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鬧事

5.05鬧事

蘇滿樹的聲音低啞潤澤,很是動聽。他朝她伸着手,眼眸帶笑。南巧猶豫了一下,才緩緩伸出手,搭在了他寬厚的大掌上,任由他牽着。

他的掌心有薄繭,粗糙堅硬,摩挲在她細嫩的皮膚上,痒痒的。

出了門,遠離了什隊裏人的視線,蘇滿樹放開了她的手。

南巧把自己的手收回來,垂在身邊,聽見蘇滿樹開口說:“我今天帶你這附近走一走。”

蘇滿樹先是指着地里的作物,告訴時諾:“這一片就是我們什隊的田,地里種的是棉花。”

南巧望着地里綠油油的一片,有點驚訝。她從來不知道,絮在冬衣里的棉絮,竟然是這麼長出來的。

蘇滿樹繼續介紹:“我們什隊負責種棉花,周圍還有的負責種豆子、糧糠等作物的什隊。我們種不同的東西上交給軍營,再由軍營統一分配所需物品。”

南巧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他們西北軍營的制度了,卻忍不住在心中默想:你們軍營不僅集中分配所需物品,還集中分配媳婦兒呢。她不就是軍營統一分配給他的媳婦兒嗎?

蘇滿樹似乎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他帶着南巧繞着田埂繼續走。他們正在前進的方向,抬頭就能看見遠處高低起伏、綿延不絕的山脈。那些山看起來很近,但事實上很遠,就算她跟着蘇滿樹走過了好幾片田,那些山還在原來的位置,根本就絲毫沒有挨近一些。

蘇滿樹又帶着她走了一段路,走出了那一大片棉花地后,她看見了一片低矮的灌木群,甚至隱約還能聽見流水的聲音。

蘇滿樹指着前方告訴她:“那邊是一條河,這是附近最近的水源,我們平日裏就在那裏提水、洗澡、洗衣物……”

“洗澡?”南巧不由的眼睛瞪圓了,望着越走越近的小河,滿臉驚悚。

難道,日後她若是想要沐浴,就要到這條小河裏來嗎?可是,這裏是外面啊,她一個姑娘家,怎麼可以在外面就脫了衣服呢?這裏還有人會路過,若是被別人看見,她還要不要活了?

蘇滿樹看着南巧滿臉窘迫的模樣,輕笑了起來。

南巧聽到他的笑聲后,抬起頭,趁他不注意,不滿的瞪了他一眼。見他目光撇過來,她急忙低頭,避開他的視線。這背後瞪人的事,還是不要被當事人發現的好。

蘇滿樹帶着南巧繼續向前走,越過灌木群,南巧才真的看見那條河的模樣。

它是藏在一片稀疏的樹林裏,蜿蜒流淌,時寬時窄。河的對岸連着一片起伏的山地,不算高,很平緩,鬱鬱蔥蔥全是樹,跟這邊的農田倒是完全不一樣。

蘇滿樹話忽然駐足,對南巧交代了一句:“你在這裏等我。”然後,藉著河面上的幾塊石頭,從河面較窄的地方,幾步借力凌越躥到,就跳到了河的對面。

蘇滿樹成功着陸,南巧懸着的心才落了下來。這河面上最窄的地方,也有好幾條官道那麼寬,蘇滿樹只是踩着河面上零星凸起的幾塊石頭就跳了過去,厚實的靴底帶着了幾處水花,若是一個不穩,他就會栽進河裏。

蘇滿樹隔岸朝她揮了揮手,然後迅速的竄進了樹林裏,消失的無影無蹤。

南巧眼睜睜看他消失,根本就沒來的及反應。她等了片刻,也沒有看見蘇滿樹回來,心裏頓時冒出了一種不安。

蘇滿樹,他是不是……把她扔在這裏了?

在焦急和不安中,南巧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如果蘇滿樹真的把她扔在這裏了,她該怎麼辦?是回去他們什隊找吳嫂子,還是自己獨自離開?自己獨自離開,她既不會武,身上也沒有錢,真的能平安的離開西北軍營嗎?

這裏跟她們之前住的驛站並不一樣,驛站雖然設立在西北邊疆,但畢竟不是在軍營之內。就算她當時逃跑真的成功了,也有可能順着官道找到鎮子。但是西北軍營這裏,她不清楚自己究竟要走多遠,走多久才能出了軍營看見官道?

正在南巧胡思亂想時,她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道聲音:“呦,小美人,原來你在這裏啊!昨天害的老子找了你一晚上!”

南巧背對着說話那人,身子不由的顫抖了起來,無邊的恐懼頓時將她淹沒。

就算化成灰,她也能認出這個聲音,來人就是那個一臉淫.笑要娶她的壞男人!

南巧感覺到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的身體越來越僵,本能的轉身就跑。

沒跑兩步,身後的人就追了上來,眼瞧着就一伸手就能抓住她時,忽然有人將她一拉,隨後往她的懷裏塞了東西。之後,那人從她身邊越過,她聽身後傳來了“嘭”的一聲,是拳頭打在了皮肉上的聲音,沉悶有力,下手不輕。

她麻木的抱着懷裏的東西,緩緩轉身,看見身姿如松的蘇滿樹擋在她的身前,高大威猛。迎着日頭投下的陰影,正好將她遮住,把她護的嚴嚴實實。

那個追着她的壞男人,正捂着胸口,一邊吐血一邊破口大罵:“蘇滿樹,你有種,你搶了老子的女人!”

蘇滿樹沒說話,一步步的朝着那個壞男人走近,握着拳頭的手“吱吱”直響。就算在他身後的南巧,也覺察到他身上散發著一種不容侵犯的氣勢。

對面的壞男人口不擇言的大罵:“蘇滿樹,我他媽的告訴你,她是老子的女人,老子早就看上她了!咱們頭頭也已經同意把她嫁給我,你這是違抗軍令,應當亂棍打死……啊……”

他的話還沒喊完,就響起了一片震耳欲聾的慘叫聲,高低起伏,連腔調都變了幾個音。

南巧站在蘇滿樹的身後,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覺剛才一眨眼間,那個壞男人就被他一拳給揍了出去,狠狠的摔在了幾步開外的灌木叢里,壓倒了好幾隻綠油油的矮灌木。

這邊鬧騰的聲音不小,很快就引來了不少在附近田裏種地的士兵過來,其中有些很顯然是跟着那個壞男人一夥的。

他們上前,從灌木叢里把狼狽不堪的壞男人扶了出來。緩了一會兒,壞男人恢復了意識,氣得不行,直嚷嚷着要找蘇滿樹算賬,被他身後的人拉住。那人勸他:“曾什長,我們回去吧,他可是蘇滿樹,我們在他面前鬧事,是占不到便宜的!”

“蘇滿樹怎麼了?不就是跟老子一樣是個什長嗎?你以為老子能怕他?”壞男人明顯不服,氣哄哄的亂吼:“蘇滿樹,你竟然敢打老子,老子跟你沒完!老子告訴你,你現在最好把那個女人給老子送過來,不然老子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圍觀人群中,有人不滿道:“曾自揚,蘇什長娶的媳婦兒,那是有朝廷婚書的,你憑什麼搶啊?”

“對啊對啊,你搶走了,難道還要賠他個媳婦兒不成?”

人群立即七嘴八舌的議論了起來。

有人爆料:“昨晚曾什長抱着他的新娘酣暢淋漓的戰了一夜,我們隔着排房都聽得清清楚楚!”

“既然自己媳婦兒都□□了,怎麼還還好意思去搶別人媳婦兒!”

……

曾自揚被這些話刺激的惱羞成怒,頓時大發雷霆:“你們他媽的都給老子閉嘴,不然老子抽得你們都不認識爹娘!”罵完了那些人後,曾自揚對上蘇滿樹,吼道:“蘇滿樹,你說說怎麼辦吧?”

蘇滿樹不慌不忙,抬起眼,露出一個笑,諷刺意味十足的笑。

曾自揚心裏不痛快:“你笑什麼笑!你搶了老子女人!”

“曾自揚,你想鬧事?”蘇滿樹緩緩開口,語氣很淡,卻帶着十足的威脅。

不等曾自揚回答,他身後的人就拉住他,急忙勸:“曾什長,你別惹怒了蘇滿樹啊!你睜開眼睛看清楚啊,他是蘇滿樹啊!不是別的小蝦小蟹,你惹不起的!”

“都是什長,我有什麼惹不起他的!”曾自揚還就不信了,自己怎麼會怕一個小小的什長。

“好。”蘇滿樹忽然抬手,十指相扣,骨節發出吱嘎的聲音,眼睛微眯,躍躍欲試,“我正好沒過癮呢!”

話音剛落,眾人都有來得及看清時,曾自揚已經又一次被揍得飛出去了幾步遠,砰地一聲,重重的摔在地上。

他只來得及喊了一聲“你……”,頓時就吐了一口吐沫,血紅一片,上面零星的散落了好幾顆牙。

蘇滿樹一拳,直接揍得他滿地找牙!

“蘇滿樹,你欺負人!”這時有人大叫着開始為曾自揚鳴不平。

蘇滿樹淡淡一笑,拳頭的骨節又發出了聲音。他看向傳來聲音的人群,滿眼威脅:“正好我今天心情好,還有誰,要給我練練手?”

“蘇滿樹!”曾自揚滿口是血,說話嗚嗚的,不仔細聽,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蘇滿樹一步步的向他靠近,彎身蹲在他面前,與他平視,語氣冰冷的警告他:“我警告你,我的媳婦兒,你休想覬覦半分,滾!”

曾自揚嗚嗚的大叫,很是不服氣,但又毫無還手能力,狼狽不堪。

有人上前將他拉起,勸道:“曾什長,你就別和他硬碰硬了!他可是蘇滿樹!手刃恩師,斬殺同門,殘酷暴虐,冷血無情的蘇滿樹!你這是挨了他一拳,他要是再給你幾拳,你今天的小命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這話一落,眾人都紛紛用恐懼的眼神看向蘇滿樹,似乎這時候才想起蘇滿樹有多麼暴虐無常,殺人不眨眼。

圍觀的人開口勸道:“曾什長快走吧,快走吧,這人你惹不起!”

“是啊是啊,這些年過去了,他許久沒殺過人了,我們都快忘記,快走快走……我們也快走吧!”

圍觀的人紛紛退散,曾自揚被人攙扶着,似乎還不死心,最終被人半攙拌扶的拉走。

人群都散去了,只剩下抱着東西的南巧和蘇滿樹。

南巧抱着東西,低着頭,滿眼都是不安,惶恐又無措。

她曾聽聞,西北軍營的軍規一向嚴明,不知道蘇滿樹會不會因為揍了那個壞男人而受到處罰。要是因為她惹來的麻煩,蘇滿樹受了處罰,那該怎麼辦?

蘇滿樹走到她面前,頓住腳步,站定,輕聲安慰她:“南巧,別怕。”

南巧的眼淚十分不爭氣,刷的掉了下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原本繃緊的情緒,忽然因他這麼簡單的四個字,就轟然崩塌。她抽着鼻子,小聲問:“你揍了那個人,會不會惹上麻煩?”

“不會。”蘇滿樹回答的極為果斷。

南巧抬了手,擦了擦眼淚,又不確定的問了一遍:“真的沒事?”

蘇滿樹笑道:“真的沒事,我想揍他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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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你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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