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我不知道別人是不是,但我是。(49)
番外:我不知道別人是不是,但我是。(49)
我愛你。
男人渾身一震,他的大腦當機了好幾秒,才遲遲反應過來。
她剛剛說了什麼?
顧惜西吸了吸鼻子,從他懷裏出來,淚眼朦朧盯着他:“……昨晚我不是故意要氣你的。”
男人抿唇,神色複雜的看着她。
他用大拇指,有些粗魯的擦掉女人眼角下的淚痕,聲線已經平靜下來,“你再說一遍。”
“昨晚我不是……”
“不是這一句。”
男人替她擦乾淨臉上的淚水,啞聲道:“上一句。”
顧惜西一頓,沉默幾秒,糯糯:“我愛你。”末了,還補充了四個字:“很愛很愛。”
“不怪我了嗎?”
“我知道了。”女人垂下眼帘,“孩子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邵言她是……”
“我知道。”
徐清揚微微一頓,隨後,沙啞道:“我不是故意要隱瞞你,只是……”
只是因為那些過往太過糟心。
顧惜西像是洞悉了他想說的話,點頭嗯了一聲。她再抬眸去看男人的時候,眸子一滯。
因為她分明在他的眼底看到了水霧。
四目相對,徐清揚再一次把她摟進了懷裏,這一次比之前更加的用力,好像恨不得將她融入自己的身體。
懷裏有熟悉的氣息。
躁動不安的內心慢慢被撫順了。
在女人消失之後,他總在患得患失中彷徨的度過,而今那根緊繃的神經也終於鬆懈了下來。
他沒有失去她,沒有。
……
……
深夜,裏屋。
男人洗漱好出來,身上還是穿着自己的衣服。
他手裏拿着毛巾,短髮上還掛着水珠。
顧惜西見他出來了,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吹風筒,拍了拍自己身側的位置,“我幫你吹頭髮。”
男人乖乖走過去,坐在她身邊,背對着她。
插上電,吹風筒發出了“呼呼”的聲音,熱氣吹過頭皮,女人的五指時不時穿過他的髮絲,對面的鏡子倒映出了兩人的身影。
光影斑駁,一室的柔和。
徐清揚透過明凈的鏡子,靜靜的凝視着她。
女人的神情認真而專註,她微微垂着頭,髮絲垂落在兩側,容顏柔和。
她剛剛把話都說了,她不想他們之間有所隱瞞。
可是……
男人看着鏡子裏的女人,眸子艱澀。
那麼,可能終身不孕的事情……
她知道了嗎?
好似察覺到了男人在發獃,顧惜西頓了頓,低聲問他:“在想什麼?”
“沒有。”
晃過神,徐清揚扯唇:“你以前從來沒有給我吹過頭髮,突然對我這麼好,我怕。”
撲哧一聲,顧惜西笑着瞪了眼鏡中的男人,不滿:“怎麼說的好像我是母老虎一樣?”
女人的眉眼彎彎。
徐清揚輕笑,掩去眼底複雜的情緒。
吹了一會兒,頭髮快乾了,顧惜西拔掉插頭,把吹風筒放進了抽屜。
剛剛站起身,男人從身後抱住了她。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事情心有餘悸還是什麼,今晚的他,似乎格外的粘人。
顧惜西頓了下,隨後笑:“怎麼了?”
“就抱抱你。”
房內只開了一盞壁燈,光線不是特別的明亮,男人的嗓音在這樣的環境下顯得有些沙啞。
還有一些……可憐?
顧惜西突然沉默了下來,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一瞬,轉過身子,抱住他。
男人一怔,還沒有明白她這個舉動是什麼意思,就聽見女人的聲音,平靜的響起,她說:“沒關係。”
三個字,彷彿擊中了心中最柔軟的位置。
徐清揚覺得自己,在這幾秒中,兵敗如山倒,潰不成軍。
她知道了。
原來她都知道了。
曾經久戰沙場,在無數次硝煙彈火中命懸一線。
他都沒有這樣害怕過。
那是一種由心底瀰漫出來的恐懼,他怕她難過,他怕她絕望,只要與她的悲傷有關,他都怕。
“對不起……”
男人把臉埋在顧惜西的頸窩,低低的呢喃。
過了一會兒,感覺到有液體滑落在自己的肌膚上,顧惜西一怔,眼窩忽的酸澀。
她輕輕的拍着他寬闊的背,像安慰小孩子一樣,輕輕的哄他,哽咽:“傻瓜,又不是你的錯。”
說著,自己也淚流不止。
可能不孕這個消息,對她來說無疑是一記致命的打擊。
哪個女人能承受得了自己被剝奪當母親的權利。
可是她真的怨不得任何人,更不可能把怒火遷移到男人的身上。
或許,打從心底,他比她更難過。
不然也不會像現在這裏,哭的跟個小孩一樣。
顧惜西吸了吸鼻子,破涕為笑,逗他:“是不是哭了,給我看看你哭的時候還帥不帥。”
男人埋在她的頸窩,蹭了蹭。
他抱着她的力道很大,手臂上的青筋隱隱可見。
過了一會兒,悶悶的,啞啞的嗓音響起:“帥。”
顧惜西抿唇笑了笑,爾後,眉目暈染起了一抹無助和迷惘。
“我如果真的不孕,你還要我嗎?”
“要。”男人沒有一絲的猶豫,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聽見他斬釘截鐵的重複:“我要。”
女人勾唇,眼裏水光盈盈。
她半開玩笑,故作輕鬆道:“我怎麼感覺,每個和我在一起的人,都會變得特別的不幸呢?”
聞言,徐清揚斂住情緒,鬆開了她。
他盯着她的眼睛,糾正她的話,“錯了,應該是變得很幸運。”
男人停頓了一下,繼續說:“我不知道別人是不是,但我是。”
因為遇見了你,所以人生變得特別的幸運。
突如其來的情話讓顧惜西一下子羞紅了臉,她擦了擦眼角,嬌嗔:“才分開多久,你什麼時候會說這麼好聽的話了?”
徐清揚眼底含着一抹淺笑。
“小秋教我的。”
“看來她沒少給你出策略。”顧惜西調侃了一句,兩人視線而笑。
“嗯,因為都盼着我把你帶回去。”
……
……
隔天清晨,Antony早早去了趟小別墅。
昨晚他帶醫生給顧惜西做檢查的時候,把一份出庭的文件落在了那裏。
叩叩叩。
重重敲了三聲,這個點,女人應該已經醒了。
過了一會兒,咔嚓一聲,門被人從裏面打開了。
“小西……”
Antony剛想跟女人打聲招呼,可是在看到裏面站着的人時,目瞪口呆。
徐清揚?
他怎麼會在裏面?
而且還是一大清早,這個男人該不會是非法入侵,把人給挾持了吧?
Antony下意識往裏面探,想找顧惜西的身影,但是直接被男人給攔住了。
高大的身軀往門前一擋,什麼都看不見了。
看着面前的男人,Antony皺眉:“她呢?”
徐清揚雙手環抱,靠在門欄邊,靜靜的看着他:“有事?”
這個人怎麼那麼煩,成天就知道在他老婆面前晃。
Antony挑眉:“我有份文件落在裏面了,讓開。”
“文件?”
男人想了想,倒退了一步,空出了位置。
就在Antony以為他在給他放行的時候,他突然反手,把門給砰的一聲,關上了。
“……”
Antony看着面前距離自己的鼻尖不到五厘米的大門,嘴角抽搐。
隔了幾秒,門又打開了。
徐清揚將那個黃色檔案袋丟給他,還挑釁的飛了一眼給他:“閉門羹好吃嗎?”
Antony很快便斷定出來,這個男人肯定是在報上次的仇。
他忍了忍,壓下想揍他的衝動,問道:“小西呢?”
“在廚房。”
男人頓了下,瞟他一眼:“你該不會以為我綁架了她吧?”
Antony嗤的一笑:“那可說不準,我可沒有看見她有要原諒你的表現。”
徐清揚不悅的擰起眉,他隨口一問:“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一直來這裏蹭吃蹭喝?”
“怎麼,羨慕?”
“過來一點,老子想揍你……”
男人剛說完,褲袋裏的手機震動起來。
他掏出來看了一眼,眸色微微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