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看到他們有多甜蜜
應晴木然地坐下,垂着頭。按照Fiona看到她時疑惑的表情,她應該是不知道她在這的。
Fiona抬手看了看手錶,然後轉頭看嚮應晴,“靖南把你帶回來的?”
應晴頭都沒抬,低聲回答:“是。”
“你知道靖南為了你……在結婚的時候,當眾逃婚……這件事嗎?”Fiona從頭到腳地審視了一遍應晴,懷疑地說。儘管知道了聞清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但是對於自己兒子在大庭廣眾之下逃婚的事她還是耿耿於懷,那天徐靖南可是丟盡了徐家的臉。
徐靖南……真的沒有結婚?為什麼?他跟聞清明明……應晴怔了一下,腦子中很多紛亂的念頭閃過,一時間她不知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Fiona。
見應晴一直不說話,Fiona明顯有些情緒了,皺起了眉頭,加大音量,道:“靖南是因為你而逃婚的嗎?”這句話一出給應晴扣的帽子可大了,徐家要是知道徐靖南是為了一個女人,還是那個他們全都排斥不喜歡的女人而選擇逃婚的,那事情的嚴重性可比現在要大很多了。
應晴大驚,抬起頭來,沒想到Fiona會問她這樣一個問題,她哪裏知道徐靖南是為什麼逃婚呢……就連逃婚的事她到現在才知道……“我……我不知道。”她驚慌失措地道。她是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Fiona的聲音變得危險起來,她的眼睛緊盯着應晴的,不時輕輕掃過她的面部表情,很明顯是不信任的表現。
Fiona一直是個氣勢逼人的女性,應晴慢慢被她盯得頭皮發麻起來。
索性不到十分鐘,徐靖南就風風火火的回到了家,一進來就叫道,“媽,你怎麼來了?”
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雙手抱胸,帶着審視的目光看着他,冷聲道,“我不來,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家?這都快過年了!”
“我不是說了我過年會回去嗎?”徐靖南略帶煩躁的扒了下頭髮,然後也沒理Fiona,反而上前一步對着應晴安撫性地說道:“晴晴,你別怕,有我在。”
“徐靖南!”
Fiona的怒吼聲在應晴耳旁炸開,隔着徐靖南應晴甚至都能感受到Fiona噴火般的目光。
應晴萬般不想參與他們的事,但是知道自己躲也躲不掉,於是也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
她禁不住想。自己以前怎麼會那麼天真,以為他和徐靖南可以長久。
徐靖南是什麼樣的人,徐靖南又有什麼樣的家人。
她這種人想要和徐靖南廝守,簡直是痴人說夢。
事到如今,她是不是應該慶幸這夢醒得早,否則自己肯定會摔的粉身碎骨,永不超生。
應晴微微低下頭,就如同在等待自己的審判。
Fiona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她根本就不屑於跟應晴過不去。
然後她回過神就扇了徐靖南一巴掌。
“啪”得一聲,響亮得彷彿能凍結空氣。
“徐靖南!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誰講話!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現在為了一個女人要氣死我們嗎!”Fiona的聲音里滿是憤怒和心寒,彷彿不敢相信自己一直疼愛有加的兒子,會為了一個女人這樣對待她。
徐靖南被扇得背過臉去,眉頭一皺,卻下意識的擋在應晴身前,冷聲道:“媽,不關她的事。”
應晴看了眼徐靖南臉上的紅紅的手指印,趕緊別看臉,她眼皮突突跳着,心裏一縮一縮的難受。
可能徐靖南的脾氣多少也跟眼前的他的母親有所關係吧。
那邊徐靖南一說完,Fiona的怒火有增無減,她狠狠地推開擋在應晴身前的徐靖南,怒視着應晴,“你現在在心裏偷笑吧,我的兒子為了你變成這樣。”
應晴能理解一個Fiona身為一個母親被兒子頂撞后的憤怒,卻不能接受她強加在自己身上的怒火,她木着臉,冷淡道:“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您的兒子別來糾纏我。”
這話一出,屋子裏的兩個人臉色都不太好看。
Fiona是氣的,眼前的女人就因為自己的兒子喜歡她,就如此的傲慢,簡直太不像話了!
而徐靖南的臉色一片煞白,他十分討厭應晴說出這種跟他撇清關係的話,討厭極了!
“笑話!徐靖南你現在就讓這個女人走!她有什麼資格在這裏大放厥詞!”Fiona氣勢洶洶。
“媽!”徐靖南叫了聲,用眼神示意Fiona不要再說下去了。兩個都是他生命中重要的女人,他比誰都希望她們能和平共處。
“靖南,你怎麼了?你是中了她的蠱嗎!”Fiona不敢相信地看着徐靖南,不明白應晴都已經說成那樣了,他還要護着她。
“媽!”徐靖南很無奈,他只能苦澀地繼續叫了一聲。即使應晴這樣對他,他仍然想要她!
“好,靖南,你來說,你之前逃婚,是因為她嗎?”Fiona眼神犀利,將定在徐靖南身上的視線轉到了應晴身上。
徐靖南沉默了許久,一直都沒有回答。站在這兩個人面前,他說不出一個字來。
“好,好,好。”Fiona連說了三個“好”,冷笑了一聲,“徐靖南!如果你爺爺知道了這件事,你猜他會怎麼對她?”Fiona塗著金色指甲油的食指指向了應晴,眼神危險的眯起,暗含警告。
徐靖南的臉色沉了下來,他很清楚Fiona在威脅他,“媽,你想我怎麼做?”他低聲問。
“跟我回徐家。”Fiona看着徐靖南,補充道:“你這次私自離開家的事,爺爺很生氣。”
想到徐業秦一旦知道了整件事,徐靖南就心頭狂跳。幾年前聞清的事不由自主地在眼前閃過,如果這次他失去了應晴……
不,不。不會的。
僅僅是冒出這個想法,都讓他憑白出了一身冷汗。
分針一秒一秒地走着,客廳里沒有一個人說話,似乎都在等着徐靖南做決定。
然後,徐靖南對着應晴笑了笑,“這次,算你運氣好。”
應晴微微抬起下巴,卻沒有看他。
徐靖南突然上去抓住應晴的手臂,逼他看着他,他望進他的眼睛鄭重道,“你等着我,我不會放棄的。”
Fiona心裏微微舒了口氣,嘴上卻是哼了一聲,轉身率先出了門。
徐靖南最後看了應晴一眼,轉身走了。
應晴站在一瞬間空蕩的房間,看着敞開的大門,怔愣在原地。
過了不知多久,門外的敲門聲又響了起來,應晴像是沒聽到一般一動不動。
門外的人敲了好幾次,突然沒了聲音。
接着應晴就看到一個高大的人影朝着自己跑着沖了進來。
徐巍州一上來就一把抱住了應晴。距離上一次在H市已經過去一個禮拜了。
“晴晴,晴晴,你沒事吧,他有為難你嗎?他有沒有傷着你?”徐巍州一邊拍着應晴的背部,一邊急切地詢問着。
應晴雙目失神的的看着他,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是徐巍州。
她木然的搖了搖頭,“沒事。”
徐巍州摸着她消瘦的臉,難過道,“我到處在找你……後來我想辦法得知Fiona要來找徐靖南,這才跟着她找到了你,我都快急瘋了。”
應晴眼眶微濕,“讓你費心了。”
徐巍州勉強笑道,“這是什麼話,找不到你,我徹夜難安。”
徐巍州看上去精神萎靡,確實是一副疲憊不堪的模樣,可見為了她費了多少心。
應晴心裏感激不已,“謝謝,謝謝。”
徐巍州再次抱住他,輕聲道,“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應晴看着徐靖南離去的空洞的大門。默默無語。
雖然徐靖南暫時被帶回了家,可是他畢竟不可能被關上一輩子,早晚他還回再回來。因此無論是之前住的地方,還是徐巍州那,應晴肯定是不能去了。
徐巍州提出和應晴一起住,他們可以另找個房子。
應晴心裏對於徐巍州的感情,始終有些距離和芥蒂,她並不是不能接受徐巍州,她也曾考慮接受接受,可是……她需要時間。
況且她並不想再跟任何人一起住了,尤其是徐巍州。
他想另外再找一間自己的房子,租一段時間,這樣就不會再有那麼一天,她需要因為失敗的感情而狼狽離開。
失去熟悉的愛人,再失去熟悉的安身立命之所,這樣雙重的打擊,她不想再體會第二次。
再大的痛苦她也可以忍,活着無非就是這麼回事。這世上沒有邁不過去的坎兒,但這坎兒恐怕要一次比一次高,所以她得一次比一次更堅強,預備着隨時獨自承受絕望的降臨。
徐巍州看出她的為難,倒也沒有繼續勸說她,反而細心地給她出起了主意。
徐靖南知道安迪住哪,所以安迪的地方應晴也不能住,於是安迪只好提出提出幫應晴找房子。
應晴婉言拒絕了,堅持要自己找。她本身就是個自立的人,其實並不需要別人事事幫忙,她覺得徐巍州、安迪包括唐浩已經對她非常盡心儘力,她實在不好意思再諸多麻煩他們。
唐浩的公司那邊也不能去了,至少目前是不能去了,徐靖南隨時都有可能去找她。
奔波了好幾天,應晴始終沒找到滿意的。反而是徐巍州突然說了,他那邊有一個房子。應晴覺得徐巍州的房子一定很貴很豪華就想拒絕,卻沒想到徐巍州立刻開車帶她過去看房子了。房子並不想應晴想的那樣,反而又舊又小,但有廚房有浴室,交通還挺方便的房子,她看到的第一眼就十分滿意。
徐巍州沒有拒絕應晴給他月租金的提議。於是應晴心中沒有歉意,開開心心地住了進來。
白天的時候她就在家創作劇本,晚上的時候用來看一些以劇情為主的電影,汲取養分。日子過得十分平靜而舒適。
被徐靖南軟禁的那一個星期所帶來的陰翳的回憶,已經因為他的消失而讓應晴心情漸漸平靜,生活也逐漸步入正軌。
跟徐巍州的相處並沒有應晴之前想的那麼難以接受。
原本以為徐巍州是一個整天吃喝玩樂、也不會照顧人,對待感情並不慎重的一個公子哥。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她慢慢發現,其實對待認可的人,徐巍州往往很有耐心,也十分細心負責。比如他會記得你不喜歡吃辣,不愛吃魚,喜歡吃甜食等等。而他變得邪魅的時候,一般都是他心情不太好的時候。
他很尊重應晴的工作和私人空間,一個星期會來找應晴三到四次。偶爾,他還會下廚給應晴做飯。這把應晴驚喜壞了,從沒想到,倨傲邪魅如徐巍州,做出來的中式菜品竟然那麼可口。
“這些都是跟誰學的?”應晴嬉笑着問道,以為是他哪個前女友教他的。
卻沒想到,他臉上喜悅的表情迅速收了回去,過了會,才低聲道:“這是我媽教我的……”
應晴看他的表情,立刻覺得自己多問了,她低下頭,囁喏地吃起了飯來。
徐巍州看着她,溫柔道:“我媽媽走的早,她的手藝都是我姥姥教的,你喜歡的話,我下次再給你做。”
應晴可能永遠都會記得徐巍州說出這句話的神情。
他微微笑着,眼睛在橘色的燈光下像是兩顆星星,裏面聚集着慢慢的思念以及自豪。這樣的他,令她感動。
應晴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徐巍州把她當成了家人,他一點都不避及地跟她談起了他平時絕口不提的家人。
至此,應晴跟徐巍州兩人越發的親近。
新年終於熱熱鬧鬧的來臨了。
A市是個外地人口眾多的城市,只有在過年的時候,才會呈現難得一見的安靜和情冷。
三十下午路上的車和行人就很少了,商鋪也大多關了門,只要有家的,誰不趕在一年終結新年開始之際跟家人熱熱乎乎的團聚呢。
劉蘭心情已經好了很多,之前就報了一個旅行團跟着一群阿姨去國外玩去了,說是要過年後才會回來。
安迪在中午午飯之前就摸到了應晴的家裏,進門就開始嚷嚷自己要從三十的午飯一直蹭到初一初二初三。
唐浩因為父母的原因回家過年了,說是過兩天就來。
徐巍州大清早就已經跑了過來幫忙。
雖然一起過年的只有三個人,但是年夜飯卻是一點不能含糊。
應晴給徐巍州這個專業大廚打下手打的不亦樂乎,讚揚檻美之詞就沒停過,徐巍州也不謙虛。一邊做菜一邊還在不要臉地吹捧着自己。
安迪一進門就抱着一大桶開心呆窩在沙發上看電視了,半點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她一邊吃一邊嘟囔着,“哎呀晴晴,你換沙發了,這個沙發真舒服,你們倆這小日子過得不錯呀。”
應晴給他倒了杯水,解釋道,“這是,巍州的房子,他要換……”
安迪嘻嘻笑着,“哎呀他換了還不是為了你。”
徐巍州走過來,挑着眉說道:“我換沙發是為了你,就是為了讓你抱着零食看電視看我們忙活自己一手不伸。”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徐巍州跟安迪似乎已經非常熟稔。
安迪沒臉沒皮的笑着,“巍州哥哥,你看。”她把白玉般的手遞到徐巍州眼前,“剛做的指甲,可貴了,你怎麼捨得我幹活兒呢?”
徐巍州拍掉他的手,“既然不幹活,就安靜的吃。嘴手都不閑着,累不累?”
安迪山中應晴拋了個媚眼,“晴晴都不說我什麼,還是晴晴好。”
應晴噗哧笑了一聲,提醒她道,“慢點吃,這個干,喝水。”
安迪“啪”得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抱着應晴就親了一口,嘴裏直嚷着,“我愛死你了,好了趕緊去做飯去,我要的螃蟹炒年糕一定要多放點兒辣……”
在應晴的記憶里,小時候她經常坐在家裏幫着媽媽在廚房裏做菜,而應行就一直坐在客廳裏邊看電視,邊跟劉蘭講評。
然而現在,應行走了,劉蘭也不在身邊。幸好能有兩個相識並不久的朋友陪她過年,他心裏的感激和喜悅,真的是無法用言語去形容。
於是年夜飯的每一道料理,她都花足了心思,她沒有別的專長,只能用這個表達他的謝意。
滿桌子豐盛的飯菜色香味無一不俱全,令人食指大動,垂涎三尺。
安迪跟歡快的猴子一樣跳到桌前,興奮的眼睛直放光。
應晴住的樓層比較高,此時落地窗外煙花聲陣陣響起,明亮的火光不時能照亮夜空,濃郁的節日氣氛把三個人都點燃了,臉上都帶着喜慶的笑容。
三人圍坐在桌子旁,享用着徐巍州和應晴一起精心準備了一天的美食,各個都吃得讚不絕口。
安迪一邊吃一邊還忍不住嘴賤,“晴晴啊,我後悔同意你跟徐巍州在一起了,不然你還是跟我吧,我也能養得起你的,真的,就沖你這手手藝,我能多活二十年。”
徐巍州笑着拿筷子頭敲她,“吃你的飯。”
安迪沒理他,眼巴巴的把膽湊到應晴眼前,“我說真的。你跟我吧,你跟我吧,你跟我嘛。我一定對你好。”
應晴早就習慣了安迪偶來的人來瘋,聞言就輕輕笑笑,隨口答道,“嗯。”
一頓飯下來,三人的笑鬧聲不斷,一派祥和歡樂的氣氛。
吃完晚飯徐巍州就幫着她廚房收拾了,然後跟安迪卧在沙發上看春晚,聽着安迪一邊看一邊批判這也傻X那也傻X。
應晴就在旁邊搬了兩個凳子,自己坐一個,另一個放着和面的盆,一邊聊天看電視,一邊準備着餃子。
她記得小時候,她們家也是這樣。
吃完年夜飯,她和她爸就看春晚,她媽就坐在旁邊,一邊揉面一邊陪他們說話,那時候的平淡的幸福,是無論如何都追不回未了。
應晴覺得這是一個他永遠都不會忘記的新年。
徐靖南也是這麼覺得的,只是這個年無疑是他一生中最糟糕的一個新年。
應晴三個人在屋子裏熱熱鬧鬧的過年的時候,徐靖南一個人坐在車裏,看着他們亮着燈的落地窗發獃。
大年三十的晚上,他跟家裏鬧了個底兒朝天,手機關了,誰他媽也不想聯繫了。
西蒙和他的助理都早回家過年去了,他似乎是第一次一個人面對新年,以前說到過年,光接拜年的電話都能接到手軟。
跟蹤徐巍州的人把應晴住的地方找出來之後,他就在她家樓下沒吃沒喝的呆了快一整天了。
她也沒想幹什麼,就是想離她近點兒。
今天他不想上去鬧了,第一是他有點害怕見到應晴和徐巍州親密和睦的樣子,第二是,他覺得如果連個安生年都不讓她過,她會更抗拒他吧。
他看着那透着明黃的燈光的落地窗,幻想着應晴會在裏面做些什麼。
是不是繫着圍裙,忙碌在廚房中,準備出一道道精美的菜肴。
看到電視上裝瘋賣傻的小品,也會樂不可支。
他多想和她一起過個熱熱乎乎的年。
徐靖南知道自己是魔障了。
自從應晴走了之後,晚上躺在冰冷的伸手夠不到床沿的床上,他才真正體會到,什麼叫做孤枕難眠。對於這個人的執着。已經讓他驚恐,讓他心中警鐘大作,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
他想,他是真的喜歡這個應晴的。換作是其他人,就算是聞清跟別人好了,他也早叫人滾蛋了,可是如果是應晴,他還是想把她搶回來,他哪怕強迫自己失憶了,也不願意把她拱手讓人。
車外的煙花爆竹聲不絕於耳,天空被不斷的炸亮,新年的喜慶隨着逼近零點的時鐘而被推向了高氵朝。
徐靖南盯着的那扇落地窗突然被打開了,他心裏一顫,眼睛直直的看五樓的陽台。
應晴手裏拿着煙花棒,和安迪有說有笑的走了出來。
徐靖南對於會在應晴的身邊看到安迪感到有些奇怪,但是他無暇多想,他的全副心思都放在了那個清瘦的人身上。
安迪跟個小孩兒一樣拿着打火機在應晴身邊兒轉悠,把煙花棒點着了舉向天空,興奮的直叫。
應晴手裏也拿着一個,安靜的笑着。
徐靖南着迷的看着她。
也不過是三四十米的距離,卻像隔着山一樣那麼遠。
沒一會兒,安迪轉身進屋了,當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屋裏出來時,徐靖南臉色立刻變了。
徐巍州一邊笑一邊走嚮應晴,“安迪那個笨蛋,火星濺到毛衣上了。”
應晴噗哧一笑,“沒燒到人吧。”
“放心,沒有。”徐巍州輕輕站在她背後,忍不住從後面摟住她的腰,把下巴墊在了她的肩膀上。
應晴身子微有些僵硬,“巍州……”
徐巍州輕聲道,“晴晴,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晴晴,新的一年,我們能不能有點進展呢?我想保護你,能給我一個立場嗎?”
應晴愣了一下,眼眶頓時微微發熱。
“晴晴,很多人都經歷過失敗的感情,但是我都要站起來繼續往前走,去尋找對的人。把以前的一切都忘了吧,和我試試,好嗎?”
應晴的心中。充滿了疑慮和不確定,可是她突然想不出自己應該拒絕徐巍州的理由。
這是一個好人,也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她愛錯了人,老天還願意給她一次機會,讓她不用孤單,她有什麼理由錯過呢。
她想要有個人陪伴,她不想孤獨終老。徐巍州給子他關心和尊重,幫助他,照顧他,這份感情似乎是水到渠成的走到了這裏,他應該把徐靖南徹底忘掉,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這個人身上。
徐巍州拿臉頰輕輕磨蹭着應晴的脖子,柔聲問道,“晴晴,好嗎?”
應晴胸中酸澀不己,她閉上眼睛,緩緩點點頭,“好。”
徐巍州欣然笑了起來,把臉湊到她眼前,示意的揚了揚下巴。
應晴有些不習慣。但仍然轉過臉,在被漫天煙花映襯的無比絢爛的夜空下,和徐巍州親密擁吻。
這吻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安迪從屋裏出未了,圍着他們咋呼,三個人很快進屋了。
徐靖南坐在車裏,僵硬的看着這一幕,雖然暖氣開到了二十七八度,他依然覺得渾身發涼,胸口疼痛難忍。
徐巍州就這麼取代了他的位置,應晴就這麼跟人家濃情蜜意了,剩下他一個人大過年的在樓底下偷窺,他都不知道該恨誰怨誰了。
徐靖南顫抖的從兜里掏出手機,開機,打給他的助理。
電話那頭伴隨着爆竹和電視的噪音,吵雜不己,“喂?徐先生,新年快樂。”
徐靖南沉聲道,“讓你查的東西查的怎麼樣了?”
“喂?徐先生?新年快樂?”
徐靖南不耐煩的提高音量,“找個安靜的地方。”
電話那頭似是進到了房間裏,安靜了不少,“徐先生……”
“讓你查的東西呢?”
“是這樣的,徐先生。我查了徐巍州個人的銀行匯款流水,包括瑞士銀行的,都沒有發現他曾經給周深轉過錢……”
周深就是徐靖南找出來跟徐巍州勾結,徐氏的內鬼,出賣徐靖南的人。
“那周深人呢,現在找到了嗎?”徐靖南皺緊了眉頭,沉聲問。
“沒有,他不知道逃到哪去了,估計連名字都改了,出入境都沒有查到他這個人。如果能找到他,就能一口咬死徐巍州。”
“想辦法去找,另外繼續搜集證據,就算沒有確切的證據,我也有辦法讓他不得安寧,只要有一個足夠充分的理由,就能找人查他,一查起來,不管最後能不能查出什麼未,肯定也能攪的他天翻地覆。”
助理沉吟了一下,“這需要很大的面子……”他其實是想說,為了這種爭風吃醋的事情,值不值得,拿人工資替人賣命的,他不好說什麼,但心裏肯定是頗為不屑的。
徐靖南此時哪裏聽得進去這個,“行了。”他直接掛斷了電話。
沉吟了不知多久,他終於打通了一直以來不敢撥的電話。
應晴本來正一個人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煙花。徐巍州剛剛接到一個電話,跑去處理了。安迪也早就喝醉了,回房間休息。如今一整個空間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她突然覺得心裏一陣沉靜。或許她沒有自己所想的那麼害怕孤獨吧。
她怔怔地想着。
突然,手機毫無徵兆的響了起來。
她以為是徐巍州,可一看來電顯示,是個陌生的號碼。
自從換號的時間久了之後,手機里的聯繫人也多了起來,有陌生號碼也並不奇怪。
“喂?”
那頭沒人說話,只有有些緊張的呼吸聲。
應晴奇怪的皺了皺眉頭,輕聲道,“喂?”
那邊突然傳來了毫無力氣的聲音,“晴晴……”
應晴心頭一震,趕緊掛掉了電話。
這聲音她一輩子都不會忘掉,是徐靖南。
電話立刻又響了起來。應晴直接關了機。
她慌了,一瞬間她想給徐巍州打個電話,但是她不敢開手機。
徐靖南怎麼知道的她的號碼?他在哪裏?他回來了嗎?他知道自己在哪裏嗎?
一連串的問題逼的應晴心慌意亂,她緊緊抱着頭,恐懼的看着自己的手機。
應晴徹夜未眠,第二天精神頹靡,盯着電腦覺得眼前的文字都花了,怎麼都看不進去。
她到了午休的時候,才鼓起勇氣開機。
一開機就蹦出好幾個未接來電,和很多短訊。
看着那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短訊,應晴猶豫再三,還是打開了。
“我想你。”
“晴晴,我想你。”
“我想你。”
“每時每刻都在想你。”
應晴看不下去了,趕緊按掉。
她眼眶發酸,腿都有些軟,就在樓道里蹲下了。
她這種人,難道當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嗎。都已經被他騙了這麼多次,還是會偷偷的,忍不住的為徐靖南這些莫名的行為而動容。
應晴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個耳光。清脆的聲音頓時在樓道里迴響。
徐靖南騙她就罷了,她不能自己騙自己。
這個人只會傷害她,侮辱她。欺騙她,把她當做床伴和一時新鮮的調劑品,從來都不曾尊重理解過她。
無論徐靖南做什麼,說什麼,都是假象,她都不能信。
她不會信,她絕對不會信。
徐靖南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病毒,只有遠遠避開,才能讓傷口癒合,不再重蹈覆轍。
應晴吸着鼻子,雙手顫抖着把手機的外殼拆開,拿出SIM卡,扔進了垃圾桶里。
徐靖南活到現在,恐怕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
他再怎麼混蛋,畢竟是拉不下臉當面跟徐業秦對着干,而且他也真怕把他爺爺和他媽惹急了,應晴會倒霉,所以只能被逼着回了家。
只是和應晴分開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他不能停止去想應晴現在在幹什麼。他是不是跟徐巍州在一起,他們在說什麼,做什麼,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他們該有多甜蜜。
徐靖南覺得自己的心整個都空了。
徐老爺子算是逮着了機會教訓他這個孫子了,一天只要得空了就要把徐靖南叫過去訓話,徐靖南幾次找借口說是想去其他城市的分公司看看,都給罵了回來。
他對徐靖南自從認識應晴之後,很多的行徑怎麼都看不慣,尤其這次又是逃婚。他之前一直覺得徐靖南是個有分寸的,但是,他自己要結的婚卻在半途逃婚了,這讓從來都極重臉面的徐老爺子怎麼繼續在他們圈子裏做人。
他講話的時候,徐靖南就低着頭動也不動的那麼坐着,整個人跟丟了魂兒似的,把徐老爺子氣得夠嗆。
晚上的時候徐家的幾個小輩來了,說是要把徐靖南接上出去聚聚。
徐老爺子本來把徐靖南抓回來就是想讓他收收心的,就不樂意讓他出去,可是又不能不給小輩面子。
徐靖南坐上車后,也是一句話不說。
這次來徐家的是他常年都見不到的兩個表弟。一個叫徐升,一個叫徐文。這兩個人從小就對徐靖南十分崇拜,奈何一直跟徐家關係比較遠,這次好不容易來,也想好好跟徐靖南攀攀交情,沒準就讓他們留在徐氏做些事呢。
抱着這樣的想法,他們前去徐宅。“解救”了徐靖南。
徐升在前面開車,一邊的許文故作熟稔地用胳膊碰了碰徐靖南,“哥,你在想什麼呢?地方我跟徐升都安排好了。”
徐靖南對於他突然的觸摸有些煩躁,但是好歹被人也把自己帶出徐家那個牢籠了,他不能發脾氣,於是只能搖搖頭把臉沖向了窗外。
坐前座的徐升回頭跟徐文對視了一眼,露出一個“我都跟你說過了”的表情。
車開到一半兒的時候,徐靖南突然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喂,西蒙。”
“徐先生,您可算開機了,公司好多事兒我們拿不了主意。”
徐靖南直接問道,“他的事你查的怎麼樣?”
西蒙在那邊兒愣了一下,“徐先生,公司很多事……”
“你在做什麼!你分不清主次嗎!”徐靖南氣憤地大吼。
“這,那人還跟着徐巍州呢,應該很快了。”西蒙的聲音簡直快哭了。
徐靖南加重語氣道,“趕緊,儘快。”說完就掛了電話。
車裏一時陷入了安靜,再沒人說話。
徐升他們把徐靖南帶到了一家會所。幸好不是應晴之前那家。
一進門就有個艷麗的女人迎了上來,一看到徐靖南眼睛都亮了。“哎呀徐先生,你這可真是好久不見了啊,昨天秀秀還跟我念叨你呢,她要知道你回來了可得高興死了。”
徐靖南愛答不理的哼了一聲,連眼皮都沒抬。
徐升沖那女人揮揮手,“去把以前那幾個寶貝叫來。”
侍者領着他們進了包廂,徐文跟他交代着酒水。
徐靖南坐到一邊兒,反覆盯着手機屏幕若有所思。
徐文坐到他旁邊兒,小心翼翼道:“哎,表哥。”
徐靖南不輕不重的“嗯”了一聲。
“表哥你究竟怎麼回事?我聽說你因為一個女人跟你家老爺子鬧起來了。”徐文一直都是個心直口快的主,他見徐靖南似乎心情好了點,於是話也沒經過大腦就這麼倒豆子似的說了出來。
徐靖南身子一頓,抬頭白了他一眼。
剛進來的徐升剛聽到這句,立刻朝着徐文使了個眼色,嘴裏不斷地道着歉:“對不起啊,哥,文子他一向心直口快的,哥你千萬別跟他計較……”
徐靖南悶頭喝了口酒,“沒什麼事。”
徐升鬆了口氣,走到了徐文的身邊坐下。
三人喝了幾杯。徐文的膽子又大了起來,他跟徐靖南碰了碰杯。又開口道:“哥,不過是個女人而已……一抓一大把……我認識的靖南哥,從來不會為了一個女人這樣……”
徐靖南似乎有些醉了,他竟然搖了搖頭,迷迷糊糊地說:“你懂個屁,應晴他跟別人不一樣。”
“她再怎麼不一樣,你為了她跟家裏搞成這樣,你覺得值嗎?”
徐靖南面上有幾分掙扎,頓了很久,才緩緩道,“你不明白,我,我真的放不下她。”
徐文很不以為然,“放不放的下的,不就是個時間問題。靖南哥你是個多威風的人,我不信你就認準她了,充其量是個新鮮吧。世界上有幾個人是真能愛的死去活來的,還不是熱乎勁兒過了,就愛幹嘛幹嘛去了。你記得阿山嗎,當初為了他那個小女朋友,又吃藥又割腕的。後來怎麼樣?還不就不了了之,現在也活的一樣風流快活。感情就這麼回事兒,激情上腦的時候,覺得沒了對方天都塌了,再過個幾年你再回頭看看,恐怕你連應晴是誰都想不起來了。”阿山是他們另一個表弟。
徐靖南看着剔透的酒杯,眼裏有一絲疑惑。
也許徐文說得對,他只是給徐巍州刺激到了,他只是看不得應晴給他戴綠帽子,他只是一時衝動,他只是還沒習慣沒有應晴的生活。
徐升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裝的很熟的樣子,“哥,你這人就是牛脾氣,越得不到你越稀罕,誰不讓你幹什麼你就偏要幹什麼,我太知道你了,你現在鬧的天翻地覆的,等你真把應晴弄回來了,我保證你沒幾天就膩歪了,這樣有意思啊。”
酒酣腦熱之際,徐靖南心裏湧上一種莫名的哀傷。
真的是這樣嗎?
包廂外響起了敲門聲,適才那個冶艷的女人帶進來了漂漂亮亮的幾個女人,一進屋就往他們身邊兒湊。
其中一個長相頗為清秀,一看年紀就不大的女孩,一見到徐靖南就叫道,“徐先生。”
徐靖南抬頭看了一眼,是一張有點兒印象的臉,可能他曾經到這來應酬的時候點過吧,可是他已經想不起來這是誰了。
那女孩兒見到徐靖南漠然的表情,一點也不尷尬,乖巧的叫了徐文一聲“文少爺”,然後就坐到徐靖南旁邊,輕輕挽住他的胳膊,“徐先生,我秀秀啊,你不會忘了吧?”
徐靖南沒搭理她,逕自喝着酒。
秀秀趕緊給他續杯,把酒杯端起來送到他嘴邊兒。
徐靖南猛灌了一口酒,突然一把拉住正在跟旁邊兒的美女說話的徐文的胳膊,啞聲道,“萬一不是呢?”
徐文被他這句沒頭沒腦的問話給弄愣了,“什麼?”
徐靖南目光不停閃爍着,怔怔的看了他半晌,才頹然的放開他的胳膊,起身去了包廂的衛生間。
他前腳剛進去,那個秀秀就尾隨了進來,媚笑着鎖上了門。
徐靖南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自顧自的解下拉鏈。
等他尿完了,秀秀直接蹲了下去,正要開始動作的時候,徐靖南推開了她。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剛認識應晴那會,他覺得應晴就是一個他能買到的物品,他輕賤她的職業,鄙夷她的人格。卻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慢慢被她吸引,他發現她的善良,她的忍讓,她的……
徐靖南木然地看着因為他的一推而表情受傷的女孩。
她一頭直發,跟應晴有點兒像,就連這種黑色的發色都有幾分相似。
很快他就醒悟了過來。
世界上就這麼一個應晴,錯過了就再也沒有了。
徐靖南心痛的腰都直不起來了,他一腳踢開地上的女孩。啞聲道,“滾。”
那女孩兒相當識時務,一見這架勢,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轉身沖了出去。
徐靖南覺得眼眶酸澀發燙,他趕緊打開冷水狠狠潑了幾把臉,看着鏡子裏憔悴恍惚的一張臉,一瞬間都有些認不出來這是自己了。
他最想要的,是在這樣乍暖還寒的季節,跟應晴度過一個個平和溫馨的夜晚。沒有了應晴,他突然就沒有了想要回去的地方。
他不是沒有遇到過心動的女人,譬如聞清,可是在應晴之前,他從未想過有一個人能這麼把他的喜怒悲歡捏在手裏。
這麼一個安靜的,柔弱的小女人,斜風細雨之間,已經進駐了他的心,生了根,發了芽,要舍掉,就像要拿刀子剜出來那麼疼。
徐靖南出去的時候,幾個人抬頭看他。
他淡淡說了一句,“我回去了。”
徐靖南回家之後,已經快十二點了,徐老爺子正準備睡覺呢,看到他這麼早回來還挺意外的。結果他就那麼直挺挺站在了徐業秦的面前,說,“爺爺,我要回自己住的地方。”
徐老爺子微微抬起頭,眯着眼睛看着他,“你要怎麼地?”
“我要回去,在這裏住不慣。”
徐老爺子騰的從沙發上站起來,高聲道,“反了天了你?這裏就是你家,你跟我說你住不慣?”
徐靖南面無表情,“我必須得走。”
“為了什麼?為了那個應晴?”Fiona之前跟他講過了。
“住在這裏我什麼都不能幹,況且公司還有一堆事呢,我必須得走。”
“凈放屁!你就是為了那個應晴。你是不是想活活氣死我!”
徐靖南硬邦邦的甩出一句話,“我就是跟你說一聲,我一定要回去。”
徐老爺子氣的在客廳轉悠了一圈,抄起了自己的高爾夫球杆,一杆子敲在了徐靖南的膝蓋窩處。徐靖南直接就給跪地上了。
徐老爺子舉着高爾夫球杆就往他背上打。
徐靖南咬着牙,一聲不吭的忍着。
正在保姆房休息的阿姨聽着動靜趕緊出來了,她帶了徐靖南十多年,一見他挨打心疼的不行了。
“老爺子,老爺子,別打,別打了呀,哎喲,這要打壞的。”
徐老爺子充耳不聞,一下接着一下,一點都不見手軟。
徐靖南覺得背上被抽到的地方跟火燒一樣,唇齒間已經嘗到了血腥味兒。
阿姨實在攔不住,趕緊衝進房間掏出手機,給Fiona打了電話。
Fiona大半夜的從家裏趕過來時,徐老爺子已經累的在沙發上直喘氣,徐靖南依然跪着。
Fiona一看她兒子那樣,眼淚差點兒掉出來,強自鎮定的勸着徐業秦。
徐老爺子把徐靖南關了起來,反正大門外常年有保鏢,不缺人看着。
徐靖南被關起來之後不肯配合醫生看他的背傷,也不肯吃飯。
徐業秦畢竟是他爺爺。他忤逆不得,他就是要看看誰先扛不住。
在房間裏躺了兩天之後,他終於問阿姨要到了手機。
徐靖南拿着手機,盯着顯示屏上那個號碼猶豫了大半天,才鼓起勇氣按下了通話鍵。
應晴溫和的嗓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喂?”
徐靖南只覺得有千言萬語堵在喉頭,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那頭疑惑的又“喂”了一聲,徐靖南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晴晴。”
電話那頭毫不遲疑的掛掉了。
徐靖南鼻頭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
他不死心的一遍遍打着那個號碼,直到那頭徹底關機。
他不過是想聽聽他的聲音,可是他已經不想聽到他的聲音了。
徐靖南顫抖的按着按鍵,輸入了“我想你”發了過去。
這短短的三個字就像把密封着徐靖南的情緒的匣子猛然打開了一般,他突然體會到了情緒臨界崩潰是什麼滋味兒。
他一遍遍的輸入發送着“我想你”,就像要把這段時間以來的思念,悔恨,委屈,傷心都一併傳遞過去,乞求對方能給他一點同情和回應,他一遍遍的發,直到眼睛模糊的什麼也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