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無可奈何
聞言，敏柔的雙眉微微一動，抬起頭來，一雙黑色的眼睛閃爍不定地看着琴子。
“原來，娘娘早就知道了……”她似是自嘲地笑了笑，又接着問道，“娘娘是怎麼知道昨晚阿西木和小路子，曾經去過我的房裏？”
“宮裏向來人多眼雜，這回是你們自己大意了。”琴子看着她，淡淡地說道。若不是聽陸飛手下的侍衛提起，她也不敢相信……但如今事實就擺在眼前，她也只有面對這一條路可以選擇。
“不錯，”敏柔低下頭，說道，“我是西塞人，也是西塞國主親自訓練的殺手。五年前他將我派進這錦華皇宮中來做內應，如今，你是這宮裏第一個知曉我真實身份的人。”
琴子看着她，心痛地搖了搖頭，說道，“我不在乎你是不是西塞人，也不在乎你是不是西塞國派來的內應，我只是一直將你，敏柔，當做是我在這個世界裏最要好的朋友……無論是你、可心，還是女戎、如霜，我一直以為我們四個是最親密無間的姐妹，卻從未想過有一天，你竟會對自己的姐妹痛下殺手！”
“姐妹……”敏柔看着桌子上搖曳的燭光，輕笑一聲，“我從出生起便是孤身一人，哪裏來的什麼姐妹。在我的心裏，只有我的國家、我的君主，我只能為他們效命，為他們出生入死，這……便是我們西塞人的命運，也是我的命運。”說完，她默默地閉上了眼睛。
“命運？”琴子轉過頭，憤怒地說道，“不要將一切都怪罪於命運，它明明就一直都在你自己的手心裏！是你自己放棄了選擇的機會！是你自己選擇了服從！”
聽見這番話，敏柔睜大了眼，雙目中一時閃過一陣亮光。轉眼間，她又掩去了眼中的光芒，轉而為一片淡漠與沉寂，彷彿夜空中的清月，在沒有一絲感情起伏。
“其實對於我來說，也未曾不將你當做是我的朋友，我生命中為數不多的朋友，”敏柔沉下臉，補充道，“作為朋友，我警告你一句，在這個宮裏即將發生大事。蘇靨容，若你還想保命，還想回去你的家鄉，那便只有一條路可選擇，”
“噢？”琴子亦挑了挑眉。
“與我一起前往西塞國。”敏柔看着她，緩緩地說道。
“西塞？”聽見這話，琴子卻是失聲一笑。“你認為事到如今，我還能將你視作我的朋友嗎？”
聞言，敏柔也沉下了臉，依舊低聲說道：“王他已聽說了你的事，對你很有興趣……若是王感興趣的事物，他必將得到；若是他得不到，便必將毀去，蘇靨容，你沒有別的路可選。”說著，她一步一步地向琴子逼近。
“我的路多的是，而且我自己可以隨意選擇，不需要你來決定！”琴子皺起眉，冷冷說道。話音未落，就見又一個身影閃入了房中，擋在了兩人的中間。敏柔抬起頭，卻見女戎早已擺好了架勢，雙目死死地盯着自己。門邊，小樂子和如霜更是一臉擔憂地看着房內的情形。
“哼，原來你早已做好準備。”敏柔冷笑一聲，便一個瞬身閃到了琴子的身後。琴子自從被鎖琵琶骨后，原本的輕功已完全廢去，根本無法躲過敏柔的攻擊。然而女戎眼疾手快，她本就已經盯緊了眼前的獵物，這一閃自然也逃不出她的法眼。她迅速地一轉身，將琴子往自己的身後一拉，一個翻掌推開敏柔的攻擊，便這樣與敏柔打了起來。
一旁，小樂子和如霜看着房內打鬥的兩個俏麗身影，卻見她們的動作都極為敏捷迅速，但女戎的招式更加磊落，而敏柔的則更為陰險，兩個人你一推我一擋，看的人眼花繚亂，幾招下去竟也完全比不出勝負。見狀，如霜不由得心中一驚：女戎是江湖第一殺手組織——禁鸞宮的頭號護法，在宮外的時候可是天天打打殺殺不知經歷過多少生死決戰，武功之高自然不在話下，而敏柔在宮內寂靜地待了五年，為了防止他人耳目更不可能偷偷習武，她的武功卻依然能夠和女戎不相上下。可想而知，能夠訓練出這樣優秀的敏柔，那個西塞國的國王該是一個怎樣厲害的人。
又過了一陣，敏柔一把擋開了女戎的攻擊，跳到窗前說道：“女戎，看來今天是難以與你分出勝負了。”
“哼，你休想把宮主帶走！”女戎盯着她兇狠地說道。
“現在還不必操之過急，蘇靨容，你會想通的。”敏柔低頭，嘴角翹起了一個細微的弧度。見狀，琴子忙衝上前喊道：“女戎！別讓她跑了！我還有話要和她說！”可話音還未落，就見敏柔轉身一躍，頓時向窗外跳去，消失在了一片月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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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紫宸殿內，明月高懸，男子從錦繡華麗的大床上坐起身，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熟睡的女子，便披上金色的綢衣，向偏殿的方向走了去。
推開門，卻見那偏殿內已經站了一個人。那人見到來人，連忙低身行了個禮。
“臣姬文琛參見皇上。”
“免禮，”洛紫矜點了點頭，問道，“事情辦得如何了？”
“辦妥了，”姬文琛抬起頭，一雙桃花眼明亮依舊，時時閃爍着聰明而又狡黠的光，“皇上猜的不錯，皇後娘娘果然會派人暗中劫獄，將左大人偷偷救出來，微臣與倏、嘯二人已經找到了左大人，並將他安置在錦陽城外的一座小茅屋裏。”
說完，姬文琛皺了皺眉，卻又用手摸了摸下巴，尋味兒地自言自語道：“不過倒是沒有想到，娘娘竟然打算將左大人送到安頤王所在的穎州去，若不是皇上早有派影衛跟隨，微臣可不知還要尋到何年何月……”
聽見這話，洛紫矜輕笑一聲：“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她處事向來狡猾，這倒是很符合她的風格。”說著，他又開口問道，“那李公公呢？”
“也已經安置在小茅屋裏，左大人年歲已高，自然承受不住牢獄之苦，李公公暫時先留在那裏，幫忙着照顧一下左大人。”
“李公公他不會武功，又素來膽小，留在那裏也好……”說著，洛紫矜閉上眼，喃喃地說道，“至於左大人，是朕對不起他……”
“皇上，”一旁的姬文琛見他心中似有所憂慮，便收回了臉上向來玩世不恭的笑，一臉嚴肅地勸道，“既然這齣戲已經開演了，咱們就不得不硬着頭皮繼續演下去，皇上，您可千萬要沉得住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