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三十)

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三十)

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三十)

窗戶外邊,夜色漸深,樹影綽綽。

而辦公室里,寂靜無聲,空氣好像凝結了一樣。

電話里的人不知道講了些什麼,喬冉驚訝的發現一直處變不驚的席琛居然因為手抖在紙上微微劃出了一橫。

她看到男子濃郁如墨的眸子,下意識屏住呼吸。

沉默,一直沉默。

不知隔了多久,男人喑啞的聲線才打破了一室的詭異,他平靜的問:“你知道你在說什麼么?”

另一邊,子衿正坐在過道兩旁的椅子上,她貼着冰冷的椅背,微微仰着頭,“我現在反悔了,晚了嗎?”

席琛緊抿薄唇,飛速的將幾份報告瀏覽了一遍然後在上邊流暢的簽上字。

喬冉看到男子動作利落的合上報告推給她,然後起身,拉開抽屜,拿出了裏邊的車鑰匙和煙盒就往外走,步伐很急切。

門合上前,喬冉聽見他問了一句:“你現在在哪?”

……

掛了電話,子衿恍惚的盯着已經黑掉的屏幕。

耳邊突然響起早上醫生對她說的話——“宋小姐,我們已經找到了和你母親的腎源匹配又願意捐贈的人士,但你需要有心理準備,你母親已經是尿毒症晚期,加上她自身的體質很差,所以換腎後生命延長的時間長則一兩年,短則幾個月,甚至幾天。”

那一秒,她有一種錯覺,好像支撐自己這一年咬牙堅持下來的東西正面臨著分崩離析,所有的隱忍和冷漠也轟然瓦解,潰不成軍。

她用雙手緊緊的捂住臉,壓抑了一年之久的情緒,終於忍不住,全數爆發。

女人悲痛的從喉嚨里發出了一聲無助的嗚咽,淚水悄無聲息的淌滿了整張蒼白的小臉。

席琛從門診趕到住院部后,按照子衿給他的地址在一條走廊盡頭找到了她。

從他的方向看去,走廊盡頭有些昏暗,微弱的白熾燈下,只見一個身材瘦削的女人正坐在走道的椅子上哭得泣不成聲,她將臉埋在掌心裏,整個身子都在劇烈的顫抖,宛如一隻受傷獨自舔傷口的野獸。

他停了一下,才緩緩的走過去。

席琛坐在子衿身邊的空位上,他聽着女人低低的抽泣聲,也不急着開口,掏出煙盒,點燃了一根煙。

白色的煙霧在指尖縈繞,他眯着眸淺吸了一口,慢慢吐出煙圈,黑亮的眸子在朦朧的薄霧中顯得有些晦暗不明。

子衿不用看也知道身旁坐着誰,她吸了吸鼻子,三兩下抹掉臉上的淚水,用了半分鐘來穩定情緒。

片刻,她才冷靜下來,“不好意思,我心情不好,讓你見笑了。”

席琛側首看了她一眼,一個禮拜不見,她好像又消瘦了不少,眼睛哭得跟個核桃似的,偏偏一臉風輕雲淡。

他收回視線,平視着前方,煙抽了一半,才淡淡的開口:“四十萬我借給你,至於席太太的事情,我不喜歡強人所難,你不必委屈自己。”

子衿微微一愣,看着男人線條分明的側顏,忽然就想起了前段時間兩人相處過的畫面。

樣貌,工作,談吐,待人,不管是站在哪個角度考慮,席琛作為男友都十分合格。

她嫁給他,吃虧的好像是他。

想到這,子衿搖了搖頭,實話實說:“我沒有委屈自己,你救了我母親的命,而我只是陪你演戲兩年,想想都是我賺了。”

“你考慮清楚,一旦領證,未來不論發生什麼,只要沒到約定期限,你是無法全身而退的。”

“我已經考慮清楚了。”

席琛笑,看了她一眼,“哪怕我這裏是地獄也不怕?”

子衿對上他如潭水般深沉的眸子,心裏咯噔一下,沉默幾秒,舔舔唇道:“怕。”

可是那又能怎麼樣,他目前是她絕處逢生的唯一稻草了。

她這麼誠實的回答,反倒逗得席琛一笑,他狠吸了一口煙,然後懶懶的吐出白霧,喑啞的嗓音同時響起。

他說:“怕也沒用,你要明白,我不是樂善好施的人,所以我每次多管閑事,都一定圖謀不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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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席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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