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寵君上天的鳳帝(12)

292.寵君上天的鳳帝(12)

~\(≧▽≦)/~啦啦啦~\(≧▽≦)/~啦啦啦而馮老太君等人也對陸拾遺這個因為他們的私信而強娶回來的媳婦很是心疼,陸拾遺跟着嚴承銳剛跪在拜墊上,就慌不迭地張開手趕忙叫起,直說不用拘禮,不用拘禮。

即使馮老太君和定遠侯夫婦都對陸拾遺青目有加,但陸拾遺依然堅持向三人行了大禮敬了茶又奉了自己親手做得鞋襪,得了他們的祝福和囑咐,這才恭恭敬敬的來到嚴承銳身邊站着不動了。

眼瞅着她如同行雲流水一般做完這一切的馮老太君和侯夫人蘇氏面上沒什麼讚許的表情,但心裏卻在暗暗點頭。顯然,陸拾遺今日這番堪稱可圈可點的表現是徹底入了這對婆媳的眼。

有道是投桃報李,陸拾遺能夠毫無怨懟之心的在他們侯府強娶她后還表現的如此條理有節,馮老太君和侯夫人蘇氏自然也不會卡着新嫁婦最看重的步驟不放。

在陸拾遺來到嚴承銳身邊站定后,馮老太君就滿臉慈愛的像趕小羊一樣催促著兒子定遠侯趕緊帶着孫兒小兩口去祠堂給陸拾遺上譜了。

“等你們回來正好抓緊時間用點早膳再出發。”她這樣對嚴承銳幾人說,望向獨孫的眼睛裏滿滿的都是心酸和不舍之意。

去祠堂上了族譜后,定遠侯帶着他的一對佳兒佳媳回到上房用早膳。

做夢都巴望着此時的陸拾遺肚子裏已經有了娃兒的馮老太君不捨得陸拾遺立規矩,意思意思的讓她夾了幾筷子菜肴后,就讓她坐下了。

高門大戶都講究食不言寢不語,用完一頓只能聽到人細微咀嚼吞咽和碗筷零星敲擊聲的早膳后,定遠侯府全府上下把嚴承銳送到了最靠近前院的那重垂花門前。

精神矍鑠的馮老太君看着換了一身銀亮鎧甲越發顯得英姿不凡的孫子,整個人乍一看上去彷彿老了十歲不止。她親自拿出手帕手帕替嚴承銳擦拭了兩下胸口的護心鏡——就如同往日對待上戰場的丈夫和兒子那樣——蒼老的嗓音帶着幾分哽咽的說道:“銳哥兒,你一直都是你祖父和你父親的驕傲,此去戰場,不要墮了我定遠侯府的威名!活着回來!”

眼尾也隱隱帶上了些許紅色的嚴承銳重重點頭,因為甲胄在身不便行禮的他右手攥拳重重在左胸處砸了兩下,“孫兒一定努力進取,絕不會讓‘定遠’之名因孫兒蒙羞!”

“好、好、好!”馮老太君使出全身力氣說了三個好字,然後把空間讓給兒子嚴峪鋒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半倚在丫鬟身上哭得泣不成聲的兒媳婦蘇氏。

“該說的話,不該說的話,我這個做父親的,在這幾天也都跟你說盡了,”單手拄着拐杖依然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凌厲氣勢的定遠侯嚴峪鋒目光炯炯的注視着自己兒子道:“如今,我和你的祖母一樣,就一心盼望着你能夠平安回到我們身邊來,”定遠侯重重的喘了兩口粗氣,他的身體還很孱弱,多說上幾句話,就有些吃力。“至於什麼‘大丈夫就當馬革裹屍還’之類的愚蠢念頭,你腦子連想都不能想!你可別忘了,現在的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你要多為你媳婦,多為你將來的孩子好好保重自己!”

“放心吧,爹,我沒那麼傻。”嚴承銳伸手攙扶了自己父親一把,他又不是蠢貨,怎麼可能為了所謂的虛名而拋棄面前這幾個把他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的親人。再向父親鄭重承諾自己絕不會腦袋發熱做傻事後,嚴承銳帶着幾分心疼的把眼睛看向自己的母親。

蘇氏明顯想要與兒子多說上兩句話,可是她心裏太難受了,努力了好幾次都只是帶出一連串泣音的她自己也絕望了。不再徒勞無功的想要強迫自己開口,而是抖顫着手把她早早求來的平安符塞到嚴承銳的手心裏,然後用嘴型對着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兒啊!一定要回來!一定要回到為娘的身邊來!為娘不能沒有你!”

面對傷心得眼睛都差點沒哭瞎的親娘,嚴承銳除了不停的點頭之外還能做些什麼呢。

“你這是存心要令銳哥兒因你而生出心障嗎?”最後還是馮老太君看不過去,故意板着一張臉呵斥她冷靜下來。“目前時間本就不多,你也讓他們小兩口說上幾句體己話吧——別把我和你相公好不容易擠出來的這點時間全耗費光了。”

被婆母提醒的蘇氏這才想到還有一個陸拾遺沒有和兒子道別呢。

只有親身做過將門婦的女人才知道她們的日子有多心酸有多苦,對這個被他們強行拉拽着扯進火坑裏的兒媳婦充滿着愧疚之心的蘇氏聽馮老太君這麼一說,哪怕心裏再捨不得,也急忙忙把自己的位置讓給了滿臉不好意思的陸拾遺。

由於嫁過來沒多久就與丈夫聚少離多的緣故,蘇氏和馮老太君婆媳之間的關係幾乎可以用相依為命來形容,因此,面對馮老太君這毫不客氣的指責她自然是半點都沒有放在心上,相反,她很是感激地湊到馮老太君身邊,撒嬌道:“幸虧娘提醒得早,要不然我可就糊裏糊塗做了一回惡婆婆了。”

這會子,她倒是開得了口,說得了話了。

“這送丈夫上戰場和送兒子上戰場的滋味到底是不一樣的,”馮老太君嘆了口氣,“我又不是沒嘗受過,怎麼可能不懂你此刻的心情。只是,拾娘嫁到我們家來已經足夠委屈了,她與銳哥兒相處的時間本來就少得可憐,如今……能多說一會兒就讓他們多說一會兒吧。這樣一來就算銳哥兒當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她也能在心裏留個念想。”

畢竟這是皇上明文下旨賜下的良緣,從來就沒有義絕或休棄的可能。

因為擔心小夫妻不好意思當著他們這些做長輩的面說心裏話的馮老太君直接把兒子兒媳婦給拎到旁邊的一處八角亭里坐下了。

而初一見面就滾了床單又要分別的新婚夫妻見長輩們刻意用這樣的方式把空間讓給兩人,臉上的表情都有些不好意思。

他們面面相覷地看了彼此半晌。作為丈夫的嚴承銳才吭哧吭哧地從嗓子眼裏擠出這麼一句話出來:“安心的在家裏等着我回來,我,我不會忘記自己昨晚許下的承諾。”

“我也會努力做你最堅實的依靠,讓你後顧無憂。”陸拾遺眼睛一眨不眨地回道。

兩人又默默的對視了良久,嚴承銳鼓起勇氣握住陸拾遺的手,“等到邊關確定了駐紮地點后,我就會在第一時間給你寫信,到時候你有什麼想說的都可以在信里告訴我。”

陸拾遺與他十指緊扣,眉眼彎彎地點頭說好。

嚴承銳想了想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眼神有點飄忽的對陸拾遺說:“祖母和我爹娘都是和氣人,就算、就算我們這一次沒有……沒有達成目標也無妨,等我回來……我們再一起努力。”

陸拾遺表情先是呆了一呆,隨後才像是領悟到了嚴承銳話中的含義似的,一張芙蓉玉面瞬間窘迫得幾欲滴出血來。

“你、你怎麼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說出這樣、這樣的……你、你羞不羞呀!”面紅耳赤的新嫁娘用力掙脫了丈夫的手,捂着臉面把纖細裊裊的身子扭到一邊,竟是再也不肯和對方說話了。

一直都眼巴巴望着這邊的馮老太君三人見他們有鬧掰的跡象,哪裏還坐得住,趕忙湊將過來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滿心琢磨着要為小嬌妻減輕一把壓力的嚴承銳誠懇的把他心裏的想法說出來了。邊說還邊一臉鄭重其事的讓馮老太君等人向他保證,不論一月後太醫的診脈結果如何,都不許遷怒到自己的妻子身上去。

馮老太君等三位長輩聞言大笑,離別的愁緒也彷彿因此而減輕了不少。

他們忍俊不禁的掃了眼旁邊面頰似火的恨不能挖個地洞把自己埋進去的新媳婦,一本正經的向自家孫子表態道:“這子孫大事本就要看老天爺賞臉,哪裏是說有就有的,我們又不是那蠻不講理的老古板,哪裏會因為這個就遷怒到你媳婦兒身上去。”

得了長輩們保證的嚴承銳帶着滿腔的傷感之情,策馬提槍的在十數侯府親兵的拱衛下依依不捨的往城門所在的方向離去了。

望着他的背影,陸拾遺在心裏長吐了一口氣。

還真的是一個糊塗的傻小子。

我這麼急着被你老祖母從宮裏求娶回來不就是為了給你們嚴家留個種嘛?

——就算沒懷上也不會遷怒?怎麼可能!

不過也沒關係,反正經過她的一番推算,昨天確實是她的排卵日——嚴承銳又纏着她滾了好幾遍床單——只要運氣好的話,自然能夠順利懷上。

而且就算這回沒懷上她也沒什麼好緊張的。

畢竟記不得哪輩子的她曾經在太醫院做過女醫,一兩張假孕的方子還是能夠拿得出來的。

不過這話又說回來,戰場上的變故歷來突發頻頻,因為丈夫出了點什麼差錯而受到刺激流產的將門婦在京城當真不要太多。

一門心思惦記着初初相識又匆匆離別的妻子能否適應侯府環境的嚴承銳卻是不知在他心裏猶如羊羔一樣純善天真的小嬌妻此時已經把肚子裏的如意算盤撥得噼里啪啦響了。

又什麼叫保大還是保小?

這丫鬟說的明明都是人話,可是他們三個怎麼就是聽不懂呢!

“老太君、侯爺、夫人,你們還是趕緊做決定吧,崔媽媽和徐媽媽還在產房裏等着聽你們的吩咐呢!”丫鬟見幾位主子只知道盯着她發獃,卻不對目前危急的情況作出任何決斷,頓時大急,壯着膽子開口催促道。

丫鬟充滿惶急的聲音總算把魂飛天外的馮老太君三人給重新喚回了神智。

“——你把你剛才說過的話再重複一遍!”定遠侯的嗓音有些不穩的下令道。

馮老太君和蘇氏也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丫鬟,等她開口。

丫鬟不敢怠慢,急急又重複了一遍。

“我的老天爺!”默默聽完的馮老太君倒抽了一口涼氣,身形一個踉蹌重新坐回了圈椅里。

“母親……”定遠侯眼神異常複雜的看着自己的母親。

馮老太君的嘴唇不住哆嗦着,她不停地吸氣呼氣,一張因為多年牽挂丈夫兒子和孫子安危的老臉漲得通紅——只要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出來她此刻正經歷着怎樣的鬥爭和煎熬。

時間彷彿過去了一個世紀那麼久,馮老太君用力把手按在圈椅的扶手上,目光炯炯地注視着自己的兒子和兒媳婦說道:“我們先斬後奏的把銳哥媳婦娶回來已經很不地道了,如果現在還為了一個尚不知能否存活的……胎兒,”馮老太君在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格外的艱難。“就罔顧銳哥媳婦的性命,我們也沒臉再見為了自己唯一的寶貝女兒,強迫自己放下芥蒂和我們握手言和的親家了!”

馮老太君像是在說服兒子和兒媳婦,也像是在說服自己似的對那等得心急如焚的丫鬟說道:“告訴產房裏的兩位媽媽,孩子……還可以再生,定遠侯府未來的當家主母卻只有這麼一個!我們要保大人!請兩位媽媽多多費心,助我孫媳婦儘快脫離此劫,我,定遠侯府上下感激不盡且來日必有厚報!”

丫鬟響亮的應了一聲,急急忙忙的重新奔回產房裏去了。

她是陸夫人送給女兒的陪嫁丫鬟之一,比起那尚未出生的小主子,自然更看重能夠給他們帶來依靠和前程的世子夫人陸拾遺。

“母親……這兒女之事本來就要看天意,說不定……是那個孩子投錯了胎,才會不小心鑽到我們拾娘的肚子裏——如今,即便是他走了,您也沒必要……沒必要太傷心……”蘇氏一句安慰的話磕磕絆絆的說了老半天都沒能說全,眼眶裏的淚珠子也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不停的往下掉,怎麼也止不住。

馮老太君就如同一尊泥塑木雕一樣僵坐在圈椅上默然了良久,才說出一句,讓定遠侯夫婦都忍不住為之心口酸澀的話來。

“銳哥兒那個小混蛋還在邊關打戰呢!臨走前,他不止一次的託付我們,要我們好好照顧他媳婦兒,我們可不能讓他失望,小小年紀的就做了個讓人退避三舍的鰥夫。”

在大楚,命硬克妻可算不得什麼上得了檯面的好名頭。

“還是母親您考慮的周到,”定遠侯強作歡顏道:“等那臭小子回來,知道自己做了父親,還不知道會高興成什麼樣子呢。”

“還能是什麼樣子,當然是和你那時候一樣傻!”蘇氏胡亂抹了一把眼淚,湊趣道。

產房外,那讓人窒息的氛圍因為三人的刻意調節,而有所緩和。就在所有人都決定把那個如同蜻蜓點水一樣,在他們的生命中留下痕迹的胎兒儘可能的遺忘時,那丫鬟又臉色難看的沖了出來。

對她這副神情已經有了心理陰影的馮老太君三人近乎狂怒的在心裏對自己說:等到今日之事徹底告一段落後,他們一定要找個機會把這個丫鬟給打發的遠遠的!哪怕只有兩次。他們也受夠了這個丫鬟驚慌失措的表情了。

“裏面是又出了什麼事嗎?怎麼也不把孩子抱出來給我們瞧一瞧?”儘管心裏已經焦躁恐懼到了極致,馮老太君依然強迫自己開口了。

做夢都想不到自己的存在已經給府里的三大巨頭留下深刻陰影的丫鬟用一種欲哭無淚的聲音對馮老太君三人說道:“世子夫人不願意聽從兩位媽媽的指揮行事,她說無論如何她都要把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

“什麼?!”說不清自己現在是個什麼心情的馮老太君幾乎是騰地一聲站起身來,“她怎麼能這麼糊塗!”

已經沒辦法再呆在外面苦守的馮老太君一拍扶手,“不行!我要進去!我要進去好好勸一勸她!”

“母親,裏面的血腥味特別的重,您又素來聞不慣這種味道,不如讓我進去吧!”蘇氏連忙阻止馮老太君道。

蘇氏與馮老太君相依為命了這麼多年,很清楚對方從小就有一個暈血的毛病,當初生她夫君的時候更是因為這個從娘胎裏帶出來的毛病吃夠了苦頭。

“拾娘的性格你也清楚,十分的固執,你又是個心軟的,哪裏勸得住她,還是我進去吧!”馮老太君搖了搖頭,“這一時半會的,我還是堅持的住的,你們就放心吧。”然後在定遠侯夫婦充滿煩憂的眼神中,在那個丫鬟的攙扶下,走進血腥氣濃郁撲鼻的產房。

馮老太君進去的時候,陸拾遺正睜着大大的眼睛,與兩位從宮裏出來的媽媽僵持,她的臉色比紙還要蒼白憔悴,但眉宇間的堅韌和決然,卻讓人無法不為之動容。

“老太君,您可算是來了!”崔、徐兩位媽媽如蒙大赦的看向馮老太君,“您趕緊過來勸一勸世子夫人吧,再這麼僵持下去,不只肚子裏的孩子保不住,世子夫人自己也會有生命危險!”

“老太君,您別聽她們的!快把她們趕出去——我不要她們替我接生了!”陸拾遺滿眼是淚的看向馮老太君,“我們定遠侯府一脈單傳這麼多年,好不容易能夠多添上這麼一個孩子,不論男女,我說什麼也要把他生下來!”

“拾娘,你糊塗啊!”馮老太君忍住暈眩的感覺,一把攥住陸拾遺被汗水浸得濕透的手,“你一門心思地想要把肚裏的孩子生下來,卻忘記了你並不只有這一個孩子啊!”

馮老太君看着神色奄奄一息卻依然滿臉固執的孫媳婦,心疼的幾乎要老淚縱橫,“拾娘,銳哥兒還在邊關和韃子拚命呢,他做夢都盼着自己能早一日得勝還朝,回到你和孩子身邊——難道你就忍心讓他在興高采烈的回來后,卻面臨這樣一個堪稱殘酷的可怕結局嗎?”

“老太君,我……”陸拾遺咬住下唇,倔強的眸子裏終於有了幾許動搖之色。

馮老太君趕忙趁熱打鐵地繼續勸道:“你和銳哥兒還年輕,以後要多少孩子沒有!何必乾耗在這麼一個不孝順的壞東西身上,稀里糊塗的丟了自己的性命呢!”

“老太君!再讓我試最後一次吧!”陸拾遺用殘留着斑斑血痕的手背抹了把又一次奪眶而出的淚水,銀牙緊咬地說:“要是這一次我還不能把這孩子正過來,那麼……那麼我就聽您的話……放……放棄他……”

“這……”馮老太君的臉上閃過片刻的遲疑,她並不確定以陸拾遺目前的情況還能不能如她所說的那樣再堅持一次。

畢竟矯正腹中胎兒的動作對已經因為分娩而筋疲力盡的陸拾遺來說不是一般的困難。誰也不敢保證,這一套動作使用到半途的時候,會不會出現什麼意外。

能夠在宮裏穩穩站住腳跟還被皇帝記住的崔、徐兩位產婆自然生就了一對察言觀色的火眼金睛。馮老太君面上的為難之色剛一顯露,她們就二話不說地表態了:“既然世子夫人都這麼說了,奴婢們也很樂意在嘗試一回,只不過,這一次要是再不成的話,世子夫人就——”

“放心吧,我說話算話!”陸拾遺迫不及待地搶先開口,“如果這次還不成,我就老老實實的聽你們的話,你們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有世子夫人這句話,奴婢們就放心了。”崔、徐兩位媽媽重新挽起袖子來到陸拾遺床·前,這回陸拾遺沒有再像剛才一樣拚命的揮舞着雙手驅趕她們,而是用一種充滿着希冀和祈求的眼神無聲的拜託着她們、懇求着她們。

這樣的陸拾遺讓崔、徐兩位媽媽眼中不由得劃過一抹動容之色。

“還請世子夫人放心,”她們神色鄭重地許諾道:“只要還有一線希望,奴婢們就一定會努力做到最好!”

陸拾遺先是如釋重負般的鬆了口氣,隨後眼神分外柔和地低頭看向自己的小腹,“真是個不聽話的小搗蛋,”她聲音嘶啞哽咽地說:“你這回要是再不出來,可別怪娘親當真生你的氣啦!”

一直都堅守在產房裏沒有出去的馮老太君看着即便被腹中胎兒折騰的生不如死卻依然眉眼溫柔的孫媳婦,緩緩地、緩緩地在產房的地毯上雙手合十的跪了下來,虔心祈求佛祖的保佑。

也不知道是不是當真被母親的要挾給嚇住了的緣故,原本一直都不肯隨着兩位產婆的力道而動彈的小傢伙這回居然真的變得老實起來。

‘它’不再毫無章法的胡亂折騰,而是順着崔、徐兩人在‘它’母親肚腹上的按摩指引,一點一點地小弧度的調整着自己的動作。

而‘它’迥異於剛才的乖巧表現也讓崔徐兩位媽媽信心大增,再又過了大半個時辰后,產房裏終於又一次響起了一道有些稚弱的嬰啼聲。

大楚歷恆光三十九年,定遠侯世子夫婦打破定遠侯一脈世代單傳的慣例,誕一子一女,天子聞訊大喜,率內閣重臣,親上門賀。

被馮老太君這麼半開玩笑的一逗,蘇氏差點沒把嘴裏的果茶給噴出來。“您說得對,如果我也像親家母那樣接連生了九個兒子,恐怕也會把這唯一的寶貝閨女放在心尖尖上疼吧。”

“九個?”馮老太君一臉感慨地重複道:“別說是九個了,我們家就是能再多出一根苗,甭管男女,老婆子我都會激動地什麼也顧不上的馬上跑到明通寺去給菩薩重塑金身!”

“親家母生了十個孩子,光是雙胞胎就有三對,說不定拾娘也幸運的繼承了她娘的本事,也給我們侯府領幾個粉雕玉琢的小乖乖過來呢。”想到兒媳婦肚子裏的孩子,蘇氏就忍不住笑得眉眼彎彎,她對陸拾遺可是充滿信心。

被婆婆寄予厚望的陸拾遺此刻正坐在她和嚴承銳的新房裏翻看她大哥陸廷玉給她寫的一封長信。

在信里,陸廷玉先是為自己等人的疏漏向妹妹道歉,然後又用充滿‘遺憾’的語氣告訴陸拾遺,說齊元河被她的丫鬟阿阮用一杌子給敲傻了。還說他在發現這一點的時候,很快就派人到處去為突遭橫禍的可憐表弟延請名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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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炮灰也有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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