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控場

96.控場

在百度百科上,玩家是這樣定義的:

可稱為遊戲者,英語:Player或Gamer,為一種遊戲業界與遊戲參與者之間的術語,這裏所提到的遊戲包括網絡遊戲、單機遊戲、以及網頁遊戲等等。Player泛指遊戲的用戶,參與任何形式遊戲的人。Gamer相同,但也可以用來指稱遊戲開發者等遊戲產業的業界人士。

不論如何,在遊戲中,玩家是超脫於世界之上的,不管他再怎麼狼狽再怎麼小白也好,他看着你的時候,用的是“上帝視角”。

至於你?

你當然是NPC了!

這是一個充滿了二次元風格的詞語,在場的人中大概也只有沈浩和齊悅能夠正確理解,而對於上一輩不怎麼接觸網絡的人和這一輩不怎麼接觸二次元的人來講,他們更能理解的,是另外一套觀念。

“棋手”與“棋子”的觀念。

天地為局,眾生為棋,誰執子?

這句子的大氣和壯麗,掩藏在內里的精彩紛呈,總能讓人心馳神往。

很多電視劇里,常常有這麼一句台詞:“可笑,他/你只不過是個棋子罷了。”

說這話的人,往往就是“棋手”,也就是“玩家”。

沈沐的發言還在繼續,少年的容貌還是那樣俊俏,卻讓第一次瞧見他的人們起不了好感了,“這個會議廳里,或許說,這個基地里,我是唯一的‘玩家’。”

簡直狂妄!

這是哪家的小子?!

某個人險些脫口而出,看到同僚們鐵青的臉色后才把這些話咽下去。

政客或許才是最清醒的。

就像某個教派的上層,不會像下層那樣迷信一樣。——對了,此處單指地球的情況,如果在神選大陸,又要反過來了。

不管他們願不願意承認,末世是個大洗牌,如今,已經不是拼家世背景的年代了,沒有力量,無論多麼顯赫的背景都只是沙做的堡壘,被海水一衝,就保持不了堆砌出來的宏偉形狀。

沈沐這個人,他們當然聽說過。

除了失去意識的人,榕城裏還有誰不知道這個名字嗎?

即便對異能者的分級還沒有一個統一的標準,但毫無疑問,這個看起來甚至有些弱不禁風的少年,便是人們所見到的——最高級。

本心來說,他們當然是需要這樣一個異能者的,可對方太不聽話了,需要讓年輕人好好見見世面才行啊。

然而,怎樣壓制一個這樣的異能者呢?

有個機會……

那樣大範圍高強度地使用異能,對方說不定已經是強弩之末,只是硬撐着罷了……

“這位長得很着急的叔叔,啊不,爺爺,你的思想很危險啊。”沈浩逕自佔了個空位坐下,其他人也搬了椅子坐在他身邊,這位總是擔任吐槽役的沈家弟弟捧着臉笑嘻嘻的,瞧起來很有幾分可愛,“想動我哥,問過我沒有?”

偶爾會在莫名其妙的地方聰明起來的沈小浩攤開手掌,掌心上現出一個水球,正高速旋轉,不時有剔透的光芒閃過,那是水球之中的碎冰。

有輕輕的吸氣聲響起。

但凡對物理有些了解的人,便能夠想像這水球砸人的下場,而誰又知道,沈浩的靈感來源於二次元中鳴人的螺旋丸?

想到這個事實,齊悅幾人都露出了要笑不笑的神色,這使得對方更加懵逼,難道這個圓臉的小子真的很厲害,他一出手其他人表情都這麼輕鬆?

這真是個美好的誤會啊。

蠟燭。

現在比拼的就是氣勢。

幾個當兵的開始擦槍的擦槍、換子彈的換子彈,秦司令父子不動如山;徐晟指間小巧的手術刀翻轉出一片銀光,李和光雷打不動地擦拭軍刀,周沫不知從哪取出一個筆記本,開始一本正經地寫起會議記錄,齊悅左看右看,只得擺了個影視劇里黑道老大的造型,力求刷點時髦值。

“嗷嗚——”

長長恍若狼嘯。

所以說,哈士奇為什麼也來了?

沈沐嘆了口氣。

剛剛多有氛圍啊,從小浩開口開始,就像是氣球被扎破了一個口氣,全漏了。

不過,場中的人貌似有不同看法。

沈沐寵溺地瞧了弟弟一眼,又瞧了瞧已方陣線,道:“有什麼衝著我來的,現在就可以來了。”少年的話語中蘊含著強大的自信,還帶着一種……似乎是好笑的感覺?他悠然道,“眾位不如想想岳飛的故事。”

又來了。

那種被俯視的感覺。

誰的智商這麼低!

有人幽怨地瞧了一眼表情過於外露的同僚。

昔日岳飛為何能有這麼大的名氣,延續到今仍被傳唱?抗擊外敵、收復失地、品德高尚、能力出眾的統帥,讓敵人恐懼戰慄,而這樣的人不是死於戰場,不是死於敵人,反而被已方一心求和的膽小鬼們迫害了。

十二道金牌。

千古奇冤。

去除內里更複雜的政治立場,百姓們看見的要簡單得多,因而秦檜被萬世唾罵,而相比起封建時期的民眾,如今人們的視野已經寬闊了許多,再不是能推一個秦檜出去擋風遮雨,其他人躲好乘涼的時候了。

如果沈沐遇害的消息傳出,他們立刻被暴民衝擊,然後被殺也是正常的發展吧?

背脊一涼。

正常的選擇明明是避其鋒芒然後找機會暗暗下手啊!

“英雄受難,立地成神。”

沈沐托着腮,緩緩念出了這八個字。

他如今的聲望是虛高的,因少有人識形象完美無瑕,以後很可能有掉落的危險,如果這時候有人對他動手,又可以刷一波聲望了。抗議外敵的英雄蒙難,是被自己人捅了一刀,這樣的事實,誰能接受?

即便是真的有必要這樣做,有光明正大的理由,人們也聽不進一絲不好的話的。

市長方的人已經坐立難安,秦歌眼中閃爍着笑意,補了一刀,“當然,這只是比喻,我們家沈沐可遠遠比不上岳飛將軍,叔叔伯伯們要有勇於嘗試的精神嘛。”

“我們家”是什麼意思?

沈浩立刻瞪了他一眼。

首座的少年臉上,浮現出可說得上聖潔的表情,吟誦起來。

“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

抬眼望,仰頭長嘯,壯懷激烈。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

莫等閑……”

“夠了!”

一聲變了調的制止聲陡然響起,就像是有誰在優美的音樂中用鋼片颳了一下玻璃,所有人都皺起眉看向他,沈沐也是如此。那一刻,被“信仰”簇擁着的少年的不悅傳達到了被注視的人腦中,和着依然沒有停下的詞:

“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嘭。”

椅子翻倒。

這位在末世依然西裝革履的男士昏倒在地。

沒有人去扶他。

現場死一般寂靜。

落針可聞。

秦司令朝着那邊點了點頭,才有兩個坐在旁邊的人趕緊把這位心臟脆弱的同僚和他的座椅扶起來,擺成坐好的姿勢,大氣也不敢出。

兔死狐悲。

少年優美的聲音仍在流淌,抑揚頓挫間充溢着豐富的情感,如果在語文課上甚至朗誦比賽上都有一席之地,但此時卻讓人心生懼怖——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

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

習市長深吸了口氣,這位失去女兒的父親臉上已滿是疲態,“你到底想要什麼?”

“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沈沐悠悠然停了一會兒,才道:“抗擊外敵,收復失地……為此,我和所有在前方奮戰的同胞需要一個足夠高效的政-府,給我們提供必要的支持,對資源進行合理的調控,它必須敏捷、進取、充滿活力……領導人的人選——”

他的目光掠過,所有人都以為他在看着自己。

少年揚起了唇角。

那是個足以讓日光失色的笑容,和着清朗的嗓音,“我提議秦歌。”

細微的騷動。

秦歌有些詫異,但對上少年那沉着的眸子時,還是露出個自信的笑容。他對自己的能力還是有信心的,何況,不還有老爸在嗎,無所畏懼。至於沈浩等人,當然是沒意見的,熟人好辦事嘛——顯然,經常帶菜上門的秦少是刷夠了好感度的。

沈沐的語氣還是很禮貌的,禮貌得讓不與他一道的人遍體生寒,“我的提議,誰贊成?誰反對?”

沒有人反對。

事情就這樣被定了下來,順理成章的。

接下來的機構調整、人員變動,就沒有沈沐的事情了,他只是窩在椅子裏,不言不動,彷彿注視着不知名的虛空。首座的椅子很寬大,少年窩在裏面顯得有些嬌小,但沒有人會小看他——

除非那人腦子壞了。

秦歌顯然對這樣的局面早有預想,和父親稍稍商量過後,便有條不紊地發佈了命令,一切都被高效地執行着,此刻,市長方的人只有一個念頭:快點再快點搞定把這些瘟神送走吧!

“那麼,我們就告辭了。”

“慢走慢走。”

天知道,聽到沈沐說出這句話的他們有多麼欣慰!都要喜極而泣了好嗎!

習市長長長嘆了口氣,“是年輕人的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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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之木系支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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