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復仇的機會

“叮——檢測到第0077856號契約者已符合契約條件，系統開始裝載，1%……15%……”

“99%……系統裝載完畢，請契約者選擇是否初始化並升級系統，是/否。”

一間不足十平方米、四壁都是金屬質感的全封閉房間內，地上躺着一個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女，她閉着雙眼、微皺着眉頭，似乎正陷入一個不大美好的夢中，掙扎着想醒來。

“叮——請契約者儘快選擇是否初始化並升級系統，是/否。倒計時，59秒……五十八秒……”

少女的眉頭又皺緊了些，睫毛顫了顫，但依舊沒能醒來。

“嗤——”

除了少女之外再無他人的房間裏突然響起一聲男人的嗤笑，接着，一個發著金光的人形虛影突然從金屬牆裏走了出來，虛影抬手摸着下巴，語氣頗不耐煩：

“契約者處於無法發出指令的特殊狀態中，引導者代為行使指令。指令，是，確定初始化並升級系統。”

“叮——契約者狀態確認，引導者代為行使指令通過，系統開始初始化，1%……23%……”

安瑤做了一個噩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噩夢，這個長得不得了的噩夢還無比的真實，就好像在看科教頻道的紀錄片一樣。

不，似乎比科教頻道的紀錄片還要真實，因為現在她好像還能感覺到噩夢的最後，她自爆時那種可怕的、彷彿要把她絞成碎片一般的疼痛的餘韻。

“好痛……”

“99%……系統初始化完成，系統開始升級，1%……15%……”

安瑤疼得幾乎縮成了一隻小蝦米，身上都沁出了冷汗，她想醒過來，可怎麼都睜不開眼，耳邊還有一個聲音嗡嗡地說著什麼。

聽不清，好吵，煩死了！

“99%……系統升級成功，準備重新啟動，倒計時，10、9、8、7……”

安瑤的腦中突然像是被一千根針扎了一樣的疼！腦中的疼痛瞬間超過了安瑤的承受能力，安瑤在疼痛中失去了意識。

靠在牆上的虛影見安瑤徹底失去了意識，不屑地嗤笑了一聲：“弱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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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瑤盤膝坐在地上，背脊挺得筆直，神色莫名地看着懸浮在她眼前的那個拳頭大小的白色光球。

“我應該是死了。”安瑤平靜地道。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手指修長柔軟，皮膚細嫩光滑，又抬手摸了摸她的左眼，完好無損。

她不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這個四面封閉的金屬房間是哪兒？這個光球是什麼東西？已經自爆的她為什麼還能活着？她的身體又為什麼變成了受傷前的模樣？

安瑤心中有無數個問題，不過她其實也不是很在乎這些問題的答案，反正對於一隻自爆只求能讓仇人看起來狼狽一點的喪家犬來說，已經沒有什麼能讓她提起興趣，也不會有什麼事兒能讓她的情況變得更糟了。

安瑤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如果你願意跟我做一個交易，你可以不用死。”

聲音聽起來似乎是安瑤面前的這個光球發出來的，冰冷怪異，像個機械人。

或許這東西就是個虛擬ai？像科幻電影裏那樣？安瑤想着有的沒的，隨口回了一句：

“什麼交易？”

“我給你復仇的機會，而你則去到包括你所在世界內的各個平行世界，為我奪來氣運之子的氣運。”

“復仇的機會？！”安瑤愣了一下，不確定地重複了一句。“……是，我想的那樣嗎？”

“或許。”

光球的聲音依舊冰冷，安瑤像才反應過來一樣猛地睜大眼，一掃之前的頹然和滿不在乎，身體前傾緊盯着那個白色光球，僵了半晌，才剋制着激動道：“說詳細點！”

光球用絲毫沒有起伏的語氣緩緩道來，安瑤將劇烈顫抖的雙手緊攥成拳，一邊聽一邊無意識地點着頭。

光球——或者說“修羅系統”，它需要氣運之子的氣運，氣運之子，從字面上就明白，指的是那些運氣好到如同氣運親生的一樣的人。

每個位面，每個世界都會有這樣的人，根據世界的人口數量，氣運之子也不會只有一個。如果安瑤接受交易，她可以自由選擇要奪取哪個氣運之子的氣運，光球不會幹涉，它要的只是氣運而已。

為了不錯過最佳“奪運期”，系統會把安瑤送回氣運開始在氣運之子身上聚集的三天前，基本等同於送她重生，不過由於種種原因，安瑤不會重生在年少的自己身上，而是會以她早夭的雙生姐姐安琪的身份進行任務。

至於“復仇的機會”，恰好，陳雨菲就是安瑤世界中的氣運之子之一。

……這可真狡猾，這哪裏算得上交易？畢竟安瑤只要選擇陳雨菲，就能在完成任務的同時進行復仇，光球什麼都不需要付出就能讓安瑤任勞任怨地為它“工作”。

不過即使是這樣，安瑤也絲毫沒有覺得這個交易不公平。或許光球是什麼都沒付出，但從安瑤的角度講，這個交易等於是她白得了一次重來的機會！

誰知道安瑤到底有沒有能力完成光球的任務？她已經一無所有，絕望自爆的時候她以為那就是她終結，現在有這麼好的一個機會擺在她面前，她怎麼可能拒絕？！

如果她能順利從陳雨菲身上奪來氣運、完成復仇，之後就算是讓她為光球工作到魂飛魄散就能怎樣？更何況如果氣運之子都是像陳雨菲那樣的人，哈！那奪氣運之子的氣運這種工作還挺有趣的不是嗎？

安瑤把臉埋在手裏，深呼吸了好幾次才稍稍冷靜了一點。

“我願意接受這個交易。”

“那麼，契約成立。”

話音剛落，安瑤面前的光球突然爆發出耀眼的紅光，她條件反射地閉上了眼。

“叮——系統光腦已與契約者綁定成功，第0077856號契約者，修羅系統將竭誠為您服務。”

“第0077856號契約者？”這聽起來好像有點耳熟，安瑤重複着光球的話，不確定地想。但還沒等安瑤想明白，她就再次失去了意識，人也消失在這個封閉的金屬房間中。

與此同時，一個發著金光的人形虛影穿透金屬牆出現房間裏。

“你當初也是這麼耍我的？”虛影抱着手臂倚在牆上，懶洋洋地問道。

“並不算耍，我是個生意人，你總不會指望我無私奉獻？”

回答虛影的聲音與光球發出的聲音一模一樣，卻不像之前同安瑤說話那般冰冷無機質，甚至能從聲音里聽出一些調侃的意味。

“嘖。”虛影不悅地咂了下舌，“別裝傻，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哦……這可不怪我。好了，她已經去任務世界了，你的偷懶時間也該結束了。”

虛影磨了磨牙，不十分情願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