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四零章 細微之處
不是沒有感受到老太監看着自己的眼神，對於這個一直忠心於慕容桓，一直安靜存在的人，華錦以前也不止一次感受過他的眼光。
華錦甚至以為曾經這老太監會在慕容桓的面前說自己什麼話，可是到底這許久時間過去，她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
而到了現在，慕容桓現在這個情況，老太監這般關心他，也不會說什麼讓他煩惱的話了吧。
華錦見到慕容桓在自己勸說之後果然不再急着要過去看看已經離開的太子，但是人也是完全沒有了精神，獃獃的看着某個方向，不知道在想什麼。
華錦自己卻是看着這富麗堂皇的宮殿，養心殿，每一代帝王的寢殿，無數人為了那寶座殺紅了眼睛。
但此時華錦站在這裏，看着那些摞的高高的奏摺，還有這沉沉的熏香味道，只覺得這是個富貴的牢籠而已，看似富貴至極，但是卻好似每一個呼吸，都不自由。
即使她來過很多次，華錦也從來不喜歡這裏，這偌大的皇宮，這位置，這裏的一切，她都不喜歡！
“華錦，你說，朕做錯了嗎？”就在華錦也有些放空自己發獃的時候，突然耳邊傳來慕容桓壓抑着沉痛的疑問。
華錦過來行禮“陛下自己的身體要緊，不要想太多了！以前臣也說過了，人與人之間，父母與子女之間，其實也是需要緣分的，也許太子和陛下的父子緣分，也只有這些的時間，所以不是錯，只是緣分到了吧！”
這一次華錦的安撫倒是真的有種出自真心的意思，也是因為她自己的經歷，還有寧淏的經歷吧。
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做父母的，與其理解為傷害，不如理解成也許沒有那麼深刻的牽絆和緣分，至少顯得會舒服好看一點。
“果然，這個時候，只有你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安慰朕，朕發現的太晚了，是吧！”慕容桓苦笑，人卻顯得更加沒有精神。
“臣只是做自己該做的，陛下累了，休息一會兒吧！”看着慕容桓眼睛已經睜不開，華錦避開他的問題，這樣說道。
老太監看着慕容桓這樣，親自扶着他躺下，眼睛裏面都是擔心，看了華錦一眼，華錦與他一起出去，老太監對着華錦行禮，華錦忙躲開“公公這禮本郡可受不得！”
“若不是郡主，陛下這一次怕是不知道會如何，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讓那個杜老進宮來一直看着陛下，奴婢看着陛下怎麼過於嗜睡了？”老太監說了一句。
倒是沒有意外這一直跟着慕容桓的老太監的敏銳，華錦說道
“雀紅砂這毒無色無味，中毒者開始情緒會有很大的波動，之後就會很嗜睡，慢慢在睡夢中不再醒來，死時面色青黑，五日後便猶如活人一般，面色紅潤，之後會一直保持這樣的狀態！”
“所以現在陛下這樣，是因為那個毒？”老太監覺得有些奇怪，他從來沒有聽過嘉善郡主還懂得醫術，可是偏偏她現在對這雀紅砂的毒卻很是清楚的樣子。
華錦點頭“本郡也不過是聽杜老提起過，等吃了解藥之後，慢慢就會好起來了！”
大概是看着他一臉擔憂的樣子，華錦最後還是勉強的笑了笑
“如果公公還是擔心，本郡就親自出去請杜老進來，只是他脾氣不好，就算被本郡逼着進宮了，也可能擺脾氣，好在他雖然脾氣不好，倒是對自己的病人還是會負責到底的！”
老太監此時聽着華錦這麼說，哪裏還顧得上什麼奇怪，馬上就謝謝了華錦，讓她親自請杜老進宮來，太子的死讓他很緊張，至少這大夫在宮裏面，有什麼事情馬上就能用。
華錦點頭“那公公就略等等吧，要請杜老，本郡得親自去才有可能！”
老太監親自送了華錦出來，見到她騎馬離開，身邊的女官也是慢慢的走路跟在馬後面，一直到華錦一行人的背影都消失不見。
老太監才隱約覺得的確是哪裏奇怪了，以前的時候，嘉善郡主也進宮，可是對他們這些人都十分的客氣，對他最是明顯的，總是稱呼一聲大人。
其實他們這些無根的人，哪裏當得起這個，哪怕是內官有品級，也比不得外臣的貴重。
但是嘉善郡主對他們雖然不能說完全不當一回事，但是也都是客客氣氣的。
但是今日，嘉善郡主居然一直稱呼他為公公，雖然態度依舊是客氣的，但是這細微的稱呼的差別，便讓人覺得和之前有那麼的一點不同了。
更何況，今日看着嘉善郡主對陛下，似乎也多了幾分不上心和敷衍。
但是，老太監仔細皺眉想了一下，似乎以前的時候嘉善郡主對陛下也不會多麼認真上心的模樣，甚至還開玩笑呢。
應該是他想多了吧，畢竟這真的只是他自己的一個感覺而已，別人根本沒有什麼感受的。
“你們慢慢走，本郡先騎馬離開！”華錦把自己的身份玉佩交給茉莉“不用太着急，本郡一會兒就會回來，來回跑也免得浪費體力！”
今日宮裏面必然會出很多事情，華錦是不打算出宮的，宮外的那些事情她已經有所佈置，現在她要見一下毒老，弄清楚還有多少時間。
華錦騎馬出宮，不過幾步遠，便見到了熟悉的馬車，過去下馬上車，果然見到毒老一個人不知道在念叨一些什麼。
看着華錦進來了，也是看了一眼，剛想說什麼，便聽着華錦吩咐“看着人不要靠近，本郡與毒老有話要說！”
毒老勉強也只是聽着有人隱約回答了是，面前的景象就消失不見了，馬車卻是緩緩的繼續走着，只是速度非常的慢。
“你這丫頭，終於肯帶着老朽到這裏來了，我之前種的那幾株天麻長的怎麼樣了？”老爺子進了空間就興奮的不行，直接要往葯田過去。
華錦也是無語的拉着人“等你告訴我慕容桓的具體情況之後，你想在這裏待多久都可以！”
老爺子坐下來，給自己倒茶，才說道“虧得你找了我今日見他，否則他撐不過今日，三個時辰之內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