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
第四十二章營地
驢車在路上慢悠悠的晃着,顛簸了一路的南巧,昏昏欲睡,腦袋晃來晃去的,像一個撥浪鼓。起初還是蘇滿樹和唐啟寶輪流趕車,後來蘇滿樹就不讓唐啟寶趕車了,讓他老實的坐在車上就好。
可能是之前的路上疲乏,唐啟寶畢竟年紀還小,竟然睡著了。剛開始南巧還沒發現,忽然夾着着驢車的咕嚕車和驢叫聲,她聽到了一陣呼嚕聲。一轉頭,她就看到縮成一團的唐啟寶,睡得十分香甜,對四周的環境根本就不在乎。
蘇滿樹也聽見了唐啟寶的呼嚕聲,轉頭對南巧說:“把那邊的氈子給他蓋上,不然他會冷的。”
南巧拿過大氈子,把唐啟寶裹嚴實了之後,問蘇滿樹:“不要叫醒他嗎?”
蘇滿樹說:“他應該是累壞了,現在外面溫度還行,讓他小睡一會兒,等下再叫他起來。”
南巧發現蘇滿樹說這話的時候,眼神里是寵溺的。她覺得蘇滿樹可能是真的把唐啟寶當成一個弟弟去寵愛的。
終於在太陽落山後,天色還有些蒙蒙黑時,他們到了目的地,是一片營地。
南巧坐在驢車上,伸着脖子,看過去。入眼的先是巨大的木柵欄,把營地圍得穩固森嚴,放眼望去,根本看不到木柵欄的盡頭,可以想像出這個營地應該是十分巨大的。
營地的大門一直是緊閉的,他們的驢車順着大門前面的土路,行駛到門前不遠處,蘇滿樹讓大家先停下來,然後跳下驢車,朝着門口士兵走了過去。
經過了一番交談之後,營地的大門被緩緩打開,蘇滿樹朝着整個什隊招手,示意讓他們先過去。自己就朝着南巧坐的這輛驢車走了過去,對她說了句:“坐穩了。”
然後便牽着驢車,向前走。他們的驢車剛走兩步,南巧就聽到後面又傳來吱嘎吱嘎的車軲轆聲,應該是又有什隊到了。
蘇滿樹也聽到了聲音,轉過頭去看那群剛過來的人,朝着他們點了點頭,也沒說話,牽着驢車就進了營地。
一到營地,坐在馬車上的唐啟寶十分的興奮,忍不住手舞足蹈起來,眼睛盯着周圍的屋子,雙眼冒光,賊亮賊亮的,那神情簡直恨不得能一股腦兒的就鑽進那些屋子中。
南巧也在打量營地里的屋子,滿眼好奇。這些屋子跟他們之前住的聯排房不同,聯排房大概都是由木板搭建成的,營地里大屋子能明顯看見外面抹了粗糙的泥土,看起來更加結實保暖。而且,這裏屋子大小規模看起來都相同,但是每個屋子都很大,足足比他們以前住的有十間組織的聯排房還要大。
進了營地里,驢車又走了很久,直到天色全黑下來,蘇滿樹一行人才停了下來。他們停下來不久,就又人從旁邊的屋子裏走了出來,出來時還熱情的朝着蘇滿樹打招呼:“大樹,你們可終於來了,我等你們一天了。”
他說完話,目光就落到了坐在驢車南巧身上,笑着問:“大樹,這是弟妹吧?哎呀,快點快點,外面冷,快點進屋吧,我都幫你準備好了。”
蘇滿樹朝那人道了謝,然後在那人的帶領下,領着他們去了一個大屋門口。
唐啟寶年輕好動,驢車剛一停下來,他就跳了下去,跟着其他幾個年輕的小夥子頓時就鑽進了屋子裏。
蘇滿樹把驢車拴好,轉頭就朝着南巧走過來,對她笑了笑,朝她伸手,道:“下車吧。”
南巧扶着蘇滿樹跳下車,站穩后,蘇滿樹就帶着她直接進了屋子。
他們剛打開門,掀起厚厚的棉門帘,南巧就感覺到一股兒氣撲面而來,頓時覺得渾身暖了起來。
南巧驚訝,他們過冬的屋子,竟然還停暖和的。
跨過門檻,跟着蘇滿樹進了屋,南巧頓時就傻眼了,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了。
因為她看到屋子內,竟然只有一個大通鋪!
這個大通鋪是一條長長的火炕,由石頭磚砌成,上面一個挨着一個,鋪滿了乾淨的被子。
為了照明,大屋子裏點了許多的油燈,燈火通明,把整個屋子都照的暖洋洋的。唐啟寶和其他的什隊兄弟已經各自尋了地方,鋪了被子開始整理東西。
蘇滿樹往前走了兩步,發現南巧站在原地不動了,轉身又走了回來。
南巧滿眼驚訝,看向蘇滿樹,不可置信地小聲問他:“我們難道……就要住在這裏?”
“嗯,”蘇滿樹朝着她點了點頭,解釋說:“每年冬天,營地里會給每個什隊配一個過冬的屋子。這附近都是隸屬於我們同一個大都統的,大家會在這邊集中生活。”
蘇滿樹解釋完,南巧既尷尬又糾結。如果大家住在同一個屋子裏,也就是說她要和什隊裏的其他人一起住。
她正站在門口糾結的時候,吳嫂子抱著兒子年陶進來了。吳嫂子顯然對過冬更有經驗,年陶被裹得嚴嚴實實,包的像一個粽子,正趴在娘親的懷裏睡得香甜,吳嫂子身後跟着的就是吳大哥,手裏提了幾卷大氈子,朝着他們打了個招呼,就跟着吳嫂子一起往通鋪最裏面走。
蘇滿樹忽然抬腿,加快腳步追了上去,也不知道跟吳嫂子和吳大哥說了什麼,然後又轉身朝着南巧走過來。
他走到南巧面前,停了一下,跟南巧說:“我出去一下,你在這裏等我。”
於是,南巧就老老實實的留在原地等蘇滿樹回來。
過了一會兒,門帘被掀開,南巧立馬抬頭迎了上去,剛動了一下,她就愣住了,因為進來的人並不是蘇滿樹,而是顧以。
顧以掀開門帘,見到南巧,也是一愣,隨即便喊了她的名字:“南巧……”
南巧只看了他一眼,就避開眼神,躲到了一側,給顧以讓出了一條路。
顧以手裏拎着一個包袱,肩上也扛了一個,行動並不方便。見南巧躲開了,他沒有貿然上前,而是看了一眼屋子裏的其他人,無聲嘆了一口氣,朝着南巧點了一個頭,轉身走到通鋪上,尋了個位置,放下自己的包袱。
南巧站在原地等蘇滿樹,原本並沒有在意顧以,卻忽然發現顧以放下東西之後,竟然又朝着她走了過來。
南巧頓時有些害怕,這屋子裏這麼多人,唐啟寶他們都還在呢,這顧以就這麼明目張胆的朝她走過來,是為了什麼?
南巧看着顧以朝着這邊越走越近,起初還想着,可能是她多想了,顧以應該是要出門的,因為她就是站在門檻附近的。這麼一想,南巧又向旁邊躲了躲,保證自己絕對沒有擋住任何出路。
然而,顧以並不是要出去,而是確實是奔着南巧來的。
他走到南巧面前停住了腳步,認真的看向南巧開口:“南巧,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住?”
南巧頓時就覺得渾身的血液倒流,一股腦兒的衝上了全都衝到了她的頭頂,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
她氣得不行,忍不住罵了一聲:“你、你不要臉!”
顧以似乎還要說什麼,南巧立即就從他繞了過去,朝着吳嫂子和吳大哥的方向跑去。現在活着滿屋子都是人,萬一顧以要是做出什麼讓人誤會的舉動,那她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而且還會讓蘇滿樹背上不好的名聲。
吳嫂子正仰着頭,指揮着吳大哥幹些什麼,聽到腳步聲,一轉頭,就看見滿臉通紅的南巧急匆匆的跑過來。
她轉頭問她:“弟妹,怎麼了?”
南巧搖了搖頭,說自己沒事,畢竟這種事情,還是要瞞着的好,不然不知道又要傳出什麼八卦呢。
她正站在吳嫂子身邊忐忑不安時,就看見蘇滿樹掀開門帘走了進來。他跟吳大哥一樣,抱了幾卷氈子過來,看見南巧站吳嫂子身旁,表情還詫異了一下,但是卻什麼都沒有說,徑直就朝着她走了過來。
南巧指着他懷裏抱着的氈子,好奇問他:“你帶這東西進來做什麼?這裏已經很暖了。”
她現在已經認命了,跟什隊裏的人一起住在一個通鋪上,雖然心裏有些彆扭,但終究是沒有什麼辦法的。總不能為了她一個人舒服,就把所有人趕出去吧?當然,營地里也不會有她一個人住的地方了。
蘇滿樹把那幾卷氈子往通鋪炕上一扔,對南巧說:“做隔斷用的。”
“隔斷?”南巧眨了眨眼睛,眼神里充滿了疑問。
吳嫂子就站在南巧身邊,聽見南巧的話,忍不住笑出聲來,跟南巧解釋:“弟妹啊,你是第一次來,不懂這裏的規矩。像是你吳大哥和滿樹這種有家卷的,是可以在通鋪上割除隔斷的,畢竟我們是女人,跟兄弟們住在一起,很是不方便的。”
南巧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並不是要她真跟什隊裏的兄弟們住在一起啊!
吳嫂子繼續說:“弟妹,你不要怕,你吳大哥和滿樹的手藝很好,能將隔斷做的跟牆似的,保准讓你住的安心。”
她們兩個說話的功夫,蘇滿樹已經脫了靴子上了炕,跟吳大哥一起弄那些氈子。她看見他們,先是把氈子疊成幾折,然後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竟然讓大氈子在棚頂固定住。因為這些大氈子的顏色都很暗,很接近黑色,竟然真的像是一堵厚厚的牆似的,與整個大通鋪隔開,與另一側的牆壁一起,形成了一個狹小的空間。
吳嫂子顛了顛懷裏睡熟的年陶,騰出一隻手,指着那個小空間,對南巧說:“原本每年都是我和年陶住在這炕頭的,滿樹心疼你,怕你隔着帘子跟別人睡覺不習慣,特意跟我和你吳大哥商量着要了這個位置。另一面是牆,這一面就是年陶,妹子儘管安心睡就行,絕對安全的。”
南巧這會才明白,原來剛才蘇滿樹跟吳大哥吳嫂子說話,就是為了這件事。
蘇滿樹和吳大哥幹活很快,幾乎沒過一會兒,挨着之前掛氈子的地方,不遠處又掛了一張厚實的大氈子,隔出了一個空間,應該就是吳嫂子要住的地方。
大屋裏因點了油燈照明,燈火通明,即使她的位置在角落裏,還隔着厚厚的氈子,也並不算暗。
蘇滿樹跟吳大哥做好氈子隔牆之後,就把她帶過來的那些包袱都給南巧搬了過來,朝着炕裏面指了指,說:“那邊有柜子,你可以把東西放在裏面。”
他搬完南巧的包袱,又把自己的幾個包袱也搬了過來,然後上炕一件件的整理,裝進了柜子裏。
南巧正低頭整理東西,一抬頭就看見,蘇滿樹這個用厚氈子隔開的狹窄空間裏,像是在自己家裏一樣隨意,頓時愣住了。
她心中冒出了一個猜測,然後悄悄的放下手裏正在整理的衣服,朝着“隔壁鄰居”那邊走了過去,看見吳嫂子已經把年陶安置在炕上了,正跟着吳大哥一起整理東西。
吳嫂子看見南巧,熱情的朝她招手:“弟妹,過來串門?”
南巧無語,所謂的“串門”,不過是之間隔了厚厚的氈子罷了,連一堵牆都沒有。
不過看見吳大哥也跟蘇滿樹一樣神態自然的在往炕上柜子裏裝東西,南巧大概確認了一件事。他們這個通鋪,住了一個什隊的人,每個人的位置有限。像是唐啟寶他們那樣的未婚將士,只能佔有一床被褥大小位置。蘇滿樹和吳大哥是因為有了家眷,所以才被默認佔據了通鋪大炕最裏面,佔據的位置也更大一些,適合一家人生活。
換句話說,蘇滿樹是要跟她一起住在這個狹窄空間裏的炕上的,所以他才會把自己東西,裝進對應位置的柜子裏。
想明白這些,南巧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只能既來之,則安之了。她不過是跟蘇滿樹睡在一起,總比好過要跟整個什隊的兄弟或者顧以睡在一起好多了。
她想的出神,就聽見外面有敲鑼的聲音。
吳大哥和吳嫂子立即放下手裏的活,穿鞋子下了炕。她轉身時,蘇滿樹都已經穿好了棉大衣,又拎着她的棉大衣走了過來,直接給她披上了。
南巧這才發現,不僅蘇滿樹和吳大哥,什隊裏的其他人也都已經穿戴整齊,似乎要出門似的。
她小聲問蘇滿樹:“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蘇滿樹笑了笑,告訴她:“我們去吃晚飯。”
南巧有點發懵,都已經這麼晚了,營地里竟然還有晚飯。
她被蘇滿樹圍得嚴嚴實實,然後就被蘇滿樹領了出去。
大屋子外面陸陸續續來了許多驢車,有的已經裝卸完畢,有的顯然是剛趕到的,因為聽見了開飯的鑼鼓聲,顯得有些焦急,手忙腳亂的開始收拾東西。
蘇滿樹怕南巧跌到,一直小心翼翼的牽着她,還時不時地提醒她,注意腳下。
雖然現在天色已經黑了,時間也並不早了,但是營地里卻並不算暗。因為營地里四周都有火把堆,一個隔着一個,間距相等,井然有序,十分整齊,把整個營地照的燈火通明。
蘇滿樹帶着南巧跟着什隊的其他兄弟,朝着西面的走過去,很快,南巧就看見了一個巨大的屋子,裏面放了很多桌子,一進門就迎面飄來了飯菜的香味,這裏應該就是營地里用餐的地方。
她正想着,就看着之前迎接蘇滿樹的那個人從后廚鑽了出來,急匆匆的朝着蘇滿樹走了過來,大叫着:“大樹,弟妹,到這邊來坐。我剛才幫你么你炒了幾個菜,也讓弟妹嘗嘗我的手藝。”
南巧記得這位蘇滿樹給她介紹過,姓李,據說是負責營地後勤工作的。沒想到,他不僅負責屋子的分配,連廚房這邊能能插得上手。
蘇滿樹朝他道了謝,也沒客氣,直接帶着南巧就去吃小灶了。菜是很簡單的菜,跟平時在什隊大屋吃的差不多,味道並不比蘇滿樹做的好,但好在裏面摻了許多肉。
南巧吃了一口,立即就吃出來了,竟然是羊肉。她偷偷的去看唐啟寶他們吃的大鍋飯,好像只有簡單的幾道菜,並沒有見到肉。
她嘴裏嚼着一塊肉,低聲對蘇滿樹說:“你的面子可真大,都能吃到羊肉。”
蘇滿樹笑了笑,往她碗裏又夾了一塊肉,才緩緩開口:“是李大哥人好,我上次不過是閑聊了一下,他就記得我想要羊肉了。”
南巧望着蘇滿樹一時說不出話來,閑聊什麼話題,能閑聊到羊肉?肯定是蘇滿樹特意找過李大哥要羊肉的。
自從她“嫁”給蘇滿樹之後,他知道她吃不慣馬肉,已經讓她吃上好幾回羊肉了。那些羊肉都是他托朋友弄來的,顯然李大哥記得他要過羊肉,所以這次才特意給他們開了小灶。
蘇滿樹見南巧握着筷子發愣,又夾了一塊羊肉,放到她碗裏,問她:“困了吧?吃完飯,我們就能回去睡覺了。”
南巧回過神,朝着他點了點頭,大口大口地嚼着肉吃。這可是蘇滿樹的一片心意,她可不能辜負他的心意。
吃過飯後,南巧就跟着蘇滿樹朝着他們住的大屋子走了過去。不過,走了兩步,南巧就有犯難了。因為放眼望去,整個營地里的屋子幾乎都是一模一樣的,唯獨不一樣的,也就只是剛才吃飯的地方和大屋子周圍紮起的幾個白色的帳篷。
她拉住蘇滿樹的衣袖,小聲地把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這些大屋子,長得都差不多,你怎麼知道哪一個是我們住的地方?”
蘇滿樹愣了愣,一時間不知道這麼回答。他想了想,如實回答:“我們屋子就在前面,路很好記的。”
南巧:“……”
她的方向感一向不好,以前在京中之時,身邊都有丫鬟僕婦陪着,基本沒有發生走錯路的情況。但是她記得,有一年她奉旨跟着祖母入宮去拜見皇後娘娘,看着金碧輝煌的宮殿和紅色高聳的宮牆,真是覺得眼前的路都長得一模一樣。
那個時候,齊王晉安還沒有封王開府,也住在宮裏,聽到她當時的抱怨,忍不住笑着問她:“月兒,你若是分不清這些宮殿,將來嫁進來,要怎麼在這裏生活呢?”
她當時是怎麼回答了?
南巧有些記不清了,好像是賭氣地說:“那我就不嫁進來好了。”
她記得那是齊王晉安第一次跟她生氣,臉色鐵青,氣惱地吼她:“月兒,我不允許你再說這種話!”
“南巧?”
她正在走神,忽然聽到身側的蘇滿樹在叫她,她下意識第轉頭去看蘇滿樹。營地里火堆不停的晃動,火光打在蘇滿樹的臉上,忽明忽暗的。他的眼睛,漆黑深邃,因為正在專註的望向她,她在他的眼睛裏,看見了自己小小的倒影。
她朝他笑了笑,眉眼彎彎。
蘇滿樹不知道她為何突然就笑了,雖然滿腦子疑惑,但是並沒有問她,而是拉着她,指了指遠處的一面旗幟,道:“南巧,看到那面旗幟了嗎?我們住的大屋子就從那裏往這邊數第六個,你要回家的時候,記得先找那個旗幟,然後就能找到我們的家。”
他認真仔細地教她辨認路,一點一點地告訴她回家的路,南巧知道,她再也不用擔心自己以後迷路了,因為蘇滿樹會帶她回家的。
回到大屋內,什隊裏的兄弟們開始準備洗漱睡覺了。蘇滿樹並沒有帶南巧去那些什隊兄弟們洗漱的地方,而是帶着她到了大屋一個拐角,跟她說:“你和吳嫂子是女眷,平日裏去那邊洗漱洗澡不方便,以後你們就在這裏吧。”
蘇滿樹說完,就又轉身出去,幫她提了兩桶熱水,讓她舒舒服服的洗了一個熱水澡。她回去的時候,蘇滿樹還特意叮囑她,一定要把頭髮擦乾。
南巧聽話的把頭髮擦乾,蘇滿樹就帶着她一起往大炕那邊走。她走到吳嫂子和吳大哥位置,才發現,原來這個由大氈子隔開的小房間,竟然還有帘子,把裏面擋的嚴嚴實實,倒還算是私密。
她回到自己的位置,脫了鞋上了床,回頭就看見蘇滿樹正在幫她擋帘子,似乎並沒有準備上來。
他看見她回頭,朝她溫和的笑了笑,道:“累了一天了,你趕快睡吧,放寬心,不要害怕,這裏很安全的。”
南巧愣住,他果然是沒有想跟她一起睡在這個狹窄的炕上的。
她直勾勾的看着他,問他:“那你、你要睡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