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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夏視線一直未從他臉上離開,她就想看到沈滄鈺被噎死的樣子,可是她似乎好像沒有成功?他剛才……是笑了一下?
她莫名就頭皮發麻起來,見他有動作,更是心驚,何況高大的沈滄鈺正步步向她逼近。
她繃著臉,往後退了幾步,可不知怎麼腳步是歪的,只幾步就碰到了左邊的桌几,退無可退。
沈滄鈺有着大山般氣勢的身軀來到她面前,投下的陰影將她整個人籠罩着。
“凌挽夏,我說過不會讓你為難,就不會叫人知道我來過凌家,你不必為此生氣。”他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看她,發現她帶怒的眸底中有些怕意,他突然就露了清淺的笑。
挽夏頭皮發麻的感覺再度襲來,她看見他微微彎了腰,然後在她耳邊很輕的說:“你按輩分年齡認為我老,會有後悔的那天。”
什…什麼?!
她因他靠近,警惕得連雞皮疙瘩都起來,又不明所以,瞪大了眼。
他卻已經直起身,彷彿方才什麼也沒有發生轉身又坐回了位置上。除了耳邊還遺留着他微熱的氣息,鼻尖也是他身上熏香味,挽夏是真以為他什麼也沒有說。
“東西我先帶走,過後會叫人帶了樣式來,你自己選。”他說著又伸手一指她腰間,“玉佩以後隨身戴着。”
她就順着他指尖所指,低頭往自己腰間看,一塊瑩潤的羊脂玉就掛在了腰間。
雕雲紋牡丹,中間刻着‘溫嫻’二字。
是什麼時候?
她心中一顫,手就藏到了袖子,摸到銀匕首冰涼的鞘。她剛才居然沒有發現他還在她腰間有動作!
他居然敢再碰她的腰!
挽夏的怒意壓都壓不住,手握緊了匕首,杏眸中冷意凝聚,另一隻手去扯玉佩的絡子。
“有封號的東西不得損壞,那可是大不敬罪。”
沈滄鈺的話使得她動作瞬間定住,他又道:“若是被我知曉你不戴在身上,這凌府我怕得要多來幾趟。”
卑鄙的混蛋!
挽夏在心底怒罵一聲,鄙夷的看向他:“七皇叔,您老也是太閑了些,只知道行威脅逼迫之事,有意思?!”
她嘲諷,沈滄鈺只靜靜盯着她看,一雙桃花眼只顯幽深。
方才她的杏眸因怒意亮得驚人,可是在心中罵他了?原來她罵人時的樣子,和自己想像差不多。
沈滄鈺屈了手指輕輕彈袖擺站起身,覺得今日來凌府的決定是正確,語氣平和她說:“我是閑散親王,有的自然是時間。你我間怕是有些誤會,不過無妨,以後多的是時間說清。”
挽夏頓時一張臉都憋紅了,睜眼說瞎話!有手握兵權的閑散王爺嗎?!還拿以後會同在北平的事有持無恐威脅?!
她死死握着匕首,手抖得厲害,真的想再一刀紮下去,好叫彼此都安生了!
沈滄鈺越過她往門口處走去,能惹得她生氣,說明在她心間還是有些份量的,比她對自己露出漠然冰冷的神色好。
看兩人互嗆的戚安忙伸手開門,他家王爺今日其實很不對勁,好像專門就是來對付溫嫻郡主一樣。不過,這兩人誰也沒得好。
他跟在側邊,回頭瞥了眼正滴答着茶水的桌几,他家王爺被氣得險些將這青花茶碗捏碎啊。
璟王從花廳出來,蘇氏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在聽得他說一聲多有打擾離開后,當即衝進去尋女兒。
小姑娘滿臉通紅,好像還在發抖,蘇氏忙的一把抱住她:“可是被為難了?!”
婦人身上的溫暖叫她回過神來,有些頹敗的鬆開匕首垂落雙手,靠着娘親的肩膀:“沒有,只是問女兒為何不收東西而已。”
蘇氏聞言徹底鬆口氣,輕輕拍她背:“挽挽不怕,別想太多了,他現在算是你長輩,送些東西未必就真是要害凌家。你別太緊張。”
女兒疏遠璟王的心思她還是能猜到的,可她也看得明白,璟王並沒有大張旗鼓送東西來,這份心思不管是不是出於拉攏,都說明這人做事還是算坦蕩的。如若他真要拉攏凌家,大可就在皇帝面前做出親近姿態,那時凌家最後估計也只能是被迫靠着他。
挽夏不想娘親多擔心,嗯的應了聲,可心裏還是煩亂。
她應該是恨沈滄鈺的,可他方才靠近時,她除了警惕心底深處卻還涌有別的情緒。
她閉了眼,將思緒放空,不願去回想方才情緒為他波動的那幾息間,眼角未來得及被發現的濕意無聲蒸發在空氣中。
蘇氏發現懷裏的女兒似乎平靜下來,這才鬆開她,一回頭就看到滿桌的茶水。她有些疑惑,璟王氣得打翻了茶碗?
叫娘親安心后挽夏才回了院子,她二哥凌景燁卻在屋裏正磕着瓜子,她奇怪着還未問他怎麼來了。
凌景燁則先找她抱怨起來:“本來和大哥說好一起探討的,他聽到小廝說了什麼就出去一趟,然後把我一個人丟屋裏說有事要府,連什麼事都沒有說。”
挽夏眉心一跳,想到在西側門看到的事越發焦慮。
外面還下着雨,大哥是騎馬走的,肯定是想辦法要去救他生父。
她也管不了求安慰的兄長,只說她累了要歇一會,把人給趕走就將顧媽媽拉到一邊低聲吩咐。
凌景燁站在廊下看着關上的屋門,無言好久。
今日都怎麼了?
兩邊都受到冷待,凌景燁受傷的回了自己院子,憋着鬱氣想,明天他還去衛所把人都胖揍一頓當泄好了。
挽夏交待事情后反倒更坐立難安,對突然到來擋了她辦正事的沈滄鈺又添了一筆,他們肯定是八字不合!
沈滄鈺其實是與戚安一同進的凌府,先前不過在那不起眼的馬車內未露面,如今回程自然仍這般掩人耳目。
馬車才離了凌府就有隨從裝扮的侍衛先讓停車,隔着車窗將今日在凌府暗處戒備所見所聞稟告。
沈滄鈺聽着侍衛的低語,皺了皺眉頭。
凌景麒的生母上門求救,小姑娘撞見后偷偷折回,不久后凌景麒又匆匆離開了凌府。
沈滄鈺想到他在凌家坐了一會才見着人,原來她跑去跟蹤兄長了。
凌景麒的生母……他眸光沉了下去,“去跟住凌家大少爺,查查他那生父都做了什麼。”
戚安坐在他跟前,聞言偷偷抬眼,掃到他面色不虞又繼續低眉順眼,暗自思量。他家王爺什麼時候還愛管閑事了,似乎只要佔上凌家的事都管,不對,應該說是與溫嫻郡主有關的事……
喬裝的侍衛應聲,騎了馬沖入雨中。
馬車再度行駛,沈滄鈺聽着嘚嘚的馬踢聲閉眼沉思。
小姑娘既然撞見這事,應該也會去調查,他知道她一直很維護凌家這個繼子。只是這凌景麒……想到小姑娘前世對凌景麒那些事的一無所知,無端又生了些許煩燥,不過也只是一瞬情緒又被他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