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人不如馬
?弘農郡治所在的地方，就是弘農縣縣城。說是郡治好像很高大上，但是曾經滄海難為水，過往，曾經生活在地球人口已經突破六十億，大城市的規模也老早就破千萬的時代，錢汝君眼裏，弘農真的只是一個小街道。
在一個大部分人以農業為生的地方，弘農的人口可能有數十萬人，但是大部分的人口，都散落在鄉村裡，實際上受地方耆老鄉紳控制，見到大漢派出的正式官員的機會，一輩子，可能一次都算不上。弘農郡治別期待它有多大，正在住在街面的人，也不過一萬多人，聽說，這已經是相對熱鬧的地方，在大漢朝也拍的上號。
然而，弘農原汁原味的古老生活氣息，還是讓錢汝君很有感觸，大漢的街道好臭，這個時代的聽說一般人家沒有茅坑，要上茅坑，得去公共茅坑，而這個時代的茅坑，好像就是一個大坑，頂多加上板子。想到這裏，初入弘農的錢汝君臉色大變，全身發抖。之前，她的如廁方式，就是在野外，找個地方，幫土地施肥加料，再找來一些葉子，去除臟污。錢汝君那是已經覺得很難受了，街道上的茅坑她怎麼受的了，錢汝君突然知道，在這個時代，她知道自己改做些什麼，做出類似後代的馬桶，還有衛生紙，話說回來，紙好像就是東漢時期發明的，錢汝君覺得，知道現在是那個皇帝不再是無聊的事情。可惜，想到如果問人這麼無知的問題，會不會被人砍頭，錢汝君就沒有這麼做的勇氣？
市面上的各種行當，倒是熱熱鬧鬧、風風火火，商品種類不多，選購的人倒是不少。只是他們用在選購的時間往往用了很久。聽說這跟預算不足，還有以物易物的交易模式盛行很有關係。據說布帛是比金錢好用的硬通貨。所以買賣的時候自然沒有後世貨幣交易那麼方便。錢汝君曾經聽牙行的人談過這個問題，據說，錢幣好像可以私鑄，短斤少兩是正常的事情，同時，銅的成色很有問題。至於黃金這種東西只在貴人家做比較大宗的交易才能看到。所以牙行的人在做生意時，一直都有一車銅幣，還有一些鄉下需要的一些貨物半行，老實說，真的很沒有效率。
錢汝君被第一次販賣的地點是當地四家人牙行的其中一家。這家牙行的生意做得比較雜，除了賣人還兼賣其它比較名貴的牲畜，例如：牛、馬。在弘農，這家牙行也是比較有名氣的，至少賣的東西，沒有一件便宜的，明顯的是走高端路線。比較買奴婢的生意，也不是天天有，資本不夠雄厚也不行。
當她知道牛、馬的價錢后，有一種人不如牛馬的深切體悟，至少她的價格很低很低。在奴婢的牌價裏，算是低檔的，勉強也只賣四千錢，其他兩人還能賣五千錢，和八千錢呢！由於之前被餓的太狠，錢汝君的外表，真的不怎麼樣。除此之外，牙行老闆只問了她的出處，就幫她標價了，因為他不信農家裏能被這樣餓着的女孩，會有什麼本事。錢汝君很氣憤對方狗眼看人低，但是並沒有糾正對方。
人的質量、辦事能力差別太大，對主人能夠帶來的幫助有太大落差，知道錢汝君的能力，也只是幫牙行老闆多賺錢罷了，對她又不會有什麼好處。
在還沒被賣出去之前，錢汝君除了吃飯這項任務外，還要負責照顧牛、馬。據說牛、馬在大漢朝還是比較稀罕的東西。幸好，它們的數量不多，總共也不過馬二匹，牛十頭罷了。這次牙行進貨時，進了三個年齡小的奴婢，對於他們這些來自農村，什麼都不會的奴婢，他們認為還是年紀小的比較容易賣，雖然走販的人牙子很想把幾個年紀有一點的農婦賣掉，可惜沒有成功。
也就是說，錢汝君不知道要在這裏待多久，待在這裏的期間，牙行就是她的家，她就是牙行的婢女，直到有一天被賣出去為止。牙行的管制，當然會比普通人家大的多。至少，錢汝君現在完全只能做到大門不邁，每一天，都只能用好奇的眼光，打量外面人來人往的街道。到現在，錢汝君還有一種在片場裏參觀的感覺……不，一般片場替演員準備的衣服都亮麗如新，即使是乞丐裝，也都如此。街道上行人的衣服，新的沒有幾見，好多衣服縫縫補補，好似經過不少春秋。
這就是大漢，歷史傳說里強大的盛世？不知道現在的皇帝是誰？真的好想知道，至少她想知道蔡倫這個人出現了沒有。由於這裏只是弘農縣城，所以看不到長安街頭官員往來的盛況。依據錢汝君努力回憶過往的歷史知識，好像弘農郡還不屬於關中範圍。
記得大漢朝，關中子民享有許多外地沒有的福利和特權。生活景況也與外地大大不同。有機會，她一定要去長安看看。不過，這時代沒有高鐵、沒有火車，不知道有沒有類似客運的車子可以坐，要是有就好了！
“秋兒，還不快去替馬處理糞便，弄乾凈的草料，要是店裏的兩匹馬出了問題，看我不把妳賣去礦坑當那種女人。“
錢汝君一寒，她已經知道在這個時代，青樓是高大上的名詞，而那些美貌的女孩，大部分要賣到貴人家去當歌妓之類的姑娘。這個時代不是沒有妓女，只是散落在各家酒樓做些合法或不合法的營生，論待遇，比起後世的名妓遠遠不如。
至於賣到礦場給人家玩的女人，不要說有多凄慘了。於是她連忙應聲道：“我馬上去。“
“秋兒“是牙行幫她取得新名字，據說比較好聽(錢汝君在心裏哀嚎，哪裏好聽了，錢汝君這個名字聽起來比較習慣)。他們三人，分別得到“春“、“夏“、“秋“三字，後綴各有不同。等賣到主人家后，名字還要再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