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最後的最後(二十五)
依照從前一樣,她撬開他的牙齒,用她僅有的那點經驗,順着他的牙床,繞着他溫暖的舌頭慢慢打轉。
昊澤拳頭虛攥,手背卻青筋暴起,身體不時傳來的反應讓他忍不住想要把眼前這個小心翼翼的小人撲倒。
內心裏,他卻對自己的這種反應極為詫異。
一瞬間,他像是分離成了兩個人,一個是他的身體,對她的親近,是很應和,另一個則是他的神魂,感覺上他對她很陌生,可是潛意識裏,他又十分歡喜,這讓他十分不解。
石嵐溫柔的親了一會兒,見他還沒醒來,便親昵的親了下嘴角,低聲嘀咕道:“傻瓜,出去喝酒能有這樣的待遇嗎?”
說完,她將他扶正,又將適才被她攬着的肩膀上的衣料理平,拍了拍變得粉紅的小臉,端坐在一旁。
昊澤的神魂瞬間歸位,他睜開眼看石嵐。
石嵐哪裏知道他已經知道緣由,現在正低着頭,做乖寶寶狀,心裏卻在打定主意,打死也不說,反正他也不會真的打她。
昊澤複雜的看她一眼,霍然起身。
石嵐瞪大了眼睛,看他開啟禁制。
昊澤背對着她,靜等心情平復,才要開口,就見山門出一陣霞光閃爍。
昊澤濃眉頓時皺起,趕忙一個閃身移了過去。
石嵐‘哎’了一聲,趕忙收聲,將禁制重新合攏后,她邁着兩腿,一路小跑的趕了過去。
山門口,婉柔憤恨的揮舞着綠綾長劍,一副誓要將山門打碎的模樣。
假嵐扶着門口處的假山,滿臉的傷心欲絕,不遠處,雲仆急得團團轉,枯瘦的手指連連掐訣,片刻一隻小鳥騰空飛起。
“婉柔,你這是在做什麼?”
婉柔臉色鐵青的操控着寶器,“你這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小人,我當你是朋友,你卻暗中害我。”
她眼中續滿淚水,想起那天她不受控制的響屁連連以及惡臭襲身時,清越以袖掩鼻,遮住味道的同時,也順便遮住他不可置信的表情時的作態。
她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山門處的霞光不時與綠綾對碰,綠綾的光芒很快弱了下來。
昊澤抬起胳膊,將直撲過來的小鳥拿着,伸手朝着山門指去,遠處一聲柔和的喚聲阻住了他的施法,“神君手下留情。”
眨眼間,明止由遠及近,看到好似瘋子一般的婉柔,他搖頭搖頭,拋出一條金索將她縛住,拱手給昊澤賠禮,“小徒前些時日受了些刺激,神志有些不清,究其原因也說不清對錯,還請神君見諒。”
昊澤皺起眉頭,道:“明止,不管誰對誰錯,也沒有直接打上門的道理。今天我給你面子,以後她若再犯,可莫要怪我把她弄成草灰,當做花肥。”
明止含笑道謝,拽着還在掙扎的婉柔離開。
待到祥雲走遠,昊澤冷着臉道:“怎麼回事?”
假嵐知道昊澤的性子最是霸道,若要知道外面謠傳的話,怕是有得一番風波,再加上她貿然答應婉柔雙修大典一事,她擔心昊澤覺得她不尊重他,這樣的大事也敢私自決定。
“沒什麼,只是前幾天她過來,與我有些小小紛爭,言語間的不合而已,過些時候便沒事了。”
昊澤神情很淡,抬手加固了下禁制,帶着滿臉歡喜的雲仆離開。
假嵐自認自己說得得體,再加上昊澤並沒流露異樣,便以為過了關。
山門處轉眼重歸寧靜,石嵐氣喘吁吁的趕過來時,大戲早已鳴鑼收場。
遺憾的嘆息一聲,石嵐有氣無力的轉過身,耷拉的肩膀,重新回到園子。
日子一天天過得波瀾不驚,石嵐習慣了每天晚上靜等着昊澤前來淺酌,之後偷偷的親密。
看着昊澤每天好似渾然無覺的樣子,石嵐都會在心裏暗自竊笑。
昊澤眉宇間的紋路逐漸變得淺了些,假嵐漸漸察覺出了不對,她開始每天跟着昊澤,試圖讓他陪着自己做這做那,昊澤卻一改從前的態度,沉迷於修鍊,假嵐接連碰了幾次壁,心懷不忿的來到百草園外,冷冷的盯着被禁制保護得百無聊賴的石嵐。
石嵐時有察覺,每每都會轉頭朝假嵐呲牙一樂。
白白的牙齒,燦爛的笑容,只氣得拿她無可奈何的假嵐扭身便走。
無所謂的瞟了眼她的背影,石嵐揪起梗間的野草,一搖一晃的逗着小鳴。
她們兩個其實都很明白,昊澤如今的形勢已經與往日不同,從他時有猶豫的態度和刻意拉遠的疏離,都可以看出他已經對假嵐有了懷疑,假嵐對此無能為力。
如果真要打破眼前的僵局,又不引起昊澤的反彈,就只有一個人死亡才行,而那個人卻躲在禁制內,從不踏出外面半步。
沉寂了好一陣子的胖魚終於活了過來,飄忽的飛到石嵐跟前,舉着它的寶貝水草,道:“漂亮姐姐,我的草又長出來了。”
石嵐眯着眼瞧着才長出一個指甲蓋大小的嫩草,懷疑的道:“你確定把這個薅了,這草不會死?”
胖魚水汪汪的大眼頓時蒙上淚花,“不確定,所以漂亮姐姐,你要多給我些補償。”
石嵐安撫的拍拍氣罩,就好似拍皮球一樣,“行了,這會兒蓮子該熟了,我去幫你討些回來。”
胖魚破涕微笑,搖着胖胖的身子,回了棚子。
石嵐捧着一小壇碧玉蘭芝來到湖邊。
不等投石,就見湖水蕩漾。
老龜划著水面遊了過來。
上了岸,老龜抱怨道:“怎麼這麼久才來。”
石嵐橫他一眼,“我可是病號,想喝酒了幹嘛不過去找我?”
老龜嘆了口氣,他怎麼沒去,不過每次都被擋在了山門口,從前是雲仆這個老對頭緊張石嵐傷勢,擔心他勾得她酒癮發作,不許他進門,後來則是昊澤神君發話,他一個仙君哪裏敢違逆這位大人的命令,只好強忍着。
好在小石頭為人不錯,總會溜過來看他,好酒也不藏私,每次都會帶過來,只可惜太少,只夠他淺酌兩次。
陶醉的吸了口封口處的酒香,老龜寶貝的把酒罈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