臉也能進啊。他故意“配合勾搭”謝翰池,就是為了引得善嫉的孫斐跟上來,然後找個偏僻地方暴揍他一頓。
不揍孫斐,對不起上輩子的自己。
謝翰池趕緊把寧微風帶着往外走,一點沒壓低音量問:“怎麼不踢襠部?”
寧微風:……“他還沒生育,他親爺爺是我師父,你這是教唆我斷師父香火?”
謝翰池摸摸鼻子,好吧,說錯話了。
孫斐:……
聽聽這語氣,幸好還沒生育過啊,不然……孫斐覺得有種痛叫“蛋蛋”的憂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