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三章 彌留
曹國華最後還是陪她去了高原，不但是高原還全國各地兩人開着車幾乎都跑了個遍。
曹國華迷上了攝影，只是他的攝影作品裏主角永遠都是她一。
而楊雨雪是個很聽話很會配合的模特，和他這個攝影師配合無間。
只是隨着她陷入昏迷的時間越來越長，再次醒來后她卻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J市的花園小島上。
這時，已經很久沒有冒頭的小球卻出現道：“你身上的功德金光已經沒有多少了。”
楊雨雪抬頭看向窗外，現在雖然是冬天，但這個小島由於有小球的關照還是四季如春、花團錦簇。
她呆了好一會才道：“小球，有沒有辦法能把他對我的記憶抹掉？”
小球看了她一眼道：“他現在已經完成轉化成天魔體了，我就算是這個星球的意志，也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畢竟，天魔一族可是洪荒世界的高等種族，我充其量也只是洪荒大陸的一個碎片而已。”
楊雨雪沉默了下來，眼裏有着不忍，喃喃道：“愛情真是一把雙刃劍，怎麼辦……我很擔心他。”
小球哼了聲道：“你一個還剩下兩個月生命的人，還擔心他一個壽命無盡的天魔，你還是多想想自己吧！”
楊雨雪看它一眼道：“你不懂，我能坦然面對死亡，是因為能用我的生命換來這一切，我知足了。但他不一樣，我死了，我怕他會發瘋……”
小球這會也不說話了，曹國華對她的瘋狂執着，它是清楚的。
但說到曹國華會發瘋，小球其實也是有些擔心害怕的。畢竟曹國華是個天魔，現在雖然地球的魔氣讓他修為只達到築基期。
但身為一個擁有兩世走協天之路記憶的天魔，小球是一點都不敢小瞧他的破壞力。
但同時它也相信這個男人、不會輕易的毀掉他的愛人用盡一切換來的這個平靜世界。
楊雨雪所擔心的不過就是在她消失了后，曹國華會一個人活不下去罷了。
小球能說什麼，它只能幹巴巴道：“你擔心有什麼用，個人有個人的緣法，選擇生存與否有是每個人的權利！”
“到時他要是熬不住，讓他重入輪迴對他來說或許也是一種解脫，你擔憂的這些實在是自找煩惱。”
楊雨雪一愣，突然笑了笑道：“你這話雖然有些強行安慰的意味，但不否認你的話非常有道理。人生匆匆，皆為螻蟻，貪嗔痴恨再刻骨，也不過是過眼雲煙……”
小球沉默了好一會，最後嘆了口氣道：“這段時間我會陪伴在你身邊的，有什麼想做的事情記得告訴我，我一定會替你辦好的。”
楊雨雪微微搖頭道：“你替我關照一下我身邊的這些人便可以……”
小球沒有再說什麼，身影便漸漸消失。而隨之門打開，身形高大卻蓄起了長發的曹國華一臉疲憊的走了進來。
看到她清醒着坐在床邊，暗沉的眼裏閃起一絲光芒，沙啞道：“醒了？”
說罷過來探了探她額心的溫度，小聲道：“你已經昏睡七天了，我給你吃了一顆小辟穀丹藥效應該也快過了，吃點粥吧……”
說罷他翻手拿出一張摺疊小桌放在床上，又從空間戒指裏面拿出了一碗還冒着熱氣的肉粥。
楊雨雪拿着他遞過來的勺子，看着他疲憊的面容小聲道：“你最近在忙什麼，怎麼看起來這麼累？”
曹國華在床邊坐下，笑笑道：“沒事，只是睡的不好。”
楊雨雪拿着勺子的手不由得緊了緊，睡的不好，還是根本睡不着？
她低下頭，輕輕的攪拌一下肉粥，卻不知道能說什麼。
曹國華卻道：“試試味道吧，看看我的廚藝有沒有退步。”
楊雨雪聞言低頭嘗了嘗，不由輕笑道：“呵呵，沒有退步，就跟在騰雲你小心翼翼給我煮的那鍋粥一樣。”
曹國華一愣，像是想起了當時兩人那糟糕的關係，不由失神道：“其實，那時候雖然時常會被你刁難嫌棄，但我還是每天都過的充滿了快樂的。”
“因為我能感覺到，我們兩個人的關係正在一點點改善，我覺得我在有生之年還是能等來你不厭惡我的一天……”
楊雨雪吃粥的動作一頓，緩緩道：“那時候的你，可比現在容易滿足多了……”
曹國華身體一僵，手漸漸有些顫抖起來道：“你想說什麼？勸我不要太貪心了？讓我看開些？然後你就可以安心的離開是不是！！！”
楊雨雪的臉色白了白，捏緊了手上的勺子不敢抬頭看向他。
過了許久，他才又低聲道：“我是貪心！但……那卻是因為你卻對我，從來都是那麼的殘忍……”
“擁有你，我欣喜欲狂卻也忐忑不安，我覺得我從來就沒有抓住過你……”
“楊雨雪……而現在你又準備離開我了！”
“而我，卻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楊雨雪再也忍不住，撲到了他懷裏哽咽道：“對不起……嗚嗚……這次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是沒辦法！”
曹國華抱着她，緩緩道：“楊雨雪……不要跟我說那些看開之類的話，我看不開也放不下，至於我何去何從就讓我自己選擇吧。”
楊雨雪的身體顫了顫，想說什麼，但眼前一黑她的思維卻再次陷入了黑暗！
剩下的兩個月時間，楊雨雪在昏睡和清醒中不斷切換着。
只是每次醒來她就會發現，那個一直守在她身邊的男人，那一頭烏黑的頭髮一天一天變得霜白，眼中的光芒也一點點暗淡了下來。
楊雨雪的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看着這樣的他每次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只能死死的握緊了他的手，也不知道自己是想要給對方鼓氣，還是心痛不舍。
曹寶兒也終於被他接了回來，每次她睜開眼睛后那小傢伙很快就會出現，每次都噼里啪啦的跟她說很多話，但往往不到十分鐘便又會被無情趕走。
而接着，曹國華就會帶着她在小花園裏逛上一圈。
或者一起喝杯花茶，或者她給他跳一支古舞，又或者只是靠在他懷裏靜靜的看風景，然後互相聽着對方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