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白以樓一把拉過白浩來護在身側,若有所思的看了兩人一眼后,將書籍還給白志權,帶着白浩離開了。
兩人走出磚窯廠,白以樓停下腳步,轉頭去看遠處的小木屋,眼神竟有些迷茫。
白浩看了片刻,還是沒克制住內心的好奇,忍不住問:“你認識他們吧,來這裏就是為了找他們?”
白以樓一瞬不瞬的看着遠處,久久沒有吭聲,直到白浩以為又問不出什麼后,他才說:“他們是我爹娘。”
白浩:“!!!!!”
白以樓這話就像一道閃電,劈得白浩外焦里嫩。
白浩萬萬沒想到那兩人會是白以樓的爹娘,怪不得長得像,原來是這個原因,原來白以樓真是白家的人。
事情得以確認后,那麼問題來了,既然是白家人,那他為什麼指使那些狗嚇白家的人,刨爺爺的墳甚至他的。
如果只是為了找他幫忙,為什麼又要等他死了才去挖屍體,而不是在他活着的時候出來尋他幫忙?
還有,他現在為何要來打擊他爹娘的積極性?
白浩低頭沉思許久,卻沒想出什麼答案來,白浩微微搖頭,算了,這些事還是慢慢再搞清楚吧。
白浩拋開那些疑問,回到正題上來,暗暗心忖:白以樓跟他爹娘說話的這種口氣,也是沒誰了。
白浩忙趁熱打鐵,問道:“你到這世來,不會就是為了讓他們不要做這事吧。”
白以樓聞言瞟了一眼白浩,說:“你怎麼那麼多問題,忘記答應過什麼了?是不是不想復活了。”
白浩:“..................”
此後,白以樓便開始常往磚窯上跑,白浩漸漸的發現他在做什麼了。
他一直在暗地裏保護白志權與他夫人,好似怕他們出什麼事一般。
白浩困惑不已,遂常常緊跟着白以樓,打算看他想做什麼。
一日夜裏。
大部分工人早已回家,白志權正與夫人在小木屋前吃飯。
白以樓跟平時一樣,帶着白浩來到窯廠,卻不像往日一般躲在窯洞后,而是悄悄爬上一座磚窯頂上。
磚窯高約六七米,甫一翻上去,便把這一帶的情形盡收眼底。
白浩困惑的看着磚窯上的一池水,說:“這窯頂上怎麼有水?”說著又去看周圍的幾個磚窯,上面都置了這樣一個窯田。
白以樓說:“這就是白志權手中的野史上所記載的制磚窯的關鍵所在,這是閉磚時用的,只需鑿開窯田,水放下去后,就能燒出獨一無二的青磚。”
白浩聽了,頓時覺得不科學,疑惑地說:“這磚頭被火烤熱再用水一澆不是就炸裂了,能燒出什麼好磚。”
白以樓輕描淡寫地說:“紅磚才會如此,青磚確實是這種燒法。”
白浩:“.............”
兩人這夜又守到半夜,卻未發生任何事。
一直過了十幾天,白家的磚窯終於要嘗試燒制第一批青磚了。
兩人收到消息后,早早地跑到附近的磚窯上去躲着。
工人們忙忙碌碌的直到傍晚,第一批磚坯終於送入窯里。
大夥在窯洞中央架起無數木柴,點燃火后,便搬來厚重的木板堵住了窯門。
片刻后,整個窯洞開始向四周散發出灼熱的氣息。
眾人紛紛歡呼,白志權更是高興得合不攏嘴,聚做一堆憧憬一番后,才讓眾人去吃晚飯,他則是守在原地。
見此情形,白以樓逐漸緊張起來,周身氣場變得十分壓抑。
白浩十分理解白以樓的心情,知道眾人的燒磚流程后,也是暗暗捏了一把汗,這要是燒不出磚來,這些窯洞豈不全報廢了。
白志權站在窯口幾米開外,即便被熱得滿頭大汗,亦不願離開半步,他要親眼看着第一批磚燒製成功。
不多時,他夫人端着一個木盤子,上面盛着幾個碟子與飯碗,給白志權送飯菜來了。
白志權忙幫她接到手裏,說:“你怎麼來了,這都快九個月了,你不方便,盡量不要到處走動,多多休息,這樣對腹中胎兒好。”
女子笑笑,說:“哪有這般嬌氣,快趁熱吃吧。”
白志權滿足的笑了笑,席地而坐,放好木盤開始吃飯。
女子拈着手絹給白志權擦汗,兩人相視而笑,全然忽略了窯中砰砰的聲響。
遠遠看着的白以樓卻低低叫道:“不好,要出事!”不等白浩反應過來,他早已騰空而起,躍了出去。
白浩急忙爬起來,看向不遠處。
而另一邊,正燒制青磚的窯子上方的水因高溫開始冒起熱氣,窯洞裏溫度過高,將窯頂的泥土烘乾,窯田的水逐漸浸透乾燥的泥土,還未等人去鑿窯田,窯田早已支撐不住,瞬間轟然垮塌!
只見洞中噴出幾丈高的渾濁氣體,而另一邊,正親昵的兩人頓時被巨響嚇了一跳,轉頭去看,只見厚重的木板頓時被轟開,悶聲倒地,滾滾熱浪噴出窯口,撲面而來!瞬息便至,直將楞在原地的兩人捲入其中,沖飛出去。
白以樓大吼一聲,祭出因啟動回溯陣法而所剩無幾的鬼力,卻來不及拯救兩人,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兩人頓時被熱氣吞噬。
而另一邊,白浩早已驚得忘記呼吸,許久后才痙攣的倒在地上,按着心臟不住翻滾。
聞聲趕來的眾人怔怔的瞧着窯洞上方爆發后噴出帶着泥漿的熱氣,都知曉這次的嘗試失敗,久久沒人說話。
許久后,才有人意識到東家與夫人剛剛正在窯洞外吃飯,頓時大驚失色,大叫道:“東家與夫人不見了!快去附近找找!你們,快去白府請老太爺來,快去啊!”
目瞪口呆的眾人這才知道害怕,忙四散開來,找人的找人,去白家的去白家。
本是可成之事,但因建築問題而導致慘劇發生。
白浩身體本就不好,這突如其來的衝擊是在讓他心臟承受不住,久久方才恢復過來,他臉色慘白的從地上爬起來,往白以樓跪倒的地方跑去。
白浩大步的跑到白以樓身後,見他渾身發抖,突然不敢再上前一步。
眼睜睜看着自己的父母出事故,這是何等的難受與絕望。
白浩平時見奶奶或者母親為他奔波掉淚都覺得心中難受,要是讓他親眼瞧着她們出事,估計他會當場就崩潰發瘋。
而現在發生的事,白以樓又何曾受得了,就連他這個旁觀者都無法承受,可想而知白以樓此刻的心情。
白浩在他身後站了一會兒,這時遠遠聽到有人喊:“找到了,找到他們了。”
白浩一個激靈,心中一喜,撒開腿越過白以樓就想跑去看。
白以樓卻突然一把抓住白浩,他頭埋得極低,聲音微不可聞地說:“你不用過去,他們都死了。”
白浩:“......”
此時的他說不出任何一句話來,更加問不出為什麼你會知道。
兩人一站一跪,都沒發出任何聲響,不遠處突然傳來悲慟的哭喊聲,白浩知道白以樓說對了。
正失神間,白以樓卻扯着白浩,將他拖到一個磚窯后,捋起他的衣袖,以指為刃,迅速劃開了白浩早已癒合的手腕。
白浩還沒反應過來白以樓要幹嘛就先疼得叫出聲來,條件反射性的抬起手肘就向白以樓擊去。
白以樓一手抓住他的手肘,雙眼血紅的看着白浩,冷冷的說:“乖乖聽話,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白浩看了白以樓半晌,緊緊捏着的拳頭放鬆下來,並不是怕他不客氣,是出於對他的不幸而妥協。
白以樓放開白浩的手,以意念虛佈陣法,引導着白浩的鮮血緩緩流遍法陣。
兩人周身發出微弱強光,片刻后,早已不見兩人蹤影。
在此事發之前,時間往前推移一個小時,兩人再次回到之前藏身的窯洞后。
白以樓這才發現白浩手腕仍舊流着血,忙給他癒合了傷口后,便一動不動的蹲守於此。
事情逐漸向之前的形式發展,白以樓全身緊繃,時刻準備衝出去救人。
臨近事發,白以樓不等窯田垮塌便衝出去救人,因為穿越的是同一時空,所以白以樓並未消耗多少鬼力,只幾個閃身,便衝到了兩人面前。
但就在白以樓出手去救兩人時,他的手臂卻穿過了兩人的身體,白以樓大驚,看着毫不知情的兩人,又幾次試圖伸手,卻屢試屢敗。
幾分鐘后,窯田轟然垮塌......
而此時的白浩,終於知道他來這裏是為了什麼。
原來他是想改變兩人這悲慘的命運。
反觀白以樓,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消失在眼前的兩人,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在關鍵時刻卻不能出手救助。
而與他們相距無幾的自己,卻並未受到任何傷害。
他失魂落魄的看着自己的雙手,跌跌撞撞走出磚廠。
白浩見狀,忙跟上去。
他陪着白以樓坐在滿是露水的草地上,漆黑的夜空不見半點星光,四下十分安靜,兩人都沒有交談,只是靜靜的坐着。
許久后,白以樓一言不發地拉過白浩的手:拇指輕輕摩挲着他的手腕。
白浩頓時頭皮一緊,咬牙切齒,心想又要他-媽放老子血。
白浩終於知道自己能幫他什麼忙了,他就是個移動的陣法發電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