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自爆,莫名重生
光耀璀璨的恆星,在巨大深黑的天幕中只是微不足道的點綴,恐怖的超新星爆發,也不過是煙花一閃,瞬間泯滅。宇宙是多麼的宏大,寧微風流浪星際活到一百多歲,還有許多文明沒去過,許多美食沒嘗到。
可惜,他今天怕是要交代了。好在他賬戶下的餘額不多,負債沒有——不吃虧,也沒讓人吃虧。
寧微風心無牽挂,瘋狂調動精神力,控制八艘星艦一往無前的沖向敵方陣營。作為唯一個會上戰場,還是做前鋒的十二級靈術宗師,寧微風在戰場的拿手絕活就是用龐大的精神力,遠程精細控制多艘裝載滿武器的特製無人艦,“自殺式”攻擊敵方,恐怖殺傷力一直是敵人的噩夢。
敵方龐大的母艦在寧微風的眼中放大,靠近……背後的水藍色地球,不斷縮小,遠離……
敵方知道厲害,紛紛回防。寧微風憑藉極其靈敏的操作,控制空艦幽靈般避過大部分攻擊,然後360度無死角攻擊敵人。在任何一艘的防護罩失效瞬間,頂到前方自爆,清出一片區域讓寧微風繼續前進。
敵人科技水平和實力都不弱,戰術上也難纏,寧微風犧牲七艘空艦還沒進入敵方母艦範圍,剩自己乘坐的最後一艘了,只能……
寧微風略帶不舍看了一眼舷窗外。
窗外,是激烈的戰場,無數星艦、機甲與敵人絞在一起殊死拚鬥,光能武器的軌跡在他幽深的目中劃過道道流光。每一次比煙花更璀璨的爆炸,卻是許多生命的逝去。
殘酷的美麗。
但無人退後,退後一步就是家園。
星艦隔音極好,寧微風許久沒聽到第二個人的聲音,在空茫的宇宙中唯余寂靜,孤獨被放大,產生一種“自己是最後一個人類”的絕望。寧微風卻不覺恐慌,他早習慣了這種“身處偌大的宇宙,億萬萬智慧生命來來去去,可他始終只是一人”的孤獨。
窗戶的反光,映着寧微風頭髮灰白的滄桑模樣,唯有一雙大而靈動的鳳眼依然清澈,平靜而輕鬆,不見一絲緊張恐懼、怨憤陰霾。
通訊器亮了,無需同意默認接通,虛空投射出的一個俊美絕倫的人影。他穿着一身白色錦袍,長發如雪,黑眸清冷,淡淡掃過來一眼,便讓人臣服。
他是雍容威儀,已建立千秋霸業的至尊;凌然華貴,神聖不可侵犯的神邸。
此戰的總指揮——
星際戰神沐瀛!
這是他第一次垂見,寧微風眼底閃過一絲錯愕和激動,下意識抬頭挺胸,爭取給他留下好的第一印象。
雖然……他們根本不會有第二次見面。
“到達指定範圍,啟動光耀辰星,密令……”沐瀛冷酷報出一串密令,眼底不見一絲人間溫度。
“光耀辰星”的名字很好聽,卻是一種遠超核彈的新型禁忌武器,能量堪比一次小規模超新星爆發。但缺點也明顯,因為能量太龐大內核不穩定,所以不能遠程發射,只能由寧微風送到指定位置引爆。
作為引爆者,寧微風能逃離爆炸範圍的幾率微乎其微……
他回不去了。
“遵命!”但寧微風沒有猶豫。
為了家園,為了一個戰士的使命,他很平靜的放棄了自己的生命。
……
最後時刻,寧微風只是貪婪看着沐瀛,不再掩飾自己心中激蕩着的山崩海嘯的感情。
這個人,是自己最後的牽挂,除了愛戀這個遙不可及的人整整66年,寧微風一無所有,生無可戀。
他一輩子都在努力,讓自己變得更美好、更強大,只為能接近……可惜從未得到沐瀛哪怕一個眼神的眷顧。
第一次親自見他,沐瀛只為下達一個近乎自爆的命令。
多諷刺!
寧微風卻不覺得傷心,目中滿是複雜難言的情意,精神力稍有一點恍惚,他的護衛艦就被擊中,防護罩又降了一大截。
“小心!”沐瀛看着顛簸中那個目光平靜的滄桑中年,忍不住提醒。
寧微風在劇烈顫抖中穩住心神,憑他的精神力只操縱自己一個座駕,能輕鬆做出任何高難度的動作,又下意識要在心上人面前表現,超常發揮讓護衛艦用極其眼花繚亂甚至不符合科學規則的運動軌跡,避過了敵方密集的攻擊。
跳着奔赴死亡的舞蹈,避過死神擦肩而過的召喚……像華國古書上,僅憑自身勇武,便能單槍匹馬,在敵營殺個三進三出的常山趙子龍。
但別人為了奔向生,他則為了奔赴死亡。
“指定範圍到達,駕駛機甲回航!”沐瀛忽然命令,冷凝的眉目產生了一絲微不可查的波動。
“機甲動力不足!”寧微風說,他抽取了機甲區所有動力供給防護罩。況且就算有機甲,也不足以到達安全範圍。
寧微風心中千言萬語,卻忽然什麼都不想說了,只對沐瀛綻放一個平靜而輕鬆,帶着一點解脫意味的微笑,整齊的白牙中有兩顆尖尖的小虎牙,使他滄桑中年的面容竟顯出幾分孩童般的天真。
“你……阿棠……”沐瀛從這個笑容看出了決絕的意味,腦中閃過一幕光影與這笑容重疊,神色有一瞬間的恍惚。
“恩。”寧微風下意識應了一聲,然後有點奇怪沐瀛怎麼知道自己的小名叫“糖糖”……已經有太多年沒人叫過了。
沐瀛微微動容……
與此同時,一道智能電子音響起:
“警告!撞擊計時9……8……”
沐瀛擰眉,不容置疑的命令道:“放棄計劃!迅速回航!”
“太晚了!”寧微風道,他精神力十分強大,在撞擊警告響起的一瞬間,就將沐瀛的密令輸入了。
“回航!服從命令……我去接應你,你必須活!着!回!來!”沐瀛命令,卻聽見了死神的喪鐘……
電子智能音再次響起:“光耀辰星啟動,自爆倒計時9……8……”
“不!”沐瀛大喊,100%擬真的影像中,那絕美卻終年冰封的眼底,有無數慌亂與痛苦的情緒在流動?
慌亂?
痛苦?
沐瀛嗎?不可能的,作為威名響徹宇宙的星際戰神,即使全宇宙在他眼前灰飛煙滅,都不可能讓他顫動一根眉毛,為了勝利,犧牲親人都是可以的。怎麼會為一個才見第一面的雇傭兵而痛苦?
是自己太思念,才產生了幻覺吧?
護衛艦直往前撞,攻擊也更猛烈……寧微風習慣性拿起胸前項鏈放在唇上輕吻,在失去防護罩的最後一瞬間扎進了敵方母艦內。一片混亂的晃動中,寧微風漆黑的眼中依然只倒映那個,也許是通訊儀循壞而凝固,還有些不清晰了的白髮黑眸,俊美冷漠的光影。
寧微風目光繾綣:“沐瀛,其實我一直深愛着你。”
這告白是不可能被聽見了……不過,臨死前能見沐瀛一面,已是老天爺這輩子給他的最大善意了。
撞擊停止,一切安靜下來,自爆倒計時進入尾聲。
寧微風伸手觸摸,似乎想感覺一下這個人肌膚的溫度,卻只碰到了光影的虛無與微涼。他露出苦笑,語氣卻是解脫的輕鬆:“不用再想着你了,也好……再……”
絕望的愛從未有機會表達,最後連默默道別亦沒完成,一切就帶着遺憾,毀滅在了巨大的爆炸中,煙消雲散……
“光耀辰星”爆炸,釋放出巨大的能量,帶着高能的毀滅之光飛速從敵方母艦的核心開始放射……如蛛網般,從內部將敵人瓦解摧毀。這是一場昭示勝利的大爆炸,密密麻麻的敵人被灼人眼球的白光撕扯成了宇宙塵埃。
炫目的爆炸中,沐瀛已被撕裂的影像忽然凝聚,眼底產生了真實而巨大的痛苦波動……
而寧微風……
他什麼都看不到了,甚至感覺不到痛苦,因為在爆炸的一瞬間,他的身體直接被氣化。胸前項鏈的金屬被汽化后露出裏面一顆玉白的石頭,正散發一種瑩潤溫暖的金光,包裹着寧微風原先的所在。
然後,沐瀛的光影漸漸淡化,消失……這顆小石子則劃破虛空,進入時空的亂流,也轉瞬消失……
……
寧微風喘息着,冷汗淋漓,豁然睜眼!
屋外朦朧柔和的微光穿透窗帘,啾啾鳥鳴啼轉不斷……安詳美好的聲音,安撫了他紊亂的呼吸,很快讓他平靜下來。
是做噩夢。
沒有戰場和敵人了,自己完好無缺躺在柔軟床鋪上,鬆軟的被子散發陽光的味道。寧微風再次摸到床頭櫃的手環智腦,投影光屏的顯示時間為公元2045年7月23日,大暑,清晨5點46分。
寧微風神經質點了一下時間同步,清晨5點47分。
他鬆口氣,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微笑,感到安定和滿足,在床上滾了兩圈。
記憶中的那場地球保衛戰,他沖入敵艦自爆不是做夢,本來他不可能活着。可再一睜眼,他發現自己回到了76年前,在溫馨家中和活生生的父母一桌吃飯。
一點都不科學。
回來三天了,寧微風從剛開始的不可置信,懷疑求證,震驚激動,到現在已經十分淡定的接受了自己帶着記憶回溯時光,重獲新生。
他聽着父親在庭院裏持弄花草的響動,覺得幸福安心,也有了一點回來的踏實感。他翻個身卷着被子繼續睡回籠覺,臉頰蹭蹭枕頭,嘴角微翹。
上輩子他是個乖孩子,重活后才發現賴床是很幸福的,感覺比賺到錢還幸福。難怪天網上各種叫醒鬧鐘總是熱銷。
不知睡了多久,朦朧間,他聽得有人破門而入,蹭蹭幾步竄到床邊,隔着被子胡亂拍打他的屁股:“小壞蛋啊都多早晚了還沒起,你一個二十六七的大老爺們怎麼好意思像六七歲的小盆友一樣賴床?快點起來太陽曬屁股了……”
這可愛的叫醒服務。
老媽還是如此中氣十足,能不帶停頓,一口氣吼出如此眾多話語只突出“快起床”這一個意思,深諳嘮叨的精髓啊。
寧微風睜開略帶朦朧的眼,綻放笑容:“莫姐,你今天真漂亮。”
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載,永遠十八歲的寧媽,名叫莫如思,從小不準兒子喊媽,只能喊姐,她長相年輕,兩人走出去是真像姐弟。
寧媽被兒子“拍”得通體舒泰,聲音可見地溫柔多了:“寶貝兒你聲音怎麼有點啞?是不是病了?”她伸手摸摸寧微風的額頭。
溫暖的觸感真實到讓寧微風想哭。
面對去世多年還能再見到的媽媽,寧微風忍着喉間哽咽,勉力說:“沒病,口渴。”
寧媽趕緊去給兒子倒水,照顧兒子她還是很稱職的。
“謝謝,莫姐你好溫柔……”寧微風甜言蜜語不要錢,喝過水沖自家老媽可愛眨眼,“我還想睡。”
寧媽捂住險些被兒子萌化的心,堅守住了岌岌可危的底線,吼道:“睡什麼睡臭小子你趕緊起來吃早餐,你答應幫我們排舞的,快點起,我們一定要拿舞蹈大賽冠軍懂不懂……”
寧·行動派·媽一邊說一邊扯掉被子,視線往下一掃卻愣住了。
寧微風心中一驚,順着老媽的視線往下,自己的雙腿不是什麼血肉模糊分子汽化,只是正常男人的晨間狀況,支起的帳篷迎風而立,一連串嘮叨拍打也沒偃旗息鼓。
寧微風默默搶回被子,淡定道:“男女授受不親。”
寧媽覺得自己讀懂了兒子不肯起床的深層原因(嚶~~這是誤會~~),眼中滿是心疼和同情,一詠三嘆:“我可憐的寶貝兒誒~~你這嗓子啞,是因為沒地兒瀉火吧?都單身大半年了?該去找個新男朋友了。”
寧微風:“……”
“乖仔,我跟你說……“知悉兒子性向的寧媽,開始數誰家有個五好青年,親戚認識的優質鑽石男……
這讓寧微風想起暗戀了六十多年的星際戰神。
沐瀛才是真正宇宙級的優質男,有俊美絕倫的外表,深不可測的實力,高貴凌然的身份,一根白色的頭髮絲就把其他男人輕輕鬆鬆比成渣。可問題也恰是沐瀛太過高大上,完全是站在銀河系之巔的,寧微風上輩子說的好聽叫“星際探險者”,實際就是個連星籍都沒有的,孑然一身的流浪漢、窮屌渣。
區別不是雲泥,而是隔了一座銀河系。
上輩子,寧微風不知道什麼叫放棄,努力到吐血也沒能讓沐瀛看自己一眼。哦,最後還是看了一眼的,不過卻是命令他自爆。
寧微風一邊神遊,一邊聽母上大人拉郎配。
寧媽把方圓十里的所有顏正品端的大好青年一網打盡,並表示已搞到社交號(準備工作極其充分),最後總結:“小糖糖啊,你只需要收拾得漂漂亮亮等人來約就好。”
寧微風對媽媽張口就來的愛心小昵稱有點無語,錯失了反抗的第一時間。
寧媽生育困難,就這麼一個兒子,平生大恨是沒能生個軟萌發嗲會撒嬌的貼心小棉襖,如今看兒子無比乖巧,賞了懵逼狀態的兒子一個么么噠:“親愛噠你這算答應啦,今天好聽話,姐愛慘你了。我先下樓,你趕緊收拾收拾下樓吃飯然後去約……”
寧媽還體貼關上門。
寧微風摸摸臉上口水,雙目無神好半天才慢騰騰爬起來,扶着有些發暈的腦袋進了浴室,打開花灑穿着睡衣淋,他腦子才清醒了些。
水汽朦朧的鏡面映着一個人影,寧微風伸手擦鏡子,裏面的自己熟悉又陌生。
年輕時的寧微風長得像媽媽,偏秀麗,外加他皮膚白皙,笑容可愛,常被認作女孩——標準鵝蛋臉,挺秀小鼻,紅潤的菱唇,濃黑長眉下一雙鳳目尤其漂亮,還是雙眼皮。濃長睫毛似畫了條天然眼線,顯得眼睛明亮有神。微微上挑的眼角,笑起來便有無盡風情流轉。
曾有人誇過他這一雙嫵媚的鳳眼,天生是吃梨園飯的,演個花旦必定大紅大紫,活脫脫的傾世妖孽,誘|人媚骨。
當然,要先磨平他兩顆尖尖的小虎牙,否則一笑起來有點小傻小天真,感覺很容易被拐賣掉,會激發女人的母姓,男人的……欺負欲。
這長相一直很困擾寧微風——抱大腿的媚主妖孽,有小虎牙的天真小孩,都是挺好欺負的對象。每次他和一群朋友走出去,碰到挑釁梗,甭管是誰惹的麻煩,先被“點名”去迎戰(被欺負)的肯定是他。哪怕成年後他面部線條漸漸剛毅,添了一些英朗,也總在以實力為尊的男性世界吃虧。
後來他一個人在星際流浪幾十年,顛沛流離,滿面滄桑,頭髮半白,鬍子拉碴,完全是犀利叔造型,還故意留下一身疤痕,很少展顏微笑,就再沒人因為外表而小看他了。
忽然感覺有一種淡淡的憂傷!
寧微風往下再擦了幾把鏡子,清晰映出這具年輕的身體,略瘦,卻骨肉勻稱,肌理分明,溫水在白皙皮膚上激出一絲薄粉,沒有後來他一身破壞美感的疤痕。
雙腿修長,比例完美,不過,只有176cm的身高也是硬傷啊……
忽然感覺憂傷可以二次方。
不過相貌再秀麗,個子再“精緻”,也不影響寧微風的實力……他從不是弱雞,曾憑藉強大實力,以11級體術越級打敗過12級的。現在的他體術等級……好像只有4級中期,不過目前地球上八十多億人口,也只有三千多人達到4級。
寧微風擺了幾個健美造型,勁瘦卻結實的身軀蘊藏巨大爆發力,腰肢略顯纖細卻柔韌,腹部有長期煉體產生的漂亮八塊肌和人魚線。
人魚線往下……
寧微風嘆口氣。
這小微風都招搖多久了?
難道真是因為缺男人,沒地兒瀉火?
不過有一點寧媽說錯了,寧微風不只單身大半年,他上輩子活到103歲也沒開過葷,沒情人沒床,伴,連和別人互魯都沒有。只是他不好意思指正寧媽自己是“處”了一百好幾十年的奇葩一朵。
不過縱觀星際,三五百歲還單着的也不少,就好比鄉下年過三十沒結婚會被人笑話,到了大城市,三十正青春一樣。
未來科技發達,寧微風原先還可藉助儀器輔助自wei。可現在沒儀器,寧微風只好勞動“五指姑娘”,藉著皂液的潤滑動作……
自力更生上百年,就像左手握右手,令人乏味。
寧微風習慣性的,用空着的手在重新矇著薄薄水汽的鏡面上勾勒幾筆,抓住人物精髓,眉目精緻傳神。
不是沐瀛是誰?
上輩子寧微風莫名在沐瀛身上失落了一顆心,思念如狂時,他就在各種隱秘角落勾勒心上人無數遍,寥寥幾筆越畫越像。如今只看一個剪影,就讓他感覺小腹處湧起了熱潮,瞬間席捲全身……
某處也立即脹硬如鐵,幾乎秒身寸。
真是變態!
寧微風趕緊擦掉人像,閉上眼,手指不停動作,聽着浴室內沉重喘息的迴響,腦中閃過的卻是他自爆前,沐瀛最後一刻的話語…
“我去接應你!”
“活!着!回!來!……”
這個人,這聲音,這話語都像最好的催情,浪潮洶湧而至……寧微風覺得全身細胞都猶如被春、葯激活,敏感麻酥,很快就釋放出來,餘韻久久不歇……
但隨之湧起的,是一種荒蕪了幾十年的空虛。
四壁是冰冷的白色瓷磚,鏡面擦拭多次不再被水汽蒸騰影響,鏡中反射出自己那雙春潮未退就已然凋零的鳳眼……
——我死了!
——你在哪裏?
——接應我嗎?以絕情無心著稱的星際戰神,哪裏會在意一個雇傭兵的死活?
——或許,你最後一刻的垂青,只是人之將死的一種幻想,就像賣火柴的小女孩死亡之前,擦亮火柴汲取溫暖所看到的幻境。
——我活回來了!
——你又在哪裏?
——不,我們依然遠隔了一整座銀河。
……
寧微風受不了,跪倒在淋漓的水中,發出模糊的,近乎哭泣的低吟……
“賊老天,為什麼都死了一次還總想着你?讓不讓人好好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