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是誰
這一天,他們已經全力籌備了很久。
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一個黑科技摸進去他們的控制系統,這對別人來說可能是一件很辛苦很危險的事情,可是對威爾帝來說,卻不是什麼難事。一個幻術師在旁邊明槍暗箭,防不勝防。
然後正面上,火力全開。不僅有拉爾米爾奇這個特殊部隊的王牌主將,還有她一手調教出來的可樂尼洛出來幫襯。兩人默契十足,彼此對對方的下一步動作和想法都心照不宣,殺傷力極強。
再加上武術高手風,一個打十個!還有偶爾打打醬油的史卡魯,反正怎麼作妖都不會死,可是一直打不死的小強,能夠擾亂對方的軍心和節奏。
更別說,還有Reborn這個第一殺手。單是站在那裏,就有讓敵人膽顫的氣場。
再加上,Reborn本身對這幢別墅內的事情就不是一無所知。
更別說,他們那邊還住着一個他們的大小姐。
然而現在......
清風颯爽,白色的窗帘被徐徐吹起,又緩緩落下。氣候正好,讓人身心舒暢。
偌大一間房間,房門緊閉,陽光曼妙。就是空蕩蕩的沒有一絲人影,原本還在床上安睡的少女,已經不見人影了,只剩下那一床還沒有收拾的床褥。
槍聲響起,明明只有一顆子彈,卻在半空中頓時分出了好幾個攻擊力點,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漆黑的槍口飄蕩出一絲煙氣,Reborn的黑眸一片深邃。
看着倒地的幾個人,黑眸緩緩眯起。
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他越靠越近,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重,一個轉角,看到了一副堪稱血流成河的場景。
殺人只一種藝術,Reborn就是這方面的佼佼者。越殺的人越多,他慢慢地也總結出自己的一套美學。
現在這個場景,真是噁心得讓人作嘔。
空氣中瀰漫著黏膩又濃重的血腥味,死屍遍地,看衣着,什麼人都有。最多的,就是身穿白大褂的人,不過現在都是艷麗的紅色了。
Reborn眸色漸深。
在一群屍體中間,有一個人。或者說,一個小孩。大概才半人高,身上絲毫沒有染上現場的骯髒和血氣,還是一身乾淨優雅的小紳士裝扮,十分得體又有些稚嫩的優雅在。現在在這樣一幅場景中顯得極端詭譎,更何況他稚嫩的小手上那孩子一把三叉戟,上面一滴一滴地滑落,血跡。
在地面上匯成一道艷紅的河流,緩緩流動。
他的感官很敏銳,即使Reborn隱藏了自己的氣息,他還是一眼就看過來,恍惚間看到一抹猩紅一閃而過。
隨即,面前的身影就像幻影一樣,頓時消失不見。
快得連臉還沒有看清,就不見了,像是一個錯覺一樣。
如果不是面前頗為凄涼的場景......Reborn面色如常,垂眸看着面前的場景,稍微後退一步,以免那鮮血沾濕自己的鞋子。
苦戰了一場,對於這個家族,他們也沒有什麼挽回的餘地了。
更何況,從內打破的,碎的更為徹底。
盯上這個家族的,從來都不止Reborn他們一伙人。形形色色的黑手黨,他們自身也得罪了不少,這次更是直接與整個黑手黨為敵,更別說,這次的拍賣會還失敗得這麼慘。
牆倒眾人推,樹倒猢猻散。
沒什麼稀奇的。
有些地方他們還沒到,就已經完全淪陷了。比他們來掃蕩死得還難看,史卡魯都忍不住同情他們了。當然,如果沒有靠在一邊的柱子上毫無形象地嘔吐的話,就更有說服力了。
殘暴又血腥,絲毫沒有留手,死得毫無美感。
當然還有一些奇怪的現象,這一看就像是他們自己人的手筆。可是在場的除了史卡魯那個不是人精,細細看來,各種致命的傷口雖然相似,卻跟他們自己的習慣稍微不同。
有人想要推卸責任啊......是誰?
Reborn微微眯起深邃的黑眸,腦海中閃過剛才一晃而逝的一個幼小稚嫩的身影。
好像分成幾路的人都各自有遇到這種奇怪的現象。
其中風說了,遇到了一個很奇怪的小孩子......怎麼說呢,就是穿着人類的衣服,看外貌卻像一隻幼獸一樣,尖牙利爪,身邊還有一個看起來有些沉鬱的,帶着一個斯斯文文的眼鏡......
當然其中最古怪的,就是一種十分奇特的殺人方式......Reborn總覺得,很是熟悉。
而且,剛才那一雙猩紅的眼眸在自己的腦海裏面揮之不去,總覺得那轉瞬即逝的面孔有些面熟......
結合起其他人的說法,似乎、依稀有一個答案噴薄而出。
那些人,他在妮娜的身邊見過幾次。以往每次表面上來找荼白聯絡感情的時候,妮娜總會以各種名義過來,他就在那個時候,見過那幾個小孩幾次。
雖然每次都好像只跟妮娜有關係,他們跟荼白之間完全沒有交流的模樣,甚至向著妮娜絲毫不給荼白面子.....可是這時候,莫名的閃過那雙總是笑盈盈的黑色眼眸。
明明心中百轉千回,可是一雙眼眸卻總是乾乾淨淨的一片純白,讓人極其容易往下陷,隱藏得極好。
就算你在她的眼睛裏看到了反抗和算計,也覺得......這才是她。
當Reborn回到這裏,已經是處理完一切事情之後了,第一件事情,就是上樓。
開門。
空蕩蕩的房間,絲毫沒有單身男子不能隨意出入單身女子房間的自覺。轉身合上門,抬腳就進來了。
目光打量着四周,黑眸漸深,慢慢的空氣中似乎醞釀出一種危險的氣息。
忽然,身後傳來一點聲響。
Reborn一轉身,一眼就對上了那雙氤氳着水汽的有些迷濛的黑眸。她渾身都帶着濕漉漉的水汽,長發也沾濕了貼在身上,水跡滴滴答答地從發梢滑落,掉落在地板上濺開一朵水花。
就一條簡單的浴巾圍着,圓潤的肩膀、精緻的鎖骨、白皙修長的雙腿,皮膚因為熱氣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粉色。
一時間,空氣好像有些稀薄。
分明是這樣的場景,一個衣着嚴謹,西裝革履,一個僅僅是一條白色的浴巾包裹着全身,對比鮮明。
可是兩人就這樣對視着,沒有一點不自在,各自落落大方。
荼白稍微側過臉,眯着眼看向Reborn,黑眸中帶着濃重的審視跟毫不掩飾的不滿,就是沒有羞澀這種東西。
歪着頭擦拭着自己的長發,態度有些漫不經心,“你來幹什麼?進門不知道要敲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