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來風滿樓(四)6000+
山雨欲來風滿樓(四)6000+
回公寓的路上,子衿貼着車門而坐,靜靜的望着車窗外的浮光掠影。
夜色漸深,馬路上的車輛依舊川流不息,街巷喧鬧,比起白天的時候,夜晚出來溜達的行人好像比較多。
車子在十字路口紅燈處停下來的時候,子衿看到不遠處的一間店鋪外擺滿了琳琅滿目的鮮花,亮黃色的燈光映在它們的表面,原本毫無聲息的花朵立馬變得百媚千嬌,亭亭玉立。
可是她無暇欣賞,從醫院出來之後,她的腦海就一直反覆閃現着席琛說的那些話——
“你沒看錯。”
“周榮生的確還活着。”
“五年前那場爆炸只要了他一條胳膊。”
既然周榮生還活着,為什麼當年會宣佈死亡?
還有,他為什麼不願意現身,要任由自己的妻子楊文蘭嫁給宋元山?
一個又一個想不清的疑問接踵而來。
子衿將目光停留在專心開車的男人身上,看着他線條流暢的側顏,突然問了一句:“你認識周榮生嗎?”
席琛淡淡的說:“不認識,那場爆炸在市內引起了不小的轟動,我聽時硯說過。”
“那你怎麼會知道周榮生他還活着?”
“小城出事的那天晚上,我去宋家接你的時候在路上看到了他。”
“他怎麼會……”子衿頓了頓,該不會周榮生是為了報復宋元山的奪妻之恨,所以才對宋城下毒手的吧?
“沒證實前,別胡思亂想。”席琛看到她略微蒼白的臉,清冷的眉目有一絲的不悅。
子衿憂心忡忡的嗯了一聲。
的確,她沒有絲毫的證據。
可是周榮生偏偏在宋城出事的時候才出現,真的很難不讓人懷疑。
何況,他還是宋嬌陽的親生父親。
她有預感,這次的事情,和周榮生也脫不了干係。
……
十多分鐘后,車子在一所高級公寓外面停了下來。
子衿看着矗立在眼前熟悉的建築,心中感慨萬千,這好像是她第三次來這裏了。
與之前兩次意外不同的是,她今天帶了行李,往後的兩年間,她會一直在這裏。
下車,搬東西,上樓。
深棕色的實木大門前,席琛雙手提着行李,靜靜的看着站在一旁的子衿。
子衿被看得莫名其妙,剛想問他為什麼一直盯着她,突然想起自己也有這間公寓的鑰匙。
上次說了要還給他,可是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情,鑰匙的事也就被她忘記了。
她窘了一下,趕忙從包里翻出鑰匙,把門打開。
席琛把行李搬進去,走了兩步,回頭見她站在玄關處打量房子的環境,淡淡一笑:“自己家,不用拘謹。”
“……”子衿眉心一抖,好像已經完全適應了他這種“語出驚人”的日常模式。
她換上棉拖,跟在他的身後,前兩次走的太匆忙都沒有留意過這間房子的陳設,現在仔細一看,只覺得眼前一亮。
整間房子大多以白黑為基調,白色大理石鋪成的地板,牆壁的瓷磚上印有淺淺花紋,客廳正中央上方吊著一盞簡約別緻的水晶燈,向北的位置還有一面偌大的落地窗,此時窗外的夜景美不勝收。
子衿經過一排置物架的時候,看到擺在上面的很多小玩具,忍不住勾唇,調侃:“原來席教授也童心未泯。”
聞言,席琛看了眼那置物架,漫不經心的解釋:“這房子是買來做婚房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是我在古玩店淘來打算留給未來太太的小聘禮。”
說到這,他看了子衿一眼,微微一笑:“現在歸你了,席太太。”
席太太三個字好像被注入了一股奇怪的魔力,勾得她心神蕩漾,心頭突突地跳。
子衿掩飾不自然,盯着那些千奇百怪的小玩意,乾笑:“你還是留着給未來名正言順的席太太吧。”
席琛看着女人的背影,薄唇輕言,吐出兩個字:“無差。”
什麼無差?
子衿疑惑的轉身,正好看見男人準備提着行李箱往樓上走,她連忙叫住他:“我住樓下客房就好了。”
男人恍若未聞,繼續往樓上走,中途淡淡的丟給她一句:“我不想丈母娘哪天來搞突查的時候發現我虐待你。”
“……”
他的態度很堅定,兩人認識也有一陣子了,子衿多少了解他的脾性,也不跟他爭,反正最後的結果一定是分房睡。
這麼想着,她已經提着兩個袋子跟在身後走了上去。
主卧對子衿來說已經很熟悉了,特別是那張潔白的大床。
席琛將行李箱放在床邊,然後走到衣櫃前面將門推開,側眸對她說:“這裏面還有一半的空位,要怎麼放隨你喜歡。”
子衿看到那個放着男人襯衫西褲的衣櫃,莫名耳根一燒,她嗯了一聲,沒有多言。
“洗漱用品那些已經給你買好放在浴室里了,還缺什麼再跟我說。”
“好。”子衿停頓了一下,遲疑的問他:“我佔了你的床,你就只能睡客房嗎?”
“心疼我?那就一起睡怎麼樣?”
席琛看到女人眼底一閃而過的驚慌后,勾唇淡笑:“逗你的,平時工作忙,我經常會在醫院留宿,回家的次數不多,可能要委屈你獨守空房了。”
聽了他的話,子衿發現自己居然鬆了一口氣,她連忙擺手:“不委屈不委屈。”
席琛挑眉:“聽到獨守空房就這麼高興?”
子衿一僵,旋即一本正經的胡謅:“你在醫院勞心勞力,救死扶傷,我能不高興嗎?”
不錯,終於學會拍馬屁了。
席琛涼涼的斜了她一眼,落下“早點休息”四個字后就離開了主卧。
門關上后,子衿繃著的神經徹底鬆懈,她將自己放倒在被褥里,疲倦的閉上眼睛,鼻腔瞬間被男人熟悉好聞的氣息所填充。
她小息片刻,突然坐起身子,撈過包里的手機,打開今天的新聞,查看宋氏的消息。
看了好一會兒,最後概括起來就只有三句話——
宋氏集團的資金已經被凍結。
宋元山還在接受審訊和調查。
宋嬌陽對主謀的事絕口不提。
雖然警方有答應她對媒體保密宋城的事情,但是以網絡驚人的傳播速度,很快就會有人知道受害者是宋城,甚至五年前宋元山和蘇牡柔的陳年舊賬也會被翻出來,到時候就真的不安寧了。
子衿抿緊唇角,煩躁的將手機丟到一旁,揉了揉隱隱泛疼的眉心。
……
書房。
窗外夜色已深,席琛忙完這些天落下的工作后就將筆記本電腦合上,靠在椅背休息。
牆上掛着的時鐘已經指到了十二的位置。
他站起身,活動了下有些僵硬的脖頸,走到落地窗前,看着遠處的萬家燈火,眸子猶如墨硯一樣深沉。
不知道她睡了沒……
席琛走到主卧門口,靜靜站了會兒,才伸手握住門把,輕輕往下壓。
“咔擦”一聲,開了,門沒鎖。
他難得一愣,爾後,有無奈的笑意浮現在眉目。
居然這麼放心他。
他放緩腳步,藉著走廊上暗橘色的光線,輕輕的走了進去。
室內一片昏暗。
窗帘沒有拉緊,有束銀白色的月光透過明凈的玻璃窗傾灑在床頭,將女人恬靜的睡顏映襯的格外美麗動人。
席琛坐在床沿,清雋的臉龐在黑夜中變得有些模糊。
唯獨那雙墨色的眸子,亮如繁星。
他看到被女人晾在被子外面的手,眉心一動,微微俯身,動作溫柔的將它塞回溫暖的被褥里,順帶幫她掖了下被角。
然後,他又慢慢地低頭貼近女人熟睡的臉。
同時,修長的五指小心翼翼地穿過女人柔順的髮絲,摸到了她的頭皮,也摸到了那片凹凸不平的地方。
那是,一條疤痕。
那是,因他所致。
席琛輕輕地摩挲着那條蜿蜒的疤痕,傷口比想像中要深許多。
他微微一怔,眸子有些氤氳。
在他失神的時候,身下的女人不安的動了動,也不知夢見了什麼,好看的眉頭緊緊擰成了一團。
男人眸子漸深,溫柔的撫了撫她的眉心,起身前,薄唇擦過她的額頭,落下蜻蜓點水的一吻。
十四年前你拚死護我周全。
餘生就讓我為你鞍前馬後。
免你黯然憂愁
免你孑然一身。
免你流離失所。
……
過了兩天,蘇牡柔出院了。
子衿不放心她一個人住在原來的老房子,想把她接到公寓裏來照顧,但是蘇牡柔死活不肯,面上說是住不習慣,實則是擔心打擾到他們這對新婚夫妻的生活。
說了半天都拗不過她,子衿無可奈何,也就隨她去了。
反正老房子離公寓也就二十來分鐘的車程,不算太遠。
蘇牡柔出院后,醫院多了個人手照看宋城,子衿也就被她打發回去上班了。
只不過她才幾天沒回公司,怎麼每個人看她的眼神都變得很……微妙?
子衿自動屏蔽那些目光,和往常一樣平靜的走回辦公室。
剛坐到皮質的椅子上,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Lisa和瀟瀟快速走進來,順帶把門帶上。
Lisa率先走到子衿的面前,抓住她的肩膀,語氣凝重:“小衿,你沒事吧?”
子衿懵了懵,莫名其妙反問道:“我有什麼事?”
“我們都已經知道了。”
“你們知道什麼?怎麼今天公司的人一個兩個都奇奇怪怪的?”
“因為你是宋氏集團千金的事。”Lisa遲疑了一下,繼續說:“整個公司的人都已經知道了。”
子衿微微一頓,並沒有多吃驚。
瀟瀟把手機放在她的面前,擔憂地解釋:“昨天不知道是誰在公司的論壇上散播了這個消息,還貼上了一張你們一家四口的照片……所以現在……”
“所以現在全部的人都在罵我忘恩負義,不孝是嗎?”子衿淡然的掃了一眼那張照片。
看照片的背景,好像是七年前她過生日的時候拍下來留作紀念的,這些照片都是一些私照,沒有上傳到網上過。
當年離開宋家的時候她沒有把那些相冊一起帶走,所以能翻出這些舊照的人,目前除了楊文蘭,她還真猜不到第二個。
瀟瀟小心翼翼的問:“小衿,你真的是宋氏的千金嗎?”
Lisa一掌拍在瀟瀟的後腦勺,瞪她,用眼神示意她別說話。
“沒關係。”子衿笑了笑,雲淡風輕:“是真的,網上說的那些,都是真的。”
聞言,瀟瀟和Lisa皆是一怔。
“抱歉,之前一直瞞着你們,但這些都不是值得掛在嘴上的事情,所以原諒我無法說出口。”
Lisa白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有什麼好抱歉,誰的身上沒有帶一點秘密。何況我們是什麼關係,怎麼可能會因為這點小事就生你的氣。”
瀟瀟也在一旁點頭如搗蒜:“就是就是,我們一點都不在乎你的背景,我們只在乎你。”
子衿心生感動,也難得正色:“不過在乎歸在乎,這件事你們不許插手知道嗎?”
她現在處於水深火熱中,很怕身邊的人會因為她受到牽連。
“晚了。”瀟瀟吐了下舌頭,坦白從寬:“我已經開了十幾個小號在網上跟那群混蛋開撕了。”
“……”
子衿看向Lisa,後者心虛的笑了笑,豎起手指:“你放心,我就只開了八個。”
……
……
中午,子衿準備好拍攝的東西,走到攝影棚的時候,在門外就聽見了裏面傳來的聲音——
“我就說吧,別看她平時文文靜靜的,狠心起來六親不認啊,親生父親還在牢裏,她居然有心思來上班。”
“就是,明一套暗一套,上次還欺負了周桐,以後指不定就是我們當中另一個了。”
“要不我們想辦法把她趕走吧?”
“可是她和顧總的關係那麼好,我覺得應該不太可能。”
“好什麼好,我還想呢,她都不知道是不是勾引了顧總才有今天的地位,你看顧總這兩天都沒來公司……”
後面的話,小嫩模在看到出現在門口的子衿時,立馬噤聲。
子衿平靜的走到她們面前,和往常一樣,淡淡的問:“這期封面模特是誰?”
幾個小嫩模心虛的面面相窺,不確定她是否聽見了她們談話的內容。
“我。”
一個穿着黑色長裙的女人毫無畏懼地站了出來,她的目光略帶挑釁,不避諱的盯着子衿。
子衿認得她,李霏,她好像經常和周桐走在一塊兒。
想到這,她勾唇一笑,“看樣子妝是畫好了,走吧,開始拍攝。”
李霏對上她靜如止水的目光,微微一頓,有點捉摸不透她想幹什麼。
可是一路下來,拍攝的過程十分的順利。
而且,順利的,讓人都點不安。
拍攝結束后,子衿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李霏跟在子衿的身後,進了辦公室后順帶把門關上,她環抱雙手,靠在牆上看着她:“我知道你都聽見了。”
子衿嗯了一聲,沒多大反應。
她一直看着電腦,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李霏看到她這副不冷不淡的態度,嗤的一笑:“看來你是不否認了?”
“我就是否認了,到了你們嘴裏,不也照樣變味?”
話含譏諷,李霏絲毫不以為恥,慢慢悠悠的走到她的面前,雙手撐着桌子邊緣,紅唇輕啟:“那也只能怪你人緣不好。”
“人緣不好?”子衿靠向椅背,撥弄指甲,慢不着調的笑着:“那我也不介意再壞一點。”
話落,李霏還沒反應過來她這句話的意思,坐在椅子上的女人突然站了起來,一把端起放在桌子上的水毫不猶豫的澆在自己的電腦和單反上,然後面無表情的看着對面已經懵掉的李霏,勾唇,下一秒,猛地將馬克杯狠摔在地上,砰的清脆一聲,杯子四分五裂。
李霏一震,下意識尖叫失聲:“啊!”
很快,門被人從外面推開,瀟瀟率先沖了進來,身後跟着幾個圍觀看熱鬧的人。
瀟瀟看了眼李霏,快速走到子衿的身邊,擔憂的問:“怎麼了?”
子衿聳肩,淡淡的看了眼電腦。
所有人的視線都移到了電腦上,瀟瀟看到筆記本電腦的鍵盤和單反全是水,驀地一怔:“這是誰弄的?”
辦公室里就只有兩人,當然不會有人懷疑電腦的主人,所以他們的目光都轉向了還愣在原地的李霏身上。
李霏反應過來,惱羞成怒的吼道:“不是我,是她自己倒的水!”
“說謊也打個草稿吧,誰會無緣無故往自己的電腦上倒水。”
“就是,平時仗勢欺人就算了,這次還這麼過分。”
“不也是仗着有周桐當靠山,不然你以為她為什麼還會在這裏。”
“要是今天顧總在,她肯定打包走人了。”
難聽的話連續不斷的傳進李霏的耳朵里,她漲紅着臉,陰狠的瞪着子衿,“你敢說不是你做的?”
子衿看着她微微扭曲的臉,淡淡的說:“電腦里有很多重要的文件我還沒來得及備份,其中也包括,月末要用到的,凌靜的專訪和照片。”
她的聲音剛剛落下,周圍就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凌靜,當紅影視天後。
博宇用了兩個月的時間才請動的大人物。
如今照片和專訪沒了,也就意味着月末的雜誌不能如期上市。
到時候公司損失有多嚴重,不言而喻。
李霏臉色一白,轉頭髮現所有人都複雜的看着她,瞳眸緊縮:“看我做什麼,我說了水不是我倒的!”
瀟瀟白眼一翻,“你有時間在這裏吼,不如快點想想辦法怎麼解決吧。”
“對啊,到時可別連累了我們。”
“顧總如果發飆了,搞不好整個公司的人都要遭殃了。”
“能不能重拍啊?”
“想的美,我聽說凌靜還在國外拍戲,而且她那麼忙,怎麼可能同意重拍一次。”
“不作不死,她也是自找的。”
七嘴八舌的聲音湧入耳畔,李霏退後一步,看到放在桌子上的一隻水性筆,腦門一熱,在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情況下,抓起筆,目光兇狠,猛地撲向子衿。
看到這一幕,瀟瀟心頭一凜,尖聲道:“小心!”
子衿眸子一沉,在她快要撲到她面前的時候,找準時機,擒住她的手,稍微一用力,反手將她按在桌子上。
筆掉到了地上,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李霏被擒住雙手動彈不得,只得扭着身子掙扎,撕心裂肺的吼着:“宋子衿,你這個騙子!”
瀟瀟心有餘悸,衝著一旁看呆的人揮了揮手,“還站着做什麼,趕快叫保安上來。”
身下的女人還在奮力的掙扎,子衿卻突然鬆開了她,倒退一步。
旋即,幽幽的聲音在安靜的辦公室響起。
她說:“壞話我會說,心機我也會耍,我沉默,不代表忍氣吞聲,我不計較,也不代表你們可以繼續為非作歹,既然你們這麼喜歡步步緊逼,那我就奉陪到底,做壞人,比做好人,容易得多。”
……
……
另一邊,安靜的包廂里,楊文蘭看着對面優雅喝茶的女人,從包里掏出一個牛皮紙袋推到她面前,說:“你要的東西我已經帶來了,你之前答應過我的事可別忘了。”
女人放下茶杯,看了眼那個袋子,勾唇一笑:“放心,我從不食言。”
“那你什麼時候可以兌現承諾?”
“別急啊,現在認證物證都在,要讓你老公從那裏出來可不是件簡單的事。”
“唐小姐,既然你可以把我老公從派出所弄出來,那我女兒……”
唐卿馨笑着打斷了她:“楊女士,你女兒涉嫌的可是謀殺罪,我就算想幫你,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楊文蘭放下尊嚴,低聲下氣的說:“我求求你了,只要你把我女兒從裏面救出來,讓我給你做牛做馬我都願意。”
“楊女士就不要跟我開玩笑了。”
“我是說真的,求求你了唐小姐,你不是很討厭宋子衿嗎,我可以幫你……”
“誰跟你說我討厭她了?”
“那你為什麼……”楊文蘭撞上她陰涼的眸子,眼瞳瑟縮了一下,噤聲。
唐卿馨幽幽一笑,端起面前的茶杯,狀似無意的問了一句:“我聽說宋子衿是沈大律師的舊戀?”
楊文蘭一愣,點頭:“是的。”
“你知道,他們當初為什麼分手嗎?”
“我不知道……”
“把真相告訴我,興許,我可以找找關係,看能不能把你女兒也從裏面撈出來。”
楊文蘭一怔,想了一會兒,才點頭:“我可以告訴你,但你要跟我保證,決不能讓第二個人知道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