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六十章:龍

60.第六十章:龍

白景柔從廚房門口走了出來,雙眼含淚看着多年未見的兒子,分別時兒子還是小小一個,抱在手裏面像是精緻的洋娃娃。再見面,時間匆匆,小小的兒子已經長得高大,是個不需要再依偎到父母懷裏面找尋安慰的大人了。

“童童。”白景柔的聲音沙啞粗嘎,半張臉上覆蓋上了密密麻麻的銀白色鱗片,半邊腦袋上也是,只有零星幾根頭髮頑強地從鱗片中鑽出來,說話時抬起頭能夠看到脖子上也有着鱗片。

看到白景柔奇怪,甚至稱之為猙獰的摸樣,童修沒有半點害怕,向前走了幾步抓住白景柔的手“媽媽,你的臉……”

白景柔側過臉,掙扎着想要放開童修的手,“媽媽現在摸樣怪難看的,別看了,裏面還有幾個菜沒有弄好,我去接着做。”

“媽,別,別動。”童修哽咽地說道:“不難看,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我要是嫌棄你難看,真的是豬狗不如了。”

“童童不哭。”一隻手被童修抓着,白景柔忍不住拿出藏在身手的另一隻手去給童修擦眼淚,伸出來的卻不是手,確切地說那隻手是爪子,粗大的爪子上覆蓋著堅韌的白色鱗片,爪尖銳利如刀,削鐵如泥。看到自己奇形怪狀的手,白景柔慌亂了一下,又立刻藏到背後,“童童不哭,媽媽這樣子都是沒有跳龍門、突破不成功的後果,以後別學媽媽,你好好修鍊,肯定能夠徹底化身成龍的。”

一旁的童其眼中閃過一抹隱痛,當初童家來找他回去當下一任的家主,他回絕之後直接採取武力,逼迫他放棄妻子、孩子,說是家族內為他挑選了一位無論是家事、學歷,還是美貌都極為出色的女子為未婚妻。僅僅是如此,他和妻子不會急急忙忙逃走,蓋因為那時候妻子白景柔修為晉級到了關鍵時刻,必須去天靈錦鯉的族地躍龍門。但是路上發生了嚴重的車禍,那場車禍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刻意為之,童亦為了除掉他可謂是煞費苦心,車禍來的又急又猛,還派了古武者過來殺他。

事故中,童其身受重傷,白景柔強行突破,帶着命懸一線的丈夫離開,那時候他們不知道自己生死情況,只能夠將童修留下。

這一別,就是十數年,錯過了孩子成長最關鍵的時期。而且強行突破、沒有躍龍門的後果,就是白景柔陷入沉睡,直到三個月前才醒,醒來之後身體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半人半龍、猙獰恐怖,脾氣也變得極為的古怪,比以前還要愛哭,哭了就不理人,讓童其揪心死了。

“阿姨是突破的靈力積蓄在體內沒有完全吸收所致,我有辦法幫助阿姨恢復過來,只是那樣要正式躍龍門,遭受龍門內的雷擊塑造肉體才行,而且比正常躍龍門還要痛苦。”

在童修和父母團聚的時候,秦和宜和九歌鼎就白景柔臉上未褪去的龍鱗展開討論,結合秦和宜血脈傳承中的關於鯉魚躍龍門的知識和九歌鼎知曉的內容,他們斷定白景柔是因為修為突破卻沒有躍龍門導致靈氣在身體內橫衝直撞,無法完全將突破帶來的龐大靈氣吸收、不經過龍門鍛造肉體,就會變成現在這幅摸樣。

“唉。”白景柔嘆息了一聲,“龍門豈是那麼好進的,十多年前我就是感應到了龍門即將開啟,我們一家子才會急急忙忙離開B城。現在錯過,下一次就不知道什麼時候了,龍門開啟是沒有規律可言的。而且族地究竟在哪裏也只有龍門開啟時才能夠隨之感應找到,現在談何容易。”

“別擔心,現在的摸樣很快就會好的,我們等龍門再開啟就好。”

“其哥你總是說會好的,會好的,安慰我罷了。”

童其溫柔地撫摸着白景柔覆蓋滿鱗片的面頰,“只要我們在一起,一切都會變好的。你要不是為了救我,將半身的血液度給我,又怎麼會在龍門開啟時趕不到族地呢。”

白景柔力竭跌落到月湖湖底,錯過了龍門開啟,再也感應不到族地的所在,而且他們被困在湖底出不去,連怎麼出去也成了難題。

“嗚嗚,我不想這樣,難看死了,我們還出不去,被困在湖底連小童都照顧不到。”

“媽媽你別哭,別哭啊,龍門能夠開一次,那它就會再開第二次,總會開啟的,我們有的是時間等。你無論是什麼樣子,我和爸爸都覺得好看,真的。”

“真的啊?”白景柔淚眼婆娑地看著兒子,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啊,情緒奔潰得特別快,眼淚那是隨時隨地都會掉下來。

童修用力點頭,“真的,比珍珠還真。”

“當然是真的,你在我和小童心裏面是最漂亮的。”

白景柔長得非常貌美,就從她完好無損的半張臉看,桃花眼、柳葉眉、點絳唇、白瓷肌……一顰一笑、蹙眉淚眼都是極為美麗的,童修只不過繼承了她七成的美貌,就已經讓廣大粉絲驚為天人,完好無損的白景柔傾國傾城之姿放在網絡發達的現今,開通V博分分鐘幾百萬的粉絲不在話下,跪舔美顏的人能夠繞地球十圈。

“別傷心了,你和小童好好說話,我去做飯。”童其擼着袖子,讓白景柔和兒子童修好好說說話,他去做飯。

又被無視的秦和宜摸摸鼻子,朝着童家一家三口說道:“我去做飯,叔叔、阿姨和小童這麼多年沒有見面,肯定有很多話要說。你們說話,我做飯。”

童其乾脆地放下袖子,“行,下面能夠種的東西不多,除了魚就是各種蔬菜,雞鴨豬統統沒有,你看着隨便做一些吧。”

“好的,叔叔。”

童修一家人到桌邊說話,秦和宜進了廚房做飯,勢要拿出最好的本事收服童修爸爸媽媽的胃。砧板上放着一段魚身,二十厘米左右長、一個半巴掌寬,魚皮呈現黑灰色,有白色的芝麻小點在脊背處零散的分佈。從橫截面上來,魚肉肉質細嫩肥厚,伸手按壓,很有彈性,拿起來放在鼻下輕嗅,腥味幾乎沒有,秦和宜決定用這個做魚丸,下了幾根小青菜就是很鮮的一碗魚丸湯。

“你先把衣服換了,臭死了。”童其站在門口扔了一套衣服給秦和宜,“就在廚房換吧,別到了別的地方又染了其他地方一地味道,髒了我的屋子。”

秦和宜接住衣服,“哦,好的。”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只是下意識的順着童其的話來說。

“嗯,快點兒做飯,等着你呢。”

“知道了,叔叔。”毛腳女婿初次登門,總是會被刁難的,這一點秦和宜很明白,他吧雖然不是女婿,但是子婿是一樣的啊。

童其出去了,秦和宜拿着衣服卻並不覺得要換,他身上的衣服不是好好的。低頭一看,好吧,他自己都忘記了,從岸上被拖進水裏面,一路浸在水裏頭,過了水草叢、染了一身的水草腥氣不說,他還殺了很多條大魚,那些大魚身上腥臭的魚血全都濺在他的身上了。因為習慣所以忽視了身上的味道,但一身的腥味對其他人來說簡直是毒氣彈。

秦和宜覺得自己只是簡簡單單換一身衣衫是遠遠不夠的,必須洗一個澡才可以,最起碼要用乾淨的水沖洗頭髮,因為頭髮上也染着魚血。

“老秦,來,我們一起去洗澡。”童修突然跳進了廚房,朝着秦和宜眨眨眼,“爸爸刀子嘴豆腐心,沒有惡意的。我們去洗澡吧,嘿嘿,你一身的味道是怪難聞的。”

“我知道,叔叔是怪我把你搶走呢。”秦和宜拿上衣服跟着童修往外走,看外面的櫻桃樹下沒有人坐着,“你爸爸媽媽呢?”

“媽媽哭得累了,爸爸陪她進去休息。”童修嘆息了一聲,“我剛才看過,媽媽身體內的靈氣混亂,橫衝直撞,筋脈受損,時間長了只會越來越糟糕。”

“嗯,我問過九歌鼎,他那兒有溫養經脈的藥物,等會兒吃飯的時候拿出來。”

“溫養經脈的藥物我藏了不只是一種,我要看看哪一種能夠對症下藥,吃飯的時候讓秦和宜給你媽媽把脈,具體情況具體針對,吃錯藥就不行了。”九歌鼎跳到童修的肩膀上,“秦和宜你身上的味道太重了,好噁心,待在你口袋裏我都要瘋了。”

秦和宜抬起袖子聞了聞,“我怎麼一點兒都沒有聞到。”

童修捂着鼻子偷笑,“味道是挺重的,因為你習慣了啦,所以才感覺不出來。走吧,爸爸說浴室就在那兒,讓我們用的時候小心一些,不能夠一次倒太多的髒水進入下水道,水壓變化會引得外面的水倒灌。”

童修父母住的地方是湖底山崖內天然形成的大山洞,山洞內本來是受傷被鎮壓的白龍居住,後來白龍身死化成洞頂的天頂,成為整個月湖的脊樑,牢牢穩固着這塊土地,無論多大的風雨,月湖都是風平浪靜的。

和故城流傳的兩個傳說都不同,真實的事件中,白龍看到故城這片土地地龍翻身、土地塌陷形成巨大的天坑,利用法力堵住天坑之後本該上岸,但是岸上的人間帝王不知聽了哪裏來的傳言,只有白龍身祭才能夠保得他的天下太太平平,才能夠使帝王本身長生不老。

凡人誘騙了白龍喝下毒酒,拔了逆鱗沉入湖底,建起白龍觀鎮壓白龍,白骨塔上放着的便是白龍的逆鱗。

白龍身受重傷,挺了幾百年之後便身死了,留下他開拓出來的湖底世界,歲月悠悠,又過了成百上千年,白景柔帶着童其跌落月湖,沉入湖底,僥倖進入了山崖石洞,一待便是十多年。在此期間,童其數次想要帶着昏迷的白景柔出去,卻始終被擋在洞口,洞口有一層看不見的薄膜擋住了他的出路,那邊是白龍觀以白龍逆鱗設下的結界。

山洞世界內是一片約莫十多畝的空間,終年明亮、沒有黑夜,童其守着昏迷的妻子靠着自己製作的計時工夫來判斷時間,十二個小時為白日、十二個小時之後便是黑夜,如此交替生活。

山洞世界內還有一幢青磚的院子,院子內有提供他們生活的一應物件兒,還有種子,能夠栽種。童其就這麼在山洞內過了十數年,不知道外面的季節變化、不知道年節為何、不知道日夜交替……靠着寫“正”字來判斷究竟過了幾年。

直到三個月前白景柔醒了,童其才有了說話的人,才能夠靠着對方神識看外面的世界,竟然讓他們看到了兒子童修,還看到了童修和一個人男人在一起。兩個人由一開始的憤怒、自責,到後來的坦然面對,看到秦和宜對童修百般呵護,他們也就放下了心。

白景柔自己很想念兒子,童其更甚,今日她看了一眼外面,無意中看到兒子站在水邊,試着探出神識接觸兒子,誰想到神識竟然凝成水柱纏上了童修的身體,將他帶了進來。

白景柔心裏面追悔莫及,進來了就出不去,她簡直是害了兒子。

白景柔內心複雜的情感秦和宜和童修能夠明白一些,卻無法全部了解,因為在秦和宜看來沒有能夠完全困住他的地方,巫族的血脈中就從來沒有放棄和困守。

浴室內,秦和宜洗完澡之後,用粗燥的干布巾擦着頭髮,“白龍觀是關鍵,只要我們出去了就能夠想辦法拿走白龍塔內龍之逆鱗。”

童修正套着衣服,是他爸爸童其拿過來的,爸爸說了這兒所有的衣服都是湖底打擾來的,他都反覆清洗、用開水燙過,晾曬了很長時間,應該是乾淨的。

“衣服好大,是好幾年的款式了,壞的地方爸爸還打了補丁。”把腦袋從衣服里伸出來,領口從肩頭滑落,童修往上面拽了拽,“白龍觀就在上頭,但爸爸媽媽出不去,我們又怎麼能夠出去。”

“我想,應該沒有地方是能夠阻止應陰司鬼差的。”

“對哦。”童修恍然大悟,“明天就是爸爸和爺爺來接我們的日子,家裏面找不到我們,肯定會想辦法尋找。”

“所以我們耐心等等。”

洗完澡,秦和宜繼續去廚房奮鬥,做了四菜一湯出來,湯就是案板上的魚塊剁蓉做成魚丸,加了幾片青菜、點上一些細鹽便可以吃了。鹽是從山壁上滲出來的滷水煉製而成,用石臼磨得細細的便是細鹽,顏色泛黃、口感上微苦,卻提供人體必不可少的鹽分,讓童其在山洞的十多年不至於缺少鹽分得各種疾病。

秦和宜和童修是吃了晚飯來的,距離現在沒有幾個小時,肚子並不餓,弄了一碗魚丸湯暖暖肚子,剩下的都是童其和白景柔在吃。

“按照我以前的計算方式,我和你媽媽現在過的是白天,現在這頓吃的是午飯。但是外面卻是黑夜,快要午夜十二點,相差了這多啊。也弄不清我的計算是哪裏出了錯誤,是比外面少了一天還是比外面多了一天,唉,不管了不管了,理清這些也沒有任何意義。”吃掉一個軟嫩鮮香的魚丸,童其不得不承認,秦和宜做飯的手藝比自己好了太多,在缺少原材料的情況下依然可以做出美味的飯菜來,而且充滿了靈氣。童其承受天靈錦鯉一半的血液,算是半個天靈錦鯉的族人,早已超脫了凡人的身份。“我自己的手藝並不好,很久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飯菜了。”

“等出去后,爸爸和媽媽想吃什麼都可以。現在時代變了,和十幾年前不一樣,手機隨處可見、發展到了大屏智能的手機,可以隨便點。我帶你們坐飛機去B城看看,那兒變化更大,我們以前住的房子已經被拆遷掉了,造了三四十層的高樓,旁邊有個大商場,吃喝玩樂一個地方就夠了。爸爸你再也不用對着大屁股的電腦等幾KB的網速了……”童修和父母說著外面的世家,恨不得就帶着爸爸媽媽出去,彌補缺失的十年。

童其和白景柔聽得津津有味,但眼神中藏着擔憂,怎麼出去是個難題啊。

童修看得明白,轉頭看着秦和宜,自信地笑了起來,“爸爸媽媽別擔心,我們能夠出去的,老秦的爸爸和爺爺在陰司就職,明天邀請我們去陰司做客呢。”

“陰司?地府嘛!”白景柔輕易不會說話,因為突破失敗,她的嗓音也受到影響,以前清脆甜美的聲音變成了粗嘎的公鴨嗓,就像是施工地鏟着沙子似的,聽得人耳膜生疼,她自己都覺得難受,就更加不想讓身邊的人痛苦了。

“是的阿姨,我爸爸在十年前就過世了,因為我們家血脈的原因,大多數人都可以在陰司就職成為鬼差官吏。明天他會來接我們去冥界,我還有很多親戚在那兒等着見見我和小童。”

“對身體沒有影響吧?”白景柔擔憂地看着童修,活着的人進入陰曹地府,受到幽冥鬼氣影響怎麼辦?

“阿姨放心,我爸爸肯定會準備妥當的,不會讓小童和我受到傷害。”秦和宜保證,就像是白景柔和童其擔心童修一樣,他的爸爸也不會讓他受到傷害,肯定是有萬全之策才會帶着他和童修進入冥界。“從冥界出來我和小童就直接去白龍觀拿走白骨塔內的逆鱗,叔叔阿姨你們二人做好隨時離開的準備。”

“好。”童其握住白景柔的手,點頭表示知道了。

在丈夫的安撫下,白景柔勉強收起擔憂的神情,沒有親眼見到,身為父母很難放心。

“阿姨,讓我把脈看看情況,好針對地給您藥物,緩解您身上的疼痛,修復受損的經脈。”

“好。”

把脈之後,秦和宜將具體情況告知了九歌鼎,九歌鼎拿出對症的葯讓白景柔按時服用,一瓶八十一粒,吃上九九八十一天,受損的經脈基本可以癒合,但只是治標無法治本,想要治本還需要躍龍門、重塑身體。

第二天,在約定好的時間,秦佑言到了抱月鎮的家中,卻沒有找到兒子和童修。問了看家護院的花妖,得知他們二人昨天回來過,但出去吃飯後就再也沒有回來。秦佑言心下一緊,連忙找來小鬼找人,這才知道秦和宜和童修被帶進了月湖底下。

月湖底下曾經被凡人鎮壓過白龍,白龍魂魄不安、得不到超脫,這件事兒冥界的鬼差都是知道的,但他們身為冥界之人不好插手,只能夠讓有緣人來解白龍之困,沒有想到這個有緣人會落到自己兒子身上。

秦佑言知道,白龍心善仁慈,哪怕人類為了私利鎮壓他也沒有將所有的憤怒發泄在人類的身上,死後成為魂魄依然護着月湖周圍的一方太平,當初的敵人已經死去,白龍拜託陰司鬼差將那些人的魂魄送到他的面前,撕扯成了碎片,投入到畜生道永不超生。

現在他兒子能夠解白龍之困,也算是秦和宜的造化。但沒有了湖神白龍,身為天坑的月湖將要掀起風浪,到時候故城百姓陷入劫難……

揮退小鬼,秦佑言望着幽深不見底的月湖,“白龍之困快要解開了,沒有了龍神,月湖怎麼辦?唉……”都是人類自己釀下的因,苦果也只能夠自己嘗。

秦佑言的身子浮動起來,他伸手劈開眼前的湖水,湖面凹陷,湖水向兩邊推擠,露出一道僅供一人來去的道路。秦佑言輕身而入,湖水在他身後合攏,恢復平靜。

風起,彷彿聽到了龍吟呼嘯。

月湖湖底廣闊,秦佑言並不知道秦和宜和童修的具體位置,只能夠憑着直覺尋找,在湖底尋找了一個小時之後終於在一片寬葉水草叢裏頭髮現了一些蛛絲馬跡,零星的魚屍並不是魚類捕食之後留下的,被魚啃食留下的屍骨上留有刀砍的痕迹,秦佑言斷定兒子就在前面不遠處。

繼續深入,就是一片沒有游魚水草等等任何生物的空茫水域,秦佑言就知道自己找對了地方,很快就看到了前方的亮光,見到了湖底山崖上的石洞,躍入石洞一路往下墜就到了山洞,入眼的是一片玉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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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養這條錦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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