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被逼殉葬的妖妃(13)

33.被逼殉葬的妖妃(13)

等待的感覺最是煎熬,在莉迪亞的度日如年中,威克姆和克蘭修女一起回來了。克蘭修女堅持要和威克姆先生一起去送弗蘭太太,她為什麼會這麼做,除了心慌意亂的莉迪亞,明眼人都心中有數。

特蘭太太冷冷地瞥了眼笑靨如花,時不時拿水汪汪的眼睛偷瞄威克姆的克蘭修女,趕她回自己房間睡覺:“馬上就要過聖誕節了,還有許多的事情等着我們去做。”她這樣對威克姆和莉迪亞說。

莉迪亞信以為真的和克蘭修女說再見,還用充滿感激的口吻感謝對方,如果不是克蘭修女開門開得快,她的阿爾瓦還要在外面凍上好一會呢。

她的熱情讓威克姆怪異地瞟了她一眼。

收到感謝卡的克蘭修女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特蘭太太不給絲毫面子的驅逐她無關痛癢,但眼前這個女人真心實意的道謝卻讓她臉龐像火一樣炙燙,倍感難堪的她屈膝行禮,匆忙退出了起居室——那姿態與落荒而逃無異。

克蘭修女離開后,特蘭太太對威克姆道:“親愛的威克姆先生,說真的,您能夠在這個時候回來真的是太好了,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該怎麼和您說,但我覺得您有這個權利獲悉它——”

威克姆瞥了眼並了並雙腿的莉迪亞一眼,作洗耳恭聽狀。

特蘭太太給了莉迪亞一個安撫的表情,莉迪亞雙腿並得更緊,膝蓋上的舊圍巾也被她緊攥成了一團。

“威克姆先生,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完全屬實,我可以用上帝的名義起誓,”特蘭太太表情莊重,“在我把這件事告訴您之前,您能否回答我一個問題?”

威克姆校正了下坐姿,神色誠懇:“您說。”

“我想問您,您這次回來,是不是永遠都不會離開了呢?”特蘭太太這樣問道。莉迪亞的身體不自禁地前傾了一點,眼神格外專註。

“不,特蘭太太,對此我恐怕無法作出承諾,”威克姆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搖頭,他的否定讓莉迪亞心下一沉:自己雖然不指望能夠從這個人身上得到多少益處,但也希望阿爾瓦能因他過得好些,不管怎麼說,阿爾瓦也是他的孩子不是嗎?

“既然無法做出承諾,你又為何回到這個鎮上來?”威克姆出人意料的回答讓特蘭太太的語氣里充滿了火藥味,她覺得她的好心被辜負了。“還是你剛才所說的為妻子冒險一搏只是一個無聊閑暇的玩笑?”

特蘭太太突如其來的怒火讓這個英俊的年輕人表情有瞬間的錯愕,但很快他就變得從容了。

“親愛的特蘭太太,您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所說的無法做出承諾是因為我的家並不在斯托克,您知道,我和我的妻子是從別的郡過來的——指不定哪天我就帶着他們回故鄉了。”

“這麼說,你以後會一直把她們帶在身邊了?”特蘭太太的臉色好看了些。

“是的,特蘭太太,今晚發生的事情已經足夠讓我清楚的認識到這一點。”威克姆真誠的說。

“既然這樣,我也就沒什麼好隱瞞的了,”特蘭太太盯着威克姆臉上的每一個表情變化,“你的妻子在前段時間撞到了頭,昏迷了五天五夜,醒來后以前的事情全部忘記了,包括你和阿爾瓦——”

莉迪亞也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着威克姆,此刻她已經忘記了窘迫,一心一意想要知道他對她失去記憶后的看法。

“這……真是不可思議。”

半晌,威克姆才緩緩開口。他在今晚第一次毫無保留地望向他的妻子,莉迪亞條件反射地低下了頭,像只受驚的小鹿。

“親愛的特蘭太太,謝謝您告訴我這些,事實上,就算您不說我也有點懷疑了,”威克姆臉上的表情鎮定如常,就是特蘭太太也不得不驚嘆他的自控力,“畢竟,沒有哪個做妻子的會用陌生的眼神注視着自己的丈夫,用生疏的口吻說‘先生,我要報答您’。”他臉上習慣性地露出一抹微笑。

莉迪亞鼓起勇氣抬頭看了眼威克姆,低聲說了句抱歉。

威克姆啞然失笑,這還是她知道他是她丈夫說的第一句話呢。

“其實這樣也不錯,我的不告而別一定讓你傷透了心,你把過往都忘了,正好我們可以重新來過。”他微笑着說。

……重新來過?

這句話在莉迪亞心中轟然炸響,如怒放的春花。

抱着阿爾瓦從救貧院出來,天邊已經熹光初現,地面上厚厚的積雪也有了點點融化的跡象,走在上面滑溜滑溜的。阿爾瓦被威克姆環抱在右胳膊里,左胳膊則攬着莉迪亞的肩——

莉迪亞覺得這樣太過親密想要拒絕,卻拗不開對方的手勁,而且阿爾瓦雖然被小毯子包裹的嚴實,但在這雪化的時節最容易着涼,她哪裏敢過多磨蹭,最後一家三口是以一種親熱的不得了的姿勢回到的家。

這個家對威克姆而言無疑是陌生的。他把孩子放回卧室后,目光在簡陋的傢具和沙發上的補丁等地方一一掃過,臉上的表情有些郁沉。

莉迪亞到才能夠醒來起就沒有和陌生人這樣親近的共處一室過——哪怕對方是她的丈夫——每次和不相熟的人呆在一起她就覺得身上好像有跳蚤在爬,猶豫了下,她到壁爐前烤起了麵包。在拿柴禾的時候她躊躇了下,還是決定把壁爐燒旺點,既然他已經向特蘭太太保證以後不管去哪裏都會帶着她和阿爾瓦,那麼……她拜託他去鎮外的樹林裏抱一些枯柴回來,他應該也會樂意的吧。這樣想的莉迪亞臉色微微有些泛紅。

麥香讓威克姆飄遠的神智回來了一些,他來到莉迪亞身後的沙發上坐下。可憐的舊沙發發出了一聲痛苦的□□。

“……您應該也餓了,”莉迪亞緊張地把烤好的麵包片放到沙發前的桌子上,又像是後面有什麼再追似地奔進廚房把黃油罐子拿了出來,“也許您還想來點黃油。”她惴惴不安地放下罐子,神情有些緊張。

威克姆盯着面前大一塊小一塊零零散散的麵包片,眼睛刺痛,臉上更像是被人狠狠地扇了幾巴掌似地,火辣辣的。他把手□□厚厚的黑呢絨風衣口袋裏,取出一個黑色的皮夾打開,裏面厚厚的一沓英鎊讓莉迪亞很不爭氣地倒抽了一口氣,紙幣上的面額更是讓她一陣眼暈。上帝作證,打從醒來起,她就沒見過這麼大面額的鈔票!

“這些錢你拿去做家用,沒有了再找我要。”威克姆把錢包往莉迪亞那邊推了一推。

莉迪亞臉色漲紅,“不,我不能要,”她連連擺手,“我不能花您的錢。”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比你更有資格花我的錢,”被壁爐火焰照耀的越發英俊的男人沉聲道,“莉迪亞,你是我的妻子,是我喬治威克姆的太太。而且弗蘭太太也說了,阿爾瓦需要營養,你覺得這點麵包片能派上什麼用場?”

莉迪亞難堪地低下頭,“都是我的錯。”她確實讓阿爾瓦受苦了。

“如果有人錯了,那麼那個人也只會是我,不是你——”威克姆苦笑一聲,拈起桌上那塊莉迪亞還沒吃完的黑麵包放入嘴裏,莉迪亞急忙道:“別,那塊我吃過了!”她驚慌失措地看着威克姆,膽戰心驚地補充,“我還沒烤過。”黑麵包不烤軟一點,吃在嘴裏就和生咽沙子沒什麼區別——畢竟裏面摻的絕大多數是麥糠。

威克姆看了她一眼,“我要嘗的就是這個味道。”

莉迪亞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喉結滾動兩下,硬生生地把那一小塊黑麵包片咽下。

“咳咳……”威克姆錯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很快就被噎得咳嗽不止。

“來,快喝點水!”莉迪亞把靠着壁爐的水罐拖出來——這樣可以維持水溫——傾斜着灌口倒了杯水遞給噎得面色發青的金髮男人。

這次他沒有拒絕,仰脖將杯子裏的水都喝乾了。莉迪亞注視着他的表情,又將另一個倒滿的杯子遞過來。他把喝完的杯子還給她,接過了那杯滿的——這次喝的明顯要比第一杯慢上不少,等到哽在喉嚨里的麵包片被硬生生咽下后,威克姆才用比剛才沙啞地多了的嗓音低聲問:“平時你就吃這個?”看她對阿爾瓦的喜愛,不可能拿黑麵包喂兒子。

莉迪亞臉上的表情有些難堪,“不,我也只是偶爾吃吃。”她不安地抿抿嘴唇,眼睛注視着手中的杯子。說起來,這幾個杯子還是特蘭太太勻給她的,她醒來的時候,家裏所有的杯子據說都被她砸爛了。

“黑麵包太硬了,就算再怎麼烤也不會軟到哪裏去,以後都不要再吃了。”威克姆指了指桌子上的皮夾,“明天去買些好麵包過來,還有,別忘了給阿爾瓦和你自己買個蛋糕。”

“……蛋、蛋糕?!”那些放在玻璃窗里,精緻的連看一眼都彷佛是在褻瀆的昂貴食品?

“鎮上的麵包未必好吃到哪裏去,你們先忍忍吧,過段時間我找個好廚娘回來,到時候我們可以自己烤。”莉迪亞的反應讓威克姆的聲音有些不自然的愧疚,“我今晚睡哪兒?”他松着袖口,上面的藍寶石袖扣在壁爐火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雷洛霓雖然對這個世界的語言還一知半解,但是對察言觀色卻極有一套。

如果剛開始她對父母把她鬧醒抱到教堂里的舉動還有所疑惑的話,在她被一個陌生的黑袍人抱到教堂最上方的一個碩大的銀盤裏時,她就整個人都變得有些驚懼起來。

該不會是這些日子她哪裏露出了破綻,這些人是專門聚攏在一起來審判她的吧?這樣就能夠理解家裏人昨晚上為什麼擺出一副那樣驚慌失措的模樣了。只是——他們真的忍心就這樣把她交給教會的人審判嗎?

雷洛霓強忍着想要鬧場的舉動,任由那陌生且又面貌英俊的神職人員把她放到涼冰冰的巨大銀盤上。

這個時候的她即便沒有銀盤的涼意浸骨也徹底清醒了。

她努力做出一副天真無邪的表情,乖乖的像只小烏龜一樣趴在銀盤裏一動不動,身上的袍子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后所穿過的最好的布料,不到沒有刮刺的她皮膚疼,還柔滑滑的,端得是舒服無比。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這布料在她如今所在的這個世界必然是珍貴無比。

就在雷洛霓胡思亂想的時候,傑拉一家也滿面心疼的注視着他們的小寶貝,打從小傑妮那一摔回魂后,他們就沒見她這般乖巧的趴在一個地方久久不動過——原本心裏還憂慮着待會儀式開始小寶貝會趁他們不注意爬到壁爐里去的傑拉一家,如今反倒對自己女兒的情緒感到憂心忡忡起來。

“哦,我可憐的小傑妮,她肯定是嚇壞了,她何嘗見過這樣盛大的場面呢?我真擔心……傑拉先生……我真的擔心極了……”

傑拉太太的語氣里充滿着擔憂的味道。

傑拉先生無聲的嘆了口氣,此時此刻的他也沒心情安慰自己的妻子,咬着牙低聲說:“這是咱們女兒的榮耀,別人想做聖嬰都沒資格呢!再說了,沃爾森副牧可是答應過我,等到儀式舉行過半,就把孩子抱下來還給我們,我們再耐心等一會兒也就是了。”

“可我還是……”

“可你還是什麼?還是很心疼嗎?很捨不得嗎?那你趕緊把孩子從聖壇上抱下來!再趕緊快跑着回家收拾東西——要不然等到賴特牧師發話驅逐我們的時候,我們可能連家當都沒來得及收呢!”傑拉先生沒好氣地說。這要不是在教堂里,他恐怕又一巴掌扇過去了。

傑拉太太知道丈夫說的這是反話,抽抽噎噎的在嘴裏無聲嘟嚷兩句,望着聖壇上的女兒,不敢再次開口說可能給全家惹來禍事的話。

如果說剛開始的時候雷洛霓還擔心這些人聚在一起是為了審判她的話,現在的她可不這麼認為了。因為她發現那些神職人員看她的眼神突然就變得虔誠而尊重——不止是他們,就連下面的父母乃至於她認識的、不認識的村民,也都毫無徵兆的改變了態度,變得肅穆而莊嚴起來。

他們開始在賴特牧師的組織下吟唱一首節奏緩慢但是卻聖潔意味十足的……禱告詞?

他們應該是在祈禱!

在對着她後面的女神像祈禱!

也被父母抱着來過兩回教堂的雷洛霓突然福至心靈——她表面上還是維持嬰兒所特有的懵懂天真樣,心裏卻在若有所思的驚喊着:這些人該不會是見着她年紀小,把她抱上來當什麼吉祥物的吧?

正所謂,一竅通,百竅通。

雷洛霓整個人都變得恍然大悟。

知道這些人不是發現了她的破綻在討論着要怎麼結果她的雷洛霓頓時變得神采飛揚——心裏也激動的不像話。

儘管她自幼早熟,但上輩子穿過來的時候到底才將將剛滿十五歲!

意識到自己只是虛驚一場的她,在極度的放鬆和狂喜之下,居然變成了一個人來瘋。

在村民們詠唱第二遍的時候,在第二遍即將落入尾聲的時候,雷洛霓突然扯着自己稚嫩又純真無比的嗓音,清清楚楚地喊出了一聲:“咿呀!”

教堂里的氛圍本來就莊嚴肅穆不已,乍一聽到這聲嬰兒語,大家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只有女神的忠實信徒沃爾森副牧神情帶着幾許驚喜的望着雷洛霓對賴特牧師低聲道:“大人,這是不是聖嬰與女神冕下溝通上了,要不然怎麼會……”

“別的時候不叫,偏偏要在禱告詞結尾的時候叫上這麼一聲呢?!”賴特牧師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十分的激動,心裏更是為自己挑選聖嬰的精準目光自得不已。

其他執事也都紛紛出聲恭維附和賴特牧師的慧眼識珠。

趁熱打鐵的賴特牧師以從未有過的激情態度,引領着大家開始了第三遍祈禱!這一回在禱告詞堪堪落尾的當口,教堂里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把目光投向那往日裏只能作為擺設一般存在的聖壇聖嬰處。

雷洛霓也沒辜負他們心裏隱晦的期待,一派大方自然的仰着肉嘟嘟粉嫩嫩的小臉蛋,對着目光炯炯注視着她的眾人囅然而笑的又是清清楚楚的“咿呀”一聲!

這回可真是不得了!

整個教堂都為之沸騰起來!

安東尼執事喊了好幾聲“肅靜”都沒彈壓住。

直到賴特牧師清了清嗓子,對身後的村民們高高舉起了右手,連着幾次握拳,大家才從激動中醒過神來,重新變得鎮定下來。

“此番女神願意藉著聖嬰的肉身顯聖,是我們小莫頓村所有人的榮幸,還請大家不要喧嘩,好好珍惜女神的這份慷慨恩澤。”賴特牧師望向雷洛霓的眼神簡直溫柔慈愛的能滴出水來。

詠唱聲再次在他的帶領下響起。

聲音洪亮的幾乎要傳遍整個小莫頓村。

在幾乎所有人都在為雷洛霓的表現而激動莫名的時候,也有幾個真心實意關愛着她的人,在心裏擔憂着她……

他們很擔心這隻不過是一個不懂事嬰兒覺得有趣時的心血來潮……很擔心孩子會在玩膩后突然掉鏈子……

如果說老羊倌家裏的麗芙小姐和布萊曼小少爺是大家名面上需要好好尊敬的人,賴特牧師就是小莫頓村真正一手遮天的存在——誰都不敢想像得罪了他以後會是個怎樣的下場。

就在傑拉一家和坐在麗芙小姐身邊一直都低眉垂目的奧蘭多·布萊曼為聖壇上的小嬰兒牽腸掛肚的時候,小嬰兒自己卻越玩越嗨皮了!

不但會對賴特牧師接下來的每一個儀式作出反應,還會表露出十分明顯的喜惡。

在第一輪祈福儀式將將結束,大家要一一在執事的指引下來到聖嬰面前祈求賜福遠離可怕的黑死病之際,雷洛霓也表現出了與往常聖嬰截然不同的態度。

其他聖嬰都是真·嬰兒,懵懵懂懂的只知道聽從執事的安排,執事拉着他(她)的手放在村民們的腦袋上,他(她)就學着放在村民們的腦袋上。執事抓着他(她)的手揮動着讓村民們退下,他(她)就依樣畫葫蘆的讓村民們退下。

雷洛霓卻不是這樣。

她的眼神時而悲憫時而溫柔時而善意時而鼓勵——被她的眼神注視和被她的小手撫摸的村民們就沒有不失態的。

他們彷彿在這個小嬰兒的面前得到什麼寄託一般,或痛哭流涕或虔誠行禮或嗚咽出聲或釋然而笑……

當奧蘭多·布萊曼抱持着些許忐忑的心理來到雷洛霓面前的時候,玩的不亦樂乎的雷洛霓彷彿被無形的驚雷驟劈了一下,猛然意識到自己有些玩脫了!

不過她也是個關鍵時刻能沉得住氣的,在奧蘭多·布萊曼在她面前深深鞠躬的時候,不動聲色地把手放到了他的頭上,祖母綠的大眼睛溫柔而又憐憫的注視着對方,那眼神彷彿具有莫名的穿透力一樣刺進了奧蘭多的心裏。讓他不受控制的想起了自己骯髒讓人難以啟齒的出身;讓他不受控制想起了自己母親對他的冷漠和仇視;讓他不受控制想起了村民們表面尊敬實則疏遠鄙夷的態度;讓他不受控制想起了初見這個小嬰兒時,對方口水直流握住他大拇指的親昵模樣……

奧蘭多原以為自己早已枯竭的淚腺沒有任何預兆的泛濫成災,他哭得撕心裂肺,哭得毫無形象……哪怕他半點都哭不出聲來,但那幾乎無法遏止的眼淚和扭曲痛苦的面容還是能夠讓人清楚感受到他壓抑在心頭深處久久無法釋放的痛苦和煎熬——

大家就這樣靜默的看着這一幕,良久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直到賴特牧師輕輕咳嗽一聲,讓安東尼執事等人把布萊曼小少爺攙扶下去,又喚了另一個人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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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炮灰也有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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