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六十章
?(貓撲中文)“我卻不知道奶奶做了什麼事了讓你們敢這麼說話。”
沈璧君其實已被風四娘流露出來的輕蔑之意氣的不輕，但為了不失掉自己的面子，她特意正色說道，雖然這已經是她極力維持的結果了。
這風四娘一看就不是什麼富貴人家的女子，還敢用這樣的語氣說沈太君，又像是瞧不上她似的要問問她知不知道沈太君做了什麼事情。
哼，這種說話無禮之人，真是跑江湖的，可比不上她這樣的大家閨秀。
她堂堂沈家莊的大小姐，怎麼會不知道自己奶奶的事情！
今日沈家莊開門見客，是給來這裏的客人們展出割鹿刀的，割鹿刀削鐵如泥，乃是不可多得的寶刀利器，雖被徐大師送與她當了嫁妝，但首次開刀也是件大事，多少人都想來見識見識這把傳說中的寶刀，沈太君在之前告訴過沈璧君，這次展刀定會引的很多武林眾人前來，到時候會很熱鬧。
雖然中途會有些意外，但反正這些客人都來了，到時候該透過他們傳出去的都會傳出去。
想到這沈璧君又有些不滿的埋怨起正在底下坐着的那些客人，你們這麼些人都在場，主人家都有事了，身為客人的幫個忙都不會嗎？
“也不知道沈大小姐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你們沈家這次為了護送一把刀，硬是把自己和萬戶山莊拉到一起，沈太君還謊稱和人家沈莊主有遠房關係，說什麼沈莊主每年都會派人來給沈家莊送禮，這不是笑話嗎！”
風四娘諷笑道，“要不是今日王公子在這裏，我們這些人不知道還要被沈太君騙到什麼時候，就沈老太君那幅裝腔作勢的模樣，我們這些個道行淺的，可看不出什麼來。”
“好大的膽子，姑娘倒敢說出這樣的話！”
沈太君臉色突的一變，陰沉的很，她重重用沒拿拐杖的手拍了下身旁的桌面，“砰”的一聲，放下桌子上的茶杯晃動了下。
風四娘對沈太君的惱羞成怒的舉動實在嗤之以鼻，她冷笑一聲，“當真都是沈家的人，小的老的都說我敢不敢，說假話我當然沒有沈太君那麼有膽子，但論起說真話我可沒什麼不敢！”
“姑娘倒是有直爽的很，這麼無禮也不怕得罪人，想必本領也大的很啊，卻不知是何姓名了！”沈太君恨恨的盯向風四娘。
風四娘用手拂了下垂在肩頭的髮帶，“沈太君還關心起我來了，就是這關心怎麼聽着讓我覺的這麼也不舒服……”
說完后她嫣然一笑，“本來說下也沒什麼，但我偏偏不願說了！”
沈太君今日被王憐花和風四娘接連損了面子，只覺這些年都沒受過的氣全在今日給受了，心裏堵了口氣出不來。
“姑母，這位姑娘是風四娘。”萬重山忍者身上的疼痛，低聲向沈太君說道。
風四娘瞥了萬重山一眼，“萬先生的話倒多，我看你對沈太君倒是忠心的很，估摸着從沈家莊傳出的沈家和萬戶山莊的消息，少不了你在裏面助了一臂之力才是。”
“……”
萬重山沒再說話，只是閉上眼睛調起息來。
“一家子都這麼惹人厭。”風四娘很是不爽的嘟囔了句。
倒是沈太君眯起眼睛，“哦，風四娘……這名字我倒是聽說過一點，一個女賊，還那個聲名狼藉的簫十一郎一樣，都愛偷別人東西，聽說你手上功夫也有個兩下子，但你這兩下子，可是擋不住我這金針沈家。”
好的很，這王憐花和風四娘在這麼多人面前如此折辱她，要不是今日這事……不能讓連城壁在這，怕是會毀了自己的計劃，便使了個法子把連城壁支開，沒讓他來濟南看刀，否則就算是王憐花在這，她也得讓這個千面公子知道知道她沈太君的手段。
連城壁的劍法可是當今天下一絕，連城壁是她的孫女婿，自己未來妻子的奶奶和舅舅被人欺負了，怎麼著這連城壁都得幫上一幫。
王憐花實在是太過咄咄逼人，她不過借用了下萬戶山莊和沈萬的名聲而已，又沒讓那個沈萬做什麼，用得着這麼揪着不放嗎？
沈萬的身世本來就不明，給他安上沈家莊的名號，又不會虧了他，多少人想有這樣的福分都難！
不過嘛……
沈太君的眼神晦暗下來。
這王憐花她們沈家對付不了，一個風四娘她還治不了了嗎？
——
風四娘聽沈太君這麼一說，頓時想拍案而起，好你個沈太君，罵了她不說還罵了簫十一郎，人家招你惹你了你這麼說話，當真以為你沈太君就了不得了！
卻不想正要站起來瞪向那沈太君，就聽見她身旁的男子開了口，比她還接的急。
“沈太君，這件事本就是您做錯了，你和王公子陪個不是便是，這事也算了結了，我們敬您是長輩，大家也未說什麼，您現在卻在這胡攪蠻纏起來，四娘就是偷東西也偷的光明磊落的，可比不上您做了事情卻不敢承認的好！”
熊貓兒怒目圓睜，直直站起來看着沈太君憤然說道。
沈太君沒料到又有一人反駁她，愕然的張嘴，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簫十一郎倒也笑出聲，“想不到我簫十一郎的名聲這麼壞，不過我這盜賊可沒有什麼都偷，起碼沈太君的東西我可不願意偷。”
底下客人剛聽這風四娘和簫十一郎也來了，又聽這沈太君這麼說二人，倒是都露出些不贊同的神色來。
風四娘和簫十一郎雖是都以盜出名，但江湖上誰不是憑各自本事立足，先不說風四娘的妖女之稱，就是簫十一郎在武林中十年間所盜的東西可從來沒有失手過，就算是大家對此褒貶都有，但佩服的也多之，更何況簫十一郎可是把盜的很多東西都送給窮苦人家去了，就劫富濟貧這一說，也值得很多人誇一句了，這可不是每個盜了別人東西能做到的。
沈太君在他們心中本來就是有些份量的，但今日鬧了這麼一出，沈太君還一直擰着性子不願意退讓一步，這實在是讓他們失望了些。
“沈大小姐，這下你該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風四娘轉向沈璧君，冷冷道，然後順手把站着的熊貓兒一把拉了坐下。
熊貓兒看看風四娘，撓撓頭，“四娘……”
“你坐着便是，管那個老太婆說什麼。”風四娘低聲道，語氣倒是帶了笑意。
這個蠢貓兒，有時候倒是挺會說話的。
——
沈璧君嘴角的笑容再也掛不住了，她沒想到沈太君說的和萬戶山莊的沈萬有親戚關係竟是假的。
沈太君只是說了沈萬的父親是沈家很遠的一個旁系，所以沈璧君不知道沈家有這樣一個遠房也是正常，當時沈璧君還想着一個旁系這麼些年卻沒有來沈家莊拜訪過，就是當了那莊主之位，也不能忘本才是，心中還有些介懷，對這個未曾蒙面的遠房也無什麼好感。
但這一切卻是沈太君說的假話？
……
沈璧君心下遲疑，猶猶豫豫的看向沈太君，卻只看到沈太君難看的臉色和眼中一閃而過的狼狽。
她了解自己的奶奶，風四娘說的這件事情定是事實。
這可如何是好……
沈璧君又看看王憐花冷然的神情，知道今天王憐花是為著萬戶山莊而來，要是沈家莊不給出個說法，只怕是不行了。
而且適才沈太君還連帶着說了風四娘和簫十一郎，底下眾人已是露出不贊同的神色，這下也得給這兩人道歉嗎？
但沈太君的性子一向高傲的很，到這地步還能嘴硬成這樣，讓她說句軟話，可難的很。
可現在的狀況已是騎虎難下，莫不是只能她這個沈家大小姐來賠不是了嗎？
沈璧君不甘的咬咬唇，她本來就不喜歡這風四娘，給這個女子賠禮，她是萬分不情願的。
還有這個什麼簫十一郎的，衣服都有些舊了，肯定窮的很，和這樣的人道歉，真是丟了自己的身份。
在沈家莊的名聲和內心的抗拒之間比較了一下，沈璧君決定暫時放下身段，給對方几人陪個不是。
“王公子”
她聽到風四娘和熊貓兒這樣稱呼王憐花，便也叫道，“這次是沈家的錯，我代沈家上下給沈莊主和萬戶山莊道個歉，還請王公子寬宏大量，原諒我們則個，為表歉意，我們沈家莊會給萬戶山莊送上歉禮。”
說完后沈璧君屈膝福了福身子，低眉順眼道。
然後她直起身來，又向風四娘和簫十一郎謙聲道，“風姑娘，蕭公子，奶奶說話一向直言不諱，要是有不對的地方，還請你們大人有大量，莫要放在心上。”
王憐花負手而立冷笑一聲，“沈大小姐年紀比沈太君小的不少，做人卻比沈太君有計較些，沈太君，你這孫女都開口了，做長輩的可不要縮在後面了。”
“王公子，我都與你道歉了，你也莫在與奶奶爭了！”
沈璧君阻止道，看向王憐花的眼神中竟有些幽怨，似在氣王憐花不給她面子。
風四娘在旁邊看着暗自翻了個白眼，嘖，這沈大小姐果然是被養在深閨里養傻了，還當誰都會讓着她。
什麼第一美人，不過如此。
果真，王憐花沒理沈璧君的話，只是看着沈太君。
“王公子，你……”沈璧君見王憐花又對她的話如未聞一般，心裏又是委屈又是生氣，還想說話。
“好了，璧君！”
沈太君一手拄着手下的拐杖站起了身子，另一手抬起止住沈璧君的話，“王公子說的是，一人做事一人當，老身孫女體諒我這老太婆一把年紀，不忍讓我認錯，便替老身說了，但王公子既然執意讓老身來道這個謙，老身也不會躲着。”
王憐花“嗤”笑一聲，沒做事。
這老太婆嘴硬了那麼久，現在說的倒好聽的緊。
“借用萬戶山莊和沈莊主的名聲，是老身一時糊塗，老身給王公子陪個不是，認了這錯，在坐的這麼多客人也在，我老太婆就請他們做個見證，還有適才老身貪了個口快，惹到了風姑娘和蕭公子，也請二位見諒。”
沈璧君在沈太君站起來的時候就把沈太君攙扶住，沈太君說完后就低下頭，躬了躬身子。
“還希望沈太君今後莫在糊塗，就是糊塗，也莫把主意打到萬戶山莊的頭上。”
王憐花的聲音冷冽，一甩袖子後轉身往大廳外走去。
“刀也看不到了，沒意思，走了！”風四娘站起身子也要離開。
“四娘，你要走了？”
熊貓兒一拍大腿，“那我也走！”說完就跟了上去。
簫十一郎聳聳肩，“都走了，我也莫在這待了。”
然後便悠悠的站起身子朝外走去。
底下客人本是來看割鹿刀的，現下這刀也沒了，雖然是真沒還是假沒誰也說不清，但待在這總是看不到刀了。
王憐花也走了，戲看完了，他們再待下去也是尷尬，便都紛紛告辭離去。
等客人都走光了，沈太君把桌上的茶杯拿起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欺人太甚！”
“奶奶，莫要為那些個人氣壞了身體！”沈璧君安撫着沈太君。
沈太君呼了口氣，恢復平靜后看向旁側站着的一人。
“趙掌門。”
她叫道，“那個金葉子放的不錯，我會告訴門主。”
“多謝沈太君。”中年男子拱手道。
“現下外人都知道割鹿刀丟失了，為防一些個人心存疑慮來沈家莊偷偷打探，你連夜就帶刀去天宗門。”
中年男子點點頭應道，“是！”
沈璧君給沈太君錘着肩膀，“奶奶，您彆氣了，只要咱們的計劃萬無一失便是，至於這些計劃之外的人，再想辦法收拾他們便是！”
“璧君受委屈了，奶奶事先沒告訴你那沈萬是奶奶的假話，是奶奶的不對！”
沈太君拍拍沈璧君的手，“奶奶只是想着就是被萬戶山莊找上門了，他們也不會這麼過分，卻沒料到這王憐花竟一點……”
“他這麼囂張，咱們就治治他的威風。”沈璧君忽道。
“璧君可是有了什麼法子？”沈太君眼睛一亮。
“這就要拜託趙掌門了。”
沈璧君看向中年男子，微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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