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結婚

80.結婚

席子鉞再心急,最後還是順着懷念,等待她去浴室梳洗打扮。

他就守在浴室門口,三分鐘后,敲門,“好了嗎?”

裏面傳出聲音:“沒有。”

五分鐘后,又問:“還沒好?”

懷念聲音帶了不耐煩,“別急呀,臉上東西都沒抹勻……”

席子鉞吐了一口氣,溫聲道:“我不急,我怕時間來不及。現在四點半,只有一個小時,路上堵車的話,趕不到。”

“趕不上就改天嘛。”

席子鉞嚴肅道:“拖延症是病。”

“……”

懷念把自己快速整理了一下,婚紗雖然好看,但太華麗太隆重了,很不方便,穿着去登記也怪怪的。她還是換上了自己的衣服。

當然,她沒有忘記自己特地安裝的攝像頭。她找了個借口,讓席子鉞先去退房,自己在房裏悄悄取下攝像頭,裝進包里。

兩人終於坐在車上時已經接近五點了,席子鉞把車開的飛快,但又極其穩當。

“不行啊……”等紅綠燈時,懷念突然驚叫道。

席子鉞臉色一變,綠燈亮,腳下添油門,板著臉道:“不行也得行。”

“不是……登記得帶戶口本,我身上只有身份證……你也沒帶吧……”

席子鉞眉頭微蹙,車子繼續高速行駛,有條不紊的說道:“我讓助理送過來。你家那邊,你跟你媽打個電話說一聲,我安排人去取。”

席子鉞一邊說一邊拿出手機,利落的下達指示。

懷念給她媽打電話,但結果不太理想。她放下電話,說:“我爸媽不在家,我爸帶我媽去老戰友那裏了,晚上還要在人家裏吃飯,就算現在往家裏趕也來不及……”

席子鉞:“那就不要了,我想辦法。”

“不好吧……”懷念說,“現在也很晚了,匆匆忙忙趕過去,說不定人家下班了。就明天吧,明天過去,我今晚回家拿東西,你明天一早來接我。”

“今天能解決的事情別拖到明天。”席子鉞抿唇,顯然是不同意。

懷念放軟聲音,“沒拖呀,東西沒有準備全嘛,慌慌張張的,領個證還要找關係搞特殊,多不好……”

恰逢前方道路擁堵,車子好半晌擠在車流里動不了。

席子鉞一看時間,的確來不及了。

他一言不發的轉彎,改變路線。

懷念悄悄瞧他,發現他那模樣就像是一腔熱血被冷水兜頭澆熄,獨自生悶氣。

她莫名覺得好笑,探過身,手輕輕放在他腿上,安撫小孩般柔聲道:“明天嘛,就過一晚上呀。”

席子鉞:“明天。”

明天再也不能出任何岔子。

席子鉞帶懷念吃過晚餐後送她回家。

到了小區樓下,他跟懷念一道下車,懷念說:“今晚我就在家睡,我們明早見。”

“為什麼要分開睡?”席子鉞顯然不滿。

“哪那麼多為什麼呀,結了婚還有回娘家的時候,總不可能天天待在一起。”懷念嗔道,“席先生,你別這麼黏人,會失去魅力的喔。”

席子鉞表情有了細微的變化。

“那我上去了,明天見。”懷念踮起腳,親了他臉頰一下。正要退開,被席子鉞一把攬住腰,摟在胸前,低頭用力親了下,說,“明天,就明天。不準反悔,不準有任何變故。”

“那如果反悔呢?”懷念故意逗他。

話說出口她就後悔了,因為席子鉞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黑眸陰雲密佈。那樣子真的有點嚇人,懷念往後縮了縮,給自己開脫,“開玩笑啦。”

席子鉞輕吐一口氣,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你敢反悔,我就把你綁過去。”

“霸道!”懷念吐槽他,轉身進了樓里。一路步伐輕快,臉上帶笑。

席子鉞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又抽了一支煙,返身回到車上。

席先生,你別這麼黏人,會失去魅力的……懷念的話再次浮上腦海,他開車的動作頓了下,蹙眉思索。

他很黏她嗎?夫妻不是理所當然在一起?這樣也算黏?

……失去魅力,她就不喜歡他了?

席子鉞有點躁亂,一踩油門,車子飛馳而出。

他沒經驗,也不懂什麼套路和講究,一切遵循內心的意願。以前他不在乎這些,可現在得到了她的心,他就想一直揣着。他喜歡她跟他撒嬌,喜歡他對他流露出的情意,喜歡她看着他時眼裏綻放的光彩。

這都是他們在一起后才有的,以前一個人的單戀……不提也罷。

那是正常男人過的日子嗎?

.

懷念回了家,率先把戶口本找出來,放到包里裝好。

父母回來后,她陪他們坐在客廳里閑聊,聊着聊着,順口一句,“明天我跟子鉞去登記結婚。”

他父母皆是一愣。

“這麼快?”

“他父親才過世,會不會不方便……”

“先領證,婚禮以後再辦。”

懷海問道:“你想好了,確定嫁給他?”

懷念沒有一絲遲疑,點下頭,“確定。”

郭桂云:“他條件太好了,以後你可能會受委屈……你得有個心理準備啊,豪門不好進……電視裏豪門李勾心鬥角可厲害了……”

懷念沒有絲毫忐忑,笑了笑,說:“我相信他,他不會讓我受委屈。”

他不是席鄴,不是周穆深,他不需要仰仗任何人,不用臣服於任何人。她的男人很強大,能給她一片最自由的天空。

懷海:“席總要娶念念,就是真心對她……現在那些富豪找年輕女孩都是玩玩,不會提結婚的話……”

“嗯……咱們念念命里有福……從小算命先生就說了,她丈夫是帝王將相……給算準了……”郭桂雲說著,眼淚突然掉下來,“挺好,挺好的……”

“女兒嫁個好人家是大喜事,你怎麼就哭了……”

“沒……我是高興……”

懷念眼眶也有些濕了。

她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快結婚,從去年在醫院第一次見到席子鉞到現在,也就半年多吧。不到一年的時間裏,他強行介入她的人生,把她的世界攪的天翻地覆。而她,從起初的抗拒,變得甘之如飴,變得離不開他……

當晚,懷念獨自躺在床上時,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把拍的內容導入到自己手機上,靠在床頭觀看。

這也是她今晚要跟席子鉞分開的原因。她得搞清楚,自己醉酒後做了什麼。

開始的一切都很正常,他們坐在一起吃飯,她故意把自己灌醉。後來,他們跳舞,那段她已經模糊了,但是畫面的人看起來還很清醒……

接着……席子鉞要給她那禮物,她迫不及待的索吻……她主動把他壓下,還扯他衣服……

懷念臉色爆紅,猛地抬手捂住了眼。

這不是她……這不要臉的女人怎麼會是她……

視頻里,女人和男人發出的聲音,直往她耳膜里撞,撞得她胸口一下下的狠狠跳着。

她大學時代在沈夢藍攛掇下看的動作片都沒有他們這段來的激烈……

懷念手指開出一條縫,繼續往視頻里看。

自己看自己的精彩演出,這感覺真是酸爽到一言難盡……

當席子鉞狂野的對待她,還不斷爆粗口時,她手一抖扔掉手機,渾身哆嗦着鑽進被子裏,漲紅着臉不停的罵道:“禽獸……下流……斯文敗類……老流氓……”

很不幸的,畫面還在播放,她聽到女人的聲音。

那些話同樣下流,不知廉恥……

就連他粗魯的罵她,她都應了……

懷念捂着胸口,恨不得一頭在床板上撞死。

她真的拿腦袋去撞床了,一下又一下,卻還是沒有心跳來的猛烈。

過了好長時間,視頻里的聲音終於消停了,她劫后重生般癱軟在床上。

可她尷尬混沌的大腦,還沒來得及好好恢復清醒,那邊的動靜又來了。

而且還是她的聲音……

懷念拿起手機,只見自己又往席子鉞身上蹭……

他好以整暇,跟大爺似的靠在那兒,眯眼看她,一臉se氣的說,“自己來。”

“……”懷念好想把手伸進去打他。

可是視頻里的女人極其配合,迫不及待的坐了上去……

沒一會兒,男人耐不住了,翻個身,化被動為主動。

又是一番激烈肉-搏……

懷念:“……”

她把畫面拉快進,拉了一段後進入平靜,可再拉一段又是……無休無止……

她纏着他要……直到最後,她玩過頭,昏了……

懷念丟開手機,被自己雷的靈魂出竅。

過了好半晌,她才由這毀滅三觀的衝擊中,慢慢的拼湊起神智。

如果她喝醉后這麼瘋狂這麼浪……那會不會……那一天晚上……

不是他強迫也不是她順從……而是,她強他……

單看這視頻,就是她又撩他,又強他……

如果那一晚與昨晚類似……這分明是她自己的鍋啊!

懷念的腦子裏轟隆隆作響。

所以,他一再告誡她不準喝酒?

所以,她喝了酒他就生氣?

所以,他是任打任怨,替她背了幾年的鍋?

……懷念整個人都不好了。

.

第二天,懷念醒來時,雙眼浮腫,大腦昏昏沉沉。

昨晚看了太久片子,衝擊太大,她一晚上在天崩地裂中消化着,時而短眠,時而驚醒,還沒睡踏實,天亮了。

橫豎睡不好,她從床上爬起來。

洗漱時,化了個精緻的妝容,掩飾沒睡好的憔悴。

一切收拾妥當,時間還早,她在想要不要給席子鉞打電話,兩人一起出門吃個早餐,再去民政局。

走到床邊,推開窗戶,她卻意外看到那個挺拔的身影。

他就站在籃球場上,有三個男孩在打籃球,籃球滾到他腳邊,他腰都沒彎,輕輕鬆鬆的用腳把球勾起來,落入手中,拍了兩下,帶球過人,站在三分線外,雙臂抬起,身體後仰,用漂亮的姿勢投了一個完美的三分球。

“好帥啊……”懷念情不自禁的喟嘆,看的目不轉睛。

她是第一次看到席子鉞打球,真沒想到,他還有這麼陽光帥氣的一面。

以往她對他運動的認知,僅限於床上……

他念書的時候一定是獨領風騷的校草。懷念又想起來,席子鉞說她是他初戀……

不信,不信。

懷念收拾東西,下樓。

席子鉞站在車邊,正想點根煙時,看到懷念走出來,把煙放了回去。

“你怎麼這麼早來了?也不給我打個電話……”要不是她正巧看到,他打算等到什麼時候?

“才來。”席子鉞眉目不動,波瀾不驚道,“走吧。”

他替懷念拉開車門,自己隨即上車。

事實是,他天沒亮就來了。

一晚上睡不着,說不出的焦慮,就怕睡著了再醒來,一切都變了。

既然睡不着,索性過來等她,這樣還能早點看到她。

至於為什麼不給她打電話……他不想被她認為很黏人,不能失去魅力。

兩人一起吃了早餐后前往民政局。情人節當天登記結婚的人很多,過了兩天人就少了。

他們來的早,是第一對登記的人。極高的顏值,引起年輕工作人員的注意。連那位對重複化工作麻木的中年阿姨都讚歎了下,“這一對真好看,比之前見過的來領證的明星都長得好。”

他們按照流程走,領表,去拍照。席子鉞一直扣着懷念的手,扣得很緊。從下車后,他就話很少,除了必要的交流,一直抿着唇,表情嚴肅莊重。

兩人拍照時,攝影師忍不住說:“男方,笑一笑。”

席子鉞表情嚴肅時很有殺傷力,就像不怒自威的領導者,氣勢凌人。

懷念聽到攝影師這麼說,從自己神遊的世界抽離,轉頭看席子鉞,不滿道:“幹嘛一臉不高興,跟被逼上梁山一樣,不想娶我?”

“要娶。”席子鉞說,將她的手攥的更緊了,“我沒有不高興。”

“笑一笑啊。”懷念往他身上靠,回頭看鏡頭,揚起唇角。

席子鉞垂眸看懷念,一直繃著的臉,緩緩地很克制的露出弧度。但是,弧度越來越大,不由自主……最後定格的那張照片出來,那個笑容就跟剛吃了糖的小男孩一樣,懷念都快不認識他了。

掏錢出工本費的時候,席子鉞在身上只摸出了一張卡包,錢包在車上。

席子鉞問:“能刷卡嗎?”

懷念噗嗤一笑,從自己包里拿出錢包,頗為豪邁的說:“我來,我請你結婚。”

席子鉞:“……”

席子鉞不會想到,他一時緊張的疏忽,導致將來一次次被她老婆過嘴癮:拽什麼,結婚還是我請你呢!

一切妥當,席子鉞把兩個蓋着新鮮鋼印的紅本本拿到了手上。

他牽着懷念的手往外走。兩人回到車上,席子鉞把那兩個小紅本子打開,一上一下挨在一起,目不轉睛的盯着看,半晌沒發動車子。

“走啊,看什麼。”懷念催道。

她伸手要把小本拿走,手還沒靠近,被席子鉞的手臂隔開。

“讓我再看一會兒。”他翻來覆去的看,像是要把上面的花紋都數清楚。

“……有什麼好看的。”懷念嘟囔着,目光卻也往上去瞟去。

領了證就被他一直拿着不撒手,她還沒怎麼看呢。

終於,席子鉞把兩個本子收起來,小心的裝在了大衣內側口袋裏。

正貼在心臟的位置,他攏了攏衣服,一顆心徹底踏實了。

車子往家裏開,懷念發現路線不對,問道:“你不去公司?我也要上班啊。”

“今天休息,放婚假。”席子鉞說。

懷念:“……”

車子開進別墅園區,下了車,席子鉞走到副駕門邊,替懷念拉開車門。懷念才剛下車,就被他騰空抱起。

他一路抱着她,直到走近房中,將她扔到床上。他俯身彎腰跪在她身邊,替她脫下鞋,甩掉。

“你的婚假就是……唔……”她的吐槽還沒完,被席子鉞堵住嘴巴,他抱着她的腦袋,用盡全力,給了她一個極深極纏綿的熱吻。

一吻落畢,懷念幾近斷氣。席子鉞躺到她身邊,將她圈在懷裏,腦袋壓着她肩膀,啞聲道:“陪我睡一覺。”

前晚被她刺激的氣血上涌通宵奮戰,昨晚又因為焦慮忐忑一夜沒睡,現在總算把心放回了肚子裏,踏實了,圓滿了。

這輩子最重要的事,想了很多年的事,終於實現了。

徹底輕鬆后,又困又累。他抱着她,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懷念在他懷裏轉身,看着他的臉。

這個男人是她老公了……

一年前,他對她而言,還是一個活在新聞媒體上的傳奇人物。充斥大街小巷的名牌,如雷貫耳的企業家大名,各種東耀艱苦奮鬥的勵志故事。

到時候都難以想像,她會跟他的人生有交集。

半年前,他是她避之不及的人,她前男友的叔叔,一個強勢又危險的人……

那時候打死她也不相信,她會在半年後嫁給席子鉞。

而現在……他是她最愛的人,是她共度一生的丈夫……

緣分如此神奇。

冥冥中,老天早就埋下了伏線。

懷念抬手摸着席子鉞的臉,眼眶沒由來的濕了。她湊上前,輕輕親吻他的臉頰,他的眉眼。

還好……還好他沒忘了她……還好他回來找她了……

懷念蜷在席子鉞懷裏,心滿意足的入睡。

這安穩踏實的一覺,兩人都睡得很好。

懷念在呼吸不暢中醒來,席子鉞正壓在上方使壞。

睡了一覺的他,精神奕奕,生龍活虎,眼裏又透出她熟悉的那種渴求……

懷念羞的別開臉,“你剋制點……”

“我跟老婆過生活,天經地義。”男人一臉理所當然。

懷念最終沒磨過他,被他軟硬兼施的折騰了一番。

兩人睡過了中飯的時間,懷念餓得飢腸咕嚕,席子鉞忍了再戰的心思,抱着她洗了個澡,帶她下樓。

不喜歡有無關的人在,他把傭人支走。自己親自下廚,給她煮了一碗面。

懷念滿足的吃完了面,故作嫌棄道:“結婚就下面給我吃,好小氣哦。”

他抱着她,壓低聲音道:“我下面給你吃……你也下面給我吃……”

“你不是才吃了嗎?”懷念莫名,“要我再給你下一碗面?”

懷念還沒反應過來,他的手到了某處。

“恩……你……”

餐廳亮堂堂的,外面的陽光都透了進來。

光天化日之下,懷念緊張的直哆嗦,不停的想要掙開,急的快哭了,“別……你別……別這麼se啊……”

他一邊吃,一邊看,在日光下看了個清清楚楚。

“你變態啊……”懷念嗚咽着。

“我看老婆怎麼了……”

都結婚了,裝什麼假正經。

懷念躺在餐桌上,被有力的雙臂牢牢掌控,無助的扭動,掙脫不了分毫。

這男人怎麼回事,怎麼結了婚,更加沒羞沒臊了……

終於,他舔着唇角,滿意的消停了,將她抱入懷中。

懷念努力找回自己的神智,幾番咬牙,還是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口,“那天晚上,是不是我強了你……”

“哪天晚上?”席子鉞蹙眉。

“五年前,我醉后的那一晚……”懷念低着頭,沒臉看他,聲若蚊蠅,“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我非要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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