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林教頭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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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小七聞言,骨碌翻身起來,抄起朴刀便叫:不得了,哥哥不肯帶頭,別人都欺負家門口來了,快走快走,俺去擋這林教頭一會子!
吳用一把揪住小七袖子,搖頭笑道:未曾見攜家帶口來作亂的,吃不準趙家哥哥有舊契,且看他怎樣奈何!
趙楚笑道:學究明鑒,這林教頭,確是與小弟有舊,待某出去請來敘敘,不必驚慌!
走得出門,但見矮牆外立着四個人,當先那個豹頭虎鬚威風凜凜,約有三十許年紀,甚是雄壯;他身旁一人,略略年輕一些,手中拎着幾個禮盒,模樣甚是剽悍,穿着一身半舊的衣衫,高高綰起了袖子,想是平日便做那殺豬宰牛的活計。
這兩人身後,輕盈盈一個婦人,模樣俊美甚是少見,只是面色蒼白難掩悲色,旁邊立定一個俏麗村姑打扮婦人,卻是大手大腳也耐看。
見眾人出來,豹子頭先唱個肥喏,道:小弟便是林沖,得蒙趙家恩公援手夫妻方得團聚,區區薄利不成敬意,且請笑納。身旁那漢子,便將禮盒雙手奉了上來,裏面卻是些金銀之類。
趙楚笑道:教頭恁地不地道,這黃白之物,卻是當某作那貪圖錢財之人么?!休多說,請入內吃酒!
林沖向三阮吳用拱拱手,那悲切婦人走將過來納頭便拜,道:多蒙恩公相救,我夫妻早晚陰陽兩隔矣。這便是林沖娘子張貞娘,趙楚原先也是沒有見過的。
急忙避開這一拜,趙楚笑道:大娘子不必客氣,高俅那廝本是個憊懶貨,高衙內自也不必再提,只可惜未能使教頭一家老小團聚,甚是對不住。
原來,早些時候趙楚又悄然去了一趟東京汴梁城,正是林沖被配時候,那高衙內便來強佔張氏時候,被趙楚尋了幾個潑皮阻攔,虞侯6謙火燒草料場,卻還是為了激怒林沖如書上所說般敘述,並未打擾林沖雪夜上梁山。
只是當時人少,那太尉府數百漢子來拿林沖家眷,情急中張氏父親張教頭與林沖幼兒,竟都喪命那高衙內手中。
林沖眼眶微紅,黯然搖搖頭道:高俅此賊,惡貫滿盈,林某與他勢不兩立,殺父殺子之仇,只在早晚要報!恩公高義,林沖感激不盡!
趙楚請了眾人進屋,林沖認出三阮便是前些時候往梁山泊里打漁的漢子,急忙致歉時候,旁邊那年輕漢子,便是他徒弟操刀鬼曹正道:便是那王倫,只讓師父做那驅趕漁人事情,今日下山不定這廝心裏怎生齷齪計較呢!
張氏與身旁丫鬟逃出東京汴梁之後,一路驚慌尋到林沖徒弟曹正那裏,曹正也正知曉了林衝下落,於是尋個機會告知林沖家眷尚存的事情,林沖昨日下山來,正見自家娘子,自然知曉事情,那曹正偏是個地里鬼,便說小香孩兒趙楚好大名聲只在石碣村裡住,於是林沖尋了由頭,問梁山泊四當家旱地忽律朱貴借了金銀來謝趙楚。
至於那王倫,心胸狹隘眾人知曉者並不多,曹正這一說便都化開那本不曾有幾分的恩怨,酒肉擺上桌,漸漸氣氛便也熱烈起來。
這一番事情說罷,聽聞那高衙內事情,阮小七按捺不住向趙楚問道:哥哥,休要吃酒,先說將那高衙內如何處置?若依俺來,一刀殺了才解恨!
趙楚看看林家娘子,又看看曹正婆娘,撓撓頭赧然道:只將那廝下面割掉了,如今該是趙家官兒身邊使喚內侍,小弟卻沒有傷害性命,算是大慈大悲了。
阮小二捧腹,那林家娘子與曹正婆娘低頭不敢來看,吳用卻道:趙家哥哥好手段,此等腌臢潑才,正該這般處置!
林沖鬱鬱寡歡,趙楚道:教頭且寬待些日子,那老官兒將這江山已是不要,等這高俅能來山東,小弟做主請江湖弟兄們幫教頭將這廝拿住,挖心剖膽只看教頭手段,正好報這殺父殺子大仇!
吳用深深再看趙楚兩眼,見他言之鑿鑿,微笑向三阮點點頭,三阮一起大喜,那阮小七便叫道:趙家哥哥若能帶頭做這事兒,俺便為哥哥做那磨刀的活計,那老官兒身邊豢養四賊,這州府縣衙又不知藏了多少喪天良的蠹蟲,哥哥讓殺一個,小弟便去尋那第二個來!
趙楚呵呵大笑,道:七哥痛快,且等天下英雄不耐那老官兒,小弟便與哥哥同去做那手段耍子,定要將這貪官污吏斬殺乾淨方能罷休!
林沖甚是驚訝,這幾人言下之意便是造反,雖他而今已是落草,莫非這幾人便這般將心事講於人聽么。
吳用眼中笑意更甚,這趙楚幾日來悶葫蘆一般怎樣說也不肯講這等話,今日似乎興高采烈,雖有別人在場也算當了個頭。只他算計,趙楚也是不懂,想想這人性子古怪說不準便是甚麼計較,索性自不去管他。
見林沖只是飲酒,趙楚笑道:教頭莫非有煩心事?不如講予小弟來聽,俗話講地卻好,三個臭皮匠也頂一個諸葛亮,小弟別的手段不曾有,這推託倒是頗有造詣,索性推託給學究,總有一個辦法在此!
林沖看了看自家娘子,嘆口氣道:恩公不知,那王倫雖是一讀書人,行事卻也與那高衙內相同,林沖在山上便不為所重,如今內人若去,那王倫若來欺壓,卻好教林沖難做人。為此故而難言,眾位見笑。
趙楚皺皺眉,這林沖還真與書中所說一般,一身大好本領,怎能這般沒個擔待,若是梁山別的好漢,這等事情自是一刀下去砍了那廝鳥頭才好。
果然阮小七叫道:這有甚為難,大丈夫不能護一家老小,倒不如不做這大丈夫!林教頭好身手,想那王倫有何本領,若敢來,一個便殺一個,兩個好湊一雙,陰曹地下也須怪不得俺心狠!
林沖猶豫半晌,還是沒奈何,道:畢竟林衝上山,王倫總有收容之恩,殺此人事小,梁山嘍啰們要鬧起來,好端端不知要折了多少人。
好歹他還沒認為殺了那王倫讓自己名聲受損,趙楚看了看捻須微笑不知想甚麼的吳用,端起酒碗道:教頭不用費心王倫那廝,此僚心胸狹隘不能容人,且使嫂嫂留我此處,自有阮家二嫂照顧,等那廝等教頭盤住腳跟,便帶嫂嫂上山,須虧欠不得嫂嫂。高俅那廝便罷了,若王倫膽敢下山來挑釁,小弟一把刀卻還是殺得人的。想那草莽英雄,小弟手上也不知壞了多少,這廝腌臢一個小賊,左右不能使教頭為難。
林沖一笑,道:何須恩公動手,此等小人便是髒了恩公寶刀,且留他幾日性命!
趙楚一凜,誰說這林沖是郭靖一般人物,聽他此言,似已有所覺,若有所思向那曹正看一眼,果然那曹正目光正在三阮和吳用身上盤桓。
莫非那梁中書生辰綱的事情,林沖也有耳聞了?
趙楚心下想道。
傍晚時分,有人來尋林沖,眾人正喝酒濃烈,阮小七將那人打回去,原來這人是朱貴派來,卻道讓林沖不必着急回山,他已通知那王倫道是林教頭有朋友來尋正相談正歡,於是也都不放心上。
入夜時分,眾人睏倦正待入睡,門口馬嘶聲起,趙楚暗暗驚訝莫非這幾日積攢的拜訪一兒都來了么,開門去看,卻是急匆匆一個年輕女子,畢竟來尋趙楚何干,且待下回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