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都市孽情10

10.都市孽情10

林茂游到劉信澤身邊,沒有做任何的遲疑及停頓,當即就伏身下去,伸手去拉扯纏繞在劉信澤右腳上的海草。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這種水草極有韌度和依附力,任由他如何拉拽撕扯,都死死纏着劉信澤,猶如韁繩一樣。林茂抬眼去看上方的劉信澤,男人臉色紅得已經出現異常了。

林茂取下口中含着的氧氣吸管,用牙齒開始去咬水草,水草邊沿有些一些小的鋒利尖刺,將林茂嘴唇很快刺出了鮮血,但由於這裏是水中,那些血很快逸散開,無人察覺。在奮戰了近一兩分鐘后,水草一根接着一根被解開。而這個時候的林茂,已經頭暈目眩,眼前發黑,他身體一軟,就要往後方倒去。

腰上橫過來一隻有力的臂膀,重獲自由的劉信澤出現在林茂背後,緊抓着他的腰,將他一點點往水面上撈。

劉信澤拖着林茂沉重的身體回了海灘邊,有急救員看到他們一出現,且其中一人平躺在地上,沒有動作,馬上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奔跑過來。

急救員先是將手指放在林茂鼻翼下,沒有氣息流動,隨後他側臉貼到林茂胸口處,同樣的,沒有感覺到任何的跳動痕迹。

急救員知道情況異常危急,一邊雙手交疊放在林茂胸脯上,做着心臟復蘇,一面讓劉信澤打120急救電話。急救員有節奏的下按了三下,然後掰開林茂嘴唇,對他進行人工呼吸。

劉信澤給醫院那邊打了電話,低目間看到急救員同林茂嘴唇相接,雖然那是對方在救林茂,可心裏還是覺得很不舒服。劉信澤走過去,臉色陰沉。

但由於知道急救員肯定比他專業,哪怕心裏一團怒火在熊熊燃燒,可還是只能站旁邊干看着。

急救員按了好一會,再去聽林茂心臟的跳動,還是什麼都沒有,完全一片死寂。以他的專業知識來看,這個青年或許已經沒有救了。正當他準備放棄時,面前的青年忽然就猛烈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咳咳!林茂上半身離開地面,歪過頭,就是一陣幾乎咳出血來的咳嗽。

“林茂!”劉信澤一個大踏步就跨了過去,甚至把一邊的急救員都給擠得打了個趔趄,他卻是完全沒有看見,兩手抓着林茂肩膀,即驚喜又慶幸。

剛才看林茂無聲無息的躺在那裏,和之前在蹦極高點那裏一樣,他產生出一種不該有的錯覺,或許林茂會馬上從他眼前消失。

他依然不清楚這種感受具體是什麼,但有一點他很確定,林茂不能有事,無論如何,林茂能有事。

“讓你擔心了,我沒事。”林茂看着劉信澤雙眼,他的眼睛清澈透明,猶如一汪無波地幽潭,裏面倒映出劉信澤一個人的身影。好像有某種魔力從裏面往外滲出,叫人無法不沉淪。劉信澤凝視林茂的眼眸,一時間,竟希望兩人能一直這樣下去。

“我頭有點痛,你能先放手嗎?我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這個海灘林茂肯定不能久待,真等到救護車來,他去醫院的話,只有等着被解剖研究的份。

劉信澤看林茂神色間有了痛苦的疲態,他鬆開手,隨後又握住林茂手臂:“好,好,旁邊有個酒店,我們去那裏休息。”

林茂垂下頭,動作遲緩的從地上站起來,不過腳上忽然一陣酸軟,險些摔下去,幸好旁邊的劉信澤及時拉住他。

“多謝!”林茂淺笑着。

他皮膚很白,白的有些透明,幾乎能看到底下青色的血管。劉信澤想起昨天夜裏,林茂還同他一起在山間賽車,那個時候的林茂傲骨錚錚,一身的堅韌和泠然。而這個時候,他身上依然有着讓人無比着迷淪陷的堅韌氣質,不過因為剛才的事故,又忽然顯露出一些脆弱來,這種脆弱感和他的氣質形成了強烈的反差,可正是這種反差,叫劉信澤完全無法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

劉信澤想,怎麼會有這樣的人,怎麼會呢?林茂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難道是因為他太愛他了,所以不得不隱忍了自己的一部分,現在他們分開了,林茂便成為了最真實的那個自己。

如果最開始,林茂就以這種面貌出現在他面前,劉信澤相信,他一定不會和林茂分手。他對林茂這樣不僅漂亮,還極有性格魅力的人毫無招架之力。

你成功了,林茂,你用了不到一天的時間,就讓我喜歡上了你。

你一定很開心吧,如果知道這個。

不,我還不會告訴你。

劉信澤扶着林茂往海灘后的酒店走去,他撇眼去看林茂,青年側臉輪廓分明,線條柔和,蒼白的唇已經恢復了血色,不過還緊緊抿着。

劉信澤看着那殷紅的唇,想起了它的觸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味道,他猜想應該會和之前不一樣。

林茂和劉信澤在酒店前台開了一間房,林茂身體力氣恢復了很多,可以自己行走了,他將胳膊從劉信澤手裏抽出來。

“我去休息一個小時,你到時候給我打個電話。”林茂沒有讓劉信澤陪他一起上去,劉信澤也未堅持,他需要一點時間來想一下,接下來要怎麼做,讓林茂再次回到他身邊,在他不離婚的情況下。

林茂孤身進入電梯,不遠處的劉信澤一直看着他,直到電梯完全合上。

——一個半小時,還剩餘!

小黃書從虛空中浮出來。

——我發現渣攻二好像有點喜歡你了。

“不是有點,是真的喜歡。”

——嘿嘿,可你為什麼不再接再厲?讓他徹徹底底放不開你。

“急什麼,還有時間。”

——你睡一個小時,就只有三十分鐘啦。

“三十分鐘足夠了。”

一個小時不快也不慢,電話鈴聲在空曠的房間裏面響起,林茂從唯一的布藝座椅上起身,他腰肢勁瘦,行動間襯衣隨之下落,貼服着他的腹部。

林茂接通電話,那邊一個沉厚的男聲提醒他到時間了。

“……我馬上下來。”林茂捏着的電話,半黑的屏幕映照着他的冷臉冷眼。

劉信澤電話說他在海鮮自助餐廳里,林茂問了酒店工作員,很快就找到了三樓。

劉信澤坐在右邊靠牆壁的位置,見到林茂,朝他遙遙揮手。

林茂走上前去,他身高一米八幾,上身是深色真絲襯衣,下身筆直嶄新的長褲,整個人行動間,簡直帥氣爆棚。在現實世界裏,林茂就知道,怎麼去利用自身的最佳優勢,他曾經數次從看管嚴厲的醫院裏逃了出去,到最後回去,都是他自己主動。那些人要想抓他,還難了點。

自助餐廳的人都目不轉睛的看着那個緩步而行的青年,女的眼底是紅心閃爍,而男的,則統一的羨慕加嫉妒。

林茂行至劉信澤桌前,他拉開木椅,坐了下去,姿態優雅閑適,周身甚至隱約有種貴氣在蕩漾。

“喜歡吃什麼,我去拿?”

“都可以,你挑你喜歡的,然後都多拿一份。”林茂面容柔和地道。

劉信澤離座,到餐廳內里去拿菜。

等人走遠了,林茂向一邊服務生招手,在對方耳邊低語了幾乎,服務生面露難色,道這事他做不了住。

“那讓能做主的人來。”

服務生看林茂的確堅持,於是找了餐廳主管,向他簡述了林茂的請求。

主管往林茂那邊看過去,林茂回他以溫潤的笑。

主管微微頷首,服務生抽身準備過去,卻瞧到客人走了過來。

自助餐廳中間有一個演繹平台,平台上面擺放着一台漆黑如墨的鋼琴,林茂走到鋼琴後面坐下,掀開琴蓋。輕輕撫摸着黑白琴鍵。在眼角餘光看到斜對面的劉信澤返身回來之際,他雙手一落,清幽美妙的琴聲開始從他指尖流瀉出來。

琴聲輕緩,像是裹挾着春天的清風,在這個華麗的餐廳里縈繞盤旋,人們紛紛停下手中動作,靜心聆聽音樂。曲目很簡單,但似乎琴者灌注了自己所有情感在裏面,讓聞者也心潮湧動,尤其是那些身邊就坐着愛人的人,他們拉住了愛人的手,兩兩柔情對視。

以一連串高亢的音符做結尾,林茂從琴櫈上直起身,向前方觀眾鞠了一躬謝禮,然後他走下演繹台,回到劉信澤桌邊。

“很好聽。”劉信澤道,這一天,林茂給了他太多的驚喜,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劉信澤想要知道的更多。

“以前學的,很久沒有彈了。”林茂拿過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后道。

“叫什麼名字?”劉信澤問。

林茂唇角動了下,笑說:“howdoilivewithoutyou。”

“國外的?”劉信澤瞳仁微微閃爍,他當然知道那句話什麼意思。

“一部電影裏面的插曲,我個人還挺喜歡。”

劉信澤很少看電影,也就沒有繼續追問電影名字,服務生之前過來打開了火,他放了一些海鮮在烤盤裏,現在有一些已經熟了,劉信澤夾了一隻蝦到林茂碗裏。

“嘗嘗看,味道不錯。”

林茂撥了蝦殼,蘸了醬,放進嘴裏嚼了幾下,他感覺不到任何的味道,這具身體感知不到任何的東西,真正的行屍走肉,連活着都不算。

喉嚨滾動,將蝦子吞下肚,林茂拿餐巾紙擦拭乾凈手,繼而看向劉信澤,他目光直接,劉信澤不解其意。

“怎麼?”

“到了。”

“什麼到了?”劉信澤一頭霧水。

“二十三小時,還有五十秒。所以,再見了,信澤。”林茂起身,拉開椅子,就往餐廳門口走。

劉信澤還完全不在狀態,直到林茂身影消失,他才反應過來,馬上追了出去,可是他找了一圈,沒有看到林茂。劉信澤拿出手機給林茂撥打過去,那邊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對方問他是誰,劉信澤說是林茂的朋友。

“……小茂他昨天中午車禍離世了。”

劉信澤覺得這是一個巨大的笑話,如果林茂死了的話,剛才和他吃飯的人是誰,為他彈琴的又是誰,鬼魂嗎?

劉信澤付了錢,到車庫提車,然而令他驚訝的是,原本和他並排停一起的林茂的跑車,也和他人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驅車快速奔往醫院,劉信澤找到了林茂的母親,他問林茂在哪裏。

林母說林茂屍體在停屍房。劉信澤跟着找過去,隨後,在森冷陰暗的停屍房裏,看到了幾十分鐘前還對他微笑的青年。

劉信澤朝着林茂屍體一步步靠攏,每走一步,他的呼吸就停滯一瞬。他伸出手去碰觸林茂的臉,隨後感覺到的,是刺入骨髓,侵進肺腑深處的冰涼。一種前所未有的悲痛情緒此刻佔據了劉信澤的心房,他想怎麼會這樣,怎麼就這樣。

你死了啊!

林茂,你怎麼、就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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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賤受的自我修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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